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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乱咬人呢?”戴笠反问。
“所以我想请您派人协助西安站审问。”
戴笠非常重视此次西安的审问工作,放下电话,马上安排从中美合作所受过“心理作战”训练的人飞赴西安,协助审问林晓楚,还有对高振麟的排查。
知道来者不善,高振麟一口坚持自己就是回到西安那阵子在燕子的安排下见过林晓楚,在这之后延安要他和林晓楚联系,几次林晓楚都爽约了。
重庆的专员等高振麟走了后,仔细听了他和高振麟的录音,得出结论:所言属实。
3
正如高振麟想的那样,冯劲松真的不知道怎么向杨红叶说高振麟要和她离婚的事情。在接到林晓楚叛变的情报之后,冯劲松脑子一闪有了主意。这个主意对高飞和杨红叶尤其是对于高飞是不公平的,但是为了高飞和杨红叶只能这样做了。
冯劲松打电话给农校,让杨红叶来自己这里一下,接着又给杨良书打电话,让他和杨红叶一起来自己办公室。
一会儿就听见马蹄声,再一会儿杨良书和杨红叶进来。冯劲松没有和他们寒暄,只是让他们坐定,严肃地说:“西安出了大事,有人叛变。”
像触电一样杨良书和杨红叶待在那里,整个人完全傻了。良久,杨良书闷声粗气说:“你,再说一遍。”
冯劲松又说了一次,“西安出了叛徒。”
杨良书直愣愣地问:“出了叛徒,你是说高飞?你的意思是高飞叛变了?”
心情沉重的冯劲松沉默着没有回答。
杨红叶颤抖着声音问:“他是叛徒还是特务?”
“他是……”冯劲松艰涩地说,“是叛徒。”
杨红叶摇头说:“我不相信他会叛变!”
“我知道你们得到这个消息一定很震惊、伤心。”冯劲松盯着墙壁的一块水渍说,“万幸的是,高飞没有给我们的组织造成任何损失,在这之前还提供了一些情报。就是提供这些情报的时候,他暴露了,随后……”冯劲松顿在那里,说出,“随后就叛变了。”
“消息可靠吗?”杨红叶直视着冯劲松。
冯劲松默默点头。
“那我问你,高飞真的是什么‘汉训班’出来的特务吗?”杨良书觉得应该把这个事情搞明白。
“要搞清楚高飞的真实身份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这次出现这么大的事件,他的真实身份才完全暴露的。”冯劲松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大,就跟喝醉酒之后说话一样,说话都不利落了。
“真没想到他会叛变,那我就和他划清界限。”杨红叶说着站起来,“但我谢谢他,谢谢他把晓光送到了我身边……”杨红叶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杨良书和冯劲松听见马蹄声慢慢走远。
“我糊涂了。”杨良书抱着头说,“我真被你们这些搞情报工作的人搞糊涂了。”
冯劲松狠下心,硬着心肠说:“你劝红叶,让她和高飞离婚吧。别再惦记他了,就当他死了。”
“离婚好办,可是……”杨良书无比心疼自己的女儿,“新婚之夜甄别、隔离审查、流产,现在又是离婚,红叶啊……”
“老杨。”冯劲松身子往前探,放低声音,“高飞回不来了,只能让他们离婚。”
杨良书瞪眼看冯劲松,“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冯劲松点头,杨良书明白了。
回到家里的杨红叶把高飞的东西从箱子里清理出来,又看到箱子边摆放着的已落满灰尘的那些皮影,她停住手,情不由衷地拿起皮影,坐到炕边,脑海里浮现出她和高飞一起做这些皮影、一起给晓光和同志们演出皮影戏的情景。侧过头看见炕上晓光的枕套,那个枕套是高飞用粗布亲手给晓光缝制的,上面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她轻轻地抚摩了一下,没有去动这个枕套。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拿起高飞的东西,到后山点上一把火全部烧掉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熏烤着她,她的脸颊被烤得很烫。一阵风吹来,烟雾吹到她脸上,她的眼睛被熏出眼泪。她自己对自己说: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自己要坚强,不能哭。
杨良书寻来说:“红叶,想开一些。以后要是有人说高飞是叛徒,你可不能辩解,要是替他辩解就糟糕了。”
“他已经从我的生活里面消失了。”看着那些灰烬,杨红叶说,“我以后不会再提他的名字。”
杨红叶的心,死了,虽然高飞还是给她留下了浓厚的阴影。坐在窑洞里,杨红叶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她要振作起来,不能被高飞的事情击垮。
晓光回家,看见坐在那里的杨妈妈,再看到杨红叶住的窑洞关着门,就知道家里出事了,提着脚跟走到杨妈妈身边,“姥姥。”
“晓光,去看看你妈。”杨妈妈摸摸晓光的脸蛋,“我去食堂买饭。”
推开门,杨红叶转头看着晓光,挤出笑容,“妈妈有些不舒服。”
晓光把书包放在床上,挨着杨红叶靠在炕沿,“又是叔叔的事情?”
杨红叶一惊,“你怎么知道?”晓光的问话再次提醒杨红叶:晓光在逐渐懂事了,自己以后什么事情都要隐忍,不能像现在这样随便流露出来。流露自己的情绪对晓光的成长不利。就说:“是和叔叔有关,但是妈妈已经解决了。”
晓光点头,“妈妈,我有个事情和你商量。”
“说吧。”杨红叶觉得只要有晓光,自己就没有那么孤单。又听他用大人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杨红叶心头更加欣慰,“你说出来,看什么事啊。”
“是大事情。”晓光认真地说。杨红叶点头,晓光说:“我不想姓高,我不想叫高晓光,我想叫杨晓光。”
晓光读书了,上一年级,读书报到那天,杨红叶给晓光填表报名的名字是高晓光,这是高飞临走时候嘱咐的。杨红叶把手搭在晓光的肩膀上,“不行,你不能改姓名。”
“为什么?”
“这是大人的事情。”杨红叶下炕,蹲在地上看着晓光的眼睛,“叔叔做错事情,有组织处理他;你要改姓名,妈妈需要考虑和向组织汇报。”
晓光把手抬起来,抚摩着杨红叶的脸颊,“妈妈,我不想让您不高兴……”晓光还要往下说,杨妈妈在外面叫他们吃饭。
“走,吃饭去。”杨红叶走出窑洞。等杨红叶出去后,晓光把箱子边上那些皮影扔到了地上,在上面狠狠踩了几下。
晚饭后,杨妈妈借口身体不适要去看看医生,要杨红叶陪着自己去。其实,知女莫若母,她是想和杨红叶单独谈谈。
杨红叶挽着杨妈妈的手,母女俩慢慢走在山峁的小道上。
“你要想得开,高飞是高飞,你是你。”
杨红叶停下脚步,杨妈妈跟着停下。杨红叶把头靠在杨妈妈的肩膀上,“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觉得大家还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有些无地自容,好像是自己叛变了一样!”
“我理解。”杨妈妈说,“一个女人,当她得知自己深爱的、介绍他入党、共同工作和生活的男人成了大家憎恨的叛徒和特务,是真没脸面去面对这个世界了。你的这份内心痛苦,作为你的妈妈能真正理解。”
“给我时间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暗夜里,杨红叶的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打湿了母亲的肩膀。
因林晓楚出卖同志,西安城里每天都有被抓捕的地下党员,被捕的地下党员中间又有两个人动摇相继叛变,这两个人的叛变使更多的同志被捕,被捕的地下党全部转移到省监狱严密关押起来,西安地下党遭受到了重创。
高振麟那几天没有和延安联系,早晨他在宿舍的门缝接到了“古城”的纸条:
有危险,暂停一切行动。
纸条是用铅笔写的,没错,笔迹是王家春的。高振麟在王家春的办公室,多次装作无意翻阅他的书及便签时,在心里再次比对过纸条上的笔迹,真是出自王家春之手。
利用和延安联系的机会,延安回电:
照“古城”指示办,同意离婚,勿念叶。
早已杀心四起的高振麟得到离婚的同意后,长舒一口气:和杨红叶离婚了,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在军统内部大干一场了。
高振麟周密地安排着自己的行动。
他先是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说,“现在大伟被撤职,您可不可以给老戴打个电话提拔我?”
高父在电话那端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不是太同意提拔你。出头的椽子先烂,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还有,你和茜茹小姐的婚事我也不是那么同意。”
“爸,为什么呢?”高振麟着实不解了,“按照您以前的意思,这不是门当户对的婚事吗?”
“你忘了你离过婚的事儿?你搞得我和人家都不好意思来往了,唉,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你觉得好,那就随你吧。”
高父的话,再次刺痛高振麟的心:先前的包办婚姻,他离婚了;现在,为了蛰伏,他不得不和深爱的杨红叶离婚,自己的第三次婚姻是和与自己志不同、道不合的曹茜茹结婚,他对不起这三个女人!
心情有点儿颓唐地挂掉电话,三张女人的脸在他眼前浮现,他不忍再去想。把心思转到父亲的话上面去,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索性不再去想,就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这个计划,是他继冒险通知林晓楚撤退后,违反纪律的第二次行动。
第十一章
1
“高振麟来让我撤退,从这一点上看,我觉得他是我们的人。但根据目前我所知的延安情况,延安对他也是不信任的。”林晓楚这么对秦大伟说。
“重庆的专家对高振麟进行了测谎,他的话是属实的。你看怎么办?”秦大伟说,“是你在说谎还是他在说谎?”
一听秦大伟这么说,林晓楚觉得咬着高振麟的意义不大,叹了口气,然后问道:“这个高振麟是什么背景?”
秦大伟把高振麟大致的背景说了,林晓楚说:“他打入延安没行动,太可疑了。”
“是上峰没给他指示。”秦大伟回答说,“他回来之后说了出卖、指认我们人员的人,我们才知道详情的。”
被高振麟这些行动搞得有些糊涂的林晓楚,想了一下,说:“对他,我也不太了解。”
秦大伟转移了话题,问:“我们打入延安的蛰伏名单是经你发给延安的吗?”
“我说过了,不是我发给延安的。‘古城’以前是和我联系,重要情报都是由我发给延安的。两年之前我和他之间产生了分歧,他就不再和我联系了。后来延安派来高振麟,很多事情的发生和他回来的时间相吻合。”
“古城”早已不相信林晓楚,所以“古城”要求延安派来一个身份模糊的高振麟来和他联系,更让秦大伟感到恼火的是,曹天浩说最近发现秘密电台和延安联系频密,这又怎么解释?难道是高振麟在用秘密电台?秘密电台藏在哪里?情报是从“古城”那里得来的吗?这个“古城”真的是曹妻或者是奶妈吗?那些情报极为重要,不是一般人可以获取的。秦大伟沉思着,心里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嗯,过几天我们把你放了,你重新建立组织,取得和延安的联系,抓几十上百个共产党都不如抓住‘古城’重要,这是你首先要做的。你完成这个任务,我就送你一家离开大陆去香港。”
“有人一直在协助‘古城’,要先抓到这个人,找到‘古城’就容易了。从我的了解分析,‘古城’不方便用电台。”林晓楚肯定地说,“你放了我,有两种情况出现,一是他们知道我是叛徒,要除掉我,这个任务应该会由‘古城’下达给高振麟,由高振麟来完成;二是他们还信任我,你的计划就能实施。”
“如果,假设是高振麟来除掉你,那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秦大伟兴奋起来,“其实,我们也可以说是高振麟出卖了那些人,你觉得呢?延安和在西安的共产党信任不信任你无关紧要了。”
“万一我真的被他毙了怎么办?”林晓楚担忧地对秦大伟说,“你就这样对待我?”
“放心,我会暗中保护你。”
看着秦大伟良久,林晓楚缓缓地说:“有个事情,我一直拿不准主意所以没交代,因为这涉及你的上司。”
秦大伟心里“咯噔”一声,脸上波澜不惊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有段时间,我和‘古城’的联系都是在学校完成的,你想谁有这个条件?不是站长的侄女曹茜茹才有这个条件吗?还有,那些都是机密情报……”
“我怀疑过她,还做了深入调查,但最后还是排除了她的嫌疑。”秦大伟若有所思地回答,以前他怀疑过曹茜茹,但调查结果推翻了怀疑,他现在重点怀疑的是曹妻。如果曹茜茹有什么嫌疑,那就是她担任了递送情报的工作。
“还有一件蹊跷的事情。”林晓楚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在高振麟刚回西安的时候,我替‘古城’传递过一张纸条,要高振麟在站长回来之后再打电话。”
秦大伟有些兴奋地看着林晓楚,“等等,高振麟回西安之后你传递过纸条?那就有问题了,高振麟说是个女孩儿到他住的饭店传的话。”
“是纸条还是传话不重要。”林晓楚已经知道高振麟不好对付,不能再纠缠于这些细节,咽了一下口水,“我想说的是纸条的笔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