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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扬传-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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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茉莉却是青了脸用手指甲掐了梅子有胳膊,听梅子疼的直喊方才罢手。瞪了眼道:”别当我什么都看不见,自己做事小心些!”
“是”梅子胆怯的回道,原来这看似糊涂的六房也不是好惹的。
都到小荷的房里就坐,说了一会话,秋娘进来说早饭已做好,让老爷与各位奶奶都去用饭。
这几天李扬腹部有些不适,吃不下较干的,厨娘与他和柳叶儿另做了八宝莲子粥。
用过了早饭漱口后,小荷交待,从今日起,各房的服侍日子不变,原自己的双日挤出一日,就是八日这天归茉莉。最后笑道,如是大郎再纳上四个那便好办了,李扬忙用袖掩了红脸就往外走。小荷唤了几声不理,于是笑笑,“看说中了心事,臊着走开了。”
众女大笑。
李扬心里暗笑着出了门,就见前边的小丫头过来施礼道:“老爷快去瞧瞧,小姑奶奶回来了。”
“在哪里,快带我去!”李扬顾不上招呼妻妾,自己拉了丫头就跑。



第二百五十三章  囡囡
“囡囡!”进了前堂就见背面消瘦的小娘与母亲行礼,李扬猛然间感到眼里炙热起来,心里的那份想念便脱口而去。
那小娘肩头自是一颤,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笑着眼里却是流着泪,张了张口掉过头去身子往下矮了矮道了个万福。
“囡囡,我是兄长!是你最亲的兄长呀!”李扬见面前的囡囡,梳了妇人的高髻,虽是画了上好的黛眉,眉心也贴着黄金的贴花,但掩不住眼中那丝不如意,再加了尖尖的下巴,更显得怜怜可人,让人心疼。李扬自小最与她好,每每也是由她胡闹,与她玩耍,但如今已为人妇却是如此的憔悴,想必受是在那张家受了苦,以至于见了自己悲喜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于是心如刀绞抢了一走,到了她的身前,去拉她的手。
囡囡却是像是受了惊,往后退了一步,复行礼道:“见过兄长!”
天啊,这还是自己的妹妹囡囡吗,往日清脆如莺声的嗓子怎么是如此的沙哑。李扬皱了眉头,挤出笑容轻轻道:“与兄长还见外吗?怎么嫁了人反到生份了。过来些,让兄长看看,这些年来你可过的好吗?”
囡囡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痛苦,但用笑掩饰了过去,低声说道:“好!”
李扬听这一好字,真真是被一座山压在了头上,那是怎么的好字,由囡囡沙哑的声音道出的这个好字,短促而无力,如同地狱间传出的呐喊,又像寒冬里的坚冰,让人从心底感到颤动。一把将囡囡的手抓住,急问道:“小妹,到底好是不好!”手到掌中,让李扬不禁打了个冷战,低头去看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一双纤纤玉手,非明是做惯了粗活女人的手,指节肿大,手背红潮,反过来却是一道道的裂口。
囡囡急往回缩手,在李扬悲愤的眼里,将手藏在了袖里,咬了下唇低头轻声道:“是我不小心割到了。”
“你夫婿呢?”李扬强压了怒火问道。
囡囡的头更低了,一会才低道:“他有事?”却也不叫郎君,只一个单单的他字便能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
“囡囡,告诉兄长这些年里你是如何过来的?”李扬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用眼盯着囡囡问道。
囡囡摇头说道:“兄长莫问了,囡囡过的很好。”
一旁的母亲早已哭起,喃喃道:“真是造孽!”
“母亲请告诉孩儿,这是怎么回事?”李扬见囡囡定是不说,便苦苦的求母亲。
母亲抹了泪刚想说话,囡囡急道:“母亲!”便将母亲的话堵了回去,又朝李扬勉强笑笑道,“兄长,囡囡真的过的很好。”
“莫要说了,兄长都知道了。”李扬愤然而道,“定是他张家待你有如奴婢,不然怎会这样!好好好,一个小小的村中富户竟也敢欺我,囡囡,你莫怕,兄长定为你讨个公道。”
囡囡急的掉泪拦着道:“兄长你若是想让小妹活就莫要乱来,他们待小妹极好,是囡囡的错!”
“什么?囡囡,你!”李扬哪能相信。
这时母亲叹了一口气道:“大郎,莫要管了,这是张家的事与我们无关。”
“母亲,这怎么是张家的事呢,难道小妹身上没有我李家的血脉吗?母亲,如果张家不好,囡囡大可合离了,这天下之在,想找个如意的郎君应不是个难事。”
囡囡忽大声哭出,跑了出去。
“囡囡!”李扬忙追出去,正好被小荷等女由内宅款款而来,见囡囡哭着奔过,忙拦了下来。
“嫂嫂”囡囡不好强去,低声叫道。
小荷按着少时的习惯去扶囡囡的肩头,便是皱眉问道:“怎么这般瘦弱。”见李扬过来便说道,“阿郎,姑奶奶好是让人心疼。”
李扬点头,小声的对囡囡说道:“兄长这便不说,你看众嫂嫂都来见你来了,还是到屋中说话吧。”
囡囡由着小荷拉入了房里,母亲见状也是将眼泪擦去,笑着道:“这人上了年岁,就容易伤情。这不,想起年经时的一些事情,就禁不住感伤了起来。媳妇们莫要见怪了。”
小荷等人忙施礼,各寻了座位坐下说话。
李扬坐在这里听着她们说些事情,但是一句却是未能听的进去,只是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妹感到不时的心疼。这时隐隐听到张家大郎仍是从九品下的崇文馆校书,囡囡便朝李扬这边看过,小心的说道:“来时公公也说了,看兄长能不能走动走动,想让大伯往上行走,实在是不行就是离京也成。兄长,你看是不是很为难?要是为难的话,我去回了。”声音便小了下去。
“哦,知道了。”李扬含笑朝小妹回以安慰,不管如何先应下稳住再说,等明日派人出去探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作打算,如是欺负了小妹,那自己就是逆了父母也要与小妹做主。
见李扬答应了,囡囡自是高兴,起身与李扬施礼。这让李扬又是心痛,未见几年竟会成了这样。
小荷也是吃惊,等囡囡坐下时便问道:“姑奶奶,你?他可是你的兄长!”
“哦”囡囡只回了一字,便低头岔了话头,“嫂嫂这几年可是越发的美艳了,还有这几位新嫂嫂,真是让囡囡眼红。”
“姑奶奶可真会说话。”朵儿毕竟也是与囡囡熟悉些,便笑了说道,“我那里还有些大食过来的水粉,一会让她们给你拿来些,姑奶奶用上了,肯定能轰动整个云州。夏莲,你回去到房里将水粉全拿过来,是那包老爷专门从沙州买回来的那一包。”又道,“这水粉可是极好,轻轻抹上一点便雪白,再点上腮红,会迷死小郎的。对了姑奶奶这对小酒窝却是长的妙,平白添了好多的艳色。”
太真这时哪里能让朵儿专美于前,也急着说道:“姑奶奶莫要听二姊乱说,依嫂嫂之见,你本就白嫩,如是是抹的多了,那还不似个活着的勾魂无常么?平淡一些还是最好,你看,今日你这眉就是画的极好,细长如柳,弯弯似月,清新淡雅实为真善。”
眼看着这二位又要拌嘴,而囡囡却是不知道,只当是都与自己出主意。但小荷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二人齐齐住了嘴。
囡囡这时追问:“真是这样么?不知该听哪位嫂嫂的。”
朵儿与太真齐齐互指了对方道:“听她!”又对瞪了一眼,又齐声道:“当然是听我!”“哼!”齐齐又鼓了小脸,互白了一眼。
囡囡仿佛忘了不快,看了二人的表情后笑了起来,道:“二位嫂嫂可真是好笑,还像孩童一般。”
说了二人皆不好意思起来,一个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拉过囡囡的手套了上去,左右看了看很是满意,说道:“这只楼兰国的美玉镯子正好配姑奶奶的肤色,只可惜大了些。”另一个将手从怀里掏了半截,露出的却也是一只玉镯,见囡囡的那只手已经戴上了,不由懊悔自己出手晚了些,只得重新放回,从头上将一只飞凤步摇取下,插在了囡囡的头上,笑道:“这只步摇真如给姑奶奶量身而做的,真是好极。”
小荷摇头却是取出一只玉如意,塞在囡囡的手里道:“都不是值钱的东西,就当闲时无聊时玩耍。”
囡囡忙推托,半天之后,手里又多了几件河西的贡棋子、火寻国来的织锦以及镶了莹石的镜子。
李扬见囡囡如今的心情不错,便说道:“都是嫂嫂的心意,小妹就莫要推托了。如是不收可要让你嫂嫂伤心了。”
“囡囡,收起来吧。”母亲也说道。
囡囡这才收了下来。
见囡囡一人不好带走,秋娘忙从怀里取出一块大方帕子递过,与囡囡包起。
用午饭时,囡囡欲言又止,母亲又是哭了说道:“知道了,走吧,走吧,莫让人家挑了理。”
父亲将箸往碗上一横,沉声说道:“不吃了。”甩了袖而去。
同桌的李扬与弟弟互看了一眼,二弟挤了挤眼睛,李扬回头一看囡囡的脸色白如雪纸,身体抖动不已。
小荷急是安慰母亲与囡囡,但囡囡如失了魂的起了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母亲怔了一下嚎啕大哭起来,朵儿与茉莉去拉囡囡,小荷与别人安慰着母亲。
李扬气极,将箸一折为二弃于地上,恨声说道:“此等人家,我定不会放过!”
母亲看了一眼,过来甩了一巴掌指了骂道:“你可是要囡囡去死么!”
“母亲!”囡囡哭着将母亲挡下,跪下抱了腿摇头道,“莫要打兄长了,凡事皆是我不对。”
“住口!这是李家不是张家,由不得你来做主。李扬,你与我跪下!”母亲骂道。
李扬见母亲真是气着了,忙跪下,心中委屈不知哪里又不对了,低头扭着不语。
“婆婆!请息怒。”小荷等女皆随即跪倒求道。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将囡囡带到别处看住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要是张家来人了,就吩咐了我想着我女儿,要多留一日,要是不依,就让他们只管等着!”母亲始终是河东史家大户出来的人,发起怒来让众人胆战。
小荷将哭倒在地的囡囡扶起,与朵儿使了个眼色,朵儿小心的看着婆婆的脸色,笑了招呼囡囡道:“让那个死丫头去找水粉,可偏偏是拿错了,姑奶奶还是跟我去房里再找找。”过来与小荷挽扶着而去。
弟弟见事不妙早已跑掉。
母亲见人们都躲远,心疼的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李扬的脸道:“疼吗?”
李扬摇头。
“真如你少时一样的脾气,你父责打你时,你便是这个样子,看似软弱但心里却是拿着主意。母亲整日的怨着你父管教太严,其实那都是说说而已。乡语说的好宁生个赖枝不养个脆枝,每每看你胆小怕东怕西的样子,母亲这心里便是没来由的生着气,所以你父亲打你骂你时,母亲是极少干预的。实在是看不下眼时才去护着你,这些你都知道吗?”母亲幽幽的说道,“你如今也是成了亲有妻有妾有子女的人,养儿难养儿苦哇,少时淘气气着,大些不听话又难过,再大些改了性子还是操心,到了谈婚论嫁时更是头疼。这些慢慢你就会懂了。大郎,母亲说这些不是让你想别的,只想让你知道母亲心里的苦。”
李扬自成亲后已是慢慢知道了,于是嗑头道:“母亲,孩儿知道。”
母亲摇头:“你知道什么?你仅仅是知道了做父母的责任,但你还是未知道父母对儿女的挂心。大郎,你如今已是官身,下面自有奴仆供你驱使,吃穿用度不愁,再加上家中各项都是极好,呵呵,你哪里还会想起别的。母亲问你,这三年之中,你可是有想过乡里,想过家中的父母?”
李扬扪心自问也许只在梦中回过云州,其它真是没有,心里好生愧疚,嗑头道:“孩儿不孝!”
“好了,母亲也不是怪你。说了这些题外之话,只是想告诉你,你们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或是在外或是身边,都时时的牵挂着母亲的心。囡囡你也看到了,她是过的不如意,这母亲也不想瞒你了,就是瞒了你今日,明日自会有人过来告你。到时若你落个埋怨,还不如早些说出来。”母亲用手来摸了李扬的脸道,“我儿大了,不能如小时那般哄着了。”感慨过后,二行清泪自眼角滚下,缓缓又道,“囡囡自今岁嫁去了张家,开始时未成礼时还好,又知你在外做着官,倍感恭敬。但圆房之后一切都变了,那三子由君子变为恶徒,时不时的任意打骂,张家之人也助纣为虐,冷言热讽说尽了凄凉之话,还将粗苯的活计尽数让囡囡去做,说到底就连奴婢也比她强些。先前你父去劝囡囡与那张家三子合离,张家却是霸着不放。”
“这是为何?!”李扬气炸了肺,喘着粗气的问道。
母亲摇头顿了一下,低低的道:“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事,为何要强问呢。谁也无错,要错就怪母亲吧,是母亲没能做好母亲的本分,累及女儿了。”
“母亲,请告于扬。”李扬赤着眼,握住了脸上母亲的手,急切的说道。
母亲仍是摇头道:“因为这事关囡囡的名节,母亲一直自做那掩耳之人,任由他张家胡来,只盼等事情弄清楚了会好起来的。但是母亲错了,今日见囡囡的面,母亲的心真是如刀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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