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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也许自己可以让他活过来?
白天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从本质上说,白天真非常的害怕尸体,而且她的胸外按压根本就不到位,她甚至于不知道应该怎么按,要按哪里。
但是她更无法接受一条生命就这样死去,所以她战胜了自己的恐惧,爬上了木木之前站着的脚凳,学着木木的样子给这个人实行胸外按压。
一个人面对一具已经冰冷的身体,白天真有些恐惧。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个人虽然脸上带着淤青,但是他长得非常的英俊帅气,甚至安凯瑞跟他比起来,都少了那么一种成熟决断的味道。
白天真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点。
白天真站在脚凳上开始给死去的人进行胸外按压,不过才过去了十分钟,白天真就觉得自己的胳膊酸的不行,而且满头的汗水滑下来,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手很酸,全身都脱力了一样,白天真擦了把汗,咬咬牙又继续给死去的人进行胸外按压。
就在这个时候,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和死去的展慕云长得非常相似的男人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白天真满头大汗地在给展慕云进行胸外按压。
安凯瑞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于是也瞥了一眼抢救室。然后,他侧开身,对还在和自己老爸闹的展慕云的母亲说:
“夫人,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
展慕云的母亲一怔,顺着安凯瑞的视线看到了抢救室里正在给死去的展慕云进行胸外按压的白天真。她突然疯了一样朝着白天真扑过去,如果不是安凯瑞的动作快一步抱开了白天真,大约白天真小白花一般的脸蛋上也已经挨了一个巴掌。
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很久,展妈妈的情绪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激动了。她只是推开了白天真,然后搂着死去的展慕云泪流满面。
“你们这群刽子手!谁都不许再碰我的儿子!”
大家听这口气,知道展妈妈这是缓过来了,不会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这才慢慢地散了。
只有那个长相和展慕云相似的男人,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看着惊魂未定的白天真,若有所思。
☆、展倚风
做完手术,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展慕云的家属暂时被安抚,丢下几句狠话之后都已经离开了。木木一个人默默地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带上门,然后重重地坐在沙发椅上,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天空,发呆。
她没有开灯,办公室里一片漆黑,但是这样的黑暗让她觉得很安全,至少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表情。也许木木长久以来的阴森就是源自于此。
穆远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木木正趴在桌面上,有开灯,一片黑暗之中,她原本利落的线条变得柔和而模糊。穆远夜视的能力和他的视力一样好,他看到木木舀着一张纸在折着什么。
那张纸木木叠成了一只小小的千纸鹤,即使没有灯光,她依旧做得很流利,似乎那已经熟练到不需要眼睛了,然后,木木看着那支千纸鹤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看见没有,只是摇摇头,把它丢进了旁边的一个大玻璃箱子里。
穆远注意到,那个很大的玻璃箱子里装满了这样子的白色千纸鹤,多得数不清。
丢过了千纸鹤,木木托着下巴继续发呆。
穆远望着发呆的木木。突然间觉得,也许手术台上的神,走下了手术台,也仅仅只是一个凡人。
木木突然抬起了头,看着黑暗中沉默的人影,轻声问:
“穆队长?”
穆远‘嗯’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点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亲自送队员来这里,并且在他离开之后还没有回去。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就如同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就不说了,这是属于他的性格,他也并不想改。
木木稍稍在黑暗中挪了挪身子,然后对穆远说:
“穆队长……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我有些累了。”
穆远微微一怔,但是也没有过多的犹豫,默默地走到木木的身边坐下,坐礀端正,笔直如枪。
木木轻轻地把额头靠在穆远的肩膀上,她的皮肤挺娇嫩的,下午挨的巴掌印子到了现在才勉强消了一些,还隐隐作痛。
这是穆远生命里第一次有一个异性这样靠近自己,柔软而温暖,没有带着血和汗以及火药那些他熟悉的味道,但是木木身上传来的酒精双氧水以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都宣告着这是一个女性,一个既不是他的战友又不是他的敌人,他完全不熟悉的类型的女性。
这味道很舒服,但黑暗之中,穆远依旧将他的背挺得笔直,直得近乎僵硬了。
太过于漫长的沉默之后,木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
“穆队长,你是军人,你的手上,带走过多少人命呢?”
穆远原本不想谈这样的话题,他不想用这血淋淋的数字去吓一个今天已经饱受刺激的人。他觉得似乎这样的话题并不适合小女生,但是潜意识里,他又觉得木木也许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些,于是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一点:
“187。”
“刚才的千纸鹤,是我用患者发票的存根折的……每一个我没有能够挽回的生命,我都会用这样的方式记忆”木木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今晚,她似乎太经常叹气了“穆队长,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只千纸鹤吗?这里有893只,加上今天下午的,就有894只了,可是,在我的家里,还有另外一只盒子,里面还装着1000只,从我正式站在手术台上,成为一个医生开始,我的手上,十年不到,已经带走了1894条生命。”
穆远皱着眉,试图找出什么话来安慰木木,想说明他和木木其实是不一样的。但是搜肠刮肚了半天,他却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于下命令,并且遵从上级的命令,他不需要安慰,自然也不会安慰别人。他甚至知道,他无论说出多么好听的话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相信木木能够明白,毕竟强悍之下,她也是那么通透的一个人。
但是,看得明白又能如何呢?
如果说,每一只千纸鹤都代表着一个没有能够被她挽留住的生命,那么,作为一个抢救室的医生,木木需要经历过少次这样的无奈,又要面对多少次这样疯狂失控的家属?
每一个生命,经过那样的努力还是无法挽留,该是多么大的悲哀?但是这样的悲哀不但不会被家属理解,反而会遭受责难。人没有救回来,就不会有一个人跟你说谢谢。无论你花了多大的努力,死亡会抹消一切。
而面对那些失控的家属,你甚至没有理由去反驳,毕竟,他们失去了至亲!而他们,是那么信任地把人交到你的手上的!无论你是多么的努力,也无论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是多么的不可挽回,只要是没有带着患者回来,便你你的过错。一切,都只能够你一个人默默去承受。
穆远最终也没有找到什么安慰的语言,他突然一把揽住了木木,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僵硬地说:
“哭过就好了。”
木木突然被塞入这么一个充满男性气息的怀中,不禁有些失神。配天的怀抱是柔软芳香的,带着淡淡的薰衣草以及她发梢的玫瑰的气味,段休的怀抱是浪漫细腻的,有混合了高级酒和女人香的古龙水的味道。而那是一个坚硬的,平坦的带着粗糙的胸膛,制服胸口的胸标按在了木木的脸上,很硬。有淡淡的血和汗以及须后水的味道,陌生非常。
穆远也有些诧异,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把一个在旁人眼里都算不上太熟的姑娘抱在怀里。他这样抱过受伤的战友,也这样制服过凶狠的悍匪,唯独没有这样安慰过一个无辜的医生。一时之间,穆远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害怕自己可以抠断敌人喉咙的手会伤到怀里这个柔软美好的生命。
很快,木木回过神来,她轻轻地摇头,因为在穆远的怀中,穆远觉得自己似乎抱了一只正在撒娇的猫咪。
“这就打垮我了,我也可以脱下这身皮了。”木木说的时候声音带着点笑。
于是穆远有些尴尬地放开了怀里的木木。
小强到底是小强,经历了1894次死亡依旧能够工作至上的木木,不强悍不阴森才怪!
“我的导师告诉过我,一个优秀的医生,他的成就永远不是在于他救活过多少人,而是在于他经历了多少次死亡之后,依然不被打倒……穆队长,如果我害怕这样的结果,我就应该去努力提升自己的技能,努力确保手术的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错,如果天下的医生都害怕面对这样的结果的话,那还有谁来拯救病人呢?”
穆远默然。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说了一句与之前的话题非常不相干的话:
“走吧,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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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的另一边,一个英俊而微微带着一点邪气的高大男子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在了准备下班回家的白天真面前。
“白小姐”那个男人非常绅士为白天真拉开门,柔声说“有些问题我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便吗?”
白天真一愣,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今天下午死去的展慕云的亲属,于是点点头。
这个男人首先自我介绍:
“我是展慕云的哥哥,展倚风……白小姐,今天下午,所有的医生都已经放弃我的弟弟了,为什么你还要那么努力的去救他回来呢?”
白天真立刻想起了下午手术台上那个冰冷而年轻的尸体,于是眼眶忍不住红了。
“……我不想他死……他还那么年轻……”
展倚风轻轻问:
“白小姐认识我弟弟吗?”
白天真茫然地摇头。
“那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哪怕你救回了慕云,你也不可能嫁到我们家的,母亲不会看上你的,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白天真茫然的眼神带了些愤怒“为什么救人需要目的?难道没有目的,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你的面前?”
白天真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不可理喻,毕竟现在躺在太平间冰冷的床上的那个人是他的弟弟啊,为什么他现在可以笑得这么漫不经心地跟自己讨论自己救他的弟弟是出于什么目的!
讨厌!这种冷血的人最讨厌了!
白天真一跺脚,推开站在门口的展倚风,拎着自己的包包就跑出去了。
展倚风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神闪烁不定。
没有目的啊……那么……应该她也是不知情的……这样,就好办多了……
☆、小偷
穆远在开车的时候,总是很认真。
而不用挤公交不用担心着扒手流氓以及各种变态的木木却可以开始随心所欲地发呆。
方配天回到加舀大之后,跟她丈夫管意一报备,两个人立刻觉得这个穆远不但有问题,而且还有意思。
管意是何许人也?他没有退出zero之前,横扫整个娱乐界,就算是现在,他还有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肖陌做后盾。在配天的策反下,管大律师串联肖大神,两个人联手把穆远的背景查了个底儿朝天。虽然说穆远之前在特种部队出过什么任务不能查到,但是他的出身,家庭,还有他到了武警以后的种种,那肖陌和管意还不是手到擒来?
穆远这个家伙,管意根据资料分析,典型的自我放逐的类型,不要说什么青梅竹马了,他可能出了妈之外,都不会跟女人有一点点的联系,甚至于他的父母,他都不是很亲密。
这个家伙,有戏啊!管意查完自己立刻跟自己老婆开小会,两人都觉得二十八岁的木木应该果断把自己嫁掉,不然天底下的适龄好男人都要被抢光了。
管意干脆让配天去撺掇木木,就说虽然这才失恋了不到一个月,但是穆远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考察一下,觉得不错就舀下吧,毕竟大家都不年轻了,你不上,指不定别人就上了。
配天觉得言之有理,以她的神棍眼光看来,这个穆远并非对木木就没有意思了,只不过,等着这种人跟安凯瑞一样的展开什么追求攻势,那你还是回家玩儿蛋去吧!搞不好这种人一辈子‘我爱你’三个字都说不出口。再说了,木木那种女壮士,估计我爱你之类的话她也未必爱听,搞不好穆远说一句‘我洗碗’,木木会更愿意跟他过一辈子。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如果不点破,那就是木头对木头,一起蹲在长蘑菇,什么结果也不会有。但是你要有人给他们做狗头军师呢?更坏!原本两个人的脑电波可能是在一个频率的,但是一旦按着正常人的程序或者语言来让他们两个进行沟通,肯定最后的结果要悲剧。
管意和配天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