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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咳嗽了一下,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却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再次看了一眼高兴后,再也支持不住,脑袋一歪,就此气绝他无力的身体坠下马来,仰躺在地面上,双目圆睁,眼中透着一抹解脱,一抹自责,多的则是屈辱与不甘,当真是死不瞑目
高兴知道,那陈将自责,是因为他身为主将,疏忽而导致全军覆没,有可能引起前线战事的变化;他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自己的使命,不必在忍受内心的煎熬,也不必担心会祸及家人,他是解脱的;身为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最好,最具有尊严,最光荣的死法,应该是死对敌的将军手中,可惜他却葬身在一个普通的士卒手中,一支普通的弩箭之下,这是非常屈辱的
高兴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怅然,看了身后的张顺之一眼道:“顺之,你不该出手的”
张顺之脸色一紧,即使疑惑又有些惶恐地道:“将军,对不起,您责罚我”
高兴再次谈了口气,看着他那依然有些稚嫩的,沾满鲜血的脸庞,再次叹了口气道:“顺之,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出手相助但你却不明白作为一个勇士,一个将军的心思啊”
说完,高兴再次看了眼那陈将的尸身,便骑马缓缓向战圈外走去有面具挡着,没有人能够瞧见,高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悯的笑容,眼底深处透着一抹沧桑和无奈
高兴走的很慢,似乎身边悲戚的惨叫声与高昂的喊杀声俱都不存在一般,托着染着正滴着鲜血的长枪,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张顺之紧紧地跟在高兴身后,警惕地注意着高兴身周,防备着有陈*军突然暴起发难然而直到高兴走出战圈,也没有一个敌军敢于冲上前来
高兴与张顺之立于场边,就如同两个看客一般,静静地看着齐军纵马驰骋,将一个个陈*军砍翻在地这时,场上的喊杀声已经弱了许多,时间不长便完全停止下来
就在这时,尚不弃下马前来禀报:“将军,陈*军全部投降,您看如何处置?”
高兴沉默,看向不远处被齐军缴了兵械,紧紧包围着的陈*军他们脸上充满了浓浓的恐惧和深深的无助,眼中透着对生的祈求与期盼
“杀无赦”片刻后,高兴冰冷地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尚不弃的耳中
尚不弃浑身一个机灵,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在他心目中,温和宽厚的将军,怎会下达如此残忍无情的命令
“执行命令,杀无赦”高兴看了站在那里不动的尚不弃一眼,声音愈发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冰冷的气息似乎欲将空气都冻结起来同时,一股滔天的煞气从高兴身上爆发出来,铺天盖地地涌向他,尚不弃浑身一颤,深深的恐惧瞬间笼罩在他的心头,背脊生寒,只是刹那间,冷汗便将他后背的衣衫浸透
张顺之眉脚不住地跳动,心中惶恐,一脸担忧地看着身前那端坐在马上,似乎伟岸如山,实际上却并不高大的背影他坐下的马儿却是不安地嘶鸣着,刨动着前蹄,向后退了好几步
“是,将军”尚不弃的声音有些发颤,答应一声后立即前去执行高兴跳下马来,紧跟在尚不弃的身后,向那些降卒而去
高兴的脚步不快,但却很沉,那一下下的落地声,似乎敲在了张顺之的心头,让他倍感压抑,呼吸都有些不畅
当尚不弃宣布了高兴的命令时,所有的齐军骑兵们都愕然地看着他,他们的想法与尚不弃一样高兴虽然平日训练极其严格,貌似可以说有些残酷,但那只是因为训练高兴无论对他们这些兵将,还是盱眙城中的乞丐流民,一直都是宽厚仁和的
齐军听见了命令,陈*军自然也听见了狗急了都要跳墙,何况人呼?绝望的陈*军将士心知必死疑,猛然间变得疯狂起来
“啊,你们不让我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弟兄们,干死这些狗娘养的猢狲”一人发喊,众人皆应
他们手中虽然没有兵刃,但齐军手中有,他们还有手,还有尖锐的牙
投降的陈*军约莫有四百人,这一下如同发了疯的猛兽,凶悍地嚎叫着扑向他们周围的齐军将士们
只是一瞬间,就有数十个齐军将士被拽下马去,紧接着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厮打声
“还愣着干甚”高兴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所以在陈*军降卒暴动的之时,他也出声喝骂了一句,同时,他人已经化为一道红黑相间的影子,直接扎进了混乱的降卒中
霎时,凄厉急促的哀嚎惨叫声响起,一片片殷红的鲜血飞扬到天空,在阳光的照射下划出一道道美妙的曲线
“杀”尚不弃大吼着,红着眼睛,提着刀杀向那些面目狰狞,看似凶悍实则脆弱的敌人呆愣着的齐军哪里还敢停留,都怒吼着,雪亮的钢刀疯狂地挥向敌人
“噗噗噗”一连串利器入肉的响声伴随着敌人的惨叫,每一刀下去,都会喷溅出大量温热刺鼻的鲜血然而包括高兴在内,没有任何一个齐军躲避,任由那鲜血喷溅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只是顿饭功夫,战场上还站立着的只有齐军,所有的陈*军都被屠戮干净
鲜血慢慢汇聚成小溪,向着地势低洼的地方流淌方言望去,满目都是红色,无数残肢断臂凌乱不堪,有些陈*军被钢刀划破了胸腹,内脏的碎块和着肠肚散落在地,鼻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呕”一个骑兵忍受不住这残酷恶心的场面,为重翻江倒海,弓着身子呕吐起来
他这以来编带齐了连锁反应,呕吐声成片响起,高兴摘下了面罩,一脸坦然地望着地上的尸体,看着吐得昏天黑地的士兵,他的脸上抹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上去有些无奈,有些悲悯,又有些欣慰尚不弃看不懂,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高兴在想些什么他是场上所有人中除了高兴唯一一个没有呕吐的人,虽然如此,他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眉梢不住地跳动着,眼睛刻意地太高了一个角度,不敢向下看去
正在尚不弃疑惑高兴因何而笑时,高兴突然转过头来,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吐,你们的人生中总会有这么一次的”
说着高兴迈开脚步向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将衣襟上粘着的一个红色的物事取下来,轻轻地抛出去,正落在尚不弃的脚下
尚不弃低头一看,那却是一块人身上的内脏碎块他的肠胃霎时一阵翻滚,再也忍耐不住,弓着身子哇地大吐特吐起来,向前走的高兴却是笑得愈发灿烂,他晴朗温和的声音轻轻地盖过了众人的呕吐声,“一刻钟后,开始打扫战场”
数十米处熊熊燃烧的大火,将站在高兴身后的尚不弃发黄的脸色映衬得红润了不少
火中燃烧的,除了陈*军运往前线的辎重粮草,还有两千具陈*军的尸首那位陈将,在高兴的吩咐下,被安葬在了路边,一抔黄土之下
“你们一定认为我很残忍,是”高兴的声音轻轻响起,在烈火燃烧哔哔啵啵的衬托下到有些飘渺
众齐军将士沉默,高兴没有回头,淡淡地道:“杀戮手无寸体的俘虏确实是残忍的但是——”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这就是战争有战争就意味着流血,意味着死亡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轻骑突袭,深入敌后,将要如何处理那些俘虏?只要他们有一人存活,我们的行踪便会暴露到那时,前面有黄法氍围堵,后方吴明彻追缴,我们区区一千人马,如何抵抗数万陈*军?”
“你们与我一同出来,我就希望你们与我一同回去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待我们的朋友亲人,要想春天一样的温暖,至于我们的敌人,就要如同寒冬一样严寒冷酷撤”高兴说完,一摆大红披风,翻身跃上马背掉头就走
众齐军士卒也迅跨上坐骑,追赶者高兴的背影,向着阳平郡城而去千匹奔腾的骏马,扬起大片尘埃,不时有齐军士卒回头望去,透过那烟尘,满眼只有一片火红
此役,高兴率领一千齐军骑兵,趁陈*军休息懈怠之际,完美地突袭,以少胜多,全歼敌军,而己方只有二十人身受重伤,近百人受了轻伤
之所以胜的如此轻松,一是因为陈*军押运粮草的士卒全是步卒,轻骑兵正是缺乏有利阵形,指挥混乱的他们的克星二来则是天气炎热,陈*军远途跋涉劳顿不堪,休息之时又防备松弛,让以逸待劳的高兴有机可趁第三则是高兴等人的兵器,犀利的弩箭和便于骑兵冲杀的弯刀是齐军制胜的重要因素
第二十二章 最近比较烦
高兴领着众兵士一路奔行了五十里才停下来,在张顺之的带领下来到这片不大不小的凹地休息
此时,日头早已西斜,残阳似血,将西方的天空照得一片火红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看着西边红彤彤一片,绚丽多彩的天空,面前静静流淌着的小河,高兴突然想起了谢朓中的这句诗
众人下马后,无须高兴分配任务,一部分人便主动警戒四周,一部分人寻找食物准备晚饭,其余人则抓紧时间原地休息所有齐军都认真自觉地执行着军令,没有一丝混乱,两个月的训练,这些事情几乎融进了他们的骨子中
很快,浓浓的清香传来,晚饭已经做好,却是野菜汤对于这些身手敏捷,身怀劲弩,久经野外生存训练的军士们来说,猎捕野味丝毫不困难,许是先前杀戮的残酷让他们有些畏惧了鲜血,不敢食肉
高兴看着尚不弃端到自己面前的,清淡的野菜汤,便明白了众人心中对于先前的杀戮还存有阴影他们毕竟还只是初出茅庐的丁,第一次杀人,这是在所难免的
高兴冲尚不弃温和地笑笑,道了声谢,吩咐道:“叫大伙吃完了就早些休息,今夜不用警戒”
尚不弃诧异地看着高兴,高兴却是早已埋头大吃起来尚不弃只得回到众人身边,宣布了高兴的命令
吃了饭,众士卒都席地而卧,却是久久不能安眠,眼前似乎总是浮现出陈*军士卒死前那无助绝惊恐的面容,鼻尖似乎又嗅到了淡淡的刺鼻的血腥味他们的脸色不禁再次变得难看起来,强忍着呕吐的感觉
突然,一阵柔和的歌声响起,如春风般温暖,如细雨般洁净,轻轻拂过,缓缓落在众士卒身上心头,将他们心间的不适慢慢吹散,将他们眼前的鲜血低档的干干净净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夜空里;卫星飞;唱着那〃东方红〃啊。小宝宝睡梦中;飞上了太空啊”
“骑上那个月儿;跨上那个星;宇宙任飞行啊”
“娘的宝宝立下大志;去攀那个科学高峰”
“报时钟;响叮咚;夜深人儿静啊。小宝宝快长大;为祖国立大功啊”
“月儿那个明;风儿那个静;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睡在梦中;微微地露了笑容”
歌声愈发温柔和缓,也愈发的低沉,如微风的细语呢喃,如同母亲温暖的手轻柔的抚摸渐渐平静下来的众士卒似是回到了小时候,再次投入了母亲的怀抱,看到了母亲那慈爱的目光慢慢地,他们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最后终于沉沉睡去,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
歌声停止,盘膝背对着众骑兵坐在一个土坡上的高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轻轻地问道:“不弃,你怎么没有休息?”
脚步声响起,很快,尚不弃就出现在了高兴身前,行了一礼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眼中有些迷茫,有些疑惑
高兴示意尚不弃在自己身边坐下,轻声道:“想问什么就问”
“将军,刚才那歌声……”尚不弃的声音有些迟疑
高兴呵呵一笑道:“这是一首摇篮曲你们都是初次杀人,心中难免有些不适母亲温暖的怀抱无疑是让大家驱除心中阴影,迅恢复过来的良药”
尚不弃恍然,心中也是感动和佩服身为军人,杀人是早晚的事情高兴一曲,便轻巧地化解了众人心头的不适,也让中兵士充分地得到休息,不会因为休眠不好而影响接下来的任务,不会害得自己丢了性命能有如此关爱下属的将军,夫复何求?
夜色渐浓,满天星辰闪烁,高兴将目光投向远方,声音有些飘渺:“不弃,今日的命令,你怪我吗?”
尚不弃楞了一下,摇头答道:“属下知道,将军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也是为了整个大齐”
高兴无声地笑笑,道:“无论是陈国人,周国人,还是齐国人,不管是汉人,突厥人,还是鲜卑人,他们都是人,爹生娘养的,都是生命,没有什么不同自有人类起,战争就从未真正休止过,古往今来,战火造就了多少枯骨孤魂”
尚不弃的心头也有些沉甸甸的,抛开心中的热血和英雄梦,战争便成了裸的悲剧,只有浓浓的悲伤与无尽的凄然
“陈*军大举进攻,周国也是虎视眈眈,怕是早就磨刀霍霍寻找机会了,北方还有突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