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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马上取下接在手里,大门艺让了宋之宁先喝,宋之宁推过,李扬也道:“还是主家喝过再说。”
大门艺无奈,用手捧了仰脖饮下。
就这这时,李扬见树林里有寒光闪光,立刻头皮发麻,急将大门艺手里的水囊打翻,合身用力将他推倒。
大门艺惊道:“你这是为何!”却见一支箭支堪堪从面前射过,不禁啊的一声叫出。
宋之宁将李扬拉过,躲于树后见其无事,急问:“怎么了!”
大门艺这里也躲于另一棵树后,惊魂的回道:“有人要害我!”
随从二人回过神来,急去马上抽取兵器,却见嗖嗖之声响起,将二人钉死,至死未能喊出一声。
“怎么办?”李扬这时却是后怕起来,抱了头缩着身子问道。
“等!”宋之宁看着路上,只盼有人过来。
李扬明白此时怕是无用的,随即慢慢的探头去瞧,却让宋之宁扯回,“刀箭无眼,小心伤着。”
三人背靠大树而躲,但那树林里的人也不出现,一下子静的可怕!
僵局终是被打破,李扬听的树林里沙沙的脚步声,这心一下揪了起来,有些颤声的说与宋之宁道:“有人过来。”
“嗯”宋之宁的脸上也是露了恐惧之色,喉间上下的滚动,像是在吞吐唾液。
“小郎君,你们在做什么!我这里有消暑新沤出来的苦菜酸汤,诸位要不要来一碗尝尝。”一汉子担着陶罐从远处过来高声问道。
“糟了!”李扬三人同进心中想到,怎么是独单一人,想到这里,李扬忙摆手喝道:“快些逃去,莫要过来!”
“什么!”汉子见三人怪异,听是听到了,但只当是游玩之人,又是往前走着还回道,“一文二碗,包郎君们好喝。”
李扬这时就听树林里的沙沙之声停了,心中不免担心起来,思前想后,狠了个心,跳起就朝那汉子跑去,喊道:“莫要过来,有强人!”
那树林里的人眼中冷光一闪,心道:“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岂能容你!”搭弓瞄准李扬之背,就是一箭。
李扬未能跑出几步,背后就觉得一股冷气直窜头顶,心道不好,就听宋之宁大喝:“爬下!”,动作慢了些,就感到有物从后背扎进,浑身的力气随之而去,脑子里想道,我要死了么?一阵巨痛自后背袭来,不禁惨叫:“啊,疼死我也!”倒在地上。
那汉子惊了半天忽将担子朝后一抛,抱了头大叫着朝回路跑去。
开弓之人与另几人对视一眼,齐点了头,将弓扔掉,拨出兵刃朝大门艺所在扑去。
眼看就差几步,这时忽听大道之上有马蹄声踏响,一顿之下止了步,就见大队的骑兵驰来,懊恼万分的将刀插回鞘里,挥手招呼众人朝树林深入跃去。
树林之外,骑兵打着转将李扬等人围住。
宋之宁朝骑兵大呼:“本官,千牛卫备身左右,快去追强人!”说罢跑到仍是喊疼李扬跟前,将他抱起,一看箭支入肉一寸,忙道,“备马,回城!”
却是无人听从,就见当中一将跃出到大门艺身前,跳下行礼急道:“大将军安好,卑职左骁卫左翊中郎将府前营翊卫旅帅迎接来迟了。”
“免了,快将李寿昌令送回城中医治。”大门艺令道。
任左骁卫将李扬从怀里抱去,宋之宁却是问大门艺道:“你是左骁卫大将军?”
大门艺点头,苦笑道:“非是我要隐瞒,只因时下幽州正在用兵之际,本将军有自己的苦衷。”
“好,很好!卑职千牛卫备身左右参见大将军!”宋之宁施军礼。
大门艺却道:“还是先救李寿昌吧,来人,分一队入林查看,另一队回京都。”
李扬被人抱在鞍上,面朝下伏着,有气无力的挥手喊道:“莫要让我家娘子知道了。”
宋之宁好笑,骑上一马,齐头并进的说道:“你还是多瞧瞧自己为好,莫要动了,小心血痨。”
“哎呀,真是疼死我也。”李扬又是大叫一声,惹的众人大笑。
等就近去了长安县治,令人去请了太常寺太医署的金疮医过来诊治,那太医令见是左骁卫来人,急吩咐了医助教过来瞧看。
用银板压了箭伤之处,见其肉质红嫩血为鲜红,顿时松了口气,拱手道:“只是普通的箭支,未喂药。”于是也不顾李扬的叫喊,令二骁卫将李扬摁住,将软木塞让李扬叼住,用火将剔骨尖刀用火烧过,用手掐着伤处,快速一刀下去割开背上之肉,同时一挑将箭支取出,再看李扬自大叫一声,就如过了水,二眼翻白,眼看是昏了过去。
用肠线将伤口缝合,涂上金疮药,包扎好后,李扬又悠悠的醒了过来,直是喊疼不已。
宋之宁却是骂道:“叫喊什么!都将屋顶叫塌了,男儿哪有你这般的软弱?想想沙场之上伤筋断脚那是常事,哪个儿郎不是用火燎伤完事,要不兄长也为你试试!”说的众卫皆投以敬重之色。
李扬顿时住嘴,小声的哼哼。许是药效起了作用不大疼了,方呲牙说道:“宋兄,可是要将那个歹人抓着,小弟也要射他一箭!”
这时大门艺陪了京兆尹裴伷先迈步进来,与宋之宁施过礼后,见是李扬随笑道:“李寿昌真是流年不利,出门尽是事端。”
“见过裴府尹,莫要取笑下官了。”李扬苦着脸道。
大门艺过来看看李扬点头道:“应是无事,本将问过医助教,李寿昌只需养几日便可无事了。”又整整衣冠一辑到地道,“今日可是谢李寿昌了,莫不是你推了本将一把,也许本将就死难了。”
“莫要说了这些,下官只是举手之劳。敢问大将军,歹人捉住了么?”李扬此时心里直想那射他之人。
大门艺脸色一红,将手搓了说道:“等诸卫追下去,都不见了踪影。”怕李扬多想又道,“不过,本将心知是谁人指使而来,必为李寿昌讨个公道。”
“不错,本官也会表奏圣上,彻查此事,断不能使凶徒逍遥法外,同时也让陛下知道李寿昌的忠勇。”裴伷先附合道。
李扬只好拱手谢过。
大明宫太液池旁,咸直公主与万安公主二人愁眉相视无语,众宫女散开四周十丈之外勿进,只有贴身的二位宫女持扇而轻摇。
“阿姊,我是不会放弃的!哪怕去了封号当了道士又如何!反正我是不嫁那杨洄,看着就恶心。”咸直公主狠狠的将一朵花儿揪下,随手扔进了池水里。
万安公主叹了一声道:“我都是这样了,你是还苦呢?虽是未让出宫却和出家有何不同,只差一纸的圣意了。”
“阿姊,难不成就这样了,我心里着实的难受,还不如一死了之。”咸直公主用手捧心,痛出泪来。
“等等看吧,你当我就好受!你自云州回来还见着了他几面,而我却是苦苦的对壁落泪。”
“阿姊,真是苦了你!”咸直伸手将万安那些消瘦的手臂握住,忽惊道,“阿姊!这——!为何瘦成这样!”
万安默默将手缩回道:“都是想思之苦!妹妹,如你我是平常人家儿女多好。”
“唉!”咸直公主只是落泪。
“禀公主,太华公主到!”宫女禀道。
咸直公主将泪擦去回道:“让她进来。”
一会,太华公主驾到,过来也不施礼,直直的说道:“阿姊,今天可是为你出了气,将那个负心之人吓个半死!如不是怕闹的大了,又一旁站了左骁卫大将军,妹妹肯定不放过于他!”仔细一看却是车里那罩纱的小娘。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事后
等闻讯而来的杨父到时,李扬早已虚弱的睡下。
雇了辆大车,宋之宁随行将李扬护送到了杨宅。杨父不敢瞒着,令人通禀了内宅,小荷与众女从内宅奔出就瞧见了宋之宁一脸苦像的朝她们作揖告罪:“如不是我来勾引了贤弟,也不会出此差错,都是怨我,累的弟妹担心了。”朵儿等妾忙躲了去,低头万福。
小荷忍了心中的悲伤,让朵儿等人将李扬接了内里去,看见其呼声均匀知是无事,先还礼小声说道:“伯伯说的哪里话了,大郎命中注定之事岂是你之过错。又烦劳你一路护送,妾身在此谢过了。”
“不敢,不敢。这里有医助教开的养伤方子,休养几日便好。”
“谢过伯伯了。来人,与伯伯上茶稍坐,妾身安顿过后便回来再谢过。”小荷又是施礼道。
宋之宁哪能敢与妇人多说话遭人闲话,忙借有事之说,告退了。
杨父却是将小荷叫住说道:“你也莫要担心了,看大郎这架式是无碍的,吩咐厨下多做些可口的,顿顿与大郎熬点肉汤喝。”
小荷谢过父亲,入了内宅又是被母亲叫住,杨母朝屋里看去,见是一群莺莺燕燕围着李扬垂泪,这时李扬已醒来,正与她们调笑,杨母轻呸了一声,对小荷言道:“你这个女儿,真是让母亲不忍说你。你即是正妻,也应有个掌家的样子,你倒是看看都没有规矩,这可如何是好?再说让她们这几日莫要招逗大郎,若是亏了精血怕好的慢些,到时你哭都哭不出声了。”见小荷羞红了脸,又叹道,“算母亲多嘴,你性子打小就是如此,一下子实难转变了。当初为何母亲要认了朵儿为义女,就是想让你们姊妹牢牢的将李家大郎缠住。以你的宁静,朵儿的绝艳只当是万无一失了,可后来却是如何,那杨家四姐生生的挤了进来,这倒不说了,可后来这二位小娘呢,唉,一个是为奴的贱人,就算脱了籍为良也改不了是个外番的妖女,另一个身份再高贵也不过是个番王之女,哪里能和我们这等官宦大户人家相比,却也都经你点头入了门,母亲都不知你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失了女子的本性!”
“母亲,哪有?”小荷紧张的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拉了杨母的袖子,低头而唤道。
“好了,母亲也不想管你李家的事,可这家中争宠的事你可要当心些,莫说母亲没有与你提醒。”杨母忿忿的说道,“快些去吧,拿出你为正妻的样子来,把自家的夫君好好的拢在身边才是正道。”说罢,将胳膊挣回,看着一个丫头正往里偷看骂道,“你这贱货,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过去揪了耳朵,在丫头的求饶声中出了院子。
外面,杨父沉了脸将那丫头打了一巴掌骂道:“滚!”,过来陪着笑问杨母道,“你与女儿说了些什么,看你一脸的不忿?”
“也没有旁的,不过是一些为妇之道,我怕她失了势,到时不好收拾,这杨家的子孙可都是心傲之辈,有苦也不言语只往肚子里咽,你就不心疼,我却是心疼,毕竟是养了十七岁的女儿呀!”杨母用手扶了额头,红了眼有些颤些的说道。
杨父却是急着去捂杨母的嘴,小声道:“乱说什么!也不怕别人听去!”
杨母委屈的唔唔哭起,将杨父拉过身边,依在一起。
“唉!这些年养育儿女真是苦了你了。”杨父僵着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家娘子的身上,小心的轻拍着。
小荷进了屋子,朵儿奇怪的问道:“母亲怎么了,为何发火?平日里都是好好的。莫不是方才与阿姊说话时,气着了。”
“没什么,不过是记挂着大郎的伤势。你呀,乱操心!”小荷有些勉强的笑道,见李扬看着自己,将一双手伸了过去,自然的握住他的手,随意的坐了床边,关切的问道,“大郎,可是好些了?”不等李扬回答,自家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你还是这般的不小心,你如是有个好歹,你让我与瑶儿怎么办,你让众姊妹拿什么来依靠?!你好糊涂呀!”
李扬被小荷冰凉的手握住,心知让娘子着怕了,又听小荷如此说道,这心里也是后怕不已,忙腾了手去擦她的眼泪,哄着轻声说道:“娘子,我错了。望娘子恕过为夫这一次,日后必多加小心。莫要哭了,让人看见了笑话。”
太真将朵儿一拉,撇了嘴酸酸的小声说道:“夫君还是与阿姊亲些,我们守了多时,也未见夫君说过这话,只是装傻憨笑。”
“太真,你说些什么?”朵儿的心思全在李扬的身上,哪里管的了这些。
柳叶儿虽是也在屋里,但还是守着自己的距离,二人之间的话也是清了个真切,目光朝这里扫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又去看小荷的反映。
喀秋莎立在床尾,眉头只是一皱,却是不敢说什么。
“太真妹妹,你只管大声了说话!”小荷也是听到了,方才母亲的话立刻响在耳边,不由的心生一丝的怒气,将脸一扭俏脸之上已有了愠色,见太真有些着怕了脸色发了白,将嘴边的重话咽下,只是缓缓说道,“如今大郎有伤,你们都安分些。莫要仗着自己受宠,来打挠了大郎心中的清静!”
几句话将太真说的用手绞着衣襟咬着下辱,盈盈的哭起。
李扬见是这样,忙将小荷的手握住,痛苦的说道:“娘子,为夫好疼!”
“哪里?这里吗?”小荷急的眼泪快流了出来,慌忙去翻看。
众女纷纷围上着急的询问,太真着急的泪水更甚,却是看到李扬朝她挤了挤眼睛,这心里的顿时雨过天晴,桃花沾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兴庆宫兴庆殿里,京兆尹裴伷先奏道:“启奏陛下,今日巳时,有歹人伏于京郊延平门外,伺机刺杀左骁卫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