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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公主更是哭的起劲,但还是慢慢的撑着李扬走到了床边。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娘子你瞧。”李扬缓缓的动了动身子,其实也不是太严重,不过就是刚扎入时疼痛一下,现在却是麻木了。
而万安公主却是紧张非常,见那伤口又流出血来,急着用手捂住哭道:“阿郎,莫要动了。”
“好,就依娘子,我不动。”李扬也不敢作大动作,只是安慰万安才这样,见如此一来她更是紧张便打消了再动的念头。
万安已是顾不得争风吃醋,也不再与李扬呕气,像极了位小媳妇服侍着李扬。而李扬也乐得如此,快乐与痛苦的享受着万安公主的呆手呆脚。
“小郎君,你家随从已是唤过来了,可否进去替你瞧瞧?”门人老妪的声音将二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吓的分开。
李扬瞧着脸红红的万安公主,笑笑说道:“让他进来,婆婆劳苦了。”
门被推开,刘一进来见此,迟缓一下躬身相拜:“见过老爷,见过——奶奶。李公此事不如属下,于是属下便来了。”
早已离开床边站于窗前的万安,红着脸未说话低头将手摆了摆,示意起来说道:“莫要说那么多,快过来给老爷瞧瞧。”
“是,奶奶”刘一应道,“请奶奶移动出去,属下要与老爷除衣。”
“嗯”始终是红着脸的万安公主推门出去,一并让老妪去取了自己放在这里的干净衣裳换了,净了面洗过手后便心急急的赶回来,等在门外听候消息。
不一会,门开刘一侧身与万安见礼道:“奶奶想必是等的心焦了,老爷无事,已是上药包上了。”
“有劳了。”万安朝刘一点过头后,急急的进去奔到床边相看李扬。
李扬的伤口本就不多,也不过是深入半寸,如今上了刀疮药贴肉用丝帕包上,又用麻布于肩上打了个结。看起来倒挺是吓人的,其实却没什么。
万安一见又是流了泪,轻抚问道:“疼吗?”
“娘子,不了,已是试不出来了。”李扬笑着说道。
万安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刘一说道:“老爷伤的可是历害?”
刘一拱手回道:“无事,明日便可结痂。”
“多谢了。”万安道了个万福,却将刘一吓的闪到一边连说不敢。
“刘一,你先回去,小心的看着路。”李扬暗示道。
刘一明白是怕有人跟来,于是拱手回道:“老爷,属下明白!路上连个印子都没有,请老爷放心。属下告退!”说罢与二人行礼退出去掩上了门,又与老妪施礼道,“此次再次谢过婆婆,这里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还请婆婆笑纳。”说着从怀里命出一包东西,悄悄的递了过去。
老妪自是不要,但刘一硬塞过来道:“婆婆,莫不是嫌少?”
老妪这才收起,拿在手里掂了掂,足有半吊之多,心中便存了个心眼,等刘一走后,自己取了个小凳,倚着院门坐下看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兴庆
过了许久,老妪见房门开了,万安复又将脸弄污,低了头由着前面的李扬拉着小手出来。
“婆婆,真是讨挠了。”李扬此刻神彩飞扬朝老妪谢道,“我与娘子商议过了,此处宅院便是送于婆婆了。”
“这,老身暂住即可,万万不敢受。”老妪推托道。
这时万安说道:“给与婆婆,婆婆就收着吧。以后我也不来此处了,总不能让它就这样闲着。还有,今日婆婆寻了三郎回来,让他莫要到市里去与人端茶送水了,问他是否愿意远走他乡,如是愿意明日早时去河西会馆找下方才来的那人便是。肯吃的苦又能着实的作活,随着他一同走上个三年五载定可让婆婆满意。”万安本想说随阿郎的,可又是在外人面前抹不脸,便用他代替了。
老妪听后高兴起来,连连道谢,矮了半个身子喜极了说道:“愿意,岂能不愿意了。这位郎君一看便知是富贵之人,别当我老婆子眼睛不好使,但亮着呢。要说女恩公依老身之见也定不是那平常之人,你们二个真真是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句话将万安公主说的娇羞不已,低头红着脸躲与李扬的身后。
自出了院门,又是来到相遇之处,万安公主眼中流有不舍,轻轻的拉了李扬的袖子有些难过的说道:“阿郎,你真的要走了吗?”
“嗯,再不走就真的要有谏史奏弹了。在这长安里待的是有些长久,有时竟忘了自己还领着沙州的司马。”李扬笑笑道。
万安公主怒道:“他们谁敢?”
李扬摇摇头,轻拍万安公主的肩头,直直的看着那张小脸道:“不是他们谁敢,是谁让他们敢!万安,你不明白的。至于咸直的事情,我就如对你一样是情不自禁的,放心,我回想法子往你们身边调动,但这需要时间。”
“可是,你与她却是已是——,而妾身还是要苦等,这对妾身不公平。”万安公主的小脑袋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总是对此耿耿于怀,“阿郎,妾身是不是很任性?”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快些过去吧。”李扬又用手印在自己的胸口,压低了声音道,“娘子,这里永远装着你。”
万安公主并未羞红了脸,只是眼里又盈盈有了泪花,想用手去摸李扬的胸口又怕让人瞧见了,只得回捂了小嘴,小声的问道:“莫非还是觉得疼呢?”
“无事,莫要想这事了,快去吧,咸直肯定也是等着心急了,时间长了恐让人看出了马脚,毕竟装扮你躲着不出来也不是个法子。”李扬安慰道。
万安朝那边看了一眼,忽然扑入李扬的怀里,紧紧的抱了一下。等李扬回过神来已是跑开,转了身子朝李扬的胸口指了接线员,恶狠狠的说道:“记着,要永远装着。不然定不饶你!”
看着万安公主如咸直那般走进去,也看到了她在进布幛里回过头朝自己这边张望,李扬不敢挥手,只是那样站着凝望。直到望不到了,看不清了,方才慢慢的转了身回去。
兴庆宫大同殿内,李隆基面沉似水,用手指轻叩着案面,低声说道:“咸直是不是又跑出去了?”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音虽不高但却听的亦常清晰。
“回陛下,未见公主出去,只是有万安公主请了太子令去了十王府。”高力士躬身低头小声的回道。
“哼,真当朕是瞎子,聋子吗?那你们去找,去传她过来见朕!”李隆基冷笑的说道
“遵旨,奴婢这就去传旨。”
“回来,不必了!将军,你还是去一次李子仁那边看看的为好。如是真的在那边,你便看着办吧!”李隆基将案几拍的作响,“朕许你便宜行事!”
高力士心中乱跳,忙跪倒应道:“老奴遵旨。”头顶之上那道凛洌如寒风的目光令人感到浑身发冷,知是此刻这位圣人动了杀心,不由的暗骂那李司道,前日里已是许告了你,陛下之意已是明了,你还这般的装糊涂,真是该死!
高力士领了旨意,去左监门卫带了一队南衙宿卫出兴庆门,正遇了万安公主的车队进来,见着了便是问道:“老奴叩见公主殿下!”
“高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万安公主坐于障车上问道。
“回公主的话,奉旨去宣慰沙州司马。”
“奉旨?哦,知道了,那本宫便不打挠将军办差了。”万安公主忽想到李扬的愁苦,心里便是明白了几分,不由的替李扬担起心来。
“父皇可在?”回到大明宫后,又偷偷换回衣裙的咸直公主正大光明的与万安公主挤在一辆车上,听了二人对话,不禁发声问道。
高力士顿时笑了起来回道:“原来咸直公主也在,不是出去了么?”
“谁与你说的本宫出去了,今天在花园里玩的累了,便在太液池蓬莱山上睡着了,等她们寻到时,一瞧已是好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咸直公主扯起谎来也是脸色红晕,好在有障车遮了纱,倒是未让别人看到,只是万安公主偷偷掩口而笑。
高力士哪能看不出来咸直在说瞎话,只是不敢直说罢了,于是板了脸子严厉的说道:“回禀公主,这是哪个奴婢在当差,为何如此的不小心,请告之老奴,老奴定将这等不懂规矩的奴婢责罚!这般不负责任应当杖责,还好公主无事,这要是受了邪风可如何是好。”
“不必怨她们了,是本宫将她们赶出去的,跟在身后面像个小尾巴,真是扫兴。高将军,你这是要去寻沙州司马?那可是本宫的恩公,要不本宫随你一同去!可是好久没见着他了,阿姊大概有近二年之久了吧。”咸直公主转着眼珠,忍了笑看着同样模样的万安公主,继续信口胡说道。
高力士必未知道这些,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凭这最为受宠爱的公主几次出宫不知了去向而猜,也是不敢妄加推敲。只得顺着意思回道:“公主是万金之躬不可轻动。真说了要想见他,不如请了旨宣他进来即可,哪有作君的去见臣子的道理。哦,对了,陛下再在找公主呢,如今在大同殿中,老奴也算接了旨。”
“哦,本宫知道了,这便去。将军如是见了那沙州司马便与本宫捎个口信,就说本宫念着他的好,让他好好的做事,父皇绝不会亏待了他的。”咸直公主平静无比的说道,“去将本宫平日里把玩的逻些国进贡的玉象拿给他,让他也借个吉利。”
“公主殿下,这玉象是圣上赐与公主的,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转了他人之手。”高力士提醒道。
“知道了,你先拿去给他,本宫自会与父皇说。”咸直公主有些怒意道。
高力士躬身低头不敢再劝,便从宫女手里接过装着玉象的锦盒应道:“是,公主殿下,老奴知道了。”
“好了,你去办事吧,本宫去见父皇去。”将高力士打发走,咸直公主与万安公主相视一眼笑了出来。
过后咸直公主皱了眉幽幽的说道:“也不知那个呆子如何了?为何高将军要去寻他,怕不是宣慰那样简单吧。”
“莫要想了,你去见父皇去,我去龙池边走走。”万安公主心里不知不觉的有些妒忌自己的妹妹来,不欲与她一同去。
万安公主倒是没能听出来嗯了一声,忽想起与李扬做的那些羞人的事,红了脸偷看了一眼万安公主,见其有些发呆,便也隔着轻纱看了就要进的大同门也发起呆来。
高力士手捧着锦盒躬送走了二位公主,摇头不知该怎么去办。如今公主已去面圣,这去不去李扬那里已是不重要了,但手里这个玉象是送还是不送,都是得罪人的事,罢了,等等再说吧。
监门卫司戈过来小声问道:“将军,我们还走不走。”
“走?去哪里!与我小心的拿着,去卫府里走一圈。”高力士没好气的回道。
“是,将军”司戈低头接过捧在怀里应道。
此时的大同殿里李隆基笑呵呵的与已是进来请过安的咸直公主说着话:“女儿这几日可是玩的尽兴?”
“哪里有呀父皇,也就是昨日里出去一次,也没什么好玩的,到东市里转了转便回来了。”咸直公主心里一跳,马上编了话说出。
李隆基脸色飞快的变了变,又笑道:“怕是不只一次吧,好女儿,都快要出嫁的人了,要注意别让人说三道四。”
“父皇,不就是怕你又要说女儿,女儿才不想让你告道我出去吗。好啦,前日也出去了,这宫里真是太闷了,女儿不过就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父皇——”万安公主便拉起李隆基的胳膊撒起娇来。
李隆基笑起,见咸直已是说了出来,这心里也松懈下来,便开心的问道:“你看你与杨洄之事多时办好些,到时父皇定为你亲自操办。”
咸直公主脸上的笑僵住了,强笑了一下说道:“全凭父皇做主!”
“女儿,莫要为难父皇了,父皇知道你是看不上这杨洄,但这天下的百姓可都在看着,莫要使了性子,让众人耻笑!”李隆基终是不忍将女儿最后的奢望除去,便将口中的那个名字又咽了回去。
咸直公主装了不知道,将李隆基的身子摇了摇说道:“女儿不是答应了吗,还要怎样。那好,父皇便将女儿绑了去,这样总行了吧。”
李隆基也不知咸直在想什么,但见如此只当是咸直想通了,便笑而说道:“刚说了不使性子,这便使上了,看来日后这公主府里可是热闹了。”
“父皇,莫要取笑女儿了。对了,父皇,女儿方才见了高将军,便顺手将父皇赐与我的玉象转与恩人了,父皇看可好?”咸直公主不想多说与杨洄有关的事,便转了话头说道。
“哦”李隆基皱眉。
“父皇,那女儿便要回来吧,反正已是升了他做六品官了,恩情也算补报的差不多了,也不会有人说女儿是薄情寡义的人了。”咸直公主瞧着李隆基的脸色,揣着他的心思说道。
果然李隆基听后便说道:“即是送了那便送了吧,回头你下道教令便是了。”
咸直听后暗喜,又是说了许多的好话,将个李隆基哄的开心不已,很快便将李扬忘的一干二净了。
见已是午时,李隆基便下旨恩赐咸直陪着用膳,正巧新进的江宝林来问安便一并恩赐了。
这江宝林近来可是恩宠频加,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将个李隆基哄的龙心大慰,每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