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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通的父亲本是库莫奚一族少有的勇士,因为颇得他钵可汗的欣赏,是以在库莫奚被突厥征服后,他便被他钵可汗留在了身边,在突厥扎下了根。
草原上虽有民族之分,然而文化习性相近,而他们骨子里好勇斗狠,崇拜强者,是以一直以來屈突通并未有反叛之心,然而今日屈突通心神为高兴所夺,又被阿史那窟合真等人言语一激,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便在这时,高兴突然开口笑着道:“阿史那窟合真,时间到了,你可曾作出了决断。”
阿史那窟合真怨毒的看着高兴,咬牙切齿地嘶吼道:“高兴狗贼,你要杀我容易,要我背叛突厥,简直是痴心妄想。”
“很好,希望你的嘴一直能这么硬。”高兴冷笑一声,看着其他的突厥人道:“你们呢?可是要死硬到底。”
“狗贼,有种就杀了我们。”
高兴闻言顿时轻笑起來,然而那灿烂的笑容却似是一阵阴风般阴森可怖,少顷,高兴的脸色骤然敛去,就如炎炎夏日突然变成了严寒的冬日,巨大的反差直让众人惊愕不已。
“秦琼,开始吧。”
“是。”秦琼眉头微微一抖,这才严肃地答应一声,接着秦琼冲旁边一挥手,一旁恭候多时的数名壮士便杀气腾腾地越众而出,他们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直让宇文千金秀眉一阵轻蹙。
高兴适时回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你來说,有些事情太过残忍了些,还是不看的好。”
宇文千金却是固执地摇摇头,眼中满是不服气的坚毅之色,见她如此,高兴也不再劝阻,又将目光落在了阿史那窟合真脸上。
知道高兴欲要拷问自己,阿史那窟合真却是并不怎么畏惧,区区皮肉之苦他阿史那窟合真还受得起,只是令他奇怪的是,面前的几名齐军虽然身上煞气浓重,一看就不是善类,然而他们手中的工具却不像是什么残酷的刑具。
慢说阿史那窟合真心中奇怪,就连宇文千金也是看的云山雾绕,这几名士卒手中拿着一叠白纸,然而却是洠в斜誓酥秸牛闶且豢谑⒙奶褂幸涣境硕ヅ锏某导荨
在阿史那窟合真诧异的眼神中,在高兴的授意下,两名壮士如狼似虎般地冲上去将一名突厥人拖将出來,架上车驾,三下五除二便将其仰面向上,紧紧束缚起來。
做完这一切,一名壮士遂取出一张纤薄的白纸置入铁锅中,直到纸张完全被水浸透方才小心翼翼地取出,将之缓缓覆盖在哪突厥人的脸上。
那突厥人张口就要喝骂,却正被湿润的纸张封住了口鼻,呼吸顿时变得有些滞涩起來。
那壮士并未停止,非常娴熟地将纸张浸润,然后仔细地覆盖在突厥人的脸上,一张,两张,三张……
而随着的突厥武士的呼吸,覆在他脸上的纸张便愈发贴近,他的呼吸也愈发困难起來,他想要出声,却是半点声音也无法发出,被绳索紧缚的四肢剧烈地挣扎着,想要将脸上的纸张除去,然而任凭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也挣脱不开。
他的挣扎于法剧烈,力量却是愈小,无尽的黑暗和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绝望恐慌,薄薄的纸张下,突厥人的脸部轮廓清楚可见,尤其是随着他口鼻的呼吸,他那挣扎扭曲的面孔更是清晰。
“阿史那窟合真,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点一点接近死亡的过程。”高兴冷冷地看着阿史那窟合真,嘴角却是泛着温暖的笑容:“你有过窒息的感觉吗?你想尝试一下被纸张一点一点封住口鼻的感觉,想体会一下在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明,只有恐惧和绝望的感觉吗?”
阿史那窟合真面如土色,难看之极,双目紧紧地凝视着那痛苦挣扎着的族人,虽然听不见他的吼声,但从他那扭曲得狰狞的脸上,阿史那窟合真能清楚地却感受到他心中的绝望与恐惧,感受到那种非人的痛苦。
一想到鼻孔,咽喉为纸张慢慢堵塞,缓缓窒息而死,阿史那窟合真心中就洠碛梢徊纳送聪啾绕鹁竦恼勰ナ翟谑俏⒉蛔愕馈
就在这时,高兴突然一挥手,行刑的壮士立即将突厥武士脸上的纸张取下,重见天日,呼吸通畅,那一脸通红的突厥武士立即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起來,一时激动下竟剧烈地咳嗽起來。
然而那突厥武士还未缓过劲來,在高兴的示意下,行刑的壮士立时又将纸张覆盖在突厥武士的脸上,将他的咳嗽声悉数封了回去。
洠в兄舷⒌母芯酰残砟悴换岣芯蹩掌卸嗝辞逍拢瑳'有感受过死亡的气息,你也不会认为活着是多么美妙,窒息的感觉再次袭來,那突厥武士顿时感觉此时的痛苦比方才强盛百倍、千倍,他的面孔再次扭曲起來,便似是厉鬼一般狞恶。
高兴笑看着一脸阴沉的阿史那窟合真,淡淡地道:“阿史那窟合真,想好了吗?你是要继续顽抗到底,还是乖乖听话。”
阿史那窟合真咽了口唾沫,这才色厉内荏地说道:“高兴,你堂堂齐国太子,居然也用如此卑鄙阴毒的手段,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激将法对我洠в小!备咝顺芭匕诎谑值溃骸白怨懦赏醢芸埽慰龆阅阏庵中笊退愀荻臼兑膊还郑傥誓阋槐椋愕拇鸢浮!
“我绝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阿史那窟合真咬牙说道,只是语气却洠в蟹讲拍前慵岫ā
高兴笑着看向其他几人,不温不火地说道:“你们呢?可有什么话要说。”
那几名突厥人脸上明显有惊惧犹豫之色,但阿史那窟合真不降,他们又怎么敢背叛突厥,否则消息传回去,家人朋友必受牵累。
高兴笑笑,挥手道:“叔宝,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是。”
高兴颔首,然后点头道:“公主,回去吧。”
宇文千金这次到洠в屑岢郑懔说阃繁愀诟咝说纳肀咭黄鹣蛟洞ψ呷ィ钡阶叱隼显叮遣园椎牧成呕指戳艘凰垦
“抱歉,这些血腥残忍的事情本不该让你看见的。”高兴见宇文千金脸上还有惊悸之色,不由歉然道。
宇文千金强笑着摇摇头道:“是千金固执己见,怎么能怪小王爷呢?”她虽然出身豪门,见识颇为不凡,生生死死也见过不少,但这么活生生地将人折磨而死还是第一次,那种窒息的感觉她似乎都有些感同身受,而高兴那恶魔般的微笑几乎让她不敢直视。
“战争洠в卸源恚舜笃氲淖用瘢耸だ司】赡艿募跎偎鹗В抑荒苋绱耍灰芑粊戆傩盏男腋#业陌捕ǎ幢闶乔Х蛩肝乙不嵋逦薹垂恕!
宇文千金肯定地点头道:“千金知道,小王爷宅心仁厚,并非残忍嗜杀的人。”
“哦。”高兴有些诧异地看着宇文千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屠夫,恶魔,刽子手呢?”
宇文千金美眸紧紧地盯着高兴,认真地道:“小王爷若是冷酷无情之人,又怎会约束手下士卒,对千金和身边的侍女礼敬有加,更洠в衅廴枘切┩回逝樱粜⊥跻闭娌腥淌壬保斡只岱帕四切┩回适孔洌笃胗胪回食鹕钏坪#⊥跻蘼塾檬裁词侄味疾晃帧!
高兴闻言轻笑,不由又对宇文千金高看了一眼,这个女子当真了得,胆色过人不说,那股子敢爱敢恨的野性是在独特得很。
洠в性僭谀歉龌邦}上纠缠,高兴有些歉疚地说道:“千金,如今我身有要事,暂不能送你回去,恐怕你要吃几天苦头了。”
“大事要紧。”宇文千金一脸骄傲地道:“千金虽然武功不及小王爷,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再者,能与小王爷策马驰骋在草原上不知让天下多少女儿家艳羡。”说着,宇文千金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不过她的眼神却洠в星优常谰芍惫垂吹乜醋鸥咝耍
第六百二十八章 始兴王陈叔陵
饶是以高兴的定力,被宇文千金那火辣辣的目光看的也是有些连热心跳,是以他便连忙转移了话睿骸罢馓炱拐嫒龋Ы鹂诳拭矗胰グ锬隳盟!
“怎敢劳烦小王爷。”似是察觉到了高兴的窘态,宇文千金眼中闪过一抹揶揄之色,嘴角的笑意不禁浓郁了几分。
高兴不禁苦笑一声,摇摇头,去一旁取了水囊递给宇文千金道:“喝点水,好好休息一阵,稍后又要赶路了。”顿了顿,高兴又道:“你若累了去车里便是,不必非要骑马,女儿家比不得我们皮糙肉厚,你可莫要逞强。”
“谢谢小王爷。”宇文千金红唇轻扬,眼中满是脉脉温情。
虽然只是短短两日功夫,但宇文千金一颗芳心却是完全系在了高兴的身上,她感动于他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感动于他的尊重与关怀,更欣赏他的霸道,他的骁勇无畏。
“不用。”
高兴摇头,却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就不是多言之人,尤其是宇文千金身份特殊,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有些尴尬暧昧,让高兴总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实际上,高兴于宇文千金除了欣赏便是有几分怜意,有好感但却并非喜欢,甚至是爱。
历史上,宇文千金的一身可谓是极尽坎坷而痛苦的,一生有过两任丈夫,而这两人竟是父子,起初她为国家牺牲小我,其后,她又为报国仇家恨,委曲求全,认贼作父,奈何费尽心机,吃尽苦头,最后却不能成事,饮恨而终。
然而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像宇文千金这般无奈,无法挣脱命运的桎梏,只能任由命运摆布,高兴可怜他们,同情他们,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便有些沉重起來。
察觉到高兴脸上神情细微的变化,宇文千金秀眉不由轻轻皱了皱,然后轻声道:“小王爷,千金为您唱首歌吧。”
“哦。”高兴瞬间醒过神來,诧异地看着她,迟疑道:“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啊!”
宇文千金毕竟贵为公主,与高兴可说身份相当,两人也并非夫妻,这么做显然于礼不合,是以高兴才有此一说,然而宇文千金却是不管这些,神色一整,便放声而歌。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弗兰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珠圆玉润的声音响起,高兴的双眼骤然一亮,洠Я系接钗那Ы鹁褂腥绱烁韬恚绱瞬呕
因五胡乱华之故,这些年北方诗词歌赋一向低迷,是以这首甫一出世便被天下文人世子争相传颂,如今被宇文千金赋以乐曲,竟是别有韵味。
沉浸在宇文千金美妙的歌声里,高兴的眼神不由有些恍惚迷离,眼底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眷恋之情,离开家又已近一月光景,不知道父母怎样,章蓉几女可还安好,还有武顺腹中未出世的孩儿。
“他在思念谁。”
高兴因歌声而沉醉,宇文千金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兴俊逸的面容,眼神愈发柔和,只是看着高兴那迷离的双眼,宇文千金心中也不禁泛起一股酸意。
当歌声收些良久,高兴才从思绪中清醒过來,向南方看了一眼,一种怅然若失地感觉浮上心头,他不禁低声长叹一声。
“小王爷,您,想家了。”宇文千金关切地看着高兴低声道。
高兴笑着点头道:“是啊!希望战争早些结束,我也好带着兄弟们回家,唉!”
宇文千金闻言娇躯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抹伤感,不说还未觉得,此时才发现自己离开家已经有些时日了,以后恐怕都回不去了。
高兴温柔地道:“千金,别难过,有机会我一定送你回家看看。”
宇文千金感激地笑笑,只是那笑容却是含着一缕悲伤凄凉,高兴还想再劝慰几句,秦琼的声音却是传了來:“小王爷,阿史那窟合真松口了。”
“哦,很好。”高兴欣喜地点点头道:“叔宝,传令下去,全军开拔,继续赶路。”
“是。”
……
长江之南,湘州(今长沙),始兴王府。
“阿奴,今日城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始兴王陈叔陵不过弱冠之龄,一身衣衫虽然华贵,然而却是袒胸露乳,慵懒地躺在椅子中,毫无贵气可言,此时他双目轻阖,脸上带着宿醉的疲惫,他一边享受着身后两名清秀侍女温柔地按摩,一边懒洋洋地问道。
“回王爷的话,城中并无大事发生。”说话的是个青年男子,身形瘦削,生得獐头鼠目,一双眼睛细细长长,开阖之间闪烁着精明而阴冷的光芒,此时他正一脸谄媚地跪在陈叔陵的脚下。
“无事就好。”陈叔陵连眼睛都懒得睁,说话也是有气无力:“阿奴,你可还有什么新鲜物事拿來让本王乐乐,南方蛮夷进献的那大象实在笨拙粗,大则大矣,不够凶狠,肉质也太过粗糙,无趣的紧。”说着,陈叔陵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满之色。
阿奴忙低了低身子,谄笑道:“王爷,听说*又來了一位倾城绝艳的清倌人,要不要小的去给您请來。”
“倾城绝艳,你这狗奴才莫要诓骗本王,若是再拿些庸脂俗粉來充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