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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人都还好理解,反正她们对孟遥的那层意思也都是公开的秘密。这个半路杀出的吴美娟,却又是为哪般呢?
等打完所有人,白小莉不禁望着紧闭的大门祈祷起来。
正念叨着,孟遥笑眯眯地第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然后是陆涛,高志远,两人同样笑眯眯的,看样子他们都很满意。
第二天,在占地达五亩的红星阅兵场上,两千多名突击营官兵,以及两千多名预备役战士,被一阵嘹亮的集合号声催促着,以连为单位,纷纷跑向各自划定的区域。其实不用号声,昨晚他们就已经通过根据地刚刚研出的广播系统获知,今天将有一个历史时刻诞生。
但在嘹亮的集合号声中,那种亢奋才会油然而生。这是干巴巴的广播所无法替代的,即使里面传出的那个女声,是很多战士的梦中情人也不行。
随着号声,一队手臂佩戴着红袖章的战士,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精神抖擞地手捧厚厚的花名册,穿梭在整齐的队伍中。这就是昨晚广播说的大点名呀,很多战士心里怦怦跳着,既希望自己能被点上,同时又有一种隐隐的依恋暗暗在胸中冲撞不已。
但不管他们是否会出现在这个新的花名册上,他们注定都要在这一天相互告别。长久的厮守,一起艰苦的摸爬滚打,在今天就要为彼此画上一个句号了。
一些战士、特别是原突击营的战士们,都情不自禁地开始相互对视起来。
今天,只要今天一过,他们从此就要天各一方。他们虽然早知道这一天终要到来,但当这个时刻真的来临,他们还是觉得难以忍受。要知道,他们被该死的上帝之手穿越而来,真正能称之为亲人的,也就他们原来这五百多号人了。
就在这时,从红星医院方队里,突然出一声极轻的低泣。
很多战士刚一愣神,这低泣声突然像被扩音器放大了一般,那些一直捂着嘴巴的女护士们嗷地一下再也绷不住了,纷纷嚎哭起来。这一哭,先是邻近的三连,接着就是一连、二连,很多男战士不由得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整个阅兵场上,最后只剩下一片汪洋般的哭声了。
“混蛋,丢人不丢人!”
傅晓冲突然青筋憋得老高,从很远的预备役方阵一路跑到他原来的主力三连前,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甚至拉出一个战士劈脸就要一顿猛揍。其他几个主力连主官们,也纷纷跑出来,站到前面挥舞着手臂恐吓起来。
然而在他们吓人的面孔之下,却又噙着多少眼泪,这却是别人无法看到的。
“这还没点名,连个子午丑寅都还没定呐,这都嚎上啦。”高志远嘀咕了一句,一摸自己的脸,才现竟然也是一手湿漉漉的。
“孟遥,孟遥。”陆涛有些心慌起来,下意识地叫着孟遥的名字。
“喊什么喊,你才是教导员。”孟遥头也不回,口气很冲地对陆涛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
陆涛抬起手,使劲揉着自己的额头。
“什么都不要说,放音乐。”孟遥突然扭过头,张牙舞爪地对白小莉吼道:“还愣着干嘛,听我口令。将场内所有扩音器打开,让他们先听听自己的嚎声。对,就这样,先给我牢牢地静止一分钟。”
随着白小莉的动作,突然被扩音器拔高无数倍的哭声,一下子让许多战士都惊呆了。他们纷纷停下来,又是羞愧又是惊恐地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就在这时,一串熟悉的旋律突然响彻整个阅兵场“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你不要悄悄地流泪,你不要把儿牵挂,当我从战场凯旋归来,你会看到山茶花开。妈妈,妈妈,你会看到山茶花开……”
伴随着这忧伤而深情的歌声,哭声戛然而止。继而更多的战士加入其中,不由自主地纷纷昂头挺胸跟着大声唱起来。
第七十三章 、真情流露
随着这曲《再见吧妈妈》的最后一个尾音结束,全场突然陷入了一个短暂的空白区。一些战士甚至还听到了自己胸膛内,仍在勃勃跳动的咚咚声。那是刚刚过去的一次感动,一次激荡。人心肉长,谁都不可能让它说平息就平息下去。
这时,孟遥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现在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稍息,向前看”
在齐刷刷的动作中,红袖章们终于又开始在人头攒动中游动了起来。
很快,一个战士,接着一个战士被他们拨弄出来,然后像大河中分出的一条条小溪,不断地汇聚到阅兵场左边那块被特意分出的空地上。
当灿烂的晚霞出现在天际,整个突击营已被分为三大方阵,雄赳赳、气昂昂地全都注视着阅兵台上。这时,已显得有些老迈的孔学孟被两个战士搀扶着,颤巍巍地被请上了授旗台。
可是,按照议程他应该接过一旁的旗帜,再将它转交到另一个人手中。然而,他上去后,并未碰一下旗帜,而是忽然一动不动地望着台下,半天没有动静。
陆涛、高志远吓了一跳,刚要冲上去,被孟遥不动声色地拦住了。
就在这时,孔学孟忽然高高举起他的一双手臂,颤巍巍地在虚空中无力地滑动着说话了:“孩子们,请让我叫你们一声孩子们,因为你们中的很多人,从明天起我就看不到了。你们还年轻,会有再见的时候,但是我”
说到这里,孔学孟突然哽咽了一下。
全场也是一片鸦雀无声。
这次,白小莉没有等到任何人命令,飞快地抓起一支话筒奔过去,默默地站在了孔学孟的身后。
“孩子们,我记得你们是19年到的山上,现在马上就是24年了。孩子们,你们到这里已经五年了。五年了,都是你们在照顾我们,而我,却没有办法送给你们一点点礼物。孩子们,我舍不得你们呀。”
孔学孟说着,开始老眼昏花地转动着他那颤巍巍的脑袋,一步一摇地从左边走到了右边,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向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下躬。
“孩子们,我给你们鞠个躬吧,我谢谢你们对这片土地的照顾和眷恋。”
这下,上万只眼睛一下子躁动起来,纷纷不安地向孟遥望来。这老夫子今天动了真感情,可一家人怎么说起了两家话呢?孟遥不敢再想下去,快步走过去,刚要伸手搀住他的手臂,就被孔学孟断然拒绝了。
“突击营红区特遣支队孟遥接旗”
听到孔学孟忽然无比庄严的喝令声,孟遥心里就是一凛。怔了一下,他立刻整肃军装,正步向前,双手稳稳地接过军旗。
“突击营蒙古特遣支队高志远接旗”
“突击营中原大本营支队陆涛接旗”
随着孔学孟一声声号令,三人相继接过军旗,一字排开,仰头一起望向高高飘扬在主旗杆上的突击营战旗,然后庄严地敬了一个长长的军礼。
突击营战旗将随中原留守支队,继续暂时飘扬在这片深处中国腹地的大地上。当它下一次再次飘扬在移动的征途上,那就将是血与火的抗日战场。而突击营在今天一分为三,并且一下子就兵分三路,却是孟遥他们筹谋已久的战略。
成立红区特遣支队,这是在充分考虑了后世的历史经验总结后,结合当下真实的历史走向,由营指集体做出的战略决定。
原因无它,北伐即将开始,红区即将建立,他们应该破茧而出了。
因此,红区特遣支队集合了突击营最精锐的原主力连队,并由孟遥亲自率领,这也是充分考虑了这个支队面临的考验,将是最严酷、也是最难以把握的。最重要的是,它在开赴红区之前,不仅要做一番实战性的千里大跃进,为将来抗战全面爆积累宝贵的战斗经验,而且还要绕道广州,与即将横空出世的黄埔军校来一次亲密接触。
成立蒙古特遣支队,与其说是突击营的一步闲棋,一个围棋中预留的劫材,不如说更像孟遥他们的气合。因为用不了几年,随着伪满国的建立,蒙古将又一次脱离中国这个灾难深重的母体,然后从此扬长而去。这是孟遥他们所无法忍受的。因此,孟遥的提议刚一亮出来,便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
唯一有些争议的,就是这个支队由谁带领的问题。
最后在比较了根据地与尚未开垦的领地,到底哪个更重要之后,陆涛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大本营支队。
比军事素养,实战能力,他比不过孟遥,所以红区支队他根本不用争。
比综合实力、乃至必要的应变能力,他比不过高志远。但是若比待人接物,综合管理能力,他又远胜于两人。因此,这简直就像一场被设定好的游戏,三人缺一不可,却又不能不服从于历史大潮流的选择。
主官们问题是解决了,但有些人却不能不安抚。这其中最难应付的,就是某些还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将们。不过这个问题,好像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解决。
所以,三人都心有灵犀,在对旗宣誓过后,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抢着去搀扶孔学孟,以至于老夫子倍感温暖,受宠若惊,外带多少有些扭扭捏捏地提出,要一个个拥抱一下他们这三个最大的长。
抱就抱一下吧,反正老夫子看着也眼泪巴巴的。
三个人虽然面面相觑,但最后还是苦着一张脸,一个个故作姿态地张开怀抱,轻轻将老夫子搂了那么一下。
搂完,三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这老头,现在瘦得好像只剩下几个骨头了。根据地的建设,显然榨干了这个老头身上仅有的几两肉了。
就在孟遥以为万事大吉之时,一个此刻他最害怕见到的人跳了上来。
她是谁呢?人送外号冷美人的周芳雨。
她一跳上来,便罕见地露出了一脸的微笑,眼睛紧紧盯着孟遥,然后缓缓张开了她那双平时就很香喷喷的怀抱,难辨真假地来了一句:“营长,要分别了,老夫子你都抱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和你拥抱一下,就算告个别吧。”
“这个”
孟遥揉着鼻子直向后缩,无奈有两员哼哈大将一左一右将他推了回来。于是,他只好顺水推舟,张开怀抱,就感觉一双臂膀就像八爪鱼似的缠绕了上来。呵呵,是有些香香的,甜甜的。不过,接下来可就没这样香艳了。
“我恨你,你就是一个有眼无珠的混蛋。”
骂完,周芳雨脸上笑眯眯地推开他,仿佛像什么也没生似的,还庄重地分别向陆、高二人敬了个礼。
陆涛贼兮兮地问道:“滋味如何呀,也不跟我们汇报一下?”
“又麻又酸,你嫉妒去吧。”孟遥气哼哼地说着,扭头对白小莉大声喊道:“放音乐,第二个歌曲,《送战友》。”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第七十四章 、转道唐县
几天后,突击营红区特遣支队朝着蒙古支队相反的方向,穿过羊尾镇,开始准备一路向南挺进。不过这第一站却是唐县,这一站是不能省略的,因为孟遥和那个县长郑敬仁很早就有一个约会。
一个偏安小县,马上就要集中两支不同阵营的军队,郑敬仁顿时慌神了。
但是有个人比他更紧张,那就是至今仍未奉令调走的罗伯勇。
这两人第一次心有灵犀地碰了头,然后相互瞪着眼,都要对方先说。
罗伯勇担心的不是人数,而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那个会飞的大家伙。他让唐震派出多路斥候去探听,但斥候回来都说天上很安静,对方军营更安静,这反而更增添了他无形中的恐惧。
郑敬仁忧虑的是,一旦开战,两边人打完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他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到那时,不等北洋政府找什么替罪羊,估计老百姓一人一口也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所以,这仗不能打,绝对不能打。
不打就只有讲和。讲和就得谈判,谈判就得去人。做为一县之长,郑敬仁是必须去的,那么作为驻军,罗伯勇这边也得派人去。
这重任,最后又责无旁贷地落到了唐震身上。
“什么,你是代表新编混成旅来讲和的?”孟遥望着一身戎装的唐震,马上收起了准备调侃的笑容,重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这两个人。
嗯,一个县长,一个副官,虽然站在一起,打得却是各家的算盘。
“说说吧,你们想怎样讲和?”孟遥好笑地点起一支香烟,在手里把玩着,同时与一旁的曹飞彪迅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唐县是和平之地,现在又是和平时期,所以很简单,两军仍可像之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即可。我们现驻扎在城西,为免误会,贵军无论进城与否,只要不令士兵误至城西,两军即可相安无事。”
“是的是的,这也是为全城百姓福祉着想,我完全赞同这个方案。”等唐震说完,郑敬仁赶紧接上话头。
孟遥起身转了两圈,忽然笑眯眯地说道:“很遗憾,我偏偏就想去城西。”
唐震腾地一声站起来,吓得郑敬仁赶紧抓住他的袖子就往下拖。
“看来,唐兄弟似乎很不欢迎有客人拜访呀,”孟遥走到唐震面前,伸手掸了掸他肩章上一粒尘土,话锋一转道:“徐栋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