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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的脑袋嗡地一响,周泰和蒋钦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他只是口中喃喃着:“四妹还在城里,四妹还在城里!”一把推开二人,一头向着那一片残砖碎瓦冲去。
正在这时,大地又开始了一阵颤动,吕蒙一个立足不稳,栽倒在地,手臂被碎石块划破了,血流了一地,吕蒙却看也不看,起身再次向着废墟冲去。
“快拦住他!”周泰和蒋钦大喝一声,和几个已经狼狈不堪的士兵追向吕蒙,一拥而上,将吕蒙死死扑倒在地上。
“放开我!”吕蒙体力本就虚弱已极,现在被周泰等人制住,只能红着眼狂吼,“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是死罪!”
“公主已经生死不明,此刻三军不可没有主将,将军三思!”蒋钦费力地压住吕蒙挥舞的手臂,也是红着眼睛嘶吼。
“我与四妹数年前结义,相约同生共死,誓言如昨,岂可相忘!”吕蒙狂吼一声,忽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压在身上的数人都掀翻了,再次起身要冲向废墟,却忽然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将军!”
伴随着周泰等人的嘶吼,大地再一次颤动起来,似乎一个漩涡,要把这周遭劫后余生的人们全部卷进去撕成碎片,方能罢休。
太史慈很幸运,地震发生之时,他带领着人马不过才行进到距离合肥关外十里远的一处开阔空地,因此虽然地震剧烈,却没有造成巨大的混乱和伤亡。
“好突然的一场地震!”太史慈此刻也是被飞扬的尘土弄得狼狈不堪,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对身边的副将下令,“看来不得不暂时停止行军了,大家先就地歇息,不要惊了战马,一会可能还会有余震的!”
话刚说完,突的一阵颤动,将太史慈和几个副将压迫得倒撞下马,太史慈反应快,稳住身形,落在地上,其他几个副将就惨了,一个个跌得灰头土脸,更糟糕的是他们的战马,受了一惊,直接向着远处奔去。
“快追!”太史慈冷喝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上马,勒住马缰,一鞭子就抽在马背上,“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还丢我的脸,信不信我把你杀了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这一招还真是有效,太史慈的战马当即不再狂奔了,看着还在受惊四散奔逃的其他战马,太史慈对副将大喝:“把套马索给我!”
“诺!”几个副将立即回应一声,将套马索疾速扔给太史慈,太史慈接过,催动战马,迎着其他战马追去,手中套马索一出,当即套住了一个烈马,死死拽住,其余副将一拥而上,也学着太史慈的话训斥一番,想不到这匹马听了这番话,本来还算老实,结果直接挣断绳索又一溜烟跑了,引得不远处的太史慈一阵狂笑:
“你要吃它,它能不跑吗?”
“将军,为什么你的行我们的就不行?”
“要不说我做大将你们做副将呢?”太史慈说完,脸色一变,又瞄准着另一匹马飞奔而去。
这时传令飞马来报:“启禀将军,刚刚的地震,合肥关卡整个坍塌,化为一片废墟!关内不见有敌军逃出,想必已经全部遇难了!”
太史慈愣了一下,拍马上前揪住传令的衣襟猛喝:“有没有看到四妹出来?有没有?”
传令愕然:“属下不曾见到公主出关!”
“……”太史慈的神色一瞬间变了,一把将这个传令扔下战马,拍马更不多话,直接向着合肥冲去,不料此时余震一波袭来,太史慈心神正错乱,不及防备,当即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战马又一次受惊,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太史慈大怒,坐起身来,对着这个畜生狂喝一声,如惊雷炸响:“给我回来!”
不知是太史慈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这匹受惊的战马突然变正常了,总之太史慈吼了这句话之后,这战马还真的就停了下来,缓缓回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另周围的将士一阵喝彩。
太史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照着战马又是一鞭子,神情却无比凝重,他口中冷冷:“再敢乱跑,真的吃了你,驾!”
果然,战马温驯多了,载着太史慈疾速向着前方的一片废墟而去,身后的将士们也紧紧跟上。
“紫涵,不要出事,我们相约同生共死,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太史慈一遍遍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化为废墟的合肥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不过当他真正进入这片废墟之后,所见到的景象更是令他心惊。
残砖碎瓦堆积无数,几乎分辨不出倒塌前的模样,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这刺鼻的尘土气息和血腥味道,人们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不断从一片片的废墟下面传来。
太史慈,一向自信满满的太史慈,从来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能难倒自己的太史慈,这一次真的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四面不间断的呻吟声回响在他的耳际,好像都是叶紫涵的声音:
“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每听到一个声音,太史慈就和身边的将士向着声音来处而去,扒开废墟,却只能看见气息奄奄的百姓或士兵,虽然失望,还是命令手下把伤重的士兵或百姓抬到相对空阔的平地上,经过简单的应急处理,再去救其他被掩埋的伤者。
一个个伤重的人被救出来,太史慈已经不知道救出了多少,他已经累得身心疲惫,却还是不愿意停下来,没有发现叶紫涵,没有。
几个将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太史慈道:“将军,我们还要救下去吗?这可都是袁术的人啊!”
太史慈只是苦笑:“如果四妹在,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说完,他看着被尘土遮蔽的天空,声音已经嘶哑不堪:“四妹,你在哪里?”
“我好像听到大哥的声音了!”此时城内的另一处,废墟下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叶紫涵缓缓醒来,惊愕地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想要动一动身子,却根本不能,反而是一阵钻心的刺痛涌上来,险些让她昏厥,她这才发现自己除了头,整个身子都被掩埋在砂石残砖断瓦下面,不远处还有折断的木椽屋梁,纵横交错在她的头顶上空,隔离出一小块空间,看了见让人后怕。
不过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叶紫涵更是后怕了,她这才想起来先前突如其来了一场地震,虽然是城中,一再躲避,还是被四面八方来袭的断木碎石击中了身体,不知道坚持了多久,还是被各种石块掩埋了身体,渐渐失去了意识,而再次醒来就是现在了。
看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处境,只能说是暂时安全,叶紫涵知道,地震非常可怕,每次都是动辄死伤成千上万人,而且余震不断,照着现在的情形,自己很可能随不知道什么时候袭来的地震夺去生命。
想想真是可笑,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想不到最后要葬身在这里。
忽然一阵颤动,这余震居然说来就来了,一根断木向着叶紫涵的头部不偏不倚地落下!
叶紫涵看着来袭的这根断木,眸子瞬间睁圆,脑海里瞬间划过一幕幕往事:都昌城外相救吕蒙,和管亥兄妹,太史慈的相遇与结拜,又结实刘备,曹操,刘繇、孙策等人的结识,还有周瑜、郭嘉、田丰、沮授、荀彧等智囊的过招,还有更多更多的人,熟悉的,陌生的,各种各样的谋士、战将、豪杰、诸侯……数年之间,她凭借一介女子之身,做了好像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这是自己的本意,是自己的心愿,是自己的梦想,还是自己的初衷?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人是一种可以很强大的动物,可以笑傲天下,可以英雄际会,可以吞吐壮志,可以傲世雄风……
但其实人也是一种无比脆弱的动物,脆弱到一根小小的利器就可以结束生命,脆弱到一句小小的话语就可以击溃心灵,脆弱到一场小小的疾病就可以致人死亡。
人本来就是无比强大又无比脆弱的,只有心灵才是可以无比强大的,心无畏,则无惧!
想不到自己才刚刚过了二十岁,就迎来了生命的终结,死亡之后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正思索间,那根飞来的断木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本来准备等死的叶紫涵诧异地睁开眼睛,原始这次是黄舞蝶在上面用先前救下蔡道的法子,掷出一条白练拴住了这根断木,同时口中疾呼:“公主,你是不是在下面?”
“是我!”叶紫涵刚喊出这两个字,正要说下去,却忽然愣住了,原来自己只是嘴型张了张,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叶紫涵再次试着说了几句,依旧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叶紫涵不由冒出一身的冷汗,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难道,自己哑巴了?
第五十章 羽落蝶殇
“公主,你有没有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黄舞蝶隔着各种碎木裂石的缝隙看到了被掩埋在废墟里的叶紫涵,当即惊呼出声。
看着近在咫尺的黄舞蝶,说不出话的叶紫涵只能用一脸苦笑来回应。
“公主你不要着急,小蝶这就救你出去!啊!”黄舞蝶只说了一半,忽然又是一阵余震袭来,直接让黄舞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眼见余震又拨落一根断木砸向叶紫涵,黄舞蝶根本不及稳住身形,直接又是掷出一条素练,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牢牢拴住了这根断木,但她自己的腹部却撞上了一根突出的木桩,直接刺穿了身子。
“噗!”
叶紫涵刚才以为那阵余震,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危急时刻又是黄舞蝶出手救了她,但这次却是有着一丝腥咸的液体不住滴落下来,落在叶紫涵的脸上,叶紫涵还没有笨到连这液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她借着黎明射入缝隙的淡淡晨光看得清楚,那红色的液体分明是血!
“黄舞蝶!”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叶紫涵终于喊出了这三个字。
近在咫尺的黄舞蝶喘息着,双手用力拉紧手上的白练,微一用力,将这两根断木拽了出来,不过这一拉破坏了先前的平衡,更多的断木碎石一起向着叶紫涵砸去。
“我命休矣!”叶紫涵眼睛一闭,自知这次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公主小心!”黄舞蝶眼见如此,心中大惊,索性不再去管自己的伤口,手掌翻飞,霎时涌出无数条素练,纷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系住每一个下降的断木和碎石,然后叶紫涵只听见黄舞蝶痛彻心扉地惨呼了一声之后,一切都化于宁静。
叶紫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她也不敢去想象,她抬头看向头顶上空,所有的断木碎石都被黄舞蝶刚才的那一出手都被清理掉了,久久,久久,叶紫涵很想冲出去看个清楚明白,可惜她依然移动不了半分,只能这样继续无助地在这里,等待,等待。
“小蝶,你有没有怎么样,回答我!”
“公主放心,刚才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不过现在没有事情了,你放心,小蝶一定会想法子救公主出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黄舞蝶的声音,叶紫涵心情松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双手在废墟中摸索,她不能只让黄舞蝶一人辛苦,自己也必须设法脱身,这里只是暂时安全了,但毕竟是袁术的地盘,若是片刻之后袁术的士兵找来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叶紫涵并不知道袁术的这里守兵已经纷纷死于非命,也不知道此刻的合肥已经变成一座废墟,当然如果现在她看到黄舞蝶的样子的话,眼泪一定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此刻的黄舞蝶正倒在地上,那根致命的尖利木桩正贯穿着黄舞蝶的身体,刚才的大动作让她本就致命的伤口更是被撕裂得更严重了,腹部早已经是一片血红,木桩醒目地突兀在那里,与这个美丽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黄舞蝶浅浅呼吸着,依旧不能阻止嫣红的血丝泉涌般流出。
而她身后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让本就不安的心更是紧紧悬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
黄舞蝶偏头望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血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披挂一身手持银枪的大将,正一步步向着黄舞蝶走来,眼中似有无限杀气。
黄舞蝶立即也吃力站起来,握紧自己的弓箭,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颤抖着瞄准来人:“你是谁?”
“合肥守将——俞涉!”来人亮明身份,缓缓将长枪举起,凝视着眼前也受了重伤的黄舞蝶,口中话语冷冷,“打伤我的守军,意图赚开城门的就是你吧!”
黄舞蝶用衣袖擦干嘴角溢出的鲜血,有些嘲笑地看着眼前几乎遍体鳞伤的俞涉:“是,各为其主必然各谋其事,不过现在看来,这座城已经不存在了,所谓的赚开城门也已经不必要了!”
“陛下的大计竟坏于你这等奸人之手!”俞涉说着愤怒地举起长枪指着黄舞蝶,声音里满是嘶吼,“此处所藏近万铁骑,是陛下多年经营的精锐部队,是用以对抗曹操的人马的,今番却尽数毁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中!”
黄舞蝶吸着气,不住滴落冷汗的俏脸之上满是鄙夷:“这么大的功劳我可不敢当,天灾如此,谁都不想的,不过不能不承认,这场地震来得好,来得妙,消灭了这么多袁术的精锐,公主自然少了一个心腹大患,怪只怪上天看不得袁术自大称帝,小小惩戒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