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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力士,你也与朕二心么?”李隆基冷哼着,直把高力士吓的跪倒于地叫道:“陛下,是老奴实是不敢乱言。要知道老奴是残货哪能人言呢?”
“不是说了恕你无罪么,讲”
“老奴遵旨,老奴斗胆,要说精忠与庸忠这二者的好歹,其实是要看对陛下是真忠还是假忠了?如是真忠于陛下,精与庸都是忠,若是假忠,精与庸便是奸。但有时忠也能误国,奸也能救世,这便看陛下如何善用了。陛下,老奴便是真忠中的庸人。”高力士背冒冷汗的回道。
李隆基眼光一闪,笑了道:“哦,将军请起。依你看,这李子仁是真忠还是假忠?”
方才还是怒起如今又是笑着,谁也不知这陛下心中想的是什么。高力士自恃陪王伴驾时日已久,但陛下的心事有时自己知道仅仅只是略懂而已,听李隆基唤了李扬的字,对此高力士其实早以有过对策,于是小心的说道:“陛下,李县男此人才高自傲,又识的陛下的眼色,确实是真忠,但年少不免差了些,有时办起事来好是毛燥,这就让人有些误解了。陛下,这几年来观察李县男,还不知吗?”
李隆基点头道:“将军说的好。传裴耀卿、张九龄、李林甫、李尚隐来见朕。”
“遵旨。”高力士忙下去安排,不时四人上殿施礼相问陛下何事?
“你们都看看,这北庭大胜,如何抚慰商议的主意,再则北庭都护府司马李子仁上表请讨钱粮,你们都议议。将军,将子仁的表章拿于他等看。”
四人看过,互相看了一眼,新任户部尚书、东京留守李尚隐而道:“陛下,此时正为万物复苏之际,库中存余皆是不多,收支大抵相当,加之去岁所免州县甚多,这便拿不出多少来了。要照往年的赏赐,恐怕难以支付了。”而心里却道,天下土地兼并日烈,百姓已不是像十几年那般好过了。
“李尚书说的极是,但有功之臣不可不赏,战死将士之抚恤不能不发。依臣之见,不若先借百官之俸来应事,等秋后各地押了贡奉再补了亏空便是。”李林甫有些低着头说道。
这话却是让张九龄听了皱眉不已,忙道:“不可,陛下不可,这寅吃卯粮之计万万使不得,如是这般下去岂是个办法?”
李隆基恼道:“这般不行那般不成,这钱粮从何而来。裴卿!你心中是否已有盘算。”问的却是淡然而立的裴耀卿。
裴耀卿施礼道,铮铮的声道:“即是陛下问及,那臣便说了,唯有动左藏的内库救之!”
“裴相公!你胡说什么?”高力士着急之下顾不得违大制,忙是说道。
“大胆!”李隆基眼中历色一闪,喝声道,“将这阉,将高力士拉下去!交内侍省严惩!”闭了眼不再瞧了四人。
裴耀卿看了一眼被拉下去的高力士,眼中感激之极,他岂能不知方才高力士的用意,但他这人就是如此,不管什么事自身唯正而已,自是不会去刻意来求什么解辨,淡淡而笑手捧李扬的表章道:“陛下,应早做决断!军心之事万万不可慢怠,臣恳请陛下酌情处置。”
“裴相公,此事重大,可否我等几人再商议二日呈于陛下。”李林甫心中转了数个念头,瞧过李隆基脸色不佳,便是说道。
“那你等退下商议吧。”李隆基睁了眼扫了一眼,便咳声说道。
四人施礼退下,李隆基怒道:“一个个都是精忠,却也死忠的很!来人,快去内侍府请将军过来。”
不过一刻高力士委委屈屈的进来跪倒叩头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平身吧。将军,你随朕多年这心便是软了。哎,扶朕回宫吧。”
“遵旨”高力士爬起忙过来扶了李隆基起来。
“将那本功劳薄让人整理出来,不得少了一人之名!”
高力士面无表情而道:“遵旨”
至长庆殿,梅妃率宫中女官迎出将李隆基接入殿中,乖巧之极的过来揉着额头问道:“陛下,可是要妾身舞一曲?”
“罢了,只有来你这边才能使孤心中宽慰些。爱妃,这世上如你这般的人不多了,要是人人都与爱妃一样,这天下就太平了。”李隆基反手将梅妃搂过,笑着道,“今日朕便是不走了。”
梅妃大喜,心中欢喜异常,便小声的哼着自已家乡闽地的小曲。
“好听的很,爱妃大声些。”李隆基听着倒是温软侬语甚是悦耳动听。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恃爱如欲进,含羞未肯前。口朱发艳歌,玉指弄娇弦。朝日照绮钱,光风动纨素。巧笑伞较滥垦锼辍#ㄕ宰右垢瑁�
“子夜歌么?爱妃,你可是怨了孤?孤是知道的,这段日子是有些勤事你这边便是来的少了。孤答应你,日后多往爱妃这里走走。”李隆基岂能不知这才气高人的江美人心中所想,心道是有些冷落她了,便有些怜惜而道。
梅妃却是笑着流了泪出来:“陛下,国事为重,切莫将心放于妾身这里。来,陛下,妾身前年种下的一株梅花,今日开了满枝,这也是我大唐的吉兆,不妨看看。”
“好!”李隆基大笑,挽了梅妃之手相并而出,回头正瞧到了那江忘秋,眼中便闪过一丝烦恶,但还是说道,“你也跟着吧。”至殿下一角果然有一树梅花而怒放,印着青砖的森严,宛如一只只精灵欲挣脱这世俗而飞天,让人瞧着清雅之极。
“好,真美!”李隆基心情大畅,转而观之不禁赞道。
梅妃听后这心中又是欢愉,这喜上了红颜,便更显人比花娇美艳不可方物。
李隆基抬头正瞧了,但眼前又似浮现了几女之容颜,心道,这宫中也就唯有江美人与之一比了,但若真的相比起来,还真是各有千秋不分平色,不由的心情一暗,皱了眉头。
“陛下,天寒之极,恐冻着了龙体。”忘秋察言观色,只当是李隆基受了冷气,便立刻讨着欢笑而道。
“哼!”李隆基冷哼一声,径直走过她的面,伸手将梅妃的手握住笑道:“回殿,与朕舞上一曲。”
这边梅妃讨着李隆基的欢心,而另一处殿中武惠妃脸色却是冰冷的很,狠声问着跪着的宫女:“可是看真楚了,是去了长庆殿中。”
“回娘娘,陛下是去了江美人那边。还传了口谕寝与长庆殿。”宫女如实而道。
武惠妃跌坐于床,无力的挥手道:“你等下去!”而后便将手中的丝巾撕成了一条一条。
“娘娘,咸直公主与驸马求见。”寺人进来禀报。
武惠妃早已端正了颜面,露了喜气道:“快请进来。”
“母妃!”咸直公主快步进来挽了武惠妃的胳脯轻摇着唤道。
而驸马都尉杨洄却是落了好几步,进来施礼道:“臣与娘娘见礼了。”
“不必多礼,都是皇家之人。赐坐。”武惠妃轻淡之极的吩咐下去,便是拉着咸直公主上上下下的端看,“可是丰润了几分,想必是出了这宫中心宽的很。”
咸直公主脸上泛了红,自知自己的事,这哪里是丰润其实是腹中早已安了李扬的胎,不过岂能说出,忙是撒娇的唤着不停,将武惠妃哄的开怀不已。
一边的杨洄装了笑颜陪着。
“皇姐,是皇姐来了么?”殿外太华公主欢快的叫着。
武惠妃的脸色闪过厌恶之极,咸直公主早已知道为什么,可她却不信自己的妹妹是王皇后附了身之说,平日里与妹妹也是合的来,便道:“母妃,儿去寻妹妹玩去!”
走了咸直公主,武惠妃这才转眼瞧了杨洄道:“说吧,那个逆子又谈了些什么?”
第四百三十八章 猜疑
杨洄好似此事做过数次的样子,起身拱手道:“娘娘千岁,臣昨日与太子。。。。。。”见武惠妃如刀的眼色盯过便惊道,“与郢王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在十六王府闲话,只因臣婿巧与说辞,他等三人便实实的不当臣婿是外人,先是说了些花月之事又是彼此讨教了一番诗文功夫,后来便是至午,臣婿是想要回的,但那三人却是极力的挽留。娘娘千岁,你也知道臣婿是万分为难的,这面情实在是太软,便一时糊涂的答应了下来。说起陪了三人用饮,却是就近在西市胡楼里买了回去的。。。。。。”
“怪不得我儿看不上你,你这样子真是莫能重托之人!说紧要的事,莫要扯些无用之言。”武惠妃怒道,真是越看越有气,如不是需用他作事,就连多看一眼都是烦死。
杨洄脸上羞恼之色顿起,心中的伤疤被这武惠妃揭了个血淋淋,虽然是尚公主的驸马都尉,但谁人能知道自己的苦,在外走至哪处都感的有人指指点点,讥笑不已,在内公主这里,漫说是亲近了,就是走至她一尺之前就会让宫女毫无情面的轰走,反正自己也是想开了,何种活法也是个法,不如装了个糊涂虫每日与各色的美人厮混也落的个快活。想虽是如此想,但心中那股恨意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消除的,恨咸直公主,恨武惠妃,尤其是恨那个挨千刀的李扬,连带的恨下了整个大唐。但自己也明白自己所处的身份,凭他的能量不说是硬憾大唐了,就是想要扳倒小小的一个李扬都是难亦,正在彷徨恨意难消之时,忽有一日这武惠妃便寻了他去,也未说些什么,只说了寿王如何如何的好,现在又有了王妃远不是那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碌碌皇子,又说了皇太子李瑛如何如何的孝道,仁义有加。起初自己不明白是何意,直至后来才听到这武惠妃竟拿寿王与皇太子相比了一下,道,还是寿王好些,起码知道孝敬自己,而那位方才还是孝道的皇太子却大大的不如了。最后才叮咛了自己道,如今皇子们都大了,又俱是搬到了十六王府,想听他们来问安的声音是越来越难了,要是杨洄有空不妨多去走动走动,将那些皇子对陛下对武惠妃称颂之言皆是带来听听,这下就是傻子也能明白了过来,何况是混了多年官场的杨洄呢,如是他大喜,真是顺风扬土,顺坡牵驴,有了好此的机会,那些王子便是无事也要生出些事了,已达杨洄解恨的目的。
“是,娘娘说的极对,是臣婿罗嗦了。”杨洄说的乱其实也是故意的,只为让这武惠妃少猜了自己一些,便接着道,“饮的酒多了,便是胡说了起来,直道什么母妃失职实为,实为,娘娘,恕臣婿不敢说。”便是偷来瞧看武惠妃之脸面。
果然武惠妃大怒咬牙道:“真是该死!杨洄,你说,到底说了什么?”
“臣婿斗胆而言,那三王口出狂言污语,实是说的粗鲁不堪,更有甚间,那皇,那郢王还言等继登大宝后,必与清算!”杨洄一狠二狠便自加了一句。
“反了,真是反了!”武惠妃大怒,忽尔哭起,“陛下,妾身实是想死之心都有了。陛下!”便是奔跑了出去,殿外一干宫女、女官忙是紧追而去。
杨洄瞧了一眼空阔之极的宫殿,仰头笑起。
长庆殿中,心情大畅的李隆基正与梅妃郎情妾意的抚琴而歌,没来由的手指勾住琴弦未放,让划出一道伤口,数滴心头之血滴落,直慌得众女乱了起来。
正在这时,便听道妇人号哭于此,一见是武惠妃,李隆基之脸便沉了下来,争宠竟然如此,真是平日里惯的历害了,便喝道:“惠妃!你这是作甚!”
“陛下,快些救救妾身,妾身就要被人杀死了!”武惠妃跪于地上大号道,“陛下,自妾身十三岁以来,妾身可是无怨无悔、尽心尽力的服侍陛下,谁料命苦,三个如玉的儿女俱是离妾身而去,如今有人要以母事之名来清算妾身,妾身真的不如就此随那三个苦命的儿女去了,也省的到时让他将妾身害死!三郎,三郎!”
梅妃哪里见过如此的场面,惊的俏脸发白,也是跪下颤着身子不敢语。
“真是胡言乱语不知所事!这是大内,谁人敢如此大胆?惠妃休的胡闹,快些回去吧。”李隆基见惠妃如此竟如市侩中人,便心中不喜沉声说道。
武惠妃也觉得这样闹起怕是反恶了自己,于止了悲声跪着小泣道:“陛下,妾身真的是怕了,妾身所养寿王、咸直公主与太华儿还小,若是应了事,那他三人还不活活被虐死,三郎,求你,看着他三人皆是亲身骨肉的份上,还是早早的剥去封号的为好,这样到时见了可怜,兴许能活一命。三郎,妾身求你了。”
“梅妃,你等先避去。”李隆基还见武惠妃这般,心下也是奇了,便吩咐了其它人退下,问道:“说吧,是何人胆敢害你这仪同皇后的惠妃。”
“妾身不敢说,妾身还是等着被那人杀了的为好。”武惠妃是深得拿捏之人,见圣上注意便哭花了脸慢慢的往外跪行。
“莫要闹性子了。过来,与我说说。”
听李隆基的自称变了,武惠妃心中暗喜,但仍是哭着摇头道:“不说也罢,妾身是一外人,不能坏了陛下父子的情意。”
“哼!是哪个逆子所为!”岂能听不出武惠妃话中之意,李隆基怒哼道,“说!”
“陛下,是皇太子殿下,他,他结二王尽要以往事之怨来清算妾身,这可是杨洄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