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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买之死,表面上看只是一场兵变,其实是越国本土派大夫与外聘派大夫权力斗争的结果,其中的玄机,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自己去领会。
与此同时,越军山呼海啸的欢叫声传到了吴军的军营,吴王夫差又吓慌了:“不好,越军又开始叫唤了,他们一叫一准没啥好事儿,伍相国,这可如何是好!”
伍子胥笑道:“大王不要担心,越军已经垮了!我听说,狐狸快死的时候,会咬紧嘴唇不停地吸气。放心,越国人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
夫差还是不放心:“快!你派两个人去越国那边打探一下,这样保险一点。”
伍子胥于是派人去越军打探情况,句践忙趁此机会向吴国求和,伍子胥当然不肯答应,句践无奈,只好仓皇带着五千残兵逃离浦阳江口,退守越国的大本营“会稽山”,也就是位于今天绍兴西北夏履镇北坞村越王峥上的越王城内。
越王峥,又名越王山,城山,海拔354米,位于钱塘江南岸,当初,句践就是从城山脚下的固陵军港出发攻打吴国的,没想到转了半圈,又被打回来了。
句践虽败,好在还有城山之险可守。据《越绝书·外传记地传第十》载:“会稽山上城者,句践与吴战,大败,栖其中。因以下是木鱼池,其利不租。”城山及其相连的四周,完全被“木鱼池”的湖水包围,山下一片汪洋,烟波浩瀚。城山巍立其中,山屹于水,水环着山。正是有了“木鱼池”这个天然屏障,城山变得易守难攻,吴军追赶到此,面对山高水险,仰望山顶的越王城,只好将其团团围住,安营扎寨,跟越军耗着。
句践龟缩在城山上跟吴军对耗,可是伍子胥却一点儿不着急,他派兵守住木鱼池,不让越军取水,心里想:“句践困守此山,五千甲兵,没水可不行,我不让他们喝水,不出十日,越兵就得全部渴死,哈哈!”他又派人给句践送去米盐,看起来颇厚道,其实在是告诉他们:“你们缺水,送给你们米盐都没用,没办法,你们只好干吃啦!”
谁知这城山可是个好地方,其山顶有“两窍通泉,围不逾杯,深不盈尺,冬夏不竭,曰佛眼泉。山半有池,曰洗马泉。中产嘉鱼。”(《明·嘉靖萧山县志》)句践他们根本不缺水,还可以每天抓鱼吃,不知过得多滋润。句践收到了伍子胥送的米盐后,转头回赠了吴军几百条鲤鱼,伍子胥一看,傻眼了,看来越国人根本不缺水,没办法,只好跟越军继续耗下去了,咱们就在山下盖房子种地,娶老婆生孩子了,看谁耗得过谁。
转眼过去了十几天,吴军没有一点撤退的意思,每天坐在山脚下和越军大眼瞪小眼。这下子轮到句践傻眼了,他本以为伍子胥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这么死心眼,非要跟自己过不去,看来吴国人这次不灭掉咱越国是不会罢休了。咋办,咋办呢?
无奈之下,句践只好向三军传令说:“凡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有能助寡人谋而退吴者,吾与之共知越国之政。”
先前被冷落的文种一看,这可是自己翻身的好机会,忙找到句践重提旧议。
既然事实证明夫椒一战乃是个错误的决策,文种自然要先矫情一番,他说:“我听说做生意的人,夏天要储备皮货,冬天要储备麻布,旱季要储备舟船,雨季要储备车辆,等待缺货时卖大价钱。所以国家平时即使没有四方的袭扰,但谋臣和武将一类的人才,不可不事先选拔培养。现在君王退守到会稽山上以后,才想到寻找谋臣,不也太晚了吗?”
句践心里是一肚子火,可是他毕竟理屈,只得降低姿态,说:“是是是,之前寡人听信了石买的谗言,是寡人的错,寡人悔不当初!求求您文大夫,您有啥高论,就快点儿讲吧!”说完亲热地拉着文种的手,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一脸真诚,深情如水。
文种点了点头,开始摇头晃脑地摆起龙门阵来:“能够平定倾覆的人,一定懂得人道是崇尚谦卑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如今之计,大王您只好派人给吴王送去优厚的礼物,卑躬屈膝,乞求原谅,如果他不答应,您就亲自去侍奉他,把自身也抵押给吴国。”
句践抱着头想了半天,觉得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于是派文种带着金银财宝去吴国求和。
文种来到吴军营中,跪地膝行至吴王面前,使劲叩头说:“亡国之臣句践让下臣来请求大王:越国本来就是给吴国纳贡的属国,大王用鞭子驱使它就可以了,根本不值得您屈尊亲自前来征讨。所以,句践请求向吴国称臣,并送上一个嫡生女儿,拿着扫把侍奉您帮您扫地铺床;再送上一个嫡生儿子,捧着盘子伺候您帮您端菜洗碗;春秋两季的贡品,也一定按照诸侯向天子进贡的标准,决不懈怠。大王您圣明闻达于天下,慈悲为怀,存留越国的宗庙,一定能让四方的诸侯对您俯首帖耳,臣服在您的威名之下。”
夫差一听这话,十分受用,是啊,寡人的圣明闻达于天下,是个大大的好人来的,多一个死心塌地的小弟,对我的称霸事业,不也是件好事儿吗?正要答应,伍子胥冲上来反对说:“大王,你千万不能答应越国的求和。古语有云:‘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吴国和越国,三江(吴淞江、钱塘江、浦阳江)环之,土地相连,世世代代都是仇敌。有吴就不能有越,有越就不能有吴,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如今上天把越国赏赐给吴国,这么大的好处,我们不要太可惜了。更何况,越王句践为人阴险,能忍辱负重,又喜结交各方面的好汉,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我们要是就这么轻易放了他,今后他发展壮大了,咱们就悔之晚矣。”
伍子胥还真能掰,一大段说个不停,其实只要十四个字就能说明白了——放虎归山终为患,打蛇不死随棍上。
文种回来,把情况通报给句践,句践一拍桌子,怒道:“好你个伍子胥,寡人什么时候招惹你了,非要置寡人于死地不可!哼,我句践虽败,但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吴国人不答应就算了,寡人大不了杀掉妻子儿女,一把火烧光所有的金银财宝,带着五千甲兵和吴国人拼个鱼死网破,就算是死,也不给他们吴国留半个人,半毛钱!”
文种忙劝句践:“大王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如今虽然有个伍子胥对咱们求和百般阻挠,但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转机……”
“哦?大夫有何高见,快快道来!寡人现在啥都听你的!”句践又露出了他水汪汪深情无比的眼神。
文种尴尬地咳嗽两声,避过句践的视线,低头道:“我听说吴国的太宰伯嚭贪财好色,嫉贤妒能,明着跟伍子胥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对他在吴国的崇高地位十分眼热。我们可以拿他做我们的突破口,用钱财和美女去诱惑他,让他去跟伍子胥唱对台戏,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句践一拍头,叫道:“对呀,我怎么就忘了这个人呢?”说着他翻出了越国派到吴国的情报部门编制的“吴国重要人物档案”,大声念道:“伯嚭,楚国人,名门之后,因老爸得罪楚王而遭灭门惨祸,走投无路之下逃到吴国,靠着伍子胥的引荐而投靠吴王阖闾,后因在伐楚之战中立有大功而逐步提升为太宰要职。此人为人很善于夸夸其谈卖弄自己的知识见闻,靠着这一点,他青云直上,用阿谀奉承讨得了吴王夫差的欢心,得以能在很多重大问题上左右夫差的决策。不过此人虽然博闻强记熟悉历史,却缺乏战略眼光没有远见,又贪财好色,尤其喜欢越国美女……”念到这句践突然高兴地跳了起来,大笑道:“什么?他最喜欢越国美女,太好了,哈哈哈,夫差、伍子胥,原来你们身边拥有这么一颗绝妙的定时炸弹啊,真是天助我也。文大夫,你现在马上在我后宫里精选八个绝色美女,除了我夫人,其他人随便你挑……嗯,再从我的小金库里取白璧二十双,黄金万两,全部拿去送给伯嚭……”
肆 糖衣炮弹
文种再次来到吴国,偷偷找到太宰伯嚭,献上美女宝器,跪在地上拍马屁说:“寡君句践年幼无知,不懂事,以致得罪了大国,现在他已悔过自新,愿举国请为吴臣,但是贵国的伍相国却对我们成见太深,多加阻挠。后来我们寡君听说太宰大人您以巍巍功德,外为吴之干城,内作王之心腹,所以特派小人前来求大人您为我们美言几句,这里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堂下金光闪闪的珠玉宝器堆积如山,照得伯嚭眼睛发花脑袋发晕;八个风情万种媚眼横飞的越国美女,迷得伯嚭心旌动摇口水横流。
一时间,伯嚭呆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文种心中暗喜,嘿嘿,看来糖衣炮弹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可是伯嚭呆了半晌,突然间脸色一变,正义凛然地说道:“这可不行,本太宰可是个清官来的,怎么能厚颜无耻贪污受贿呢?再说伍子胥是我的好兄弟,我可不能拆他的台!”
文种心里暗骂:这小子明明已经心动了,偏偏还要拿架子装清高,正宗的虚伪小人!
当然,文种心里这么想,嘴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见他微微一笑,又道:“不对不对,话不能这么讲。越国的东西就是吴国的,吴国的东西就是大人您的,大人您拿您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算贪污受贿呢?至于伍子胥,您拿他当好兄弟,他可不拿您当好兄弟。现在如果越国被灭,那灭越的功劳都是他伍子胥的,跟太宰您半点儿关系都没有,而如果您保住了越国,让越国尽心尽力地为吴国效力,那么存越的功劳就都是大人您的了。如此,您对我们越国,就有如同让死人复活,让白骨重新长肉一样的大恩大德。从今往后,太宰您就是我们越国的再生父母,我们越人就算忘了自己老爸,也不敢忘记大人您对我们的恩赐呀!”
伯嚭还要装模作样:“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如果越国被灭,越国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吴国的。谁还在乎你们这么一点儿小玩意?”
文种明白了,原来伯嚭根本不稀罕大恩大德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好,那我也只有出绝招了,于是他突然站了起来,拂袖道:“哼,越兵虽败,然保会稽者,仍有甲兵五千,堪当一战!我们大王说了,如果你们吴国人不答应求和,我们就和你们拼死一战,战而不捷,则尽毁库藏之积,来个玉石俱焚,让谁都得不了好处!”
伯嚭慌了,忙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也没说不帮你们嘛!”
文种见自己这招以进为退已经奏效,忙又换了脸色,跪下来赔笑道:“我就说嘛,太宰您是个大大的好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太宰您想想,灭掉越国,越国的金银财宝只会进入吴国的国库,能到太宰您腰包的,撑死了也不过一二成,而如果大人您肯帮忙的话,今后越国的贡献,未入王宫,先入您的府第,要什么随便您挑!”
千说万说,还是文种最后这句话最动听,伯嚭闻言是心花怒放,一边吞口水一边说:“此话当真?”
“当然当然,咱们老大说了,只要大人您肯帮忙,越国的美女宝器,自当如长江之水,源源不绝而来矣。”
伯嚭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老大真是识相,有前途,有前途!”
文种又将那八个越国美女拉到伯嚭眼前,让他近距离观赏,口中说道:“这八个美女,都是我们老大在后宫中精心为大人您挑选的,您看看怎么样,还算满意吗?如果您放我们老大一条生路,我们老大回到越国后,还会在民间竭力搜求,挑选更美的女子进献给您。”
伯嚭流着口水笑道:“不错,不错,我一向认为,你们越国的美女是天下间最钟灵毓秀最温柔多情的……嘿嘿嘿,你们老大果然会做人,真是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呀!”
文种强捺住内心对伯嚭那副猪哥模样的恶心,赔笑道:“哪里哪里,这天下间也只有太宰您这样的风流才子,才不会委屈了我们越国这些楚楚动人的美女哟……那帮忙求情的事……”
“好说好说……”
文种大喜,连忙紧紧握住伯嚭的手,大声道:“好,那就这样,小人告辞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文种离开了吴营,走出数里,终于忍受不住,蹲在路边狂吐起来:可悲呀可悲,我文种从来没有做过如此丢脸的事儿,天呀,恶心死我了!
话说伯嚭接受了越国的好处,自然就要为越国人说话了,他找到夫差,进言道:“大王,我看您还是答应了越国的请降吧!我看人家挺有诚意的。”
夫差虽然信任伯嚭,但此时他的态度还是偏向伍子胥那一边的,于是他怒道:“不行!越与寡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
伯嚭早就预料到了夫差的反应,忙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