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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之顿时恍然,怪不得高兴数次欲要整治佛教,却都是不了了之,实在是为了大局考虑。
千万别小看宗教,在特定的条件下,他们所发挥出的作用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否则以高兴行事的作风,他又怎会容忍治下佛教占用那许多良田,不劳而获呢?
只是如今北齐动荡不安,若是贸然为之,恐怕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在高兴心中,对然对佛道二教谈不上多么敬畏信服,但也不像宇文邕那般生恶痛绝,欲要除之而后快。毕竟无论是释道儒哪一家,基本的思想都是教人向善,本意是好的,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和有力的监管,才导致他们成为了社会的一大毒害。
“小王爷的意思是杨坚之所以能左右逢源,其中是有佛门之助?”
“个中原由我虽不知晓,但杨坚此人的确信奉佛教,而且我总觉得他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高兴长叹一声道:“不管事实究竟如何,我们都要密切注意他的动静。”
“属下明白!”
高兴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最近陈国情况如何?吴明彻平叛可有什么进展?”
“属下正要禀报此事!”张顺之严肃地说道:“小王爷,那陈将吴明彻果真了得,半月前夜间袭城,竟然在一夜之间生生将桂州自司马复手中夺了去,继而又挟大胜之势收复了两座县城,如今陈国可谓士气大振啊!”
“哦?司马复和吴明彻终于打破了僵局么,这是好事,最起码陈顼抽不出时间来对付我们,王琳将军的压力也能小些。否则三方联手,腹背受敌,以目前齐国的国力,即便胜了也是惨胜,时间拖得久了恐怕难逃败亡之局啊!”
说到这里,高兴突然又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道:“桂州这么多次都未被攻破,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失手呢?就算圣火教所谓的四大战神死在我手,但他们的实力应当并无多少损耗才是,难道其中有什么事情么?”
依高兴对正邪五派的了解,他们的实力纵然不足以完全颠覆一个国家,但绝对能够对一个国家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创。
司马复有圣火教之助,加上司马家族数十上百年的积累,断不会甘心偏居一隅,在高兴看来,他之所以如此,一来是稳固根基,二来便是静待合适的时机。毕竟陈顼尚在壮年,治国有方,就算司马复能破城而入,想要收拢民心也不并容易。
第六百五十九章 许胜不许败
“刺史大人,再有一百里我们便能抵达契丹,您看日头不早,咱们是不是暂时歇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高宝宁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轻轻tian了tian被烈日炙烤得有些干涩的嘴唇,又看了看面露疲态的大军,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副将道:“派出去的斥候可曾回来了,周围三十里内有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大人放心,末将跟他们确认过,周围三十里外空无一物,而此处又是平坦开阔,即便敌人来袭我们也能早早发现。”副将恭敬地说道。
“嗯!”高宝宁轻轻应了一声,又继续道:“传令下去,让众将士就地歇息,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另,再派出斥候,密切关注我们周围十里的情况,但有发现务必立即回报!”
“是!”
目送副将离去,高宝宁抬手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望着面前一望无垠的草原,不由低声叹息了一声。
“高将军,因何叹气?”伴随着低沉温和的声音,一个水囊出现在身侧,高宝宁侧身望去,便见一身普通士卒打扮的云飞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高宝宁忙翻身下马,云飞则上前搀扶。站直了身子,高宝宁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云先生,怎能劳烦您服侍于我?你快歇着吧!”
“将军不必客气,现下我是您的亲卫,理当照顾你!”云飞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淡淡地瞟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高将军,人多眼杂,莫要引起他人的怀疑才好啊!”
高宝宁顿时醒过神来,笑着道:“云先生提醒的是,只是在下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无妨!”云飞摆摆手道:“将军能对老夫礼遇有加,当年的恩情早已还完,如今却是老夫有所求,将军不必为此介怀。大敌当前,我们也不必太过客气!”顿了顿,云飞又道:“方才老夫见将军叹息,似是有什么心事,可是担心不能胜得高兴?”
高宝宁点点头,面色凝重地道:“我们八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以高兴的耳目断然不会无所察觉,然而这几天以来,高兴竟未率军袭扰,当真奇怪!”
“就算高兴探知我军早有准备,知道偷袭收效不大,但一路行来未免有些太过安静了!倘若契丹举族北迁,暂避锋芒,诱使我军深入也还罢了,偏偏高兴却没有半点动作,委实令人想不明白!”
说到这里,高宝宁不由皱眉摇头,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大贺楚才虽然一统库莫奚,但要想完全整合所有的力量怕是还需三五个月,若我大军兵临契丹边境,高兴又凭什么胜我?想不通,想不通啊!只是高兴此人佣兵不凡,令人不能不防,这之中怕是有诈啊!”
“高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云飞温声宽慰道:“高兴即便再是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但手上无兵可用,根基不稳,他又如何能胜得将军八万大军?”
说到这里,云飞不由傲然一笑道:“更何况,军中更有我天道宗不少弟子,到时候只要我们能尽力多斩杀些高兴麾下的将官,敌人指挥必然混乱,士气大落,高将军定能一举获胜!”
“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高宝宁长叹一声道:“云先生,能不能歼灭劲敌,到时候还要仰仗贵派高手,宝宁在此谢过!”
云飞郑重地点头:“高将军不必客气,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事情,我天道宗弟子必尽全力!”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头顶的太阳也不如方才那般毒辣,赶路的士卒也感觉浑身舒爽,吃饱喝足的他们没精打采的样子也好转了许多。
虽然这些士卒也经历了近三个月的训练,但外出征战还是头一遭,是以难免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尤其是这几天因为担心高兴偷袭,他们神经紧绷,故而显得更加疲倦。
好在为了以防万一,高宝宁一行行军速度并不快,这些士卒的身子尚能承受得住。日头西斜之时,高宝宁便下令全军停止行进,就地安营扎寨,此时他们距离契丹还有不足八十里远。
……
“小王爷,高宝宁部已经停止行进,在三十里外扎下营寨!”秦琼快步来到高兴身后,严肃地说道。
“哦?扎下了营寨?”高兴眉头一扬,面露诧异之色,少顷才赞叹道:“高宝宁倒是小心,也难怪他能镇守营州这么多年,可惜啊!”
秦琼皱了皱眉头道:“小王爷,那我们的埋伏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怎么会?”高兴摆手笑道:“叔宝啊,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一万人就能将高宝宁八万大军击溃么?”不等秦琼不服辩驳,高兴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兄弟们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但蚁多咬死象,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我怎忍心让兄弟们伤亡?”
秦琼顿时默然,他的确是瞧不上高宝宁率领的乌合之众的,想骑兵师南征北讨数十战,何曾一败?这是他的豪气,亦是他的傲气。
遥想当年高长恭以五百精锐横冲周军十万大军,如今他有一万铁骑,又岂会害怕高宝宁?只是就如高兴所言,敌人人多势众,若是硬拼,纵然胜了自己也有不小的损失,委实不值。
沉默了片刻,秦琼一脸肃然道:“那小王爷有什么安排呢?”
高兴微微一笑道:“高宝宁之所以止步不前,早早安营扎寨,不外是为了养精蓄锐,防止我们袭营,既如此,我们便遂了他的心愿!”
秦琼顿时一怔,不过旋即恍然大悟。高兴既然看破了高宝宁的计策,又怎会自寻烦恼,他所谓的袭营恐怕更重要的是为了给敌人施加压力,探敌军情。
果然,就听高兴继续道:“叔宝,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吃饱喝足,就地休息,今夜子时我们前去袭营,若是敌人防备森严,我们就以骚扰为主,让他们不能安心休养;若敌营当真防备松懈,自可好生冲杀一番,给高宝宁当头棒喝!”
“小王爷此计甚好,无论高宝宁如何应对,他们也休想安生!”秦琼点头赞同地道。
高宝宁人多势众不假,但却也使得他目标太大,机动不足。尤其是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没有地势之利,骑兵偷袭更是占尽便宜。即使高宝宁猜到高兴袭营只是佯攻,但他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此战还未开始,他便以处于被动,毕竟论机动性他实在差得太远。
高宝宁也是料到高兴会偷袭,这才命全军将士早早扎营,一来能够尽可能充分地做好准备,二来也是让士卒可以多些休整的时间,无论是面对可能出现的突袭,抑或是即将到来的大战,这都是必须的。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深夜。已是初秋,草原上的夜间已颇有些凉意,清风吹过,若是穿的单薄些甚至会不自禁地打个寒颤。
万籁俱尽,高宝宁的帅帐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他则是负手看着桌案上的地图,轻轻地揉着眉心,眉宇间一股疲色掩饰不住,然而他却是了无睡意。
“高将军,你怎么还未休息?”云飞挑帘而入,关切地问道。
“云先生,快请坐!”高宝宁起身,请云飞在一旁坐下,一边为他斟茶,一边叹息道:“离契丹越近,我这心里就越不踏实啊!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此战许胜不许败啊,否则即便突厥和周国联手来攻齐国,也是无济于事了!”
“老夫知道将军心忧,只是你若不休息好,又怎能冷静地指挥战斗?”看着高宝宁,云宽慰地道:“一刻钟前斥候不是才回报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么,更何况将军还做了周密的部署,你不必太过担心!依老夫看将军还是早些安歇吧,一旦有敌人袭营,老夫会立即唤醒你的!”
“也好!”高宝宁也知云飞所言不虚,遂点头道:“有劳云先生了,在下这就歇息!”说完,高宝宁也不拖沓,便和衣而卧,转瞬便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看了一眼熟睡的高宝宁,云飞轻轻地退出帐篷,便在帐前席地而坐,双目轻阖,心宁神静,开始打坐起来。以他如今的功力和心性,功力已是收放自如,倒也不虞为人所惊扰。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云飞突然睁开了双眼,两道锐利的光芒宛若利剑般自眼中射出,一股惊天的气势也在他身上一发即收,直让不远处几名有些浑沌的守卫浑身一个机灵。
“果然来了!”
低语一声,也不见云飞有什么动作,身子便凌空跃起,如一阵风般掠进了身后的帐篷之中。
“将军,醒醒,有人袭营了!”
“什么?!”高宝宁豁然睁开了双眼,一骨碌自床榻上爬起来,扯过床边的佩剑便欲向帐外奔去。
“将军莫慌,敌人应该尚在五里之外。”云飞忙低声阻止道。
“哦?”高宝宁停下了脚步,惊疑地看着云飞道:“云先生确定?”
云飞笃信一笑道:“老夫虽然不会统御万马千军,但自信耳力还是不错的!”
高宝宁没有回话,而是立即伏在地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仔细地倾听起来,好一阵他才直起身来,面色变得格外凝重,“果然有人来了!”
第六百六十章 请君入瓮
“杀啊,生擒高宝宁!”
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骤然撕碎了宁静的夜空。当接近敌营三里外时,一千骑士在秦琼的率领猛然加快了速度,迅若疾风,势如雷霆地向着前方冲去。
“来了,高兴果然来了!”高宝宁矗立在营中近五米的高台上,面色凝重地看着黑夜中奔腾而出的敌人,眼睛一眨不眨,口中喃喃自语着,语气中有紧张,亦有兴奋和激动。
“将军,你看,那一身银甲的可不正是高兴吗?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云飞极目远眺,亦是诧异地说道。
“高兴恁的猖狂,莫不是以为只凭这些兵丁便能胜我我?!”高宝宁横眉冷竖,语气愤愤地道。白衣银甲已是高兴的象征,天下尽知,虽然夜色不明,但那一马当先的将军身上穿的铠甲高宝宁却是看得分明。
近年来高兴名声日盛,让高宝宁等一干成名已久的将领都黯然失色。高宝宁心中未尝没有与高兴一较长短之意,如今见高兴不过率领一千骑兵就来袭营,顿觉被其轻视,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怒气。
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高宝宁寒声喝道:“传令,命前军在营中四散奔走,大声疾呼!”
“是!”
随着高宝宁命令的下达,营中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无数人影子帐篷中狼狈仓惶地奔将出来,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场面极其混乱。
“敌人袭营了,敌人袭营了!集合,集合!”
“高兴来了,大家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