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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县令,我现在要你去做一些事。”王诩转身朝着丘一林道。
丘一林恭恭敬敬地拱手,“签判请说,丘某竭心尽力。”
“永安村一共有多少户?”王诩问道。
“两百三十七户,一共八百一十人,男丁三百五十二人,永安村多为蕃户。”丘一林一一道来,出于这些年来对于原县和周边村镇严格管制,人口数量丘一林一直牢记在心。
“因为两年多前的暴动,蕃户被镇压得最多,蕃人的反弹情绪和恐惧心也是最强,所以这次选在了蕃人最多的永安村。”丘一林补充道。
原来这才是他们选择永安村的目的,王诩心头暗忖。
“把永安村人的户籍全部销毁。”
“全部销毁?”丘一林吃了一惊,不知王诩为何要这么做。
“对全部销毁,永安村暴民事件必须坐实,既然坐实,那么显然这些百姓都会受到牵连,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加之那么多男丁,都是宝贵的财富。”王诩解释道。
“这个…丘某有几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丘一林把控着尺度,他并不知道王诩为人,所以说起话来不免小心谨慎。
王诩淡然一笑,“丘县令,既然我王诩已做出决定,就会坦诚以待,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丘一林对王诩的诚恳感动莫名,久历官场,跟随胡洪文已久的他早已经忘却了被人赤诚相待的感觉了,如今从王诩这里再次重温,一时间竟感激涕零。
丘一林稳定了情绪,问道“既然王签判安然无恙,为何又要坐实永安村的事,坐实了永安村的事。百姓显然就保不住。即便是销毁掉户籍。百姓也保不住,必须要给朝廷一个说法。再说,签判活着,死了一个窑姐儿,那么这事也就能不了了知,百姓也就顺理成章地能保住了。”
“我既要坐实永安村百姓暴动杀官的事实,又要保住百姓。只有坐实了暴动杀官的事实。才能将原县乃至渭州官场重新清洗一遍,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同时,只有坐实了永安村的事,才能维持甚至加强原县的管制。”原县严苛的管制措施让王诩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原县严管,上上下下都是丘一林的人。如今丘一林投诚,那么要在原县做些“违法乱纪”的事,就不需要畏首畏尾,被诸多规矩掣肘了。
“下官有些明白了签判的意思,签判是想坐实永安村的事,当日下官身体不适,没能同往,那么此事就追究到县尉骆明才身上?”丘一林面皮上有些红。虽说如今二人已经尽释前嫌。但是重提前事,不免有些尴尬。
“正是这个意思。也亏得你当日没去,否则还真不好找个借口推给骆明才。这事需要给朝廷一个说法,一个交代,毕竟永安村死了一个官吏。”王诩觉得丘一林确实是个头脑精明的官吏,只是之前并未用在正途上。
“可是…签判已经无恙了,那么永安村死的人是谁?”丘一林有些不明白,王诩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当着一众外人的面王诩并未给出解释,丘一林自然也心领神会。
“何八是你的人?”王诩忽又问丘一林道。
“小的是,小的是。小的无知,小的该死,小的有罪。丘县令,求求你救救小的,王签判开恩呐。”何八被按住,身体动弹不得,但是一张嘴却喋喋不休地求饶。
丘一林看看何八,叹道,“何八确实跟着丘某做了不少助纣为虐的事,但是总归都是跑腿的小事,没有我的话他也不敢去做那些事。”
“是是是……”何八在生死关头算是当了一回明白人,听懂了丘一林的话是在替自己开脱。
这丘一林还算是个有担当的人,王诩暗忖,接着道,“何八,胡洪文安排在永安村的人你识得?”
“小的认识,全部都认识。”何八开窍了,明白王诩是要给他生路了。
“那好,你带我的人现在就去永安村,把胡洪文安排的人全部找出来。不能漏掉一个。”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做到,一定做到。”何八忙不迭地点头。
“先把何八带下去。”王诩对何八没有足够的信任。
待何八被带下去,王诩才对德祥道,“德祥,选十个机灵的人,你带着一起去永安村,告诉永安村的村民,他们要想活命,就得听话。”
“公子有何安排?”德祥问道。
“永安村多是蕃户,想来你的身份去劝说也更好些。让他们统统换上蕃服,往西边的小陵山去,在小陵山候着。等我的消息,这边的事情办妥之后,我会用信鸽联系你,到时候你再将他们全部带回来。”王诩想了想,又道,“等会你带上足够的银钱,在原县买好蕃服和足够的米粮,剩余的钱财全部发给永安村百姓,务必要让他们听你的话,跟你去小陵山。”
小陵山并不存在于官府的地图上,实际上是很小的一座山包,若不是夏淮捎回来的信上有标注,王诩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小丘。
“德祥明白,想来永安村的百姓犯了这么大的事,此时也定然人人自危,加之很多蕃户,咱们去救他们,他们肯定是愿意的。”德祥答道。
“迁出永安村百姓之前,务必让何八指认出胡洪文安插的细作,要全部揪出来,然后…捆绑在民户家中,把永安村一把火烧掉。”王诩淡淡地说道。
“是”德祥从来是惟王诩命是从,不质疑,不敷衍,不背叛。
王诩的话让丘一林一惊,旋即就明白过来了王诩的用意,他此刻更加佩服王诩的魄力和决断力。
“永安村民暴之后,贼酋葬身火海,不作为官吏依法严办,永安村意外失火,户籍全销,再自西边山林招募生户,原址重建。原县令丘一林,虽有渎职,但因其亡羊补过,重新招募蕃户,再建永安村,并检举县丞兼县尉骆明才勾结渭州参军,卖官鬻爵,横征暴敛,致使官吏被民暴所害等不法之举,故渭州签判领通判事王诩请留丘一林原县令一职,继续严管原县。”王诩一气说完,看着丘一林道,“丘县令以为王诩以此言上表朝廷如何?”
“丘一林永世感戴签判再造之恩。”丘一林深深一躬,此刻已然对王诩有了大致的了解,杀伐果决,因势导利,不计前嫌,唯事任人。眼前的王诩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定然封侯拜相,位居三公九卿之上。丘一林已经在心底认定了王诩这棵大树了。
拉拢了丘一林,并且保住了其职位,同时加强了对原县的严管,那么原县就能成为了一块在自己监控之下的试验田,王诩暗忖着,这样就能在原县探索出对付西夏骑兵办法,同时检验岳飞战法的可行性了。
“丘县令,王某还有一事,须得你再助一臂之力。”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障碍全清
“永安村发生民暴,渭州录事参军胡洪文以及醉梦楼妓女被暴民殴打致死……”
“天呐,怎么又闹这事儿。”一个年长的老人显然联想到了两年前。
“嘿,还真是该死,活该这贪官,一到咱们原县就是知道收刮百姓,醉生梦死。我看呐,永安村的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年轻人总归是年轻人,什么话都敢说。
“小点儿声,你不要命了。”身旁的长者忍不住低声呵斥。
“我咋听说来的是渭州签判,这会儿怎么又成了录事参军?”说话的人显然从某些地方听来了什么。
“尽瞎说,我可听说,新任的签判乃是状元出身,状元公是什么人,能跟青楼的姐儿瞎混,能被百姓打死,你闭嘴吧。”这样的声音普遍受到了认同和附和。
“县尉骆明才保护不力,部署不周,导致胡参军死于乱民,现革除骆明才县尉之职,押往凤翔府提刑司受审。永安村因暴乱失火,整村被焚,乱民匪首葬身火海……”
“这永安村就被官府……”方才放话的年轻人正要说话,就被年长的老人捂住了嘴巴,“官府的这些勾当说不得,你还要不要命。”
年轻人被如此一提醒这才闭上了嘴。
“永安村这就没了?”
“下文还有,说是,即将招募西边蕃户,原址重建永安村。”
“……”
渭州知州衙门。
此时,王诩正襟危坐地办着公,忽然有人敲门而入。
“霍参军,快快请进。”王诩起身,热情地招呼着霍建功进门。
霍建功笑着给王诩递上了一个本材料,“这是凌阳云招的供。”
王诩接过粗略地翻了翻,除了凌阳云自己的。更多的就是他和胡洪文两人。以及原县的事,“把有关丘一林的部分全部剔除掉,此人以后还用得上。”
“是”霍建功点点头,如今他对王诩可谓是敬佩不已,原县意思如此精妙的力挽狂澜,翻转乾坤,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叹。自然是对王诩言听计从。
“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剩下的事还要麻烦你这个司法参军了。”王诩笑着将材料又交还给了霍建功。
霍建功一愣,他不明白的不是王诩要放掉那些小鱼小虾,而是不明白王诩为何将材料交还给自己,这显然就是把功劳拱手相送。
“此番胡、凌二人事霍参军出力最多,这功劳当之无愧。反倒是王某不敢窃他人之美。”王诩说着,见霍建功正想推辞,继而阻止道,“霍参军在渭州为民为国数载,却无出头的机会,不是立业兄没有才能实干,而是饱受胡、凌二人压制,今次好不容易有了这等契机。莫非立业兄还想推辞。继续回家养鸽子?”王诩半带调侃的意味,半劝道。
“这个…”霍建功愣了愣。他打从心底是想升迁的,如今录事参军之位正好空缺出来,而有了查处胡、凌二人贪腐的功劳,就能顺理成章地升迁上去。他不是没有动心,只是这功劳的的确确是王诩出生入死,去原县拼回来的,就这样厚颜地接受了,岂非小人所为。
王诩似看出了霍建功的犹豫,“我已是状元出身,做了签判领了通判的职,再想升迁,也得循序渐进,这功劳于我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徒增一些面子罢了。而于立业兄,就不同了。”
害怕霍建功以为自己自大,王诩继续解释道,“立业兄,咱们也算是共生死过的人了,邵牧话说得有些直白,全是推心置腹之语,还望立业兄不辞见谅。”
王诩这番开天窗说亮化,霍建功已然从心里明白了,感激地拱手道,“今后要是邵牧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我霍立业万死不辞。”
“立业兄严重了,哪有什么完死之事。”王诩笑着说完,一拍脑袋道,“果然还真有一事须得立业兄帮忙。”
“邵牧开口便是。”
“原县出了永安村之事,必然继续严管,若将来有人来渭州说些有的没的,还望立业兄善待来人,并将其送回。”王诩给霍建功打了一剂预防针,虽然有丘一林在原县经营着,但是保不准有些人或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前来渭州说项。王诩不希望自己做的事受到一丁点的干扰。
“邵牧宅心仁厚,霍某记得便是。”霍建功不清楚王诩的意图,但是从王诩处理的方式来看,其人应该在原县不会做什么坏事。
从知州衙门回到自家小院,刚一踏进门,王诩就见着两张熟悉的面孔,丁强和扎木吉。
“丁强,虫草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快请到前厅用茶。”王诩笑着将二人引到了前厅。
丁强刚一坐下,茶都没来得及喝,就忙不迭地说道,“公子,我们是和章知州一道回的渭州。”
“你们怎么会和章知州一起回的渭州?”王诩很是有些不解。
“邵牧啊,章知州可还要找你麻烦呢。”扎木吉即便是说着调侃的话,但是臃肿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微笑的神色。
“是这样的公子。”丁强为人老实,急忙解释道,“咱们在秦州做的那些一套,随着七大商号被分拆整合,资财充裕,渐渐地有了很大的发展。受伤退伍的兵丁有了生活保障,孩子们无论蕃宋,都有了学堂上。普通百姓也能花费很低就能穿上毛织品。还有就是虫草先生的医馆,更是为将士们解决了不少病痛折磨,也造福了秦州百姓。所以,秦州的新任知州钟傅对公子赞不绝口,章知州知道后,打趣道这么好的事情,不先在本路试用,反倒便宜‘外人’,就说是要找公子麻烦。”
原来是这样,王诩笑着想到,自己正准备在渭州推广这些事,有了章楶的支持,必定事半功倍,继而又问道,“你在秦州种的粮食情况怎么样了?”
丁强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道,“都种下了,小的仔细检查过了,也把我种粮的经验告诉了农户和兵丁们,还留下了一批新型的农具。小的见没什么事,就来渭州了。”
王诩笑道,“你还来得真是时候。”
渭州的贪腐官吏和绊脚石清理干净,那么接下来的事,当然就是在渭州推广秦州的那一套,解决民生和分担一部分朝廷的负担,“不过…纺织院那里遇上了什么困难没有。”
毛织品积压的事,一直挂在王诩心头,医馆虽要收钱,但是终究是带有惠民福利性质的,秦州离着前方较远,老百姓还能掏钱看病,若是前方镇戎军等地百姓连年受战乱之苦,恐怕是连吃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看病就医。再说工学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