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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龙暗暗笑了笑,跃出这处小院,使开潜行蹑伏之法,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悄悄向前院潜行了过去。
刚进入前院,康龙就觉得眼前豁然一亮,整个前院被数百灯笼火把,照耀的如同白昼,厅堂之中,更是明亮的如同康龙前世那个世界里所有的电灯。
前院之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在那些看不到的阴影之中,潜伏了大量的宗匠高手,秘密戒备着。看这阵势,这枢密使府中今晚似乎正在接待什么大人物。
那些玄功高手,全都散落在厅堂四周的一些角落之中,他们全都伪装成普通的侍卫,在厅堂四周戒备着。还有数名潜伏在厅堂房顶暗影中。
康龙想了想,若是就这么一路杀过去,恐怕即便是潜伏至厅堂下的回廊中,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藏。但若是不到厅堂下或者厅堂的房顶上,大厅中究竟有谁在,他们在干什么,也是无法知道。
想了想,康龙摇了摇头,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怎么办。恰在这时,几名枢密使府的家仆,端着酒水菜肴,经过前院两厢的回廊,往大厅匆匆而去。
康龙潜行至那些家仆身后,打昏了一名家仆,匆匆换上他的衣帽,扮作家仆,端着两壶美酒,跟上了前面的家仆,向大厅走去。
原本走在倒数第二位的那名家仆,扭头见跟着身后的不是原来的伴当,吃惊道:“你是哪个院里的,阿贵呢?”
康龙带着谄媚的笑脸胡诌道:“小弟是后院的阿康,阿贵哥刚刚跑肚,让小弟来顶他的差。大哥贵姓大名如何称呼?”
那家仆低声骂了一句“阿贵这小子,真他娘会偷懒。”他挺了挺胸膛,发现依旧比康龙矮了半个头,皱起眉头道:“我是杨富,喏,这两个也是我们一个院的伴当,杨荣大哥,杨华大哥,合起阿贵,我们四个就是本府最出名的‘荣华富贵’四大名仆,知道了吧,小子?”
康龙低了头,差点没笑出来,我操尼玛,还“四大名仆”,怎么不叫“四大名捕”呢。
杨富见康龙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大个子家仆,张的人模狗样,而且人才出众,颇为妒忌,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小子居然是后院出身的,于是老实不客气的补充道:“杨康啊,以后见到我们几个,要弯腰低头,恭恭敬敬的,懂不?不然,小心我们几个揍你!”
康龙再次瞪大眼,差点要发飙,卧槽,刚刚胡诌了一个“阿康”的名字,结果没想到枢密使姓杨,他家中的家仆也都改姓杨,这下被人误喊成杨康了。尼玛,真是郁闷。
康龙一边心底暗骂,一边赶紧躬身低头,身子立马矮了半截,显得比杨富还要矮了。杨富见他如此开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洋洋得意的招呼回过头看着他们的杨荣和杨华,向大厅走去。
第128章 乌蒙亲王
康龙紧随在杨富之后,进入到大厅里。若不是因为事先就默默察觉了一番这里的情景,康龙真会大吃一惊。
这座大厅,布置的极其奢华,大厅四面的墙壁上,悬挂着数十个巨大的青铜灯盏。灯盏之中,灯芯如同儿臂粗细,清澈的灯油,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幽乌光。数十盏青铜的油灯,把大厅照耀的如同白昼。灯盏的设计非常精巧,燃烧灯油而散发出来的那些烟气,被大厅正上方的一个巨大的圆筒状物件给吸了上去。康龙甚至有些怀疑,那上面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布置,莫非是装了抽油烟机么?尼玛,这也太先进了吧。
当然,想是这么想,他也知道,这个世上不可能有科学时代才会有的东西。那上面肯定是杨家请了能工巧匠设计建造的,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恐怕就不好说了。
大厅中,摆着数张金漆矮几,每张矮几之后,都坐着一人。这数张矮几分成两列,分别摆放在大厅之中的主位和宾客位。
主位一边,矮几之后端坐着一名身材肥胖的年轻人,一名脸颊身材都很消瘦的灰白大胡子老者。那年轻人从上到下,都长着厚厚的肥肉,转动时,很像是一座颤抖不止的肉山在动。
那身材脸颊都很消瘦的灰白大胡子老者,却恰恰相反,他浑身加起来也没有几两肉,一张脸颧骨高耸,双眼深陷,如同两汪深潭。他此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对众人,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对面坐在宾位的两人,一名是穿着明显不是中原汉人服饰的异族人,另一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那个穿着华贵异族服饰的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浑身长得极为壮士,裸露的一条胳膊,如同壮汉的大腿,坟起如丘的肌肉,充满着力量。他的左耳上带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纯金的大耳环,线条分明的面庞上,表情淡漠,即便是看着眼前这些浑身穿着暴露,不断跳着热辣舞姿的歌女,似乎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在他旁边的那个汉人,长得很奇特,尖尖的脑袋,宽阔的下巴,配上如同大饼一样的一张脸,真可算是世间极品了。尤其令人感到厌恶的是,他此刻正在用他那双小的如同豆子一样的小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些歌女,贪婪的留着口水,不断哈哈的叫着,逢到有歌女舞到他的旁边,他必要伸出一双枯瘦的大手,去捏弄一下,每每要引起歌女们的尖叫。
主位的胖子青年,见酒水和菜肴送了上来,拍了拍肥大的双掌,歌女和乐师们一路小跑的退了下去。
那个长相奇特的汉人,满脸不舍的望着离去的歌女,喉结一动,叹息了一声,肥胖青年哈哈一笑,用调笑的语气说道:“鹰王,何必如此着急,等商量完大事,小弟必让鹰王满意就是了。”
那长相奇特的汉人,咂摸咂摸嘴,哈哈一笑,道:“如此多谢老弟了。”
“达达巴王爷,咱们聊点边吃,边聊点正事如何?”那肥胖青年笑着对那名异族人说道。
想不到,那个异族亲王竟然能够听得懂汉话,点了点头,用非常生涩的汉话回应道:“杨大人,本王这次亲自前来,正是想和杨大人好好聊聊。按照本王国中的规矩,要想和本王谈大事,必须得有实力才可以。来,本王借杨大人的酒,敬杨大人一杯,杨大人肯不肯赏光呢?”
那异族王爷,突然一把抓起康龙托盘上的一壶酒和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酒,轻轻向肥胖的青年推了过去。
四名原本是来送酒的家仆,还没等撤出去,忽然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一个个向旁边退去。康龙故作惊慌失措的打翻了托盘,着急忙慌的接住另一只酒壶,趁机躲在了一旁。
那只被那个异族亲王甩出的酒杯,看似缓慢,实则快速之极的飞向那个肥胖的青年主人。
肥胖青年哈哈一笑,伸出肥大的手掌,单指在那酒杯底部轻轻一点,酒杯彷如变戏法一般,滴溜溜的在他食指上飞速转动,却再也无法飞动,而那杯中之酒,竟然奇特的没有洒出一滴。
康龙在一旁看的分明,虽然知道眼前这两人,都是玄功高手,单实力并不是最强的,倒是这手绝活,很有功夫在里面。
无论是眼力还是巧劲的使用,都拿捏的很到位,否则只要有一点的失误,今日必要在人前失了颜面。
“哈哈!杨大人果然好手段,如此,本王姑且听你一言!”那异族亲王倒是个爽利人,见到自己的拿手绝活轻易被那肥胖的青年化解,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肥胖青年正是枢密使杨邠的大公子杨皋,对面这名异族王爷倒不知是什么身份。康龙猜测,这名异族王爷,极有可能是乌蒙国的亲王。不知他来此究竟是想干什么。按说乌蒙国的人此时还应该在偏关一带才是,怎么在河东太原府却出现了一个乌蒙国的亲王。
不用说,房顶上和回廊下戒备的玄功高手之中,必定是两方的高手。难怪这里一下子聚集了如此多的玄功宗师级高手,而且还有八名是宗师巅峰的境界。看来乌蒙国中也有不少玄功高手才是,一个小小的亲王就能带这么多的玄功高手作为自己的护卫,由此可想而知了。
杨皋哈哈一笑,趁势喝了一口杯中之酒,说道:“如此就多谢达达巴王爷了。王爷,咱们明日眼里不说假话,小弟也不想虚言恫吓,贵国这次若是真要出兵侵犯我河东疆土,河东儿郎必会令贵国勇士铩羽而归,甚至从此再也无法重返美丽的乌蒙大草原!我父如今为大汉枢密使,掌管整个大汉国所有兵事,小弟此番话,达达巴王爷也该知道有多少分量。”
杨皋一边说着,一边淡然的喝酒,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达达巴亲王在听到他的话时,面色一脸变了好几次。
“哼,杨大人,也就是说,你们汉人,是不肯让出偏关了?”达达巴最终还是咬牙把此行的目的说出,同时语气之中,透着自信和傲然。他之所以变了脸色,原来不是因为怕了,而是没想到如今的汉人,远不是几十年前那些胆小怕事,不敢与他们正面抗衡的懦弱的中原蛮子。
第129章 谈判破裂
杨皋仰天打了个哈哈,戏谑的指着恰好躲在达达巴身后不远处的康龙道:“达达巴亲王,这是我加的家仆,你问问他,看看我们该不该把偏关让给你们?”
达达巴亲王连眼睛也没有转一下,嗤嗤冷笑道:“杨大人,看来你根本没有诚意与本王谈判,那我们就只好亲自去取偏关,你可不要后悔!”
杨皋只不过是借着康龙想来折一折达达巴亲王的锐气,让他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想不到却弄巧成拙,反而激起了达达巴亲王的怒火,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他旁边的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干瘦老者,嘿嘿笑起来,打圆场道:“大家何必火起这么大呢?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呢?你说是吧,原鹰王?”
那被他叫做原鹰王的,正是达达巴亲王旁边的那个长相古怪的汉人,他听完几人的话,一直没有发言,兀自还在想着刚才那几个舞女的勾人模样。
原鹰王本来就是汉人,因缘之下,拜了乌蒙国大国师草原神鹰原天鹰为义父,这才成了乌蒙人。不过他一向不习惯草原的生活,就连着装,也一直是汉人打扮。原天鹰在乌蒙国地位尊崇无比,眼前这个原鹰王虽然是草原神鹰的义子,但地位在乌蒙国中也是非比寻常的。
达达巴气哼一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原鹰王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道:“亲王,怎么回事?”
达达巴亲王瞥了他一眼,气哼哼道:“小原鹰王,你今天陪本王来,到底是来帮助本王的,还是来玩中原女人的?你要是想玩中原女人,本王回去之后,派出一队草原勇士,攻下一座汉人的城池,城里的女人任你玩个够!”
小原鹰王先是面露喜色,口水差点没流出来,待看到达达巴亲王脸上不愉的表情,赶紧摇头道:“嗯,本小鹰王自然是来相助王爷的,他们敢不听话,看本小鹰王不好好教训他们!哼,这里虽然有些高手,可还不放在本小鹰王的眼里!”
杨皋见原本好好的气氛,霎时间竟然势同水火。今晚他本来是替太原城的留侯刘崇设宴招待达达巴,并顺便谈谈乌蒙国想要趁机出兵攻打偏关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要知道,乌蒙国这些年虽然一直在西北一带和辽人争斗不断,但他们的势力却着实不弱,尤其是乌蒙铁骑,甚至比向来以骑兵称雄天下的辽人也不遑多让,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刚一提起偏关的事情,这乌蒙的达达巴亲王便狮子大开口,要一口吞下偌大一个河东的西北门户偏关。若真把偏关让给了他们,他们真会遵守诺言,用完就还么?
要知道,现在不仅有各路诸侯在惦记着太原城里刘暠的根本基业所在,就连西北的乌蒙,西部的西夏国也趁着刘暠称雄中原的机会打起了河东的主意。这刘暠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便有了称雄天下的势力,充分的说明了河东的关键作用。
乌蒙人和西夏国这次出兵,必然是看透了这一点。偏关雄关险要,易守难攻,乌蒙人和西夏人的军队,早已抵达了偏关城下,可惜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正好这次留侯刘崇邀请乌蒙使者入太原谈判,他们自然想要用尽各种手段,也务必要使河东让出关口来,好方便他们进入河东。
不过,乌蒙人的想法也太天真了一点。难道河东的人不明白,一旦失去要关,那不是把整片肥沃的河东地区,拱手让人么?
虽然达达巴亲王在见到刘崇之后,反复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暂借偏关,就是想要绕道,避开辽人的主线战场,从侧面迂回,对大辽实行包围战术,三面夹击辽人,从而一举颠覆大辽国。
但这种借口,却如何能是人信服?究竟是颠覆大辽重要,简单,还是趁机用假途灭虢之极,霸占了河东重要,简单,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得出来。
“哈哈,这个头蛮牛和这头自称是鹰王的猴子,怎么如此恬不知耻呢?”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