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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为夫与你擦背。”李扬嘻笑着拿了丝巾站于桶外。
朵儿不理。
“娘子,水有些凉了,可否再添些热水。”又是探手来试了水温。
一记大大的白眼飘过。
“呀,好大的耗子”
“啊!哪里,哪里!阿郎,快抱妾身。”美人出浴自是赏心阅目,李扬瞧的直了眼,忙是将她抱在怀里,上下其手再配了脸上一丝别样的笑意,真真好似奸计得逞的样子。
果然,未得意多久,就被朵儿的贝齿咬在了胳脯之上。
不痛却是麻痒之极,李扬此时如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那便白活了。自是将怀中的佳人抱起,急步走到了床边。
激情过后,朵儿复成了只小小的懒猫,团缩在李扬的胸前,闭了眼轻声的问道:“夫君,你是否还想了咸真公主呢?”
李扬就是心中再想她,此刻也只能摇头着回道:“哪里有的事,此时只想了为夫的好娘子朵儿。”
朵儿甜甜一笑,却又在他的胸前咬了口,嗔怒道:“想了便是想了,还在骗了妾身。哼,不理你了。”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爬在李扬的身上便是睡去。
李扬一手将其搂住,一手枕与脑后,却是无心睡眠。
王屋山上急急赶路至阳台观前,抬眼瞧了匾额之上的制建阳台观几字,压下心中的事情,轻轻的下马叩门。
小童自门中探头出来,迷糊的相问:“敢问贵客何事?今日老师不与课。”说罢便要关门。
“慢,敢问老神仙可在,小王瑁有事求解惑。”李瑁忙是用手抵住相问。
小童看了看不语。李瑁身边的帐内府典军校尉上前一步道:“大胆!竟敢如此放肆!”
“等着!”小童没好气的说道,将门关紧而去。
“请殿下治臣罪。”校尉躬身施礼道。
李瑁笑笑道:“何罪之有,本王还需谢你才是。”要知道这司马承祯就是父皇亲至也不见得要与面子,昔时,则天皇后曾召他入京都,亲下手敕赞他道行高操,而祖父睿宗又赐以宝琴及霞纹帔,至父皇之时几请入宫,并下制书亲造这阳台观以供养道。
不一会,门开,小童侧身相请道:“老师在道德经堂请寿王进去叙话。”李瑁与他拱手道:“仙童请。”
进观门,过老君殿、三清殿,至道德经堂,童子躬身而道:“请寿王自己入内论道。”
李瑁拾阶而上,轻轻的推了门进去。此殿四壁写满道德真经,正中有一布蒲团,上坐道人,借了一灯火之光亮,正是上清派茅山宗第十二代宗师、法号道隐司马承祯法师。
“殿下可是来了。”闭了眼的司马承祯瞧着面貌好似五十许外,但李瑁却知如今已是八十开外,真是神仙。
忙是施礼道:“老神仙,是弟子瑁来。”
“来有何事,去又有何事。来去皆是何事?”司马承祯又是轻问。
“弟子实是不知,还请老神仙以解。”
司马承祯睁开眼,一道精光盯在李瑁脸上,望了望却又是垂下眼脸道:“尘事烦心,大可不必多想。如是解脱不了,后必受其害。你来之意,我已明了,不过这为天机,恕贫道不能说已。”
“老神仙,你曾说过,成也杨氏,败也杨氏。弟子不明,请解也。”李瑁见其大有逐客之意,忙是快口说出。
“唉!终来的还是来了,是谁都逃不掉的。寿王,难道你还是如此的执着么?真是看不清这滚滚红尘?”司马承祯却是叹道。
“老神仙,即是终来,为何还要逃之。请老神仙告我?”
“痴念,真是痴念!有故事一则,仙界一颗草,因天河千万年一泛,殃及受害。有人为其落了滴泪,也有人为其捻土筑坝以护,还有人却是移到了别处安活。”司马承祯面有慈悲之色,又道,“而寿王却是落泪之人,其它二人却是不能说。”
“老神仙,我不懂,我只求那句话的真意。”寿王却不是来听故事的,只想解开这句话之惑。
“心怀慈悲其人必是善者。寿王,贫道一时心潮为你说了一句话,却是少了十年之寿。如今又点你是滴泪之人,又少十年,再若说出这意,那贫道只能活于今岁。”
寿王怔住,但却不信又是求道:“老神仙,请赐言。不然本王便长伴于老神仙身畔做一童子。”
“天意,真是天意!看来贫道命不久亦。好吧,你且慢慢听来。成也杨氏,败也杨氏此句,应在!”司马承祯忽是瞠目将话打住,急道,“快走,快走!”一把将寿王推出殿门。
李瑁惊着,复想回殿中却被里面之声阻住:“你回去吧,万事不可强求!”
殿内司马承祯掩口,吐出一口血,看着苦笑,以指沾血写了二字,一为玉,一为洄!
第四百零五章 太白
事过几日,当咸直公主下嫁之时的风光成为洛阳街坊之中的说料时,尉迟宅前家主尉迟勇以衣客居于此的李扬各领了家人早早的候在了门外,只因刚刚回宫后的咸直公主突然要会了往日相好的姐妹,便是下了教令来访李扬妻妾,这倒让东都百姓又多了茶余饭后的闲话。
在这些无聊的话语之中多是各种版本的才子佳人相恋,最后却因各种的原因而泪别,一人奔东一人投西的悲伤与无奈,让那些平日里深居宅中的文人骚客、怨女贵妇没少赋文与陪泪。但也有少量的语调在同情那位便宜的驸马都尉,一说是自己不愿又不得已违圣上以及父母之意,又道公主赐宠时怕是跪着陪笑不敢多言,还有甚者言这杨洄是不能人事等等。
这些流言广为传诵,比在长安里的文雅又是不同,在这座商贾居多的东都里尽显了露骨,其言多为秽语听不得耳,就连那香楼里的阿姑也都纷纷与各种招式起了名字,就连入幕之恩客都皆称了才子,那自己便是那佳人了。低众之俗有时也带起贵族的胃口,除了几家名深望重之人外听后笑笑以外,大多的官员之家与富户们都乐得听上一段这能勾在心头痒痒的风流之事。
李扬不可能不知道,从尉迟宅中不经意的知道,又有那些下人们偷看自己的神情时就明白了,虽是这些传言俱是换去名字,但人的联想之强大往往能找出才子佳人是谁,对此,李扬也无可奈何,除了喝斥以外别无他法,后来尉迟思义抓住几人打了鞭子这才消停了少许。
今日咸直公主又要临宅,李扬却是一丝也高兴不过来,虽然明里说的好听,但有心人一想就知是又来会情郎了。
巳时过一刻,公主依仗往这边过来,李扬忙跟在尉迟勇身后相迎了上去,躬身行礼后将公主车驾迎入了宅中。
等公主入座客厅后,李扬与尉迟勇称了臣陪着说了几句话,见咸直公主脸上有些不耐,老于奸滑的尉迟勇便寻机领着妻儿告了退。
咸直公主命随从退出去,便复了往日调皮的模样,走了过来拉着小荷的手甜甜的唤着姐姐,又与众女见着礼,最后却是给了李扬冷脸,有些怒意的说道:“李县男,此时无你的事情,你先退下!”
“臣告退!”李扬心中正想如何脱了身,这般咸直就发了话,忙是施着礼急退。
“唉——呆子!”可咸直公主却是更是怒起,便脱口唤出,但话一出了口就知坏了,看了小荷等女变了的脸色,忙是陪笑小心的说道,“姐姐,妹妹不过是乱叫而已。”
小荷缓着脸色,有些尴尬的笑笑道:“无妨,奴家夫君即是为臣,那便随意由公主处置。”
李扬还哪敢在此,忙是三步并成二步逃了出来,便起了出外走走之意,想必到时访了自己不见,要是依了咸直的性子必是寻了自己,到时自己夹了中间还不是个受气之人?还是硬顶了欺上之罪也不要让众女难堪的为好,心中想罢主意更加坚定,便悄悄的换过衣袍往外走去。
将要随着跟出的张阿牛阻退,李扬独自一人出了宅子,就瞧了侍卫将闲人远远的隔开,李扬低了头与侍卫亮了牙牌后便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想起来洛阳日久还未去拜座师,心中有愧,都是同殿为了臣子,虽是常打了交道,但正式的去登门却是没有,再回上近来朝中之臣对自己有些抵制,自己也不欲给贺学士添诸多的麻烦,此事便一拖再拖。如今咸直公主凤临此宅,也为自己能脱少许的嫌疑之说,正好去谢恩。
进宝行买了些笔墨,多许了几文钱让店中的货郎挑了担子,慢慢的去往太子右庶子、侍读、工部侍郎、集贤殿学士贺知章宅。
至宅前递了名刺,于阶下执后辈之礼相等。不时,大门洞开,贺季真贺学士大笑着从门中走出唤道:“子仁。”
“弟子拜见恩师!”李扬忙是施礼拜道。
贺知章过来相挽道:“莫要虚礼,来,进来说话。”
进了院子至客厅时,见厅堂之上立有一人,面色白净,留有小须,看年岁为三十许,儒风彬彬带有一股清新洒散的意味。
“子仁,此为字太白的李白,是我的忘年之交。”贺知章相引介绍道,又指了李扬说,“这是子仁。太白,日后你二人多亲近亲近,如今子仁官拜秘书郎一职。“
“久仰!”李白忙是来见礼道,“早闻李秘书郎年轻有力,果真不假,李白有礼了。”
“过奖了,李兄台文识过人,真为我辈之是的翘楚。”李扬听其人正是前些时座师力荐之人,那日又听了其作大猎赋的头段,心中便是也惊异此人之才,忙是回礼赞道。
“呵呵,你二人都不必过谦了,坐下说。”贺知章笑起说道。
三人落座,重新上过茶水。李白呼了惭愧道:“李秘书郎见笑了,小民不过是作了些哗众取宠的文章罢了,哪里敢称的上为翘楚。”话里带着轻微的愁伤,让人听了顿生几分怜悯之心。
“脱鬐鬣于海岛,张羽毛于天门。刷渤澥之春流,晞扶桑之朝暾。燀赫乎宇宙;凭陵乎昆仑。一鼓一舞,烟朦沙昏。五岳为之震荡,百川为之崩奔。(摘自唐,李白,大鹏遇希有鸟赋)”李扬摇头而轻吟,“尔乃蹶厚地,揭太清。亘层霄,突重溟。激三千以崛起,向九万而迅征。背嶪太山之崔嵬,翼举长云之纵横。左回右旋,倏阴忽明。历汗漫以夭矫,羾阊阖之峥嵘。簸鸿蒙,扇雷霆。斗转而天动,山摇而海倾。怒无所搏,雄无所争。固可想像其势,髣髴其形。(同上)太白兄之高才无人可及!子仁唯有叹而。又有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吴歌楚舞欢未毕,青山欲衔半边日。银箭金壶漏水多,起看秋月坠江波。东方渐高奈乐何!(唐,李白,乌栖曲)之佳句,太白兄莫要太过谦虚了。”
李白笑笑饮茶道:“都是些陈词之言,不足为傲。”
此时贺知章插言道:“鹿门处士孟浩然之处流出一诗,写道,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唐,李白,赠孟浩然)此五律亦为太白所写,真为刻木三分,夫子之貌印于人之心底。可见太白真为谪仙人。”
“不敢当,真是不敢当。”李白忙是摇手并起身朝二人拱手。
李扬拱手道:“鹿门处士之名,在下也是如雷贯耳。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唐,孟浩然,春晓)少时相读以为经典之作,可恨未能识面。听太白的五律之作,这孟大家便是活了,就若生生的站于面前一般。太白兄,高才,高才!”
三人相谈甚欢,见是快午时至,贺知章便留下用饭,李扬推辞,贺知章便沉了脸道:“怎么,至陛下圣恩宠信,你便是否有些拿大?”
李扬哪里敢再说不字,只求了座师遣了奴仆去与家中报信,并隐隐说了咸直公主此刻正在宅中。
此时实为门客的李白听贺知章说了李扬又有爵位之时,又听了圣上宠爱至极的咸直公主真的与其不明不白,这神色明显的一淡,情绪低沉了下来。
让厨下做了菜,也不过是些煮猪肉与平时的小菜,又命奴仆去北市之中胡楼上点了几样,贺知章取出一坛越州元红老酒出来以青瓷之杯盛了与二人分食之。
未等将一坛老酒品罢,那送信的下人进来急色的禀道:“老爷,李县男这边派了人来,说咸直公主寻不到李县男大发了雷霆,现在千牛卫正于门外要捉了回去。”
李扬心道,完了,看来自己是逃不掉的。于是起身忙道:“恩师,都是弟子的错!只因弟子想公主驾临是寻了贱内的,可没想到会这样。弟子这便回去。“
“子仁,你呀!”贺知章如何不知二人之间的事,只不过此等有违德行,就当是笑话而过,对于这个座下弟子也是极为欣赏,不想因此受害,便想说上几句,但外人在场苦于不能言,因此化为一声叹息,“凡事不可过份了,你好自为之吧。”
李扬知是为自己好,便点头记下,退出了客厅。出门与千牛卫道:“本官李扬,敢问公主寻本官何事?”
“李县男,公主下教令,命你快速回宅中。”带队的备身左右拱手而道,“请李县男上马。”
而此刻李白却是以眼询问贺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