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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乱军闯帐呢!来人,全牙帐搜索,定将那伙乱军抓起处置!”帐外有伊然可汗的咆哮之声传来,又听近了急声问道,“韦纥齐齐格,未是有什么事吧!”
“大汗请进来。不过是受些惊吓而已,不当事的。”韦纥齐齐格迎于帐门施礼道。
“可恶!真是可恨之极,叛乱未起,这乱军倒是潜入了我牙帐之内。韦纥齐齐格莫要担心,本汗定会将他们全部抓起,当着你的面将他们处死!”伊然可汗面色深沉而道,又看了身着被血污了的衣袍便皱了眉道,“这里腥气太重,不防换个帐子。来人,”
“且慢大汗,这里奴家住的尚好,就不必更换了,让人收拾过了便是,奴家就等三日后你来迎娶奴家!”这时的韦纥齐齐格却是有些软弱,低语而求道。
“这”
“大汗,你就连这点都不依奴家么?”罕见的韦纥齐齐格用如此的口气说话,那眉眼如画的样子更是让人怜惜。
伊然可汗顿时失了神,忙道:“依,依,依,就依你了。”却是回了神,但话已出口却是不能改了,只能气愤而道,“都是些废物,让人们守护着韦纥贵主,你们怎么能如此失职,来人,将他们拉下去砍了!”又笑着对韦纥齐齐格道,“这些个奴仆都是该死,本汗为你另换一批!”
第三百八十一章 会见
伊然初见韦纥齐齐格的媚态,这心中便是如揣了小兔一般,竟是有些不敢造次,生怕唐突了佳人。暗骂一声好没出息,便装了胆嘻笑着去试探抓她的那双纤纤小手。
韦纥齐齐格嫣然笑语,躬身退后将身子闪过有些冷清的说道:“大汗,你心急了。”扭了头吩咐了唐女,“请倒茶!小心些,这里的人可都不是大汗这般的好人。再让你出去替我谢了人,还不得让人抓了去!”说着瞧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伊然,这次却是冷冷而道,“但是如是有人欺了头上,也莫要忘了你家主子也是亡汗亲封的千夫长!就是杀几个不开眼的奴婢,想必也是容易的很。”
“不必了!本汗尚有事情,改日再来!”伊然可汗心中怒起,顿时看着韦纥齐齐格那俏脸有些不大顺眼,这生生的打了脸,让谁人听去也是无法再在此待着,便是背了手负气而走。
韦纥齐齐格有些厌恶的瞧了他的背影,冷冷的与唐女说道:“你要用哪只碗来端茶与他?”
唐女将眼扫在一只碗上,韦纥齐齐格扭过头去看了南边道:“丢了,丢的远远的!”
李扬睡了一会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在里间,只不过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被子,心知是二女之一替自己掩上的,瞧着这光亮却不知是何时,便朝外唤道:“来人!”
早就守在了外面听着动静的兰花猛得跑了进来,担心而道:“可是醒了,奴婢有些着急,若不是梅姐姐说李县男需睡上二个时辰,奴婢只怕要急哭了。”说着脸色红了一下,低了头去偷眼看着李扬。
李扬说到底也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心中有事只是暂时想不出办法,胸中愁闷借睡逃避罢了,如今醒来头却是有些昏沉,未是注意了这些,只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兰花脸色暗然,见李扬无视了自己,想必心中是有些难过,强笑着回道:“未到午时,只怕也是快了。”
“哦,苾伽骨咄禄特勤走了多长时间?”李扬又是问道。
兰花这时除了骂自己一声不要脸之外,心情好了许多,回道:“李县男睡了不足一时辰,大抵就是这个数。”
李扬点了点头,看了兰花一眼笑道:“谢过兰花小娘子的照料,本官心中自知。”见兰花听后喜不自若,有些羞红的脸也是愣了一下,转而看了别处左右而言他道,“梅花小娘子哪里去了,怎不见她的踪影?”
“梅姐姐出去做事了,估计也该是回来了。”兰花心中喜悦,见李扬心中记着自己,便是喜盈盈的回道。
“哦,那便等着她回来吧。午时我带你们去苾伽骨咄禄特勤那边去。”李扬被她这一笑,心中的阴霾少了些,心中已是下了决心,要看看这苾伽骨咄禄到底存了什么样的想法,为了韦纥齐齐格与小宝,也是为了自己是应该博上一博了。
倒是未让二人等的时长了,梅花提了一只食盒从外面走进,见李扬无事自是满心欢喜,未等二人说话,自己倒是叽叽喳喳的说起:“奴婢那阵见李县男睡着了,便与妹妹说了一会话。妹妹心中惦记着县男,心神不宁的来回内外奔走,可是让奴婢笑话了她。这瞅着时候不早了已近了午时,便寻思着李县男整日用些奶肉肯定是有些烦了,于是奴婢便出去采了一些小时候吃过的野菜,寻了会做的厨娘便求着让她做了几道,请李县男尝尝是否食过?”说着将食盒取过,开了盖取出几碗菜。
见了这些茵茵翠翠泛着鲜嫩之色的青新小菜,李扬也是胃口大开,取过小勺舀着吃了,一股带着泥土的芬香自舌尖涌入味蕾,极是回味,不由的开怀捧起碗里连汤带菜的急着咽下。用罢就瞧了二女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是有些贪吃的食像毁了自己的形象,不由的尴尬道:“好极,好极!”
梅花的眼睛弯成了明月,又是取过一碗递过说道:“请县男尝尝这个。”
“不必了,你们,你们也是用些。”李扬笑道,“稍是用些,过会陪我去趟苾伽骨咄禄特勤那里。”
二女小口的吃了些便是说好,收拾完毕,于李扬将衣袍换过,小心的落了二个身子随着往苾伽骨咄禄帐子走去。
对于李扬的来访苾伽骨咄禄并不感到意外,好像他就应早早的来一样,拱手道:“李县男,本特勤可是等了尽一上午,就怕你这贵客不至,小弟便是要再去拜访。”
“不敢。本官已是想过特勤之话。有事想还是当面请教一二,说个明白的为好。如是特勤有空暇,不妨再谈论一番。”李扬笑道,“不过本官还未曾用饭,只怕需讨挠特勤了。”
苾伽骨咄禄一听,眼中一亮笑道:“李县男说的哪里话了,与小弟还需客气。来,请帐中伤叙话!”一边让着一边小声的道,“李兄长,小弟可是盼到你了。”
“不过是一天涯沦落人而已,特勤客气了。”李扬回道,又反手指了二女道,“烦劳特勤安置。要知道这几日本官那边不大太平。”
“好极,好极!”苾伽骨咄禄更是大喜,瞧这李扬的姿态与话语分明是有意投靠自己,就连帐中之人也放心由自己安置,此事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进了帐中,将闲人避退,二人相座后,李扬直言道:“请特勤指教。”
苾伽骨咄禄岂能不明白这指教二字的含义,便大笑着过来挽了李扬之手道:“李县男不必如此,小弟早已安排了下去。”亲近的移了身子坐于李扬之对面拱手,“请李县男稍后,本特勤去去便回。”说罢站起身来,往内帐走去。
李扬心中念头乱起,不知自己这般做是否让人轻视了,或者又违了大唐的颜面,但如今他只知道如是不服软,不投靠这一方,那自己的命运将会转折,不光韦纥齐齐格与小宝救不出来,反而会搭上自己的前程和家中的妻儿老小。如今想想也是无所谓了,自说出那句指教,便是想开了,自己始终是个棋子,于圣上、众相公之间是如此,就是来了这突厥,又何尝不是呢?即然已是如此,改不了身份,那就好好的将自己的路走下去。
不一会,苾伽骨咄禄回来,从怀中取出一份包着的物什交于李扬道:“不辱使命,在单于都护府外三十里截了回来,请李县男看看真伪。”
李扬不语,将包着的麻布掀开露出了紫色的丝锦,翻开里面见有一封表奏,上面赫然写着呈天可汗吾皇,臣伊然敬上几字。也未是翻开,抬起了头对苾伽骨咄禄问道:“特勤,你也不必藏掖,请明言相告,本官需如何去做便是了。”将表奏往几上一拍道,“不过本官也有些条件!如是不答应,那便算了。”
“哈哈,李县男果然痛快。这天下哪有白来的宴席,我如此,你之亦是如此。好,请李县男说说你的条件吧!”苾伽骨咄禄大笑,心中好是得意,又是将表奏推回说道,“此物便是小弟的诚意,兄台大可随意处置。至于兄台的条件,请明言!”
李扬轻笑,用手指拎起表奏,于面前左右的翻看仍是放下,正色而道:“还是请特勤将真正的幕后之人请了出来,我们好商议商议。”
苾伽骨咄禄脸色一变,方要说话,就听内帐之中有人回道:“李县男,不知哀家说话可算的了数?”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同流
李扬一听便知是谁了,笑而起身朝里拱手道:“那是自然!可敦是本官所敬重之人,岂有说话不算数之理。下官见过夫人,下官有礼了。”
从里面缓缓走出了婆匐,走至李扬近前笑道:“果然李县男名不虚传,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好生的听着,整日自负精明,却是让人一眼便是看透了,苾伽骨咄禄,你还需好好的学着。”又朝李扬微笑道,“请李县男日后多加指导。”
“不敢,下官不过平庸之辈岂能敢与特勤相提。”李扬拱手忙道,躬身相让婆匐坐下,笑了几声道,“即是夫人发了话,那下官便是献丑了。”于几后坐定道,“请夫人明言,下官帐中的二女可否是夫人的心腹?”
“是哀家派过去的,不过用意却是善意,这点李县男也应明白,此二女服侍周到又是极会做人的。”
“呵呵,夫人的直率令下官佩服。下官也是今日方才知道她二人是夫人的心腹。无他,只因她们过于热心而已。”李扬先是解释了这点,又道,“下官还需问了夫人,可汗之位的归属是否存着不同的意见?依下官看来,夫人可是看好苾伽骨咄禄特勤才是。”
苾伽骨咄禄惊起,婆匐却是又冷眼看过喝道:“坐下!”转脸笑与李扬道,“县男真是聪慧过人,你这又从哪处看出的?”
李扬复用手将表奏拿起晃了晃,随意扔在一边道:“是它!是这章表奏它告诉了下官!”
啪啪,掌声响起,婆匐点头赞道:“李县男你真是人中之精英!一件偶然之事竟能看出其质,可叹,可叹!”
苾伽骨咄禄皱眉,不满的说道:“何以见得?”
“敢截表奏这可是意同谋反!特勤能轻松之极的拿到了手里可说明,这伊然可汗与你眼里与常人无异!要不是胆大包天,不怕杀头,那就是心中已是有了反意!不知下官说的对否,可敦。”
“对极,敢问李县男,你是否又从这表奏之上还看出了我儿不是这主事之人?”婆匐饶有兴趣的盯着李扬问道。
李扬点头说道:“不错,要是依了苾伽骨咄禄特勤之能力,要截上表之臣怕是难些,可如果以可敦之命阻之,那便是轻松多了。下官还能看出,可敦的动手之日不远了,不然的话,也不会为了下官这个卑微之人敢与当今的伊然可汗公然翻脸!不知下官说的对否?”
“哈哈!李县男,哀家真的交对了你这个人!如是误过了,可是要后悔终身了。不错!动手之日在即,只因骨咄今日被他那愚蠢之极的兄长远远的遣去了都播,这牙帐之中已无大患,为何不先下手呢,难得等那伊然拿刀杀我,我才反抗吗?李县男,还是请你说说你的条件吧!”婆匐也不相瞒,直接说了出来,眼睛直视了李扬。
李扬并不着急又是说道:“要依下官之盘算,起事之日不过三日。特勤不必着急,快马一鞭自单于都护府至牙帐不过为三日,再说就算取了表奏,我想那送表之臣的性命你也未必敢杀之,要知道如此动静岂能做的巧妙不被人知,三日之间定能漏了出来,要是多了三日,那我等这命便是要被长生天召去了,所以必定在这三日之内!可敦,本官说的可是实情!”
“李县男,哀家不得不佩服你。但我也告诉你,你与那韦纥齐齐格之间定是有事发生,如是不出哀家所断,你的条件之一便是保韦纥齐齐格平安。李县男,你说呢?”婆匐被揭穿了全部却不紧张,似乎李扬说的别人一样,只是漫不经心的说着自己的话。
李扬不得高看了这往日的可敦一眼,又想到是谁之女,这心便了然了,于是点头道:“即是夫人说出,下官也直言相告了。不错,下官条件之一便是保韦纥齐齐格与韦纥族中圣童小宝的安全。不过下官也要保了自己的安全,如是可敦得势,请上表我皇陛下解释下官为何出现在了突厥,再则便是,请可敦答应日后不得为难他们。如是答应,下官也依了夫人便是。”
“好,李县男是痛快之人,本可敦准了!我儿,你说说!”婆匐见李扬又往苾伽骨咄禄身上瞧了瞧,知是李扬不放心。
苾伽骨咄禄却是有些迟疑,脸色不大自在的低头在那里想着事情。
“苾伽骨咄禄!你听到阿娜与你说话了吗?”婆匐转眼瞧着儿子,心中有些怒意,沉声喝道。
“阿娜,儿听到了。好吧,李县男,本特勤答应你了。”苾伽骨咄禄不大情愿的拱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