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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牙关紧咬道:“妈的,我白崇禧还从来没被人设计过,这次这事不算完,居然敢坑我,这不是要做死的节奏啊。好啊,不是要坑我吗?我就让你安武军来坑,我现在就是一根硬骨头摆在你们面前,有本事你就啃给我看,不把你们的门牙蹦掉几个算你狠。”
廖磊这下基本有点清楚了,感情白崇禧是要玩一场消耗战。你安武军不是打算把青年军赶回来吗?白崇禧还就偏不退,就死扎在阵地上不动,由着你死啃。
估计安武军不付出点代价,这个骨头啃不下来。可是如此一来,执行这个硬骨头任务的401团和701团的压力就大了,搞不好损失惨重还是轻的,全军覆没都不是没有可能。
廖磊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抽了一个冷子,然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白崇禧白大哥已经变得很陌生了。这还是以前那个同窗好友好兄弟吗?为什么仅仅几年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心狠的人了。要知道廖磊也算是个狠人了,可是在他心里,所有的官兵还是活生生的人。而在白大哥眼里,似乎这些官兵只是工具只是数字而已。他们存在的价值似乎就是为白大哥实现目标而已,廖磊感觉有些不舒服,虽然他也干过把士兵送向死亡的事情,但是从来没那么绝过,至少事后自己会难过。而白大哥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要的只是结果,胜利的结果。
传令兵出去后,廖磊又看了白崇禧一眼,心想,难道这就是人地位走高之后心态的变化吗?
刘叙彝接到了原地死守的命令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还是决定执行了。
不过刘叙彝还不忘对副官交代一句:“抓紧时间,把伤兵给我拖下去,抓紧治疗,弟兄们都不容易!”
“快,快,医护兵,医护兵,伤员,伤员”701团虽然被安武军打得伤亡惨重,七零八落,但是就算这个情况下,官兵们都没有忘记把受伤的弟兄拖下来,至于战死的人,那就对不起,按照军条令的规定可以不管了。所有此刻,大家都在紧张的召唤医护兵。
可是接下来就遇到问题了,伤兵们被拉到了河边却不允许过浮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许我们过桥?”刘叙彝的副官大声质问道,这四十多个伤员有一半需要马上手术,可是却有一队人不允许担架过浮桥。
“少废话,我们是师部执法队的,根据左路军指挥部的命令,这三座浮桥全部改为单向使用,我军将士只许前进,不许后撤”一个配有执法字样红袖章的军官傲然答道。
刘叙彝的副官很愤怒:“可是如果不把这些受伤的兄弟及时送去师部野战医院救治,他们会死的。”
执法队的军官十分不屑道:“这不是我要考虑的,我收到的命令,就是看护这三个浮桥的秩序,单向通行就是单向通行,走开,别挡路,不然军法从事。”
一营长王克文正好带人过来搬补给物资,刚刚401团打退了追击701团而来的安武军一部。结果他就看到了这一幕,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你们还是不是青年军的人,怎么能如此漠视自己的弟兄。”
事情立刻闹大了,那执法军官冷着脸道:“再敢妨碍军务,我们就逮捕你们,奉劝你们一句,我们第七师执法队目前只属于左路军指挥部。”
王克文也是个猛人,根本不鸟这个:“我管你们是谁?把这条浮桥让出来,等下打起来,会有很多伤员下来,必须留个通道。”
执法军官可能是第一次碰到这个情况,也愤怒了,他把手一抬,手下八个负责维持次序的士兵立刻把步枪举了起来对准了王克文等人,那军官高傲道:“你可以试试看。”
第246章 炼狱之战(四)
自从朱家桥战斗之后王克文就成了整个第四师的骄傲所在,这让他自己也变得豪气了不少,可是今天第七师的这个狗屁执法队却比他更豪气,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热闹了。
王克文身边带的人不多,所以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让人回去调来一个排的人手过来,就在这炮声震天的战场上,401团一营的兵仗着人多,很快就把第七师执法队的九个队员下了武器然后揍翻在地上,王克文狠狠踹了那个高傲的带队军官几脚之后,还不忘在两侧各假设了一挺轻机枪:“这个桥归我们第四师专用,其他部队如果不听命令非要接管,就给老子开枪突突了。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也不到处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让他们滚。”
第七师执法队被第四师一个营长带兵揍了的事情很快就上报到了白崇禧这里。白崇禧并没有做任何批复,只是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和廖磊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刚才德邻大哥那边来的消息,说是英法日俄四国驻上海领事馆武官组织了一个什么军事观察团,要监督我们交战双方的作战行为。廖磊啊,你说说这些个洋大人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廖磊没有接话,他知道白崇禧实际上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发表意见。而且刚才他也听到了执法队挨揍的事情,虽然他的性格也够猛,但是面对白崇禧异常的沉默他还是吓出一身冷汗,白崇禧的性格他太清楚了,这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打狗还得看主人了,他现在不说话恐怕更多还是因为战事的缘故,一旦消停了,这帐铁定还是要算的。果然,打下南京后,白崇禧就派人去把王克文抓了起来,只是因为后来王振宇点名要给王克文,张自忠等人授勋,才不得不急匆匆的把人给放出来,这是后面的故事了。
至于军事观察团,那是一个妥协的产物,严格来说,英国对于王振宇进攻东南地区是不满意的,因为这里属于英国的传统势力范围。但是在白厅目前一切都围绕欧战服务的指导方针下,英国驻华外交人员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对付这个新近崛起的中**阀。更为棘手的是,从法国朋友和比利时朋友那儿,英国人得到了这个中**阀手里有二个年产百万吨的钢铁厂,仓库里有三百万吨钢铁,还有桐油,猪鬓,各种有色金属矿等大批战略物资,法国人正在就这些物资和这个该死的中**阀在秘密谈判,目前正因为价格问题僵持不下。而在这个中**阀以闪电般的速度夺下湖北,湖南,江西,广东四个省份,掌握了湖北的军工,湖南和江西的稀有金属矿区之后,英国人现在也不敢公开干涉了。
所以英国驻上海总领事立刻给北京朱尔典公使发报,而朱尔典思索再三的结果就是有限度干预,以维护大英帝国在扬子江流域的利益,同时尽可能不要和这个该死的中**阀闹翻,毕竟欧战需要的物资可以从这个家伙手里获得补充。
于是这个所谓的四国联合军事观察团就出来了,至于把日本人和俄国人加进来,用英国人的话说就是彰显力量和施加压力。不过很显然,整个东南方面军对这个所谓的四国联合军事观察团根本不感冒,李宗仁甚至连面都不见,直接安排了一个上校军官出面接待就完事了。这个态度极大的激怒了这些年一直在中国扮演太上皇角色的洋人们,其中日本武官玉田圭司中佐更是愤怒的表示要发动一场战争,好好教训中国人的无礼。
而对日本人一向就不太感冒的法国武官雷贝拉讥讽道:“那请问玉田圭司中佐,在目前的情况下,您和您的大日本帝国是准备进攻北京帮助眼下这些无礼的中**阀了,还是准备帮助北京进攻这些无礼的中**阀了?宣战,恐怕也要搞清楚对谁宣吧?”
玉田圭司当即就傻眼了,是啊,这都内战四起了,自己们去打谁啊?他刚才也就是吼吼而已,帝国对谁宣战这样的大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海军中佐可以决定的。事实上,帝国最新的对华政策他也看了,就是长期保持中国混乱分裂的局面。帝国的高层还指着趁乱混水摸鱼了,趟浑水可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被雷贝拉一讽刺,玉田圭司就悻悻的选择了闭嘴。
这些外国人到也务实,知道这支青年军不待见自己,他们也不计较,反正自己的出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所以他们也就安心享受起青年军的招待了,在接待方面李宗仁还是很大方的,好酒好肉伺候着。同样的军事观察团在冯国璋那里还有一支,不过表现就比在青年军这支要牛的多,他们直接就进了冯国璋的指挥部,于是冯国璋悲剧了。
还是把目光放回到安庆来,倪敏成功摆了青年军一道之后信心大增,看着一地的青年军尸体之后他果断下令组织进攻,夺回一线阵地,把青年军赶到河里去。
安武军这下可是把家底全拿出来了,炮弹不要钱的砸向刘叙彝和林虎守卫的一线阵地,步兵也随后发起轮番冲锋,子弹手榴弹乱飞。
刘叙彝此刻正在刚刚修好的临时指挥部里骂娘,没办法,白崇禧这个总指挥一句话下来,大家就被顶在这长不足二百米,宽不足八百米的狭小地域里了。这下子安武军就爽了,集中火力砸就是了。而且这安武军征发民夫修建的防御阵地本身是不合格不达标的,在被青年军自己的炮兵部队亲切问候一边之后,这一点更加明显,而现在的问题是,蹲在这个豆腐渣工程里面的是自己了。那感觉就难受了,而且再修筑也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青年军几乎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抵御安武军的进攻了。
此刻守在一线阵地上的王克文又想起了朱家桥的那一幕,双眼立时变得通红,他大吼一声:“打啊,狠狠的打,弟兄们!”
随着王克文一声令下,第一营的轻重武器全部如雨点一般狠狠的砸向已经冲入三十米范围内的安武军,加上手榴弹,安武军几乎在一瞬间就伤亡近百人,可即使是这样,安武军依然力战不退,他们选择就地卧倒举枪对射,然后不断向前匍匐前进,一米一米的努力缩短距离。要知道倪敏可是开出了第一个破阵者一千大洋的赏格,所以安武军上下如今也都杀红了眼睛。双方就这么一米一米的咬着,谁也不让谁半步。
安武军大将倪敏端着望远镜看了一会,怒道:“靠,原本想着一鼓作气把他们这些湖南蛮子赶到河里去的,没想到他们这么硬气啊,行啊,那我们看看谁更狠。传我军令,组织五百人的敢死队,炮兵立刻开火,敢死队同时冲锋。”
倪敏的副官迟疑了一下后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可是将军,这么近的距离开炮,会误伤我们自己弟兄的?”
倪敏虎着脸看了副官一眼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嗯!执行吧!”
进攻又开始了,青年军上下有一次奋力的把安武军挡了下来,正要歇口气了,突然尖锐的呼啸声传来,刘叙彝一看,不好,是炮弹!怎么可能?他们自己的部队还在这里,就敢开炮?
事实就是那么残酷,倪敏从来就不是一个按规矩打仗的人。
来不及疏散躲藏的青年军官兵悲剧了,金属风暴疯狂的收割着阵地上的生命,无数一秒钟前还无比鲜活的生命在瞬间就失去了生机。
王克文被卫士一把按到,侥幸逃过一劫,他趴在壕沟里怒骂:“哪里来的畜生,这个时候居然开炮,这是玩通杀啊这是!”
二百多个来不及隐蔽的青年军士兵化为尘土,六百多人受伤,其中一半永久失去了战斗力。但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就在炮击结束的十几秒钟不到,五百多安徽汉子就端着步枪冲了进来,这些高大威猛的汉子全部都是倪敏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全部都是争勇斗狠之辈。他们一冲进阵地,就展开攻击,青年军此刻正处于混乱状态,零星抵抗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凶悍的冲锋,当即就被突破了二道防线,安武军的敢死队很有经验,正在努力扩大这个突破口,而后续的安武军也开始准备朝着这个突破口上涌。
王克文果断带着一个连队的士兵勇敢的迎了上去,双方在第三道防线发生了遭遇,展开了殊死的搏斗。步枪疯狂的对射,子弹打光,就端着刺刀去扎人。但是王克文这边人数出于劣势,渐渐不支,王克文虽然也是拼刺高手,但是随着体力的消耗,动作幅频越来越慢,一不小心就挨了一下,血就从腰间流了出来,王克文大喝一声,扎死了对手。。。
就在这个无比危险的时刻,让交战双方都无比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一名青年军军官居然抓着两枚拉了引线的手榴弹一个猛子就扑进了安武军敢死队的人潮里,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同归于尽,这个举动直接就把安武军那种舍我其谁的嚣张斗志炸的烟消云散。
敢死队毕竟不是求死队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整个战场的形势立刻逆转。恰好此时刘叙彝带着二个连队增援了过来,安武军又一次丢下了几百具尸体然后被赶出了阵地。
第247章 炼狱之战(五)
逯一秋,河南南阳人,接受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