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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十万突厥大军便列好了阵型,等威严的他钵可汗打马来到阵前,所有人都不由发出惊天的吼声。这两日被压抑得太久,听闻今日大可汗欲与其国太子高兴一决生死,所有突厥士卒都兴奋不已,满腔的怨怪与怒火悉数化作了熊熊战意。
“突厥的勇士们,胜利的时刻到了!牛羊就在前面,你们的弯刀可还锋利?”
他钵可汗威棱四射地扫视众人一眼,这才扬声喝道。
“吼!吼!吼!”
十万突厥骑兵齐声嘶吼,巨大的声lang震天撼地,十万柄弯刀在空中挥舞,连成一片,光亮无比,竟可与烈日争辉,而随着他们的吼声,突厥血脉中那凶残剽悍的野性逐渐被激发出来,使得他们本就惨烈的气势愈发惊人,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他钵可汗暗暗点头,暗道:有此十万雄军在,就算高兴有什么阴谋本汗也不惧。心中想着,他钵可汗不禁失笑摇头。那年纪轻轻的少年带给他的压力委实不小,让他有时甚至感叹自己老了。
虽然他口中对高兴极尽轻蔑,然而心中却是不敢有半点小视他。一个能击败宇文邕,收复了齐国半壁江山的人又岂是易与之辈。倘若他钵可汗有勇无谋之辈,他又怎么可能统领突厥这么多年,让齐周两国这般忌惮。
“出发!”
他钵可汗振臂一挥,十万突厥骑兵立时策马奔腾起来。万马齐喑,山摇地动,尘土飞扬,场面蔚为壮观。
“太子殿下,突厥人来了!”
齐军一直保持着警戒,突厥才一动作,齐军便有所感。一干将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帅帐之外,程咬金更是tian着嘴唇,亢奋地道:“突厥蛮子终于来了,这一次终于能大开杀戒,好不痛快!”
就在众将欣喜不已之时,杨丽华平静得微微有些冰冷的声音突然自帐中传来:“传令下去,紧闭寨门,严加防范,没有本宫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违令者军法处置!”
“什么?!”
众将皆是惊愕不已,前几日太子命他们每日前去叫阵,突厥龟缩不出,今日终于能与突厥畅快一战,太子又避而不出,究竟是何道理。
“太子殿下,将士锐气正盛,正该给突厥迎头痛击,叫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才是!莫不是您担心突厥人多势众,我们胜不不他们?”
杨丽华自帐中而出,目光冷峻的扫过众人,不容质疑地说道:“本宫自有定计,尔等不必多言!突厥大军将至,尔等速速回去备战,守好营寨便是。”
“是!”
心中再是不甘,程咬金等人也不敢抗命,纷纷答应一声各自匆匆离去,不过心中却满是困惑。
他钵可汗率着十万大军很快便来到齐军营前,然而齐军营门却是紧闭,摆出了一幅防御的姿态。
“高兴小子,几日过去,想必你已是养精蓄锐,伤势痊愈了吧,今日天清气爽,正是决战的好时日,你为何还不出来?”他钵可汗眉头轻皱,遥看着齐军营寨,扬声喝道。
“高兴,你莫不是害怕大可汗,看见我突厥十万大军到此,吓破了胆,藏起来不敢见人了吧!”
“哈哈!”
突厥大军中陡然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哄笑声,模样甚是放肆张狂,看得齐军士卒咬牙切齿,恼恨不已。
“他钵可汗,你这老儿好不要脸!这几一直龟缩不出,今日却在我营外叫嚣,如今可是休息好了,有了必胜的信心?”
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他钵可汗抬眼望去,却见齐军营门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面上罩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看上去甚是狰狞诡异。
“你是谁?叫高兴出来答话!”他钵可汗眼中寒光闪烁,冷声道。那日他说的冠冕堂皇,但旁人如何不知他是推脱之言。
黑衣人冷笑一声,平静地语气中却是充满了鄙夷:“蛮夷之人浑身臭气熏天,恐污了天颜,你速速回去沐浴斋戒,待得太子殿下心情好转自会见你!”
“找死!”
众突厥士卒震怒,怒喝声声,几乎控制不住要向着齐军营寨冲来,他钵可汗的脸色也是因为愤怒而扭曲,眼神冰冷得可怕。
“高兴,你身为一国太子,却站出来面见本汗的勇气都没有,可怜神武一世英明,子孙后辈却是如此不堪!”
“他钵可汗,激将法对本宫无用。本宫今日就坐在这里,你想要见本宫进来便是,就是不知道号称天下第一的突厥铁骑能不能进得我这营盘!”
悠远的声音响起,众人发现,齐军营门后的空地上,一个白衣飘飘,风度翩翩的少年正慵懒地半靠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手中一柄折扇轻摇,好不潇洒从容。
他钵可汗双目骤然一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少年,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身上的那股孤傲的气势他钵可汗却是能感觉到。
“高兴”没有穿盔甲,神色从容,甚至是慵懒,这一切都是对突厥,对他钵可汗赤*裸裸的轻视。他钵可汗一世枭雄,如今被一个黄口小儿轻蔑至此,心中的怒气可想而知。
“高兴小儿,你视为臂膀的傅伏如今重病不起,朔州城破亦是指日可待,到时候你如何抵挡我突厥数百万铁骑?本汗看你一身才华来之不易,不忍杀你,你还是束手投降吧!”他钵可汗眯着双眼,很是真诚地道。
“他钵可汗,枉你也是一国之君,为什么总要自取其辱?本宫投降了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能将汗位传于本宫么?”说到这里,杨丽华猛然坐直了身子,一股决绝霸道的气势自她身上散发出来,语气亦是寒冷如冰:“你若要战,尽管放马过来,若是心怀畏惧,就趁早滚出我大齐国境!”
“不知好歹的小子,气煞我也!”他钵可汗脸色气得铁青,面目狰狞地看着杨丽华,厉声吼道:“进攻!”
他钵可汗一声令下,他身后一万早就怒火冲天,按捺不住的突厥骑兵顿时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挥舞着弯刀,疯狂地向着齐营冲去。
虽然他钵可汗也知道齐营中必定是机关重重,暗藏杀机,但区区营寨就算再坚固也是有限,如何能当得住十万如狼似虎的突厥勇士。前几日的避让只是战略需要,如今时机已到,他要用雷霆一般的手段碾压敌人,用高兴的鲜血来洗刷自己的屈辱。
第七百零六章 恒州被围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里许的距离顷刻毕至。冲在前列的突厥士卒正准备一鼓作气冲进营寨之中大杀四方,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开始大面积塌陷,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成片奔走如飞的突厥骑士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是陷马坑,有感突厥将要攻寨,杨丽华早就命人挖好了陷马坑,在营寨前百米之内,犬牙交错,密密麻麻。
“啊”
突厥骑士口中的惊呼很快便化作了凄厉的惨叫。却是陷马坑中遍布利器,后果可想而知。因陷马坑摔个骨断筋折都算是运气绝佳,落入其中的十有都会被连人带马叉成刺猬,其中的痛苦超乎常人想象。
他钵可汗面色如冰,冷峻无比,但眼神却依旧坚定不移,并没有突如其来的死亡而震怒懊悔。既然决定进攻,他又怎会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
“杀!”
鲜血和死亡并未吓退突厥人,反而更激起了他们心底那凶悍与嗜血。怒吼声中,后方的突厥骑士不惜踩着同伴的尸体,一往无前地向着齐军营寨冲来。
终究因为时间太短,齐军无法将陷马坑挖得太深、太宽,以突厥骑兵的凶狠和对精湛的马术,在留下两千具尸首后,他们终于靠近了营寨,与齐军隔篱相望。
“放箭!”
折扇一挥,藏在营寨后方的一万齐军顿时开弓放箭。尖锐的呼啸声中,天空陡然一暗,接着便见无数羽箭如同乌云一般向着营寨外的突厥骑兵笼罩而去。
“噗噗噗!”
急促而低沉的闷响声中,不断有突厥骑士抵挡不住凌厉的箭矢而跌落马下,而更多的羽箭却是狠狠地射入松软的泥土,直没至尾。
在第一批突厥骑士穿过沟壑遍布的陷马坑,靠近齐军营寨时,他钵可汗亦是再次下令,整整两万突厥铁骑策马而出,如风卷残云之势扑向齐军。
“嗖嗖嗖!”
两万突厥骑兵并未冲上前去毁坏齐军的营寨,而是在靠近营寨的地方向着营寨中拉弓放箭。
看着那遮天蔽日向着寨中落来的箭雨,杨丽华藏在面具下的俏脸不禁微微色变。她虽然胆色不错,但毕竟是女儿身,又是亲临近二十万人的战场,心中压力可想而知,面上虽尚算镇定自若,贴身的衣衫却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钵可汗反击速度很快,但齐军的反应也是丝毫不慢。杨丽华临战经验不足,但她身边却有一个极善防守的傅伏。是以后两万突厥骑士才一靠近,傅伏便洞察了他们的意图,果断地命令齐军弓弩手迅速后退,让开了一大片空地。而在寨墙之后的步卒则是纷纷举起了盾牌,在空中连成一片。
“叮叮当当!”
如雨的箭矢倾泻而下,箭簇撞击在盾牌之上,发出清脆密集的撞击声中,更有无数火花迸溅。
齐军应变得当,突厥又恐伤及己方,是以箭矢多是落在离寨墙好一段距离之外,一轮箭雨十之都落在了空处,真正落入人群的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有限。
虽然如此,突厥人的目的却是达到了。没有了弓弩手的压制,突厥骑士的冲击愈发疯狂而凶狠。
齐军的营寨,最外是以木石堆砌,因为时间所限,物资也不充裕,看上去便有些简陋。是以杨丽华便下令将营中的所有车架连在一起,紧靠着寨墙,其上绑缚的长矛斜指苍穹,如林而立,杀气逼人,其后则是严阵以待的齐军步卒。
“嘭嘭嘭!”
木屑飞溅,突厥骑兵手中的弯刀不断劈砍在寨墙之上,飞快地破坏着营寨的结构。营寨中的齐军自不会眼睁睁看着突厥骑士逞凶,一部分士卒高举盾牌防备着敌人的弓箭,一部人则瞅准时机,手中的长枪不断地刺出,将一个个大意靠近的突厥骑兵刺落马下。
一刻钟的时间,寨墙崩碎,突厥人有靠近了一步。以车辆构建的防御在如潮水般涌来的突厥骑士面前便似是风波中摇曳的小舟,摇摇欲坠。
“投石车,放!”
杨丽华再次挥舞折扇,营寨之中,架在高台上的数十架投石车顿时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咆哮,数十枚巨石跃过近三百米的距离落在营寨外围开弓放箭的突厥阵营之中。
“砰砰砰!”
大地震动中,巨石落下,当场便有近百突厥士卒被连人带马砸成了肉泥,而迸溅的碎石更是让不少人受了伤,又岂是战马受到了惊吓,使得突厥阵营一阵骚乱。
便在这时,杨丽华再次下令,退远的弓弩手迅速欺近,成梯次地开弓放箭。呼啸声中,箭雨连成一片,如天幕一般落在营寨外的突厥人群中。
突厥人只顾防备落下的巨石,一时慌乱,竟被齐军抓住机会迎头痛击,顿时乱作一团,无数突厥骑士惨叫着倒地,或被落下的羽矢刺死,或是死在同伴的铁蹄之下。
他钵可汗脸上闪过一抹恨色,实在没想到齐军竟然藏着投石车这等利器,更没料到高兴如此沉得住气,对反击时机的把握这般精准,一举将突厥进攻的节奏打乱,掌控了主动。
没有了突厥骑士弓箭的压制,齐军步卒顿时精神大振,手中长枪如灵蛇般探出,给突厥人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一时间竟将突厥人逼得手忙脚乱,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一时的失利他钵可汗并不放在心上,命令前方士卒退下,稍事休整之后再次发动了进攻。这一次,突厥骑士小心谨慎了不少,阵型也比方才分散了许多,齐军的投石车想再造成太大的伤害已是不能,而分散的阵型对于规避齐军的射来的弓箭也十分有利。
傅伏自然希望突厥人挤在一处,如此齐军几乎不用瞄准便能杀伤一片,只可惜他钵可汗并非弱智,不然要战胜他又有什么难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即便如此,傅伏也并没有什么懊恼失望,依旧沉着冷静地藏于暗处指挥着战斗。
双方都是精锐之师,将士士气与斗志俱都相仿,是以能够决定这一场战斗结局的更多地是指挥者的指挥艺术。傅伏和他钵可汗都是个中的佼佼者,是以这一场战争你来我往,好不惨烈精彩。
从日出到日落,突厥的进攻一刻都未曾停歇,齐军的防御工事早已千疮百孔,随时都能够崩溃,而营寨内外更是尸积如山,近两万人倒在了这里,其中有八成是突厥骑兵,毕竟齐军作为守方,有营寨作为依托,又有傅伏在,损失却是笑了许多。
齐军的营地背靠着黄花岭,是以突厥不能发动全力进攻,这让齐军有了更多的喘息之机,否则纵然有傅伏在,营寨恐怕也支撑不到此时。
抬头看了一眼即将坠落的夕阳,再看看远处依旧没有崩塌的齐军防御,他钵可汗不禁皱起了眉头,正准备说话,阿史那大逻便却突然出现在面前,沉声说道:“大可汗,恒州有消息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