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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不如灭火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肉,及溺呼船,悔之无及。昔赵秧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臣敢鸣钟鼓入雒阳,请除让等,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好!”何进看完董卓的表文,出示给众大臣一一观看。
侍御史郑泰看罢进谏道:“董卓乃豺狼也,若引入京城,必食人矣!”
何进皱眉道:“侍御史如此多疑,何足谋大事!”
尚书卢植也谏言道:“植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前有黄巾之鉴,后有西凉之辙,如此人物,不如止之勿来!”
何进不耐烦道:“我意已决,你等勿再多言!”
郑泰、卢植侍立不动:“吾等年老,乞求辞官还乡!”
他俩一带头,紧跟着又有很多老臣们也出列道:“吾等年老,愿同辞官还乡!”
何进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件事会遭到如此多的人反对:“你们——”
袁绍出面道:“诸公既要辞官,大将军也只好应允,保重!”
何进犹豫了:“本初……”
“大将军,既已踏出这一步,后退已不可能,他们既然不愿意与大将军同心,又何必强留呢?”袁绍回身望着何进道。
“大将军保重!”郑泰、卢植等人见何进犹豫不决,知道朝廷之事已不可为,于是一个个拜辞黯然离去。
“怎么会这样?”望着这些股肱大臣的背影,何进一时有些茫然无措,自己并不想这样的啊,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不要想那么多了!大将军,董卓已带兵到达渑池,董卓一直在雒阳的弟弟董旻担任了朝廷使者去迎接董卓,我已经叫他按大将军的意思让董卓暂时先按兵不动,并州刺史丁原也已率军到达黄河渡口,其他募兵者也在家乡招到数千人不等正陆续赶向雒阳!”袁绍力劝道,给何进不断描绘着美好的前景,或许说是华丽的死亡,“待宦官得诛,天下清平,大将军再起用这些老臣们不就行了?”
“好!”何进听袁绍这么一说心情才好了点,“相信阉官们也得到消息了吧!我要让他们一个个跪着来求我!”
“张公公,不好了!”郭胜慌张着奔入后宫。
“什么事这么惊慌?”正和其他常侍商议怎么对付何进势力的张让被郭胜打断了,皱着眉头不满道。
“何进召集四方诸侯要杀我们,听说董卓已经率了二十万大军到了渑池!”郭胜道。
“啊!”众人都是一惊,只有张让微笑着不语,别人以为他有什么锦囊妙计,纷纷问他怎么办。
张让没有回答而是斜着眼问郭胜:“太后知道了吗?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太后知道了,她以为何进此举是冲着她来要逼宫的,情急之下把宫中所有的小宦官们都遣散回家了,那些宦官不知所措,就都跑出向何进求饶,袁绍就劝何进把这些小宦官都杀掉,何进就一心想着只杀我们,对这些小喽啰们根本看不上,愣是没听袁绍的劝说全放行了,可恨的是袁绍心狠手辣,独自给各地郡县发布密令严处归家的宦官们,这无疑把小黄门们逼上了绝路,他们借口想最后一次服侍太后,又全体进了宫,现在都等候在外面,张公公,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该来的总要来的!”张让慢慢地踱着步子,其他人也焦急地看着他的身影,张让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啊,连先帝都尊称为阿父,那该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就算是到了几乎穷途末路的今日,他们还是那样无限崇拜地仰望。
虽然明知将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明显是何进的计谋,我等若不先下手为强,可就有灭族之祸了!”张让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张公公您快想办法啊!董卓都来了,二十万大军呢?我们——我们——”其余人吞吞吐吐。
“我们什么?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吧?”张让眯起眼看向众人,“怕什么?人多又怎么样?人多只会误事!就算对方是龙又能怎么样?龙再厉害,没了头会怎么样?”
“张公公您的意思是?”其他人心中一动,知道张让又想出阴谋诡计了。
“长乐宫嘉德殿门是何进入宫必经之处,让那些宦官们埋伏在那里,然后传太后娘娘口谕,宣何进议事,就在那里恩——”张让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
“但是朝廷内外都是何进的心腹之人,他要是死了我们还能活吗?”众人赞叹张让的手段高明,但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不上心。
“呵呵呵!”张让看了看自己铜镜中的那张老脸,幽幽说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幻想着能善终吗?”
第八章 何进授首(二)
是啊,终于要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张让释然地看着铜镜中自己那扭曲的老脸感叹,人生来不就是为了一个死吗?幸福地死痛苦地死快乐地死悲伤地死吗?
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就像一块经历了多年风霜的斑驳的化石,谁曾知道,它也曾是一棵苍翠欲滴的古树或是一只欢快的动物呢?
自己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吧,刚入宫那会少不更事,总是挨总管的打骂,没日没夜的做苦力,后来蒙孝桓皇帝宠幸,而后先帝即位,宠幸日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连先帝也在他之下了,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张让名字的绝对比知道先帝名字的人多得多得多。
呵呵,坏人名气太高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是,自己是坏,进谗言,杀忠臣,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流恶难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啃自己的骨头睡自己的皮,但是,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遗余力地讨好自己巴结自己谄媚自己贿赂自己呢?他们都疯了吗傻了吗蠢了吗呆了吗?
不,谁也不疯谁也不傻谁也不蠢谁也不呆,谁都懂得付出就有收获。
付出无耻付出财宝付出良心付出尊严来收获名誉收获地位收获高官厚位……
权力,永远对人有着无限的诱惑力。
有了权力才能对下面发号施令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没有了权力谁又会看重你呢?你算哪根葱呢?
这样的日子过够了,自己还后悔上次刺杀自己太侥幸没死掉呢,真要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还好,临死了还拉上何进陪葬,此生无憾,此生无恨啊!哈哈哈哈哈!张让痴痴地看着先帝的陵墓方向
“先帝,老臣就要来陪你了!”
“太后娘娘旨意,宣大将军觐见!”大将军府内,黄门侍郎荀攸将圣旨交到何进手里。
“太后平日都是让小太监们传旨,公达怎么今天亲自过来了?”何进接过圣旨,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这位海内名士荀攸荀公达。
“大将军知遇之恩公达没齿难忘,故而今日要亲自前来传旨,大将军切不可入宫!”荀攸平静地看着何进道。
“什么?”何进迷惑了,你来传旨让我入宫,却又劝我不入宫,到底什么意思?
“公达无状,适才看了看这道圣旨的玺印,发现竟然是歪斜且褶皱的!”荀攸道。
“什么意思?”何进问。
“有人假传圣旨,图谋不轨!”荀攸道。
“怎么会?公达一向是谨慎之人,今天怎么说话这么荒唐!”何进将圣旨交给下人,吩咐立刻备马车,说完就出了府门。
“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陈琳辞了官本想直接回乡,但想想何进毕竟有提携知遇之恩,就一大早的来辞行,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何进要上车,黄门侍郎荀攸在车旁神色不自然,心中一动,立即喊道。
“太后娘娘不知何事传我入宫!一会我还要去迎接董卓进京!”何进说着已经上了车,“孔璋改日再来罢!”
陈琳不听还好,一听立即就急了,连忙上前拉住何进的衣袖道:“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大将军切不可去,去了凶多吉少啊!公达,你怎么也不劝劝大将军,难道你忘了大将军的情义了吗?还是说你早已和张让他们沆瀣一气了!”
“我劝了,怎么没劝?我看圣旨就感觉不对!可惜大将军不听我的劝告啊!”荀攸有点委屈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何进不耐烦地挣脱陈琳,“太后是我的亲妹妹,会有什么祸事?”
陈琳转到车前跪下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啊!”
荀攸也跟着劝何进:“孔璋的话没错,俗话说,不知道君有难也就罢了,知道而不说尽职尽责地出来岂是下属当所为?”
何进揭开车帘对着他们发火道:“以前多少次都没有事,为什么今天就独独不可?”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董卓在外,整个雒阳的人都知道了,十常侍必会走投无路,所以会萌生歹心与大将军同归于尽!”陈琳死死抓着车子道。
“他们敢!”何进指挥车夫,“别管这两个人,只管走!”
“驾!”车夫猛甩鞭子,马车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何进再次揭开车帘,只见车驾被曹操和袁绍制住了,“本初,孟德,你们干什么?”
“陈琳和荀攸都是好意,现在我们的计谋已经人尽皆知,形势再明显不过,大将军还入宫去做什么呢?就算入了宫又有什么用呢?”袁绍十分不解地看着何进问。
曹操也说道:“如果非得入宫不可,那就先把十常侍弄出宫来,然后再行入宫不迟!”
何进笑道:“真是妇人之见!我掌握天下之权,十常侍敢拿我怎么样?贪生怕死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吧,太后娘娘有诏命我却不去,这才反倒会让那些个阉官们抓住我的把柄说我有不臣之心。”
袁绍上前道:“大将军非去不可,那就让我等带兵护卫,以防不测!”
何进甩下帘子:“随便你们!今天要是什么事都没有,看我不罚你们喝个烂醉如泥!”
“大将军少待!”曹操袁绍相视一阵苦笑,回身去召集兵马了。
“这些个人成天在想什么?”何进不屑道,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冷汗直冒。
难道真如他们说的?这次和以前不同?会有身家危险?
但既然自己都下决心要去了,临阵退缩还有什么脸面!
不怕,自己已经派了心腹去调查十常侍的行踪了,只要查明张让他们没在永乐宫,那肯定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大将军,可以了!”不多时,车外传来了袁绍的声音,何进揭开帘缝看去,只见曹操袁绍和袁术全身披甲,身后是一千多同样威风凛凛的士兵。
看到这么多人给自己压阵,何进才感觉好了点。
“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在雒阳街道上,也只有大将军何进才有这样的排场。
“那不是车骑将军何苗和他的长史乐隐吗?”快到皇宫的时候,眼尖的曹操看见了何苗的车驾,乐隐在旁边骑着高头大马,虽然也有几十人的护卫,但比起何进来,已经不是小巫见大巫这样的话所能形容。
“不错,他也进宫,一定没好事!”袁绍斜眼看去,正好和乐隐的冷毅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心里不由打了个冷战,“不过,他的长史乐隐是个人才!也是位海内名士啊,对了孟德,听说和你的私交还不错呢!但听说自从上次你揭穿了何苗的丑事,你俩关系就恶化了呵呵!”
“恩!”曹操不多说话,善意地向乐隐点了点头,后者却不理他,弄得曹操尴尬的一笑。
何苗见了何进的队伍,立即下令自己的车驾闪到一边。
“不过这个人才的主公真是个草包!还是堂堂车骑大将军呢?连咱们这些个校尉也惧怕,咱们可连将军都不是呢!”袁绍转过头对曹操大笑。
“恩!”曹操敷衍道,心中却说校尉怎么了,上军校尉是西园八校尉之首,几乎掌握了整个京城的兵权,还有司隶校尉,权力更大,简直跟刺史没有区别。
“我说孟德,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袁绍问。
“不是心不在焉!”曹操道,“我可知道我们今天的任务特别艰巨!”
“这个不用你提醒!”袁绍拍拍身上的宝剑,“但我听着你今天怎么没有力劝大将军的意思?”
“我很想力劝大将军,但有用吗?口水都干了,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就专心做事,更何况——”曹操表情复杂地看向何进的马车。
更何况有的人就是想死,你拦得了他一时,你能拦得了他一世吗?
“太后只宣大将军入内,其他人不得擅入!”
众人到了青琐门外,守卫见何进这么气派,正犹豫间,一个小太监说话了。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阻拦在了永乐宫门外。
“大胆,竟然敢对大将军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袁绍拔剑道。
“放肆的不是小人,小人一向对大将军毕恭毕敬,但袁校尉请看清楚,这是太后寝宫,是你这个小小的校尉能想进就进的吗?你们带了这么多人,是想干什么?”小太监言辞犀利地回敬袁绍。
“这……”袁绍根本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会讲出这么一番话,一时间语塞。
这时一个卫士急匆匆赶来,对何进附耳道:“小的查清楚了,十常侍都在服侍陛下,根本没在长乐宫!大将军尽可放心!”
何进点点头,彻底放下了戒备对袁绍曹操等人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他们反应,直接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