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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仍言跪进其早已准备好的货色以呈。
李隆基心中喜悦大声说好,传旨赐百官宴。一连数日皆是如此,与百姓相观者临水同乐。
四月,下制书加韦坚为左散骑常侍,其余有功之差皆有封赏,并赐名其潭说广运(以上改自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五)。同月,京兆君韩朝宗引渭水置潭于西市,以贮材木。上闻大喜亦有赏。
月末,陇西节度使皇甫惟明引军万余征出西平,进击吐蕃,入行千里,攻破洪济城,吐蕃大怒此军来袭皆被击退。陛下更喜,传旨抚慰赏嘉,以吏部侍郎李扬为宣抚使至鄯州。
五月,自鄯州回京复旨,谏议大夫杨慎矜小宴相请。李扬自知其事,因为至尊曾有意将其时为太子右赞善大夫迁知御史中丞事。岳丈李林甫不喜使人捎言道,慎矜老成有才理应为门下平章事之职,不若请陛下审之。杨慎矜暗自惊起一身冷汗,明日朝上请辞,不敢受御史中丞之职。李隆基怒说数句改授谏议大夫。此次李扬回来,这杨谏议大夫便是心下活泛起来,急是相请,想通李扬之口为自己在李林甫之面前说些好话。李扬岂能做这讨李林甫恶心之事,笑言推去了。后来相说于李宅之中,李林甫笑了笑言道:“不必理会,如他真有意结好,到时自会寻来的。”
至开元三年二月一直无事,只不过金满县主居长安日久,思其故乡,请旨携子回渤海去了,这让李扬望东而叹了半日,终是精神倦极,受了风寒病了数日方好。又一日,淮南采访使班景倩上表奏道:“去岁十二月大海贼吴令光寇永嘉,被击退。今岁二月复寇台、明二郡,请陛下定夺。”
李隆基震怒,问臣策。李林甫不懂军机,但能识人,便道:“陛下,吴令光之贼不足为惧,只需派员进讨再使各海地严守,此贼指日可灭。臣以为河南尹裴敦复以堪任将帅甲等头名入仕,应可为总管。”
韦坚事后知李林甫盼已归附,便觉是为好机会,便请附合。李扬心恨吴贼扰掠民壮,出班请旨相随大军,却被李隆基以南选在即,子仁不可分身,并同殿中待御史王维善其事为由驳回了。随即下旨命河南尹裴敦复为台明南路总管,晋陵郡太守刘同升、南海郡太守刘巨鳞为副总管领军征讨。隔月,裴敦复领军五千,会同刘巨鳞于屯门镇守捉之兵,刘同升进驻武进县备守荡平,生擒吴令光,后斩之。陛下大喜迁裴敦复为刑部尚书,领岭南五府经略使之职。
三月初,天宝元年间,东留太守兼采访使裴宽范阳节度使兼河北采访使,加御史大夫,赴幽州节度诸军。时因开元二十二年,与族弟乌承砒号称辕门二龙的乌承恩凭借为平卢先锋败契丹之功升为北平军使后,仗自己的权势,贪受贿赂,以为已谋取私利,军民甚是怨愤。裴宽依律令对其绳之以法,毫不留情。事毕,李隆基念其有功宽之,又念裴宽有大材,便迁回京为户部尚书,仍兼御史大夫。这范阳节度使之职便是空了出来,陛下难为有意令李林甫再领之,李林甫叩首不受。无奈之下,只得今礼部尚书席建侯为河北黜陟使考察诸将。
十日,李扬旬假于宅中,本意是想与诸妻妾游曲江,却是接李林甫遗人来邀。李扬苦了脸道:“看来只有娘子去了,为夫却是难违岳父大人之命。”
“那便去吧,如是回的早了,你便自去曲江寻了妾身等人,妾身与诸位妹妹等着阿郎便是。”小荷虽是有些遗憾,但仍是劝道。
李腾空微恼,气鼓鼓的说道:“一日一日的唤了阿郎,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妾身的那些兄长皆是废物么?真是讨厌!”
李扬笑笑,将妻妾送出街去,唤了刘二带着二位奴仆便是朝李宅行去。骑马过原拉祜所住之宅时,停了下来深深凝望,心中叹息一声解去诸多的难过便是唤马离去。
至李宅,李岫迎出。李扬行礼问道:“兄长可知,岳父唤我何事?”
李岫轻笑,小声回着:“是营州来人了。父亲便是唤了你来,大抵是问个主意吧。”
“哦,多谢兄长提醒。”李扬却是不解的轻道,“是安将军?”
“嗯,来,进来说话。”李岫点头将李扬让入了宅中,至书房,李林甫坐于榻上,一手抚胡一手捏一书信沉思,见二人进来见礼,便挥了挥手道:“莫要客气,子仁,你看看此事如何处置。”便将书信递了过去。
李扬双手捧过,快速扫过吃了一惊,又急急仔细瞧了合上,半响方道:“岳父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这安将军的胃口甚大。若是依了他之事,我等单独上书至尊而举他兼为范阳节度使的话,小婿恐怕会令陛下恶之。”心中暗道,如是这般成了,那岂不是这安禄山才了幽州之主。虽然安将军为人爽直,但掌军数万坐镇幽州,实是不妥。但也不能明说,早知李林甫明里暗里与之交通,还是用别的法子推去才好。
“贤婿言之有理,不过这安禄山曾是举你,此恩若是不报必让人笑话。”李林甫想了想道,“此等做法非我李家之理。”说罢笑着相看李扬。
心知这必又是在考验了自己,早知必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人,就连亲生子女都怀着疑心,这倒是好解释一日数宿,宿宿不同的习性。真是可怜,想着便是念及身侧而立的妻兄李岫来,做为谪长子,其心应是痛苦之及吧。李扬不由的笑起,拱手道:“岳父大人,如是有人举之,陛下必是会问了,到时顺其意而说就可,也不必得罪他人。再说安节度使近来正得恩宠,说不得陛下也是心中早已有了决断,问及他人不过是个说辞而已。”
“贤婿看来是真的成长起来了,好,那便依你之言看风而行。不过若是陛下心中有了旁人之选,那我等又该如何呢?”
“这个?”李扬迟疑而道,“若是如此,那岳父可不言,小婿上表即可。恩是及我,亦由小婿去回报便是。就是陛下怒之责问,若岳父仍为恩宠,那小婿就会无恙的。”
“你呀,倒是想的周全。但有此想法却是糊涂,你我已是一家,我岂能让你去受责。此事你不必管了,到时我自有主意。”李林甫听罢心中极畅,这眼中便是难得露了一丝慈爱,招手唤道,“来,过来坐。这些日子,可是少来了,我知你如今事多,但这亲情还是需多走动才是。”
李扬忙是笑着回道:“小婿知道了,这便让下人去唤了娘子过来。”
“哈哈,你呀。日后多走动便是,今日我便不扰你与腾空之暇时了,用过饭便回去多陪陪她才是。”李林甫大笑而说,就像一位宠小辈之老人。
第四百九十九章 论人
次日,朝会之上,李隆基复提范阳节度使由谁坐镇。礼部尚书、知河北黜陟使事席建侯出班道:“陛下,范阳、平卢原为幽州所化,彼此皆是一家,属地、职责又常常犬牙交错,二节度常常因此而过境行事,此为一弊也。其二,但凡有贼叛起,外番之人窜走东西,只因防务不同,岂不误事?三者,如范阳、平卢使之一人手中其兵马增为四万余,也可震摄东北,今其宵小不敢骚动。陛下,臣闻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其人公正耿直,可为之。”
“哦,卿可是熟悉禄山之为人?”
席建侯又道:“陛下,臣与安禄山仅在京中见过数面。是臣巡河北之时,行于营州、安东之地,曾见军备甚好,又见治下民事清明,再则安东都护诸郡蕃人皆是惧之,新罗、渤海之国闻禄山之名小儿夜啼止哭,可见其威严。如是用之,则东北安定,万事太平。”
李隆基笑了笑,又与裴宽道:“卿自范阳归,可知幽州事?”
“回陛下,臣窃居范阳节度使二年余,见识外番之凶残,其大多茹毛饮血、不遵礼法,就是松漠之契丹,饶乐之奚地,渤海之靺鞨虽已归附多年,但文明之士不过寥寥。臣以为治夷应当夷治,安禄山虽是出身番地,但一心事唐,忠于陛下,且生性爽直又有血性,是为最佳之人选。”裴宽想必在幽州之时与这安节度使打过不少的交道,于是说道。
“哥奴,你认为呢?”虽是如此,李隆基仍是不敢太过相信一个番人,且张九龄那时也告诫过,此子不可重用,恐日后作乱。心疑之下,便是看了看列班之中恭敬的李林甫问道。
李林甫心动于脸上,平淡而执板道:“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为不二之道也。安将军于臣未是熟悉,也不过是撞过几次面而已,也说不得相知不相知之话。但东北之外番凶残,臣还是觉得席尚书与裴尚书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陛下明见。”
“呵呵,哥奴你倒是会说话。”听三位重臣如此说,李隆基有些放下心来,又想这些年来,安禄山之所为之事,便想还是他比较合适。正要定下此事,就瞧了吏部侍郎李扬悠哉似是无可事事的样子,心中便是有气,唤道:“子仁,你可是有话说?”
李扬昨日略为疲惫,只因朵儿艳美又有意诱之,故而多使了几把力气,这朝会又不像去官署当番是起的大早,于门外排班之时就觉得未缓过精神,与王维打趣了几句,方是好些。这上殿当朝参政,都是清望官与各司正堂之事,自己做为小天官不过是凑个人数罢了。听其旁人言奏,自己昨今之日又是无事,便是倦意大起,强撑着精神应付着。还好是站着如是跪坐只怕早已睡着了。猛听玉阶之上至尊唤了自己,激灵灵的惊去了倦意,暗想与那安禄山相交数次,倒也觉得其可为职,便忙是出班回道:“陛下,臣认为三位尚书之言甚妥。臣之妾室李氏身为奚酋之女,也时常与臣私下说起,边州苦寒、民众生就粗犷自然争凶斗狠之徒多亦,大唐恩威方才将其束之,如是选一文弱之士恐怕会弹压不及,反倒让其小瞧了去。陛下,请谨之。”
“哦,卿倒是有心了。朕问你,你可愿意去营州?”李隆基笑道。
李扬心中一惊,但听其笑知是随意而言当不得真,这心方自放下,缓言道:“回陛下,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
“罢了,朕心中有数。”李隆基摆手道,“此事明后再议。卿等还有他事?”
“陛下,突骑施可汗莫贺达干不遵王法,违称十姓可汗,今岁数次劫杀过往商贾掠其财物,今有大食国王末换遣使者进献国书奏表,请陛下御览。”鸿泸寺卿进奏道。
高力士接过呈上,李隆基看后怒道:“真是可恶!朕已封他为突骑施可汗,他还要作甚,难道名不正言不顺的封他做十姓可汗吗!”
“陛下,今日查明,前岁袭杀继往绝可汗阿史那昕之人是为莫贺达干,请陛下降旨以罪!”侍御史出班又奏。
李隆基气极,拍龙案道:“好个莫贺达干,真当朕是可欺之人吗!实是罪不可恕!传旨河西节度使夫蒙灵察出任河西、安西二路总管进讨莫贺达干,或擒或杀由天定!安西四镇节度使为副总管从之。”
“陛下,事关重大,可否查明再兴兵讨伐。”裴耀卿皱眉奏道,“陛下,河中之地复杂,突骑施可为皇朝之凭仗,若是贸然进击,只怕诸国心寒。”
“卿不必说了,朕意以绝,我大唐之威严容不得半点失敬!卿还有何事?无事退下吧。”
心底叹息一声,裴耀卿退回班中。
“陛下,突厥乌苏米施西逃,可否令朔方节度使王忠嗣追击。”兵部尚书樊訷出班奏道
李隆基平和心境,想了想道:“发敕灵郡,朔方诸军视机而击。再传旨拔悉蜜、回纥、葛逻禄三部进剿乌苏米施。”顿了顿又道,“可命擒之送于京兆。”
“陛下仁慈!”诸臣恭道。
兵部尚书樊訷又奏:“南路总管裴敦复上书道,海贼吴令光飘浮不定,扰而退入海中实是难以捉摸,恳请陛下降旨以令沿海诸军整备以待。”
“陛下不可,敦复领总管之职,手下已是近万兵马,而那吴令光不过数百之贼,如此剿灭不利反过又来讨兵,岂是羞了皇朝之脸面。陛下可下旨催促,令其择期灭之。”户部尚书裴宽道,“做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而不是进言添事。”
“罢了,回旨裴敦复,让他好生的进剿,不可懈怠”李隆基说罢,只觉头脑有些糊涂,便道,“卿等还有何事?”见诸臣无事于是起身道,“凡有小事皆报中书门下,退朝!”便是出东序门而去。
“臣等恭送陛下!”拜完之后,李林甫招手唤了李扬道:“贤婿,今日晚些无事,你便过来吧。腾空之母已是想念她了。”
在诸臣另眼相看中,李扬躬身施礼道:“岳父大人,小婿定去。”
“哦,哈哈。”李林甫得意所袖而去。
裴耀卿过李扬之身前,笑了笑与其道:“子仁,可是有个好泰山,老夫若是小了几岁,也必寻一门此等亲事。呵呵,子仁可是愿意与老夫走走。”
“裴公说笑了。小子敢不遵长者命。”李扬笑语施礼,在此长者之面前,只得自称了小子,相随其后而行。
至少人之处,裴耀卿停身望南而道:“天气变化多端,今为春夏,明便是秋冬。子仁可是明白。”
“请裴公解惑。”李扬心中隐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