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兴道了声好,脸上的笑容一收,郑重地问道:“不知大王可知,侍中催季舒和国子祭酒张雕二位大人将要身首异处?”
“什么?”赵彦深惊呼一声,腰杆猛然挺直,双目圆睁,紧紧盯着高兴
第八十一章 禽兽王朝
“高公子此言何解?须知催季舒崔大人和张雕张大人皆是我朝肱骨之臣,深受陛下器重,他二人向来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又怎么会有身首异处的危险呢?”赵彦深眉头轻轻扭着,疑惑地看着高兴(
高兴淡淡地问道:“大王,据在下所知,陛下想要北上晋阳,但崔大人和张大人却是极力反对,可有此事?”
赵彦深点头,但眼中还是不相信的神色,高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他们认为陛下向北走,会带给百姓错乱的信息,影响前线的战事,这一点在下也比较认同何况,陛下身份尊贵,此行必然劳师动众,一路上必定会惊扰到无数百姓,劳民伤财,在我国与东吴作战之时实为不妙崔大人和张大人即便强烈反对,陛下也不会对他们起了杀心,但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这就不一定了”
“哦?”赵彦深看着高兴,静待下文
高兴轻轻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后始才缓缓说道:“大王可以想象,假若崔季舒大人,张雕大人以及封孝琰大人将带头联名上书阻止陛下北上,再有佞臣小人进言,汉人官员竟然采取一致行动,表面看是阻止陛下前往并州,实际上未必不是暗中谋反,那以咱们陛下的性子,催大人他们……”
高兴虽然没说完,但赵彦深已经知道了后果,若是高兴的假设成立,催季舒张雕等人必死无疑他的脸色瞬时严肃起来,眉头深深皱着,不断思考着得失
北齐被定义为禽兽王朝,这不是史官夸大其辞的讽刺,而像是对于事实的阐述
纵观北齐的皇帝们,自文襄皇帝到后主高纬,无一不是有着特殊癖好的变态之辈
先说高兴的祖父高澄,死的那叫一个憋屈,他是被奴隶杀死的
北齐还未自立时,高澄是东魏的权臣,当时南地的国家是萧梁梁国将军阑钦的儿子阑京为东魏所俘虏,被高澄发配到了厨房作奴隶阑钦数次想要赎回儿子,都被高澄回绝,而且他总是无故打骂阑京,让阑京怀恨在心终于有一天,阑京再也忍耐不住,伙同厨房的伙计将高澄杀害,一代枭雄就这么死去
高澄当时可谓是万人之上,权势滔天,即便是东魏的君王见了他都要礼让七分可就算如此,在他眼里连只蚂蚁都不算的奴隶,他都能将人家折磨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其残暴可见一斑
高澄之后是文宣皇帝高洋,高澄的兄弟,篡位建齐之人,实际上北齐的第一任皇帝
这位皇帝的变态癖好实在是让人发指,北齐之所以有个禽兽王朝的称呼,实在是此人在历史上的笔墨太多
高洋喜欢袒露着身子在大街上纵马奔驰,张弓搭箭,肆意杀人,即便这人是功臣名将,亲戚子孙高洋还喜欢*乱,常寻找妇女与大臣集体欢好,他在一边兴奋地观赏高洋在朝堂上玩过大锯活人,焚烧肢体只要是高洋杀死的人,必然会被肢解其残暴荒淫的行为,让人不寒而栗,举国震颤
废帝高殷,高洋的长子此人恶迹不多,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皇位上不几年的缘故
高殷的皇位是被他叔叔高演,孝昭皇帝抢去的孝昭皇帝用马鞭打过大臣,最大的恶事就是抢了侄子的皇位后,不停太后的告诫,将侄子济南王高殷毒杀了
高殷之后是高湛,这个皇帝没有像他哥哥一般残暴,不过对于亲戚却是格外的残酷无情高氏皇族因为他的存在,好好来了一次计划生育,无数子侄辈的高氏之人被他杀害高长恭若不是一直低调做人,估计也早就魂归天外了
后主高纬,残暴荒淫,完全越了前人北齐最后的脊梁,让北周闻风丧胆的名将斛律光被他用莫须有的罪名铲除,名将兰陵王高长恭被鸩杀宠信韩长鸾,高阿那肱,穆提婆三贵一起祸害朝政他大肆修建庙宇和宫殿,守寡民脂民膏有一次高纬游玩,突然随行的文官死了几十人,他竟然说是中暑而亡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中暑能够一次死去几十人,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啊高纬曾今让冯小怜在朝堂上展示过她那如玉的肌肤,这也许就是玉体横陈这个词语的由来
对于高纬的脾性,赵彦深很清楚,这也是他虽然内心反对,但却没有明言的一个原因
北齐有两大千古奇冤,第一便是忠臣名将斛律光的冤死,第二便是催季书等人被杀
历史上,催季书,张雕,封孝琰,散骑常侍总顾问长刘逖北齐有名的诗人,黄门侍郎禁宫侍从长裴泽,郭遵等,因为联上奏阻止高纬北上,在殿前大庭,被高纬下令斩首;家属被放逐到北方边境,妇女配给奴工属,男孩全部阉割,财产全部没收
张雕,当过高纬的老师,教导高纬研读儒家学派经书,高纬曾对他十分尊重张雕因为跟受高纬宠信的匈奴人何洪珍关系亲密,因此引起韩长鸾,穆提婆等的厌恶
张雕曾在何洪珍的举荐下当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主管财政业务张雕原本出身寒微,竟然被提升到帝国权力核心,心中自然感激,一直打算多做贡献,以报答皇室的恩情所以他无论评论人物,或是讨论时政,都敢放胆直言,毫不顾忌他主张:节省宫内不必要的开支,裁约皇帝身边骄纵的巨属张雕不断讽刺当权的贵人,以澄清官场作为自己的使命,志气轩昂,这自然就会受到高纬身边的摇尾分子的敌视
北齐曾有过一个瞎眼的宰相,名叫祖珽催季舒与封孝琰都很受祖珽器重祖珽其人虽然有才,但因为行事太过嚣张,最后为三贵陷害,被高纬赶到了徐州任刺史他一个瞎子镇守徐州,竟保得徐州三年不曾被陈国攻破,可见其人确实才华横溢
封孝琰曾恭维祖珽说:“你是书香世家的宰相,与别的宰相不同”这是暗示韩长鸾等三贵是蛮族宰相,被高纬身边亲信听到,自然对他痛恨万分祖珽倒台,催季舒和封孝琰这两人自然也会受到三贵的打击
这些矛盾,被联名上书的导火索点燃,悲剧就此发生高纬时年只有十七岁,然而这个少年人对他一向尊敬的教师和前辈,突然翻脸,说明他已经杀滑了手,将生命视为草芥但对催季舒等的家属,成年男子充军,幼年者阉割,妇女罚作奴工,怨毒何以如此之深?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一群禽兽组成的王朝,其情景是多么骇人不过由此也可看出,北齐的最终覆亡绝非偶然
第八十二章 寿阳城破
自古以来,不少人都认为,进谏人只要态度谦恭,理由充分,忠诚十足,君王不会不听;君王之所以不听,只不过因为进谏人态度不够谦恭,理由不够充分,忠诚不够十足
在高兴看来,这是何等可笑与可悲的事情这种奴才神话,一直贯穿了整个中国的封建时期,直到二十世纪之后,国人追求的才不再是奴颜婢膝,不再是诚惶诚恐地向首领进谏,而是庄严而肃穆地陈述己见,义正言辞地指出领导人的错误
既然我来到这里,便要改造历史,制止悲剧的继续延伸,这才不枉穿越的使命
高兴心中如是想到
“高刺史的猜测很可能真的发生,那不知你有何方法化解这份危机呢?”赵彦深思索片刻后,沉声问高兴
此时,他不再将高兴看作故人之子,而是看作与他同朝为官的官吏,虽然高兴的官职都是虚名
“在下虽然由此猜测,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大王久经阵仗,才智高绝,自然已有决策”高兴说到这里顿住,他长身而起,恭敬地向赵彦深行了一礼道:“大王,国家如今已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您是国之栋梁,希望看在先祖神武皇帝,举国万千百姓的面子上,为了我高氏的江山,出手挽救一下崔大人等国之肱骨高兴诚恳地请求您了”说完,高兴再次深深躬下了腰
公元573年邺城的第一场雪,持续了三天三夜后,终于在十月二十日的清晨停下
整个邺城变得银装素裹,洁白的雪遮盖了城市中肮脏的角落,却掩不去浮华背后的黑暗呼啸的北风肆意地将地上的雪花卷上高空,在狠狠地抛下,将严冬的残酷与冰寒送到人们的心间
高兴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白雪皑皑的院落,听着呼啸的寒风,怔怔出神
身后是燃烧的正旺的火盆,然而它的温度却赶不上高兴心中的火热
寿阳城破了,如同历史上一样,陈将吴明彻引肥水灌城,城墙塌陷,不攻自破
但与历史上不一样的是,王琳等并未被吴明彻俘虏,未在被押送前往建康的路上为吴明彻斩杀
相反,吴明彻在夺得寿阳之后,却是遭遇到二十万齐军的进攻,一时间溃败百余里,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寿阳又回到了齐国手中而且,王琳率领二十万齐军乘胜追击,将被陈*军侵占的合肥收回
尽管王琳有朝廷的任命和物资帮助,招募了三万余豪勇之士,会同全扬州境内的万余兵丁共计五万人镇守寿阳,但由于时间不足,缺乏训练,王琳又与卢潜不睦,政令不通下,对上八万进攻的陈*军却没有什么优势
才十月初,便有两万将士倒在了城头,寿阳的城墙在陈*军连续近两月的进攻下早已残破不堪,将士的鲜血将城墙都染成了红褐色由于战事紧张,尸体不便掩埋,只能就地焚烧,整个寿阳的上空都弥散着一股浓郁的烤肉味这导致寿阳城无论是大家富户,还是平头百姓两月来都不敢吃肉,也让以此发财的屠户们大亏特亏
在王琳的不断请援下,如历史上一样,北齐帝国行台右仆射中央特遣政府右执行长,琅琊人皮景和,率军二十万南下增援但皮景和却因为尉破胡败,心中畏惧,不敢前进,逗留淮口即颍口,颖水注入淮河处,安徽省寿县西部
江淮之间的土地,高纬等权贵可以视为草箭,丢掉也不可惜,但淮河以北,却是老祖宗打下的江山,是不容许随意丢去的
在高纬的不断催促下,皮景和终于率军渡过了黄河,不过他依旧畏惧陈*军,在寿阳北面三十里便安营扎寨,停驻不前,丝毫不关心在寿阳水深火热的军民,无视王琳与卢潜等人的求援
因为高兴的到来,历史终究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注定身亡的王琳活了下来,而畏缩不前的皮景和却是去了高欢面前忏悔
十月七日那天,阳光普照大地,虽然不如春季一般温暖,但也将冬日的寒气驱散了不少这对于埋头苦干,要在肥水修筑堤坝的陈*军来说无疑是个好天时
中军大帐中,看着平铺在桌案上的巨大军事地图,衣甲整齐的吴明彻长长叹了口气在跳跃着的烛光的照耀下,他的脸上透出深深的疲惫与沧桑
“五个月了啊”吴明彻叹息着呢喃了一句,看着身边的烛火,眼神有些迷离
自从四月誓师北伐开始,到今已经过去了五个月陈国皇帝陈顼殷切期盼的目光和谆谆的鼓舞似是还历历在目,自己雄心万丈,誓要踏平齐国,夺回失去领土的豪言壮语似是由在耳旁,然而十万陈*军耗费了五月光景竟然渡不得淮河一步
眼看着冬季到来,战略目标无法实现,吴明彻心中充满了浓浓的不甘与愤懑
“王琳,十数年前,我败于你手,此次定要一雪前耻”良久,吴明彻回过神来,“砰”的一拳砸在地图上寿阳的位置上,眼神复又变得坚定起来,精光烁烁,杀气肆意
就在吴明彻想要解衣休息,待次日清晨早起视察堤坝进展之时,帐外竟突然响起了杂乱的锣鼓与喊叫声
吴明彻手上动作一顿,但他心中却未有多少惊慌他手中如今虽只有五万余人,但这些都是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经受过血与火考验的猛士,训练有素在包围寿阳的数十天中,齐*军多次袭营,但均被陈*军有效瓦解
“王琳,秋后的蚂蚱又能蹦达几天呢?除非皮景和率军来攻,但那可能吗?”吴明彻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将头盔戴在脑袋上,抓起桌上的佩剑,大踏步走出营帐
“将军,齐军袭营”吴明彻甫一出帐,便有一名副将神情紧张地上前禀报
“敌军有多少人?”吴明彻头也不回,一把拽过亲兵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向前奔去
“怕是有两千骑兵”
“骑兵?”吴明彻一边策马奔行,一边疑惑地说了一句不知为什么,吴明彻突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脑海中出现一片黑色的洪流
“杀啊”
吴明彻还未来到营门前,便感觉到地面剧烈地颤抖着,听见震天的喊杀声远远传来,冲天的杀气让本就冰冷的夜晚加冰寒,天空中的星月似是也因为这杀气而颤抖,想要躲避在云彩的背后
“咻咻”的破空声响起,在营帐周围火把的照耀下,无数密集如雨的乌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奔陈*军而来
吴明彻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看见,百米外,在夜色的掩盖下,一片黑色的洪流正向着自己的大营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