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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浩这样考虑过,他担心风险太大,没敢这样做。要是在秦大伟被撤职后就起用高振麟,情报泄露就如徐鹏飞说的这样,追查起来更容易,毕竟站里的机要情报除了自己就只有另外一个人掌握,现在秦大伟掌握着这些情报,情报又泄露,嫌疑就比高振麟大。曹天浩说:“还是我太小心、多虑了,没敢用高振麟。”
“初步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有可能是秦大伟模仿了王家春的笔迹。老曹,你知道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我觉得不太可能。大伟怎么会是‘古城’呢?”曹天浩敷衍着问。
“那我问你,谁都不曾想到钱壮飞是共产党。如果不是钱壮飞,当时我们就抓住了周恩来以及更多的共党。”
曹天浩被徐鹏飞反驳得哑口无言,但他马上镇定下来,“你说得不错,战势大局掌握在我们手里,起用高振麟的危险系数没有那么大,不能再泄露任何情报出去了。”
“是,老曹你太谨慎了。”徐鹏飞点头,“何况他和你侄女结婚了,你侄女也是军统,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曹天耀去世后,曹天浩把曹茜茹接到自己身边,谁知道曹茜茹一心要去前线抗日。无奈之下,曹天浩说:“那你加入军统吧,也能抗日。”这样,曹茜茹秘密加入军统,到西安后做教师只是她的掩护身份。那个问号现在又在曹天浩脑子里闪过:曹茜茹经过军统培训后,也有条件模仿王家春的笔迹,虽然先前的鉴定排除了曹茜茹,曹天浩还是怀疑——曹茜茹不用钢笔、铅笔写字,只是习惯、怪癖吗?但曹茜茹有没有机会接触共党、被共党策反,秦大伟也暗中调查曹茜茹,结论是曹茜茹和共党没有来往、瓜葛,因此,曹天浩才把这个疑虑放在了一边的。令曹天浩焦虑的是自己的夫人会不会是“古城”?如果是,问题就严重了。他答应徐鹏飞,“就这样办,起用高振麟。”
徐鹏飞立即接口过去说:“我马上对秦大伟进行审查。”
回到站里,曹天浩把秦大伟叫来。
“纸包不住火啊!”曹天浩无奈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于重新审问齐淑珍吗?徐鹏飞告诉我,经过笔迹鉴定,不排除是你模仿了家春的笔迹,也就是说你有极大可能是‘古城’。”
秦大伟“噌”地站起来,嚷道:“这是陷害。”他像笼中困兽一般在屋里气急败坏来回走着,走到墙角,用头撞着墙壁,“好你个徐鹏飞,你他妈的中了共产党的离间计还执迷不悟,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转身,对曹天浩说,“站长,我是冤枉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秦大伟接受徐鹏飞的审查,站里的事务大多由高振麟负责。
心情极度苦闷的秦大伟对王家瑶的态度冷淡起来,王家瑶追问他,他不说;追问急了,他就发火。他发火,王家瑶也发火,秦大伟就动手打她。
夫妻之间只要一动手厮打,等于打开了一道闸门,稍微不如意,两人就会干仗。时常,曹天浩会听到旁边院子里传来王家瑶凄厉的哭声,他也当做没有听见。终于有一天,秦大伟恶狠狠对王家瑶说:“你知道吗,你哥哥他是共产党,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一个潜入我们内部的共党特务。”
王家瑶立马蔫儿了,才明白秦大伟对她这般恶劣的根源在这里,她虽不清楚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共产党,但她也只能无奈地认了。
初夏来临,抗战胜利的消息也传到了西安,街头挤满了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群众,欢快的腰鼓声响彻了古城的上空。
站里所有人也为了抗战八年的最终胜利而高兴,大家聚在一起喝了很多酒,连一向不太喝酒的曹茜茹也喝了不少,脸红彤彤的,显得异常的娇媚。
那一年,高振麟刚好三十岁,而立之年。得到胜利喜讯的那天晚上,高振麟在酒精的作用下,和曹茜茹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一周之后,西安站正式撤销,曹天浩夫妇、高振麟夫妇、秦大伟夫妇踏上了去重庆的路途。
西安站被撤销,徐鹏飞还留在西安,除了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没有放弃对高振麟的调查。他得到的情报是:延安把高振麟定位为军统特务,因为他才使西安中共地下党遭到大抓捕,还包括甘南山遇袭、沈家佺被害、郭守光的蛰伏等都和高振麟有关。令徐鹏飞意外的是,高振麟居然在延安和他的入党介绍人结婚,后因高振麟是军统特务,延安的组织让女方和高振麟离婚。
结婚、离婚甚至娶二房徐鹏飞都能理解,他在老家也有元配,后来又和现在的老婆勾搭上结了婚,两个老婆为争谁是大老婆、谁是小老婆争得不可开交。
现在,他对高振麟是完全放心了,相反对曹天浩、秦大伟故意隐瞒心存芥蒂。
八年的抗战胜利了,杨红叶在喜悦之余怀念高飞,组织上对高飞的定性她是有意见、有怀疑的,只是她不说出来。现在,她盼望高飞回来。
她的心思逃不过杨妈妈的眼睛,“红叶,你不能这样想。”杨红叶不说话,杨妈妈继续说,“现在抗战胜利了,你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万一高飞回来怎么办?”
“他是军统特务,我们要和他划清界限。”
杨妈妈的话让杨红叶理智起来,悲伤道:“是啊,他是军统特务。妈,答应我,不要再说结婚的事情,我和晓光在一起就很好。”
“不行。”杨妈妈说,“你要再婚,不然我……”
“妈,别这样,等新中国成立后我就再婚。”
抗战胜利,平剧团在边区巡演,杨红叶已经掌握了几出剧目,有《十三妹》《玉堂春》《宇宙锋》《龙凤呈祥》等。
在中央大礼堂演出《托兆碰碑》时还有个趣事:原来剧情讲杨继业被困两狼山,最后碰死在李陵碑的故事,戏里有鬼的角色。开演之前,大家在讨论是不是要把鬼去掉,正在热烈讨论时,毛主席突然来到后台,和大家一一握手,问他们在讨论什么,杨妈妈就说了缘由。毛主席说,“上个把子鬼,没有关系嘛。”
演出时,杨红叶在台上看见领导、战友的面孔,总有一种感觉:喜欢平剧的高飞也坐在台下看她演出。那晚演出结束后,杨红叶谢幕回到后台,就晕倒了。
大家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之后对杨妈妈说,“劳累过度,她还有其他的疾病,需要静养。”
“还有其他的病?要紧吗?”
医生默默点头:“病情有些严重,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杨红叶昏睡着,杨妈妈独自坐在医院外面,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痛哭,一直哭到天色变成鱼肚白,眼睛都肿了。幸好杨红叶仍然昏睡不醒,没有看到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的杨妈妈。
杨良书、晓光来探望病重的杨红叶,知道病情后也是沉默不语。傍晚,冯劲松、陈茂鹏赶来看望昏睡着的杨红叶。
趁一个空当,冯劲松把杨良书叫到一边,“有个事情我必须对你说实话,高飞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和那个军统头子的侄女结婚了,现在他又去了重庆。”
“以后不要再在我这里提他的名字、说他的事情,高飞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杨良书决绝地说。
第十七章
1
在西安没有得到重用的高振麟到达重庆后,因有了徐鹏飞的鉴定,再加上父亲力荐,高振麟得到戴笠重用,安排在二处工作。还顾不上安置家眷,也没有时间熟悉重庆的地理,高振麟被安排负责市中区中共几个地点的监视工作。他自然深明戴笠如此安排的用意,出外行动、巡视都在揣摩该如何掌握分寸,在这几个地方出入的有很多人来自延安,如遇自己认识的人该怎么办?佯装不认识还是暗地指认进行重点跟踪?要是不指认,会被戴笠指责为不作为;指认,是出卖同志。
初秋的重庆,时常有薄雾笼罩,路面总是潮湿的,像是刚下过牛毛般的细雨,尤其是早晨。
走到曾家岩附近,迎面走来一个人,他一惊,是个自己熟悉的身影,再定睛细看是陈茂鹏。陈茂鹏也看到了高振麟,眼里有暗暗的重逢惊喜。高振麟要自己冷静下来,对面屋檐下有个往前走的人,那是自己的手下,隔着街道,高振麟喊了一声:“小伍,过来。”
身着便衣、二十出头、矮小的小伍闻声疾步走过街道,来到高振麟跟前,“组长,有啥子事情吩咐?”
“今儿你去李子坝,那边人手不够。”
“要得,我马上去。”
小伍转身跑向汽车站,见高振麟这般高声吩咐,陈茂鹏已然明白他的用意,看高振麟一眼,和他擦肩而过。
这是到重庆快两个月第一次遇见领导,他心里激动却硬要装作陌生人视而不见。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和组织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回到家,他悄悄告诉齐淑珍遇见陈茂鹏的事情,要她向“古城”转达自己的要求,“我要和陈部长见面,谈谈自己的想法。”
齐淑珍刚要回答,曹茜茹来到院坝,问齐淑珍:“阿姨,我的那些字画呢?”
“字画收在一个箱子里。你现在要?”曹茜茹点头,齐淑珍嘀咕,“家还没收拾好,那些箱子都还堆在一个屋子里呢,找起来费事着呢。”
刚到重庆不久,曹天浩夫妇和高振麟夫妇住在一个小楼里,这是他们的临时住所。
在西安出现那么多问题,尤其是齐淑珍窃取情报的事情,不得不让曹天浩在抵达重庆后作出决定:一是不再把任何文件带回家;二是和高振麟、曹茜茹分开居住,排除泄露情报的任何可能。他暗示高振麟,要他们搬出去住;另外一方面又要二处赶紧安排高振麟一家的住所。
于是,高振麟顺着齐淑珍、曹茜茹的话说:“好多人忙着离开重庆,有些房子在低价出让,我看不如趁这个机会买来自己住。”
“我也是这么想的。”曹茜茹笑嘻嘻地说,“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和阿姨这几天就到处去看看房子,顺便也逛逛重庆。”
齐淑珍问:“你们想自己住?”
曹茜茹点头,“自己住,有何不妥?”
“你叔叔、婶子不会同意的。”齐淑珍提醒曹茜茹。
曹茜茹说:“这是叔叔的意思。”齐淑珍默默点头。高振麟和曹茜茹结婚后,跟着曹茜茹在家里叫曹天浩为叔叔。高振麟这才想起回来没见曹妻,“夫人呢?”
齐淑珍说:“出去会朋友了。”
抗战的胜利,使得原在重庆的异乡的人们开始纷纷离开这个陪都,奔回自己的故乡。没有离开的,也有了时间彼此走动和会晤。
高振麟又问曹茜茹:“你怎么不跟着去玩儿呢?”
曹茜茹恹恹地说:“婶子说她那些朋友跟我不熟,就没带着我去。”又说,“该吃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顺道我要买东西。”
高振麟说:“你们去吧,我约了朋友吃饭。”
曹茜茹拉起齐淑珍走了,高振麟回到屋里,给自己组里的一个相对信得过,名叫夏翔的手下打电话,“你跟踪一下曹夫人。”夏翔顿了一下,觉着跟踪曹天浩的夫人不合适,高振麟说,“这是西安站遗留的问题,也是当初站长的意思,你照做就是了。”
夏翔应了这差事。
放下电话,高振麟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想着要和陈茂鹏见面,说说自己这几年的情况、想法,还想打听杨红叶、晓光的近况。
到了重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得到“古城”的任何指示,也问过齐淑珍,她也茫然摇头。
“古城”的任务就此完成了吗?高振麟想。他还有一个担忧:如果在重庆“古城”不再出现,曹天浩对齐淑珍、对自己的怀疑可能会加深。他对齐淑珍说了自己的担忧,齐淑珍说:“你的担忧是对的,这个事情我让其他人去办。”
“那你快去办吧。”高振麟催促她道。
出乎意料的是,齐淑珍出门,居然叫上了曹茜茹。高振麟想:也许齐淑珍是要曹茜茹掩护一下她的行踪吧!
屋里只剩下高振麟一个人。重庆的天色黑得很快,一会儿他就陷入在黑暗里,也不想吃饭。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夏翔回复说:“曹夫人在枇杷山的外交部招待所会朋友、吃饭。”
“她去那里多久了?都是一些什么人?”
“午饭后就去了。至于见了什么人还得再查。”
“你马上查,越快越好。”
暗查曹妻,是高振麟也确实想知道曹妻是不是“古城”,一旦有情况他好暗中保护。还有曹天浩到达重庆后,行踪诡秘,让他完全掌握不到曹天浩的踪迹。
想到这里,高振麟起身走出家门准备去吃东西。走上街道,一个报童拦住他,要他买报纸。他摇手不要,报童把一张报纸硬塞给他。高振麟有些蹊跷,想问报童,却见报童已经穿过马路融入国泰电影院的人潮中。他已经猜到报纸里面有纸条之类的,心里急着看纸条,就近走进一间咖啡厅,点了食物后打开报纸,果真有纸条:
不宜见面,按“古城”指示办,陈。
陈,自然就是陈茂鹏。那就继续等“古城”的指示吧!高振麟安慰自己。
翌日上班,夏翔来汇报:“昨天和曹夫人在外交部招待所聚会的人多是民主人士,其中有几个是亲共的。”
高振麟把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