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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谁不想去抢掠汉人。战争不止,如何能归罪于我嵬名家族。”
仁多保忠不屑的看着李仁爱,道:“我部不愿再和汉人争斗,李乾顺便罢了我官职,把我软禁在兴庆府。之后我部的兵马也都被你们裹挟上了战场了吧?”
李仁爱道:“你若不是要投宋国,如何会被罢。”
“笑话,我不投宋,难道李乾顺还能让我部不出兵,看你们和宋国厮杀吗?反而投了宋朝之后,他们不会放心我部,最多也就是征用一些人带路,我部才能保全。李乾顺罢了我官职,这些年我部人丁恐怕大损了吧?”
李仁爱辩不过仁多保忠,只好道:“若不是梁国突然冒出来,此时我父王恐怕早已打下陕西,各部休养生息几十年,何愁人丁不兴旺。”
仁多保忠道:“若是没有大梁,你们能有机会攻打陕西吗?我罢官后,夏国不但丢了横山地区,其他军司也都是损兵折将,何曾再开疆扩土过。若是宋朝不灭,恐怕大夏迟早也要被宋朝攻灭。我党项人不过一百多万,却要和一个人口万万人的国家为敌。除非能快速灭了宋朝,否则长期消耗之下,最后败得一定是我大夏。这一点我比你们都清楚,如今夏国可还有比我领兵时间更长的?我领兵数十载,和宋朝也打了数十载,无论杀多少西军,下次再领兵去时,西军还是那么多,根本杀不完,而我族却是大败一次,便要休养生息多年。”
李仁爱不过十四岁,往日又多是用功于汉学,并不十分了解兵事,一时也不知从何驳斥。
耶律南仙看儿子被教训,也不知如何帮儿子,而且她也不觉得此时再争论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她心中想的还是刚才晁勇说的话,不过她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看仁多保忠打开话匣子,便道:“过去之事便不议了,如今却是正如老将军所言,要多为党项族保留一些元气。”
仁多保忠听得耶律南仙这般说,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称呼耶律南仙了,顿了顿,才道:“说的是。”
耶律南仙笑道:“老将军虽然在兴庆府闲居多年,但先前领兵数十年,想必仍能掌控仁多部。这样一来,也免得仁多部再受损失。”
仁多保忠摇头道:“我在兴庆府已经近二十年,部落也不知换了多少人了。我有把握说服仁多部,也不过是借着大梁威势,才敢夸口。只要族中的人不傻,便该知道何去何从。”
第四百三十一章 拔毛凤凰
耶律南仙又捧了仁多保忠几句,便道:“老将军方才也听得太子所言,我孤儿寡母一旦到了东京,若无朝廷封赏,恐怕用不了多时便饿死东京了。我死不足惜,但是我儿毕竟曾是大夏国主,若是饥寒而死,恐怕整个党项族都要蒙羞。因此请老将军为我儿想个法子,好歹建些功劳。”
李仁爱先前听着耶律南仙吹捧仁多保忠便有些不解,只是出于孝顺,不好阻止母亲说话。如今听得母亲都是为他考虑,心中也是大为感动。同时对母亲说的事情也是大感担忧,刚刚为了活命,他已经把国主的尊严都丢了,自然不愿日后饿死东京。
仁多保忠想了想,摇头道:“李乾顺没有嫡亲兄弟,亲善的察哥也战死了。你能继承国主之位,也不过是各族元气大伤,无力再内斗。我党项族不同汉人,更信奉的是武力,而不是血脉。如今兴庆府被大梁攻破,你也被擒,各部谁还会听你的号令。各部要降顺的,都会巴巴跑来向大梁太子表忠心,难不成他们还会和太子说,他们是听了你的号令才来归降的?这样太子也不会放心。”
李仁爱道:“宋朝赵佶不就下令中原州府归降大梁吗?”
仁多保忠笑道:“这就是汉人和我们的不同,汉人即使他们自己怕死或者贪恋权位,准备投靠大梁,他们也要给自己寻一个遮羞布。但是我们党项人更直接,要归顺的人,便会争取最大利益,不会再把归顺的功劳分给你。”
李仁爱听得仁多保忠这般解释,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耶律南仙道:“夏州一带是嵬名家族起兵的地方,那里的部落也多为皇室掌控,我儿可以尝试招降那里的部落吧。”
仁多保忠摇头道:“嵬名仁礼已经带着几万兵马逃往那边了,仁忠如果能退回来,必然也在那里。他们兄弟在皇室中也素有威望,再加上手中兵马,那一带的部落是听你的还是听他们的?”
李仁爱道:“那我直接招降仁忠、仁礼呢?”
仁多保忠笑道:“仁礼手中有几万兵马,应该会逃回来一部分,不过还是会有不少人跟着他去盐州的。仁忠应该也能带几万兵马回来,他们兄弟手上有这许多兵马,还会听你的吗?即使他们不敢抵抗大梁,恐怕也会直接和大梁讨价还价吧?”
李仁爱恼羞成怒道:“这样说所有人都不会听我这个国主的了?”
仁多保忠点头道:“即使李乾顺活着,他没有了兵马,也没人会认他的命令的。”
其实这也是西夏一直存在的问题,各部落只认武力,对皇室也并没多少忠心。这一点还不如吐蕃族,虽然吐蕃王朝早已分裂成无数大小部落,但是吐蕃人对松赞干布后人都十分敬畏,吐蕃也是由于王室的内讧才分裂。只要有松赞干布的血脉,便能轻松掌握几个部落。
李乾顺便是发现这一点,谁的拳头大,各部落便认谁为尊,因此才有梁氏乱政,李乾顺想改变这一点,让西夏各部落知道他嵬名家族才是西夏正统,而不是哪个家族势力大便听哪个家族的。因此才废了李元昊一直推行的番学,转而推崇汉学,便是希望让各部落的人知道什么是正统和忠心。
李仁爱一直学习汉学,也觉得他便是正统,所有人便该听他的命令,没想到仁多保忠却告诉他不是这样。
残酷的现实把他的所有认知都推翻,李仁爱也仿佛没了筋骨一般,颓然往地上倒去。
耶律南仙见状,忙伸手抱向儿子。
仁多保忠也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李仁爱,手掌正碰到侧身过来的耶律南仙胸部,虽然已经是有心无力,但是柔软滑腻的触感还是让他呆了一呆。
耶律南仙被仁多保忠触到胸部,也不由脸色一红,身子一僵,躲开仁多保忠的手,扶住李仁爱,道:“仁爱,你没事吧?”
李仁爱看大殿中的人都看过来,勉强坐直身子,摇头道:“没事,只是晕了一下,现在好了。”
仁多保忠看殿中众人都看过来,也觉得他刚才和李仁爱母子说了太多了,赶忙松开李仁爱,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不再多言。
王座上晁勇也看到李仁爱向后摔倒的一幕,道:“李仁爱若是身子不适便下去歇息吧。”
李仁爱经过连番打击,已经彻底没了国主的尊严,看太子问起,马上弯腰道:“只是小恙,并不碍事。太子宴席没散,仁爱怎敢离席。”
一众大梁将领看李仁爱突然变得这般乖顺,也是大感惊奇。
阮小七道:“这厮剃了头发怎么和换了人一样?”
李逵怪眼瞅着李仁爱,道:“是不是俺一拳把他打聪明了?”
张顺却是笑道:“到底是王室出身,虽然是党项人,却把汉话说的这么溜,咱们江湖汉子还真说不来这文绉绉的话。”
晁勇看李仁爱这般识趣,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冲李仁爱点点头,继续和高台上围拢的众将吃酒。
李仁爱被李逵瞥了一眼,却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等到众人都不注意这边了,才对一旁的耶律南仙道:“母后,我难道就什么也做不了吗?”
耶律南仙摇头道:“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李仁爱看母亲没有主意,只好转头对一旁的仁多保忠道:“还请将军教我。”
仁多保忠摇头道:“我也不知你还能做什么了。”
正说间,想到刚才碰触耶律南仙的事情,又道:“或许有个办法。”
李仁爱听得有转机,忙道:“将军快讲。”
耶律南仙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仁多保忠。
仁多保忠道:“我听得你曾和仁多吉尔有婚约,她号称夏国第一美人,若是你把她献给太子,或许太子会记得你好处也未可知。”
李仁爱听得仁多保忠这般说,俊脸顿时通红,咬牙切齿的盯着仁多保忠,一副恨不得要把仁多保忠碎尸万段的样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 第一美人
仁多吉尔说来还是仁多保忠的侄孙女,天仙一般的人物。
仁多家族原是西夏仅次于嵬名、梁氏的家族,小梁太后被杀后,李乾顺便把梁氏势力清除了大半,早已式微了。仁多家族也就成了西夏仅次于皇室的大族。
后来仁多保忠谋归宋,被罢了官职,但是仁多家族靠着宋国边境,又和许多部落交好,李乾顺也怕逼反了仁多家族,并不敢对仁多家族逼迫太甚。只是扶持了当初和仁多保忠争夺族长之位的一支人出来,仁多吉尔便是那一支所出。
既然无法铲除仁多家族,那就需要拉拢,所以李乾顺给儿子和仁多吉尔定了婚约。
李乾顺也不怕仁多家族学梁氏家族内外勾结干政,大小梁太后干政是因为嵬名家族人才凋零,而李乾顺开了汉学以后,着实培养提拔了一批宗室子弟。再者这些年宋朝屡屡对仁多家族势力范围用兵,仁多家族也是大伤元气,根本无法威胁皇室。
李仁爱也见过一次仁多吉尔,当即惊为天人,只是双方都年幼,因此不曾婚娶。虽然双方没有相处,也谈不上感情,但是李仁爱还是把这第一美女视作自己的禁脔。如今听得仁多保忠让他献出仁多吉尔,不由大怒。
仁多保忠征战多年,如何会被李仁爱吓住,摇头笑道:“你如今自身难保了,还指望仁多家族把吉尔嫁给你吗?她与你已经不可能了,由你提出来,兴许太子还能记得你一点好处。不然等到我那兄弟把她献给太子,你就落不了一点好了。”
如今仁多家族掌权的却是仁多瀚的儿子仁多海,仁多瀚比仁多保忠长一辈,也是西夏大将,仁多家族族长。不过之后继承仁多家族族长位置的人却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仁多保忠。因此许多人都觉得仁多保忠和仁多瀚的儿子不和,李乾顺罢了仁多保忠官职后,也是任命了仁多瀚的儿子。
其实当初仁多保忠继承族长之位还是仁多瀚支持的,因为仁多保忠更有领兵之能,仁多家族处在两国边境,只有选一个善战的族长才能减少部族的人丁战死。仁多瀚的儿子和仁多保忠一同长大,虽不是亲兄弟,但感情也十分深厚,虽然因为族长之位有了一些嫌隙,但并不算什么仇人。因此仁多保忠才想着把他们家族的一枝花送给太子,好为仁多家族换取更多好处。
仁多保忠要让李仁爱献出仁多吉尔,完全是因为党项人的风俗。
许多党项青年男女,两情相悦之后,便一起跑到山头,并排躺下,用绳子勒死自己。而且家人并不把这当成丧事办,而是认为两人得到了至爱。家人会召集亲朋好友,用彩缯把两人包起来,外面再用毡子裹起来。杀牛祭祀,然后选择高山峻岭,竖起高高的木栅栏,把尸体放在上面,一群人大呼“于飞升天也”。亲朋好友在木栅栏下面击鼓饮酒,庆祝一日才散开。
在仁多保忠看来这种风俗无疑是愚蠢的,因为青年男女殉情,影响了部落的繁衍生息。但是这种风俗却是深入人心,他也无法改变。
仁多保忠也怕仁多吉尔为李仁爱殉情,所以才提出由李仁爱献给太子。一旦李仁爱背弃了仁多吉尔,仁多吉尔也就不会殉情了。
耶律南仙也看出仁多保忠的忧虑,不过她考虑的更多的却是儿子的性命,因此在一旁道:“仁多将军说的是,我们如今是自身难保了,还能让仁多吉尔跟着我们吃苦不成。既然仁多将军这般说,也就是说先前的婚约还有效,仁多吉尔便算我们嵬名家族的人,由你献给太子也算一场功劳。”
李仁爱听得要他亲自把未过门的妻子送给大梁太子,呼吸不由急促起来,鼻孔仿佛风箱一般呼呼发出声音。
耶律南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仁多保忠更是端起一杯酒慢慢喝起来。
三人一直沉默到晁勇宣布散宴,大殿中的人纷纷起身,恭送太子。
耶律南仙和仁多保忠看李仁爱一声不发,心中也是暗暗着急。
看看晁勇和一众大梁将领便要走出大殿,李仁爱咬牙道:“太子,仁爱有一事要禀告。”
仁多保忠和耶律南仙看李仁爱开口,不由都松了口气。
晁勇转头看着李仁爱,道:“你有何事?”
李仁爱看了看殿中一众党项人,终究觉得臊得慌,弯腰道:“仁爱想单独说与太子听。”
晁勇笑道:“好,那你跟我来吧。”
一众党项人看着李仁爱跟着太子出去,都是满腹狐疑的看向仁多保忠。
刚才仁多保忠和李仁爱母子窃窃私语,众人都看在眼里。他们还觉得仁多保忠太过托大,不知道避嫌,恐怕已经被太子记在心里了,日后少不得苦头吃。现在看样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