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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也不用老妇人扶着,手搭在了李扬的肩上转身往里走,那妇人和舅舅紧跟在后,舅舅想去从后扶姥爷,却让姥爷将身子一抖,滑了开来。那妇人按住舅舅的手,看了看姥爷又示意了下李扬对着舅舅摇了摇头。
二姥爷拉着李扬的手坐在一张正中的胡床上,急急开口问道:“你母亲呢,为何不曾看见。”
李扬答道:“母亲只让我一人前来。”
“哎,这个莲儿还如先前,要强,好强的很啊。只可怜了这苦命的孩子,年未弱冠,却只自千里迢迢来看我这老骨头。这个莲儿倒是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二姥爷摸着李扬的手,边看边念叼。
李扬不敢乱接话头,只是赔笑。
二姥爷又是问了些家长里短,转眼看到老妇人和舅舅站在那里,哦了一声,说道:“延朗,去把你母亲和姨娘、兄弟,婆姨都叫出来,见过我的外甥,快去。”
延朗舅舅应了一声,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姥爷骂道:“没个正形。”又指着那妇人对李扬说道:“这是你张姥姥。”
李扬赶快施礼:“姥姥好。”
“不敢,不敢。小郎好”那张氏也回了一礼。
说话间,一群人走了进来,前头一位老妇人边走边说:“昨日里到今日,那堂前的喜鹊叫个不停,我就当是有贵人来,还和老爷说道,许是哪位贵客要迎门了。今日果真应了我的话,这莲儿家的大郎来了,真是一喜呀。”见李扬站在姥爷的身边,立刻上前打量:“嗯,随莲儿的长像。老爷你看这眉眼,可不活生生的就如莲儿一般。”
李扬一看知是二姥爷的正牌夫人来了,赶紧往下跪说道:“见过姥姥,母亲和父亲常说您的好。”
姥姥扶住李扬笑道:“老爷你看看,这张嘴甜的可不就是莲儿小时候那样吗?嗯,真是一表人材。”又转身对跟着的人说道:“也都来见见我的外甥。”
当下李扬与王姥姥(三房),大舅邢相邢延旺(姥姥出),二舅邢礼邢延长(三房出),大妗,二妗,三妗见礼,以及张姥姥(二房)三舅(三房出)邢仁邢延郎重新施礼,外嫁的姑姑却不在。
众人又是一番热闹,二舅见时侯不早了,便问姥爷、姥姥:“父亲、母亲、娘、姨娘。午时到了,用过饭再叙。您看。”
“好,今日高兴,去,吩咐你婆姨和妯娌、姨娘做饭。吃完再叙。”二姥爷发话。当下众女人散去。
第十三章 爷俩
用过饭后,二姥爷将李扬叫到书房又问了一些事情,这时从门外如风似火的跑进三舅,没等三舅开口,二姥爷将脸一沉骂道:“没个出息的样,何事惊慌,莫非天塌下来不成?”
“父亲”被二姥爷呛了一句,三舅只急急的喊出父亲二字,见是如此,倒不敢造次,只得规规矩矩的双手垂立,站在那里耐心的听着父亲对李扬讲:“九经之礼曰:‘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乃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此为学之不二途径,在与师的互问互答中,勤为根本,善学为方向。不可只知勤学而忘乎方法。且不说师之过,师为领人顿悟之者,为人解惑。而学者无不从于师者,师者领入门中,学者悟学亦在本身。你可明白?”
“姥爷之高见,外甥受教了。”李扬看着旁边的三舅虽是规矩,但脸上的表情却显露出很是着急,于是提醒二姥爷,“姥爷,三舅急冲冲而来必有要事,外甥先告退了。”
“哦,不必,你先安坐,一会姥爷还要考验你。”二姥爷转头看了看三舅,说道:“三郎何事,讲。”
三舅对李扬发了个感激的眼神,很隐晦的说道:“父亲,小妹夫婿有要事前来,请父亲方便见上一见。”
“原来是民仁来了,那我就去见上一见。扬儿,这里有许多的书籍,也有些姥爷珍藏的孤本,你不防看上一看。待你母亲交待的事了,我便送你几本。”不待李扬作答,接着说,“要用心读,不可只过二目。明白否?”
李扬点了点头,施礼送姥爷出去。随手从架上取了本《诗经》,又看看旁边的《三礼》,《三传》,摇了摇头放弃,还是捧着《诗经》翻开,品味其中的奥妙。
当随手翻到唐风无衣:‘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感叹歌者对那个她的怀念,不禁又想到了母亲,心里想念不已,不由得口里念道:“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风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诗经。凯风)”心中难受之极,已是泪流满面,合上书放在胸口,闭上眼任泪横流,只是狠声在心里不住的追问: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真想现在就回转家中,投入母亲的怀里痛快的哭上一场。
正在李扬难过之极,从客房处传来姥爷的骂声:“去,把那个混世的霸王寻来!什么?给我绑了回来。真是要活生生的气死我,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就听的啪的一声,有脆声传来,想必是有一瓷物被摔与地上。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孩子顽皮,莫伤了自家身体”听话音是王姥姥在劝。
“都是你生的好畜生!自小就惹事生非,原本是想嫁了人随了夫家,这性子可改上一改,可没成想,夫婿软弱也由着她胡来。一个有夫家有女儿的妇人也去跟一些败兴之人,做那些下三烂的勾当。呸,真是丢尽了我邢家的脸面,若是还是我邢家之人我定棒杀了她不可!不要脸的东西!”二姥爷看来是气极,说话也顾不得脸面了,直将些街头泼骂之语道出。
“老爷——”想必是姥姥也在跟前,见姥爷真是失了体面,赶忙出口。
到底是正房夫人,姥爷倒也听了进去,只喊了声:“气煞我也”便不在出声。
李扬原来不想过去看,可好奇心驱使他出了书房,来到客房外,偷眼往里看。只见里面二姥爷坐在正面的胡床上闭着眼,一只手揉着额头,想喝水另一只手伸出去摸茶杯,却是摸了个空,那茶杯此时在地上已是粉身碎骨。没摸到茶杯,这气无从发出,只将手紧紧的握成了拳重重的击打在桌子上。这吓的屋里站着有王姥姥,姥姥,张姥姥身子只是一跳,都紧张的看着二姥爷。那三个舅舅倒是一个也没有,就连那姑夫也不在,想必是去找那没见面的姑姑。
李扬瞧了瞧刚想回身躲回书房,没料想让姥姥看到,姥姥看了一眼闭眼生闷气的二姥爷,朝李扬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又朝二姥爷那里指了指,用嘴无声的做着口型,意思让他去劝劝姥爷。
李扬没法,眼见三个姥姥都向他看来,他只好硬着头皮假装从书房那边走来,重重的踏了几步,将二姥爷惊起,那三个姥姥倒是眼观鼻,鼻观口的成了菩萨。
二姥爷见是李扬进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对李扬极是喜爱,虽然生着气,但看到李扬这气倒是消了一大半,这脸色也缓了下来,只是哼了一声,唤道:“你不在书房用功,跑到这里干啥?”
“回姥爷的话,外甥在《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有一段不知是何解,请姥爷明释?”李扬假装有难处。
“哦,讲来听听”二姥爷坐直了身子。姥姥赶快招呼王姥姥去扫地上的碎物,姥爷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李扬飘了一眼姥姥,见姥姥不到声色的背着身子给他伸了大拇指,心里很是高兴,不由的带着微笑说道:“文帝四年中,人上书言意,以刑罪当传西之长安。意有五女,随而泣。意怒,骂曰:‘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于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乃随父西。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续,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妾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书闻,上悲其意,此岁中亦除肉刑法。敢问姥爷这段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外甥不解。”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罢了,想必你也听到些端详,故出此问来为你那未谋面的姑姑解围。”二姥爷听着李扬的话怎么也是那么的顺耳,如是旁人定要骂个灰头灰脸,敢拿淳于意之事来说教自己,想必除了仙去的大人外再无他人。
李扬见二姥爷说中了心声,不由的也是扭捏,但嘴上还是假装不知说道:“外甥真是不知。”
“好,不知就不知吧。来,坐到姥爷这里。”二姥爷到如今也是消了气了,只在心里又暗骂了几句,就笑着招呼李扬过来坐。
李扬见姥爷笑开了脸,心知没什么事了,便把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上去跪坐于二姥爷的侧面。
“你这个小鬼怪,真是活脱脱的像极了你母亲。你母亲未嫁于你父之时,也常是如此坐在这里陪着我。只是岁月不饶人啊,一晃十几个春秋过去了,未曾有个只言片语传来,怕是忘了这个叔公了。今你来了姥爷这里,又让我看到了往日的情景。”说罢转头看了看姥姥,说道,“我们都老了,你也知我的性子,这通气只是我一时的人来疯,让你受惊吓了。”
“老爷说的是哪里话,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不知你的性子。这也是那丫头可恨,平白的和人们去蹴鞠,真是不该,待她兄长寻的回来,我好好的说道说道。”姥姥见二姥爷有不追究之意,忙揽在自己的身上。
二姥爷呼了一口气,拍拍李扬的手,说道:“也罢,这事由你定了,我与我的亲亲好外甥去解说这改过自新之意。”说着颤悠悠的就在起身,众人忙上前去扶,二姥爷却摆手,将手搭在了李扬的肩上。
再说着,从门口推推搡搡进来几人,前面正是二舅,一进院门说道:“父亲,小女寻回来了。”
“哼”姥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大舅和三舅推入一人,那人抬头看来,猛的看到了李扬,李扬也是打了个照面,二人竟脱口而出:“是你!”
第十四章 训女
此人却是李扬半路拦住那贴着小须,穿着男子胡服的小娘,只是这时却未贴着小须,想必扔向李扬就未去捡取。二人立即认出对方。
“你这个贼子,来我家作甚!”那小娘冲着李扬就是抢问。
“我?”李扬指了指自己,又看看周围的人,疑惑不解的朝那进门穿着男胡服的娘子反问:“倒是你来此处想作甚?”
那娘子见李扬如此更是心头火起,跑过来就要拉扯李扬,并向二姥爷叫道:“父亲,他”
“住口!他什么,他是你莲儿阿姊家的大郎。”二姥爷坐那忿忿的说道。
李扬听罢吓了一跳,这是未曾见到的姑姑,心里好笑,赶快施礼:“想必是姑姑了,外甥李杨给您见礼了。”
“吓,这么大的外甥,我可当不起。渴死我了,别挡着我的路,去。”姑姑想必又是想起上午的事了,含沙射影的说着李扬,并将李扬推开,上前去拿桌上的杯子,又问:“父亲,你这么急急火火的寻我,何事?兄长们也不言语,只是说父亲寻我有事。这般急冲冲的,将好端端的一场赛事搅了,那七姊八妹还在等我。”
这一下将毫无准备的李扬推的后退了几步,好些没摔倒在地。
二姥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姑姑如此说来,又推了李扬一把,当下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指着姑姑便骂:“你倒是做下的好事!与一般粗使丫头、腌臊汉子整日混在一起,不成休统!这三从四德,女工绣红,你哪点能提的出手!这民仁贤婿谦虚好学,知书达礼,又哪点配不上你?不在家相夫教子却抛头露面,不是吃花酒就是与城中那些个泼辣角色争风斗狠!你像个什么样子,真是不争气的东西,要你有何用!留着添堵,滚,滚,给我滚!”二姥爷越说越生气,猛的站起拿起新端来的茶杯就要向那娘子打去。
“老爷”几位姥姥哪里敢让茶杯飞了出去,都扑过来拦住了二姥爷。
二姥爷见娘子们上来,便挥舞着胳膊,喊道:“退下,都给我退下!你们,你们这是要作甚!”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寻你夫家民仁去,这个死妮子。”姥姥急的没辙,见姑姑仍傻在那里发呆,便喊舅舅们,“大郎,二郎,三郎,快将你妹妹劝回家去!让民仁好生看管,别让她再多事。”
舅舅赶忙拉着姑姑的胳膊就往外扯拽,这姑姑被二姥爷骂的满眼都是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了下来,快要流出的时候,就用袖子擦一把。见哥哥们来拉,这性子上来,硬是摔胳膊抖身子,死活不肯回去。
舅舅们无奈,总不能死拉硬抱的,虽说唐风开放,可这男女一过三岁就有别,倒叫舅舅们好生为难。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弄的手足无措,只盼出个救苦救难的观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