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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宇文宪怒目圆瞠,浑身气力俱都向右臂汇集而来,然而高兴的手却似铁钳一般,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撼动分毫。韦孝宽几人正准备动作,高兴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却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你们若再敢妄动分毫,我一定将你们的家族赶尽杀绝!”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再不敢轻举妄动,眼中俱是闪过恼恨与不甘的神色。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高兴看也不看六人,径自说道:“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我爱惜你们的才华,你们却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几人相视一眼,眼中的戾气慢慢退去,再次变得颓然、落寞。
高兴淡然一笑,拉着宇文宪面向着城下,朗声道:“来来,向往日的同僚道个别吧,日后再见,只有兵戎相向,生死胜负,以前的情份一笔勾销!”
“诸位,保重!”
这一句话出口,宇文宪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岁,身上满是萧索的气息,而韦孝宽几人莫不是是如此。
宇文孝伯面色惨然,双目死死地盯着高兴,良久才狠声道:“退兵!”
说完,宇文孝伯转身便走,身后士气低迷,茫然失措的五万周军亦是如潮水般退去。
望着宇文孝伯离去的背影,宇文宪瞥了一眼身后,暗自叹息道:“孝伯,齐国已经今非昔比,就算有突厥相助,你恐怕也不可能战胜高兴啊!只盼你归国之后能竭心尽力,辅佐新皇,莫要让我宇文氏一族的基业沦丧才是!”
返回军营帅帐,宇文孝伯终于压制不住,一口逆血喷将出来,整个人顿时踉跄着向地面倒去,幸得杨素眼疾手快将他搀住,扶着坐下。
“元帅,您怎么样?”
“咳咳!”宇文孝伯咳嗽几声,脸色已是十分苍白,语音嘶哑地道:“真想不到,他们竟然真的做了叛徒,嘿!”说着,他不由气愤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巨大的力气直震得桌上的物什胡乱跳动,丁玲哐啷乱响。
“元帅,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您身系重任,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而气坏了身子!”杨素温声劝慰道,心中却未尝没有暗暗欣喜,若非宇文宪这等名动天下的将军不在朝中,他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地位,心中的抱负又如何施展?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北方究竟是什么情况?”宇文孝伯休息了一阵,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便有些焦躁地问道。
“元帅,北方有消息了!”
杨素正欲答话,便有士卒传报,宇文孝伯与杨素身形皆是一震,身子不由挺直了一分,有些急切地道:“进来!”
“情况到底如何,讲!”挥手阻止了那士卒的行李,宇文孝伯沉声喝道,双拳不由收紧,掌心一阵汗意。
“启禀元帅,他钵可汗阵亡,突厥已经退兵!”
“什么?!”
宇文孝伯豁然起身,又颓然坐下,脸色变得煞白一片,口中喃喃道“他钵可汗死了?真的死了?那我们……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噗”
宇文孝伯身形一晃,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顿时软软地倒下,当场便昏了过去。
伐齐统帅宇文孝伯病倒在床,周军群龙无首,再加上盟军突厥败退,此次东伐不得不就此夭折。而高兴先败突厥他钵可汗,歼灭敌军三十余万,后不战而屈人之兵,迫退宇文孝伯十万大军,威名远盛从前,齐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第七百一十七章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第七百一十七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太子殿下,周国传来消息,宇文孝伯已被送往长安城,而宇文神举见事不可违便也只身返回,如今边患已除,太子殿下可以高枕无忧矣!”
慕容三藏恭敬地站在堂下,笑着说道。虽然他比高兴年长不少,在齐军中素有名望,但在这个深不可测的太子面前却不敢有半点自傲。好在高兴虽然杀人如麻,对待自己人却最是和善,让慕容三藏不用如履薄冰。
“高枕无忧?”高兴低垂的眉头扬了扬,摇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什么时候才能真个高枕无忧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次我们大败突厥,迫退周国,锋芒毕露,周边国家势必视我国为生死大敌,欲除之之后快,恐怕将来会有更大的麻烦啊!”
“太子教训的是,是末将思虑不周!”慕容三藏一脸讪讪。
高兴摆摆手,并不在意,语音低沉地道:“慕容将军,周军虽退,但我们却不能松懈分毫。这东雍州乃是我国门户,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守护好它!”
“太子殿下放心,末将纵然肝脑涂地也要为太子守好东雍州!”慕容三藏一脸严肃,斩钉截铁地道。
“慕容将军,请记住,你是帝国的将军,是帝国的守护者,你不是为我而战,而是为大齐千千万万的百姓而战!”高兴走上前,庄严而肃穆地看着慕容三藏,沉声说道。
看着高兴那澄澈而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眼,慕容三藏突然感觉一股热流在身体中激荡不已,使得他整个人在刹那间变得莫名亢奋起来。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尽管他并不是高兴的班底,但后者依旧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和信任,这就足矣。
“报”
“进来!”高兴示意慕容三藏起身,这才轻喝道。
“太子殿下,方才府外来了一个老僧,说是您的故人,并说将此物与这分书信交予您,属下不敢擅作主张,故而特来请太子定夺。”传话的士卒说着,将手上的物什一并奉上,却是一串念珠和一封书信。
“且慢!”
高兴正准备伸手去接,慕容三藏却是突然拦在高兴身前,一脸凝重地道:“太子殿下,对方来路不明,恐怕有诈,您切不可掉以轻心啊!不如由末将先检查一番,看看有无诡诈之处!”
“慕容将军有心了!”高兴摆摆手,淡然道:“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说着,高兴也不等慕容三藏反驳,随手便将那念珠与书信拿在手中,然后挥手示意那士卒退去。
慕容三藏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紧张不已,生怕这书信或念珠上有什么机关暗器,亦或是剧毒什么,还好一切如常,高兴的面色白皙红润,没有丝毫不适,他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那念珠,高兴心中对那老僧便隐隐有了猜测,看到书信下的署名,高兴双目微微一眯,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心中暗道:“果然是他!”
将书信和念珠收入怀中,高兴转身看着慕容三藏道:“慕容将军,明日我就要班师北上,这里就拜托你了!”
慕容三藏见高兴不愿提及书信之事,心中纵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相询,只能恭敬地答道:“末将领命,若是太子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吩咐,末将这就告退!”
高兴摆摆手,待慕容三藏离去,才缓缓靠坐在椅子上,原本风轻云淡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闪烁不定。良久,高兴豁然起身,将身上的白衣除去,飞快地换上一身宽大的青衣,继而又在脸上鼓弄几下,顿时,那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便成了一个面色腊黄的中年人。
仔细检查了一番,高兴才满意地点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屏风之后。
东雍州城东三十里,乱葬岗。此处怪石嶙峋,又因为是死人埋骨之地,难免有些阴气森森,鲜有人迹。然而今夜却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灰衣人负手而立,如同一尊石像,一动不动,任凭那阵阵阴风撩起有些破旧的衣襟。清冷的月色撒在他身上,惨白一片,令他多了几分诡异。
“高公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难道数月不见,你已忘了故人?”
呜咽的风声中,一道浑厚飘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在这惨淡的环境下,尤其显得诡异恐怖。
“哈哈,智炫大师功力更胜往昔,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伴随着一道清朗的笑声,在距离灰衣人二十米外突然闪出一个青衣中年人,可不正是高兴所扮。一边说着,他一边缓缓向着灰衣人走来。
“老衲已老,哪比得上高公子风华正茂?”灰衣人转过身来,不温不火地说道。夜风拂动斗笠上的纱巾,他的面容也是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智炫大师言重了!”高兴轻笑,在智炫身前十米处站定,有些疑惑地道:“我与大师曾有数面之缘,纵算不得至交好友,但也有些情谊,大师想要见我何不直接去城中,你我相对而坐,一边品茗一边交谈岂不惬意,来这乱葬岗,实在大煞风景啊!”
智炫淡然笑道:“俗世红尘莫不虚妄,这乱葬岗与刺史府,这清风与香茗在老衲的心中并无区别。高公子乃大智慧人,难道还会在乎这区区表象吗?”
“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小子佩服,佩服!”高兴微微一抱拳,轻声道:“尚不知大师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莫不是真的再次吸风饮露,感悟天道?”
智炫不答反问:“公子以为如何?”
高兴笑道:“小子年轻识浅,怕是要让大师失望了。这清风虽清,露水虽净,却终究是抵不过馒头一个,填不饱肚皮!”
智炫微微一滞,神色突然变得悲悯凄苦,缓缓道:“高公子,你身具慧根,世间少有,又何苦留恋这凡尘俗世,平白lang费了大好光阴?”
“大师想说什么,还请直言!”高兴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但面色却依旧从容淡定。
“高公子秉性良善,天资极佳,又与我佛有缘,本是修行的大好材料,奈何深陷红尘,满手血腥,业障缠身,如此下去,他日恐怕将坠入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啊!”
智炫宝相庄严,声音浑厚而威严,如晨钟暮鼓一般响彻心头:“阿弥托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功名利禄,皆为虚妄,转眼成空,公子何不早早放下,随老衲归去,他日修得正果,功德无量!阿弥托佛”
在智炫的声音中,风停云止,那阴森恐怖的气氛突然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宁静与祥和。
高兴眼中的茫然一闪而过,眉头轻轻一挑,洒然而笑,随手一指脚下的荒草道:“大师,依你之见,这荒草是喜是哀?”
智炫微微一愣,答道:“不知。”
“大师既不知晓荒草喜哀,又如何知道我之喜怒?大师总说修成正果,却不知什么是正果?是得道成仙,还是长生不死?”高兴昂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智炫,大声道:“我以为我之所为,顺乎本心,纵然面前是地狱深渊,我亦无所畏惧,无怨无悔!”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高兴的身上陡然散发出一股荒芜死寂的气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开来,将山岗上那祥和宁静的气息驱散一空。
“高兴,你如此执迷不悟,只会越陷越深,毁人害己!”智炫面色微变,声音陡然如铜钟大吕般回荡,那庄重祥和的气息再次笼罩大地,以他为中心,十米方圆突然一亮,似能与皓月争辉。
“你自恃身怀利器,大肆杀戮,身临绝境尚不自知,此时不悟,还待何时?难道真要到深陷魔道才知悔悟吗?”
高兴双眉一竖,不假辞色地厉斥道:“老和尚,休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天下无我便不会有战争吗?你本方外之人,不知避世修行,却要多管闲事!你佛门妄自尊大,行径未见得强过魔门。天下没有你们,想必还清静些!百姓尚知生产,敬天地鬼神,你这和尚,无事生非,作威作福,活着只是lang费粮食!”
“无知小儿,恁的猖狂!”智炫勃然大怒,胡须乱颤,双目赤红,衣袍鼓胀,周身的气势陡然大盛,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高兴迫去。
“赤目金刚,好大的名头,却是不知本事如何?”高兴怡然不惧,傲然而立,身上那股荒芜死寂的气息也是愈发浓烈深沉起来,将智炫的气势阻挡在五米开外,不得寸进。
“嗤”
终于,智炫的气势攀升至顶峰,头上的斗笠忽然破碎,月光下,智炫整个人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金光,尤其是那毫发无生的脑袋更是锃亮。
反观高兴却是截然不同,整个人却似是来自幽暗的深渊,明明就在那里,身上却仿佛笼罩着一层黑雾,叫人看不清楚,就连月光也似乎无法触及到他的身体,甚是诡异。
“看招!”
眼见气势无法压倒高兴,智炫瞠目暴喝一声,身子陡然如闪电般掠出,沙钵大的拳头毫无花哨地向着高兴面门砸来,转眼便至。
高兴面色凝重无比,轻喝一声,挥掌相迎。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自山岗响起,一时间狂风大作,沙飞石走,而高兴和智炫的身子则如同炮弹一般向相反的方向抛飞出去。
“赤目金刚,果然名不虚传,哈哈!”随着一声长笑,高兴的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智炫立在山岗上,一脸颓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七百一十八章 各方云动
“呼”
良久,智炫才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复又变得红润起来,激荡的气血平复了许多,望着方才二人交战的地方,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乱葬岗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