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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劫-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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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缱绻和亲密。
    皇上,他早已习惯了别人叫他这个不像名字的名字,属于天底下最耀眼的颜色,诠释的是他的帝国最无上的权力,却无法通达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的心灵。
    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像是几万年未见,那么毫无顾忌的看着他。可是过了一会儿,便有大颗泪珠自眼眶生出,那么大的泪珠,肆无忌惮,澄澈的耀入他的瞳眸,生起那么绚烂地耀眼。
    再一声“景杞”软软呼出。她泪如雨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仿佛突然被她地泪水浸透了神志,直到那个身影奔出他的视线,这才意识到深入骨髓的惶恐。
    他眼看着她的身影向玉鸾殿的方向奔去,明明是想追上她的步伐。可是远远的过来一队侍卫,他是一国之主,什么时候也不能放松自己的仪态威严。于是,任凭心中烈火烘烤,他还是稳稳地。一步步的踏向玉鸾殿。
    幸好是玉鸾殿,因为她在这宫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踏进玉鸾殿,便听见呜呜的哭声。繁锦正趴在东暖阁的床上,一只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依托一般,用力攥住被子的一角,用力的甚至能看出手指上的关节白色凸起。她的头埋在被子里,很尽情地哭泣。景杞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平时习惯了她压抑。习惯了她隐忍,她的性情,他向来以为只有理智能解释与把控。
    可是。面对这么悲愤的她,他已经不能用心痛来形容自己地感受。仿佛心底潜上来最原始的惧悚,他坐在她旁边,试图用最温柔的语气来唤醒她的愤怒,“繁锦繁锦”
    很轻柔的声音,轻柔的像是迎面扑来一阵风,他像是怕吓着她,用几乎可以堪比呼吸的声音来唤醒她。可是她却依然哭,一抽一抽的身子很剧烈地颤动,毫无遮掩的彰显着她的痛苦。首发
    他将手覆上她紧抓被子的手,想要借此让她放松。可是她的手抠的紧紧的,严实地一点没有缝隙,根本没有着力点让他操控,就像是将他地仇恨深深地插入到了石头缝里。根本无法拔出。
    “繁锦繁锦”
    “朕知道你不好受。朕不是有意瞒着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内心的复杂,平日里那些惯用地词语在这样的情境下全都成了无用的点缀。不管是用哪一个词语。哪一种语气,都是最客套的苍白,他明知如此,还继续用一句一句的苍白试图来温暖她的心,“繁锦你起来,别闷坏了。”
    “繁锦”
    他胳膊被猛地一推,仿佛是用了最大气力,这一次,繁锦真的坐起身来,眼睛红肿的看着他,唇角却生出一弯清浅弧度,“你要我起来做些什么?”
    “让我去看你是怎么宠幸的我的姐姐?要我看去你是怎么和我的姐姐生下孩子?还是要我为我姐姐拟定一个名分,从此和美的伺候您这个天下第一的天子?”她的声音如同带着冰刀一样划入他的心,每说一句,都印下最鲜血淋漓的疼痛,从那被泪水冲刷过的眸瞳中,景杞甚至可以看到鲜血流出来的痕迹,四散而流,渐渐的布满他的视线,只是分不清是他的血液,还是是她心碎的证明。=首发=
    他在那不断铺展蔓延的血红最后中发现了她痛恨的眼睛,像是要逼他离开一样,那双明目愤恨的瞪着他,一眨不眨,带着与之同归于尽的魄力。首发
    他竟然不知道盖在她如此激烈的言行中说些什么,只能伸长手臂,用力揽住她的腰,像是怕她溜走一样,几乎用尽了全身气力。可她却还是那么奋力的挣扎,“混蛋,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她拼命用胳膊推开他的掌控,脚也不老实的踢腾。而他的胸膛被她推的生痛,犹如无数刀尖刺向自己,但却仍是不愿意放开,任的她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在耳边痛哭,“景杞,你这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
    在她有了他的孩子以后,怎么还可以这么对她
    他被她的痛苦弄得心好像都揪到了一起,只是微微推开,便觉得脸颊一阵灼痛。景杞不可思议的看着繁锦,因甩了他耳光的手仍滞留着鲜红的印迹。他是皇帝,是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向来只知掌握别人生死与手掌,哪儿挨过别人的惩罚?
    身后突然传出来低呼声,景杞微微回头,刚才只顾安抚繁锦情绪。竟忘了遣所有人下去。所以那一巴掌,必定是看在了他们眼里。想到这里,刚才还滋生发烫地愧疚被这一巴掌锢地顿时降下温度。景杞收回手。眸光由方才的怜惜褪成无情,“安繁锦,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你”看着她如此形态很想再次训斥,可是捉摸到她眸中的痛苦酸楚,终是不忍斥她不知轻重,他只是转头,一声命令无力而又低沉,丝毫没有方才的志得意满。“来人啊。”
    喜贵儿颠颠随之过来,“皇上”
    他微微回头,眼神示意那些随侍的人,并不说是怎么惩罚,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看到了吗?”
    喜贵儿立即得知他的意思,躬身退了出去。
    没有办法,他是一朝天子,若是任何人得知皇后甩了他一巴掌。首发不仅他圣名有损,恐怕最难熬的会是繁锦。在这个国家地律典上,甩皇上一巴掌的罪责与谋君是同罪而处。
    “好了。打了一巴掌,你气消了吗?”他看着她,依然是问询的语气,但却不复刚才的低声与温暖。繁锦扬眉看他,眸中怒意未减,“你让我,怎么,做下去”
    简单的几个字。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像是自齿间挤出。用力的痛恨,吃力的表达。繁锦继续看他,唇角的勾起却不知不觉上扬起来,“你把我推到了这个境地,我该如何面对繁素?我该如何面对你?我该如何面对你们的那个孩子?”
    “你知道不知道,曾经我还以为姐姐是真地胖了。”她深呼一口气。胳膊支在床上侧头看他。像是没有力气一般,身子一抖一抖。“我想我该那么感谢你,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我在宫外的每一天每一夜,不是想你就是想她。你是天子,任何人都不敢拿你如何,可她不同,她是我姐姐,是除了我在这世界上最孤苦伶仃的人,我害怕你不喜欢她,我害怕你不在意她,我害怕你不照料她,在这宫廷最看眼力地地方,你若是冷眼相待于她,没人敢好好对她,必定会都给她果子吃。以繁素的脾性,我在宫外几乎天天做那样的噩梦,梦到她被王芸楚整死,梦到她被别的宫嫔稀里糊涂的视为眼中钉,我甚至在外面绞尽脑汁的回忆,我在宫中的几日,我是不是树下过什么仇人?我走了之后,那些仇人会不会拿繁素开刀复恨,种种所有,害的我几乎不得安生。可是现在,我看到了什么?”
    “你竟然如此特别地对待繁素好,我诚心感谢皇上您的大恩。”她突然轻嗤一声,眸中爆发出最生硬的酸痛,“对,能保住姐姐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获得您的恩宠不是吗?如此一来,龙子也有了,同样的是安家的女人,也不违背组训,那还要我做什么?”
    “繁锦,不要这么说”他再一次抓住她地肩膀,想要逼她甩掉这样地想法,繁锦没有挣扎,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像是以前情深那般专注地看他,像是要将他记在心底。可是视线抓住的,却还是一片空茫。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两人无语的时候,外殿突然传来喜贵儿的声音,“皇上,皇上!”
    “怎么了?”景杞与繁锦同时转头。
    “安园夫人不好了!”喜贵儿来不及跪下,躬身回复,“刚才突然说是心痛,现在已经几乎昏迷了过去杜太医说安园夫人脉象特殊,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喜贵儿话还没说完,繁锦便拿出巾帕猛地抹去脸上未干的泪水,“我去。”



第一三四章 共侍

           繁锦从没想到有一日能和繁素站在如此两面上,她是她最敬爱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有着血亲关系的人,可是更巧妙的是,她竟然有了他丈夫的孩子。
    而且,命运唯恐他们的局面不够混乱,竟又安排了如此的一场荒诞情节。
    她俯下身扒开她的眼底查看,然后又仔细的把了把脉,良久之后直起身子,“你觉得该是如何?”她问太医。
    太医看了她一眼,似是又看了看景杞,征得他眼神同意后才唯唯诺诺的低头,“看这样子,夫人是中了毒。”
    她一笑,“对,中毒。”
    看这脉象,繁锦应该在刚才一些片刻服下了苍蓝粉。那种曾经致他丈夫踏入地狱的药,对此时的繁素来说,亦有致命的效果。=首发=
    她身体尚虚,差些小产。平常服下苍蓝粉也许会无碍,但是此时对于她而说,每拖延一刻,就会危险一时。
    “你知道她服的是什么吗?”
    “苍蓝粉。”
    “该是如何治?”
    “臣不知。”他看了她一眼,闷闷低头退守一侧,繁锦微微一笑,“堂堂太医院太医,不知道苍蓝粉毒该怎么解?”
    “臣”太医再次抬头看他,“此事与龙子有关,臣不敢妄断。”
    繁锦又是极轻一笑。反身看向景杞。“皇上,本宫要对安园夫人用药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孩子不保,大人也无。首发”
    “繁锦”他一把扯住她欲往走地胳膊,“你”
    “你或许舍得你地孩子,反正有无数女人等着生下夏唐的龙嗣,可是我不行。我只有这一个姐姐。”她的眼睛微眨,慢慢布下点点星光,似是燃起火星燎原,“不管如何,她只是我姐姐。”
    她站起身来,吩咐早已愣在一旁的杜太医与他同去太医院,再命人找到新鲜蟾蜍,与太医所抓的药一同在锅里熬煎。闻着那刺鼻的药气,她几次想要呕吐。可是却因没进下去什么东西只是干呕了几次。感受到这样辛苦的难过,她恍然想起,自己也是怀了孩子的人。
    端着药碗。首发她强忍住腹中翻涌而至地难过,唇角牵扯出浅淡笑意。上天造化,让她这么个孕妇,照顾另一个拥有孩子的女人,偏偏,这孩子的父亲是她最爱的丈夫,母亲是她最爱的姐姐。
    单是一想,就滑稽荒诞的让人心痛。
    太医早就退守一侧。景杞也不在屋内。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只觉得每见到他一次,心里都像是被人划过一刀。她用手掐了一下繁素的额角,那是她所了解的她最敏感地穴位。果真,只是一下,她便醒了过来。
    看着是她在端碗向她微笑,那双与她相似的眸瞳如同沾染了最晦暗的雾气。“锦儿”
    “是我。首发姐。”她扯起嘴角,将碗里地汤药微微一吹。然后细心的凑至她的唇边,“张
    她微微低头,然后皱眉,“玉蟾翠柳汁?”
    “对。”繁锦点头,勺子依然在她唇边停留,淡然如烟的语气。
    “为什么要救我?”她问这个妹妹,如同从没见过一样看着她的眼睛。
    依然是无所谓的淡然表情,不回答却又是反问了她一句,“那你呢,为什么要去死?”
    这样的情境好像在记忆里发生过,繁素紧紧的盯着眼前地妹妹。还是在安府的时候,繁锦每次生病,都是繁素这样喂她吃药。或许因为药汁太苦,或许是因为想要博得更多宠爱,再加之繁锦自幼身体便不好,因此这样的情境便几乎充斥了他们的整个童年。
    她想着想着,突然有泪水滑至嘴角,久久压抑在心里的悲伤忍不住倾泻而出,“锦儿,我对不起你。”
    “我想死,我想死你知不知道”她微微抽泣,“我没脸见你我真的想死”
    可繁锦却仍是那样淡淡的,除了微肿地眼睛,几乎看不出她有任何感伤,“姐,你是我姐。”
    看似与她地回答毫无关联的一句话,却像是抽搐一般引起了她心最大地疼痛,“孩子不是你自己就能生出来的,我知道。”
    她无法用温暖的语言来应对姐姐的悲伤,因为她的心是那么疼,像是被人用车狠狠轧过。=首发=于是只能勉力平静自己的愤恨,“一切都不用说了。你好好养着自己,生下皇长子,以后就不用愁了。”
    “关于身份,我去和他说。”她微微闭上眸子,将那勺子再次凑了凑,“册封文书很快便会下来。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她最怕的就是有人欺负她,没想到今日,到底是谁欺负了自己呢?
    “我不喝。”繁素倔强的别过头,哀求的看着她,“锦
    “喝下去。”
    “不喝。”她竟然哭出声来,“你说这么多话,让我以后怎么活下去?你明知道我”
    “喝下去。”繁锦突然被眼前繁素的哀戚苦楚饶的心烦,心中强制压抑的火气再次喷薄而出,“我知道些什么?你让我知道些什么?”
    “你喝与不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又能起到什么效果!”她几乎是冲着她喊了起来,“你是以为我可以知道你们度过了多么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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