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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清脆有劲。有一天他被宣传队发现了,要调他演话剧。他听了把指挥红旗往腰中皮带一插说:“别逗乐子,我是抢大镐刨煤的,演话剧?不行,打美机多过德。”他打仗勇敢,解放战争年月,他当战士,有次打仗,他扑进国民党大兵当中,一抖手中大枪,一气扒拉倒三四个。现在打飞机劲头大着呢,拉响警报,把帽檐往后脑上一推,把指挥红旗一擎是全连阵地中心。炮手们说:“连长帽檐朝天,计上心间,发出口令,美机冒烟。”他又是个细心人,他边打边练,研究美机特点,抓住美机活动规律,求得打一仗进一步。他把全连炮手带活了,警报一拉响,有时坐在炮盘大半晌,敌机不来,仰得脖子溜溜酸。他在拉警报时,摔断几节股蜡,往怀里一揣,打一仗不知浑身出几场透汗。战斗结束,怀里蜡也化软了,把望远镜往脖子上一套,站在掩体里,把方才打仗时美机俯冲阵地、投弹目标时的高度各种姿态像捏泥人似的正面、侧面、俯冲、投弹各种难辨别的特点捏成模型,摆满一桌,让炮手辨认。这样时间一长收效很大,炮手们看见美机,一搭眼就能认出是那种型号飞机,他在哪个方位俯冲下来,从炮阵地看美机肚子翅膀是啥模样,开炮十有九回打中,有次两架美机在炮阵上空飞过来,炮手们喊:“露肚皮了。”结果被一串炮弹穿了糖葫芦。炮手们说:“美机一撅尾巴,我们连长就知道它要后几个粪蛋。连长还有一个笔记本子,内容记着年、月、日、雾、雨、阴、暗而外,整篇记着敌机的‘发现’、‘消逝’的方向,红或蓝线划得像蜘蛛网似的。” 他的笔记本特点,炮手们说:“连长这个宝本子三天两晌换新衣裳。就是笔记本包皮,今天包祖国有了拖拉机,明天就换成祖国工厂变新颜。”炮手们称赞地说: “翻开我们连长日记本,就能看到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
周鼎听了二连的研究分析会之后,同意哈久样连长的意见:三个师的火力要间歇开炮,看美机飞来的方向不直接威胁目标时,就用炮把它们赶开,有的是高炮打,有的结米格飞机打。这样,美机一时摸不清天上地下在哪个方位对他们发射。
这两天来,轰炸机在大山背后轰炸村庄,炸弹轰隆轰隆连串爆炸着,相隔这么远,都感到震得脚下大地直颤微,火光烧红了半面天。炮手们知道,要是在半年前,他们早就拉起大炮打游击,找到这些飞贼头上去了。
周鼎接到雷达站情报:此次轰炸机群分批合拢,向大桥伸延了十二公里,并把一路上村庄全偷袭了,判断出美机又要轰炸水丰发电站。
贺刚看见美机轰炸大山背后的村庄,气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捏着拳头愤愤地说:“谁家没有父母兄弟姐妹,眼瞅着空中强盗逞凶,把那个小村庄炸得没有骨碴了,我们就沉着气儿不打,柏心口窝想一想,我们来朝鲜,没有把天空飞机管制住,拿啥脸见祖国人民。”经他这一顿诉说,弄得大家心里好阵发酸。
金来福跺脚说:“咱们连干瞪眼瞅热闹,心里窝火大了。”
“什么火?是火攻心吧?会烧坏眼睛的。”哈久样连长跟周司令研究美机活动规律回来,他走进二炮阵地,先对贺刚说:“同志,咱们心都是肉长的,看着美机疯狂轰炸一样心痛。周司令让咱们多动脑子。打飞机那可不是刨煤,一镐刨下去哗啦下来一堆煤,这一炮上去打不准,美机就甩下炸弹来。要动动脑筋,要研究怎么能多打下几架来。”他挥着拳头。炮手们熟悉自己的连长,他远思近谋,一举一动,一个神色,一句话,总是迈一步留下两个脚窝儿。不然怎么周司令下到二连研究经验呢?笑说:“我向大家透露个美机的军事秘密,它们今夜不来扔炸弹了。”
贺刚问:“轰炸机也不来了?这五天五宿可没断过呀。”
“老B也不来了。”哈连长说得很轻松。
“连长,你可别麻痹人,放跑了美机吃不了兜着走。”大老马来阵地送开水。他说一天不打飞机,他不知道下米做饭。
“连长我们该怎么办?坐在炮盘上唱二簧?”
“不打飞机难受,眼睁睁地看别人打更难受。”
正在战士议论纷纷时,友邻阵地又拉响警报了,二连也进入阵地了,不大一会儿,美机闯黄昏来了,其他各连高射炮都开了火,打得十分热闹,只有二连这一个师没开火。太阳落山了,师部有线广播报出,这仗兄弟师打落美机三架击伤四架。二连指挥排长传命令,提前一个小时休息!
各班都钻进掩体里休息,贺刚一会一看指挥室,往常炮手们休息,连长和指导员在研究战斗,管制灯光多么严,也能看见点亮,这次一点亮未露出来,可见连长也放心睡大觉了。炮手们想:从打来了周司令,他好像会给美机算命,他说在哪里开炮,美机就会在那挨揍。
其实连长没有睡大觉,他们在指挥室里开会。周鼎司令在开无线电会,首长见指挥室灯光不严就说:“把窗户门堵严了,不然影响炮手们睡觉。”同鼎在和司令部用密码部署:美机改变战术之后,高射炮怎么改变战术。不大一会各师长都坐吉普车赶到二连来了。哈连长、指导员、指挥排长都成了顾问,周司令不时请教二连干部一些问题。最后问道:“你们看咱们这次转移阵地,同志们会产生些什么意见如思想呢?”他问得很亲切。
指导员说:“有的同志会认为对这次转移阵地有点冒险,也许会失掉了战机。”
周鼎司令问:“会有什么理由这么去想呢?”
指导员看看连长说:“理由是二连不是失业,没有飞机可打,而是美机找上门来啦!就该狠狠地揍。咱们过江那阵,美机该有多么疯狂,摘帽子,串房檐,擦头发稍飞,但终于被咱们的高射炮和飞机强大火力,把美机由低空驱逐到中空,而今跑到高空飞了。”
“而今高空也要跟它要通行证了。”哈连长插了一句。
指挥排长说:“对呀,就从这一点上看来,咱们要仍用快、准、猛射击,美机决不敢和咱们拼到底。另方面美机这次用的‘车轮战术’,‘突然出现,短促轰炸’,我们要是撤出阵地,美机忽然闯来,保卫目标火网分散了,美机钻了空子。”
周司令听着连连点头说:“这些顾虑是要的。如果我们一屁股坐在这里不动弹,美机飞来就打,不飞来就等,这还是被动。一方面是,主动飞来的美机越来越少了。我们在这里不动,他们飞到另个地方照样轰炸。鸭绿江发电站安全些,可是小水库全炸了,老乡们过年怎么种地?工厂怎么开工生产?如果我掌握美机的规律主动出击,消灭威兰的有生力量,他就不敢太猖狂了。彭司令主动打了麦克阿瑟五次战役,他们不就安定些了吗?空子不让他们钻,我们设圈套让他们钻。也就是说,不给美机忽然闯来的权利。我们的‘作战方案’不是盲目的,我们是争取时间,先发制人,不单是美机发现我们阵地,我们才转移阵地,而是我们战术上的转移。我们是用什么力量把美机驱逐到高空的呢?是用勇敢和机智。我们转移阵地不是盲目性冒险。在现代化战争中,越打越现代化。从美机活动规律中,要很快地判断出来美机将要采取的行动和企图,我们就要走到美机前头去。叫它们来撞我们的炮口。大家看有把握没有?”
各师长说有把握。只是抽调出的师要紧张,留下保卫目标的师也不轻松,要把三个师的空中火网,要两个师来织。周司令说:“抗美援朝嘛,谁也轻松不了。”
这工夫由远而近传来美机投弹的爆音,立刻震得指挥掩体棚顶上簌簌地筛下碎土面子。“嗡……呜……嗡”,听出来美机角度不大,但声音响动可有个特别劲,慢慢地消逝了。给人们心中久久地留下很沉闷的感觉。
周鼎司令要侦察科向他报告情况。 大家冷丁一听这报来情况都很惊讶。一架B—26轻型轰炸机在一千五百公尺高度,横着穿过山下路子,没有听见扔炸弹就飞走了。
哈连长思索片刻说:“周司令,单机出动,横着穿过山路,声音很怪?这是什么意思呢?没投弹、没扫射……”
周司令听着说:“赶快派侦察员到山下面的路上看看。你们怎么想的?”他向各师长。
有的师长说:“看来威兰这是一计。”
周司令说:“是侦察?我看迅速行动吧,闹不好威兰走到我们前头了,要派飞机封山决战?!我不能让它用翅膀封住,我们从后山撤出阵地。我的位置在二连。”于是各师长立刻都走了。
侦察员从山下打来电话,说:“美机扔下几颗定时炸弹,把一座刚刚修好的小木桥炸翻了。”
周司令下了撤出阵地命令;“二师撤出阵地!”这时二师长在他身边,于是向师长下令用暗号指定路线行军。
哈久祥连长立刻召集各班班长开会。布置撤出阵地,班长到后,他问周司令有什么指示?周司令说:一这是你连的事别管我。”他用坚定脆快的声音说:“行动起来的时候,每辆车距离为五百米,第一车为干部侦察车,我在侦察车上,每辆车设有一名鸣枪手,车尾设一名地下监视员,以鸣枪为联络信号。原阵地要伪装好,要插草人套上破军装。记住,这是顶顶重要任务。指导员的位置在最后一辆车,我的代理人为指挥排长。”接着要大家提意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能啰嗦,时间不等。”他是个洒脱人把事情交代挺清楚。
哈连长问大家有没有意见了,他说:“开始对表!现在时间是二十四点十八分三十二秒,三十分钟以后开始行动。”
指导员以严肃的目光看着各班班长,他们都是党小组长,他说:“党员同志们,这次任务很艰巨,不过决定任务命运的是党员,我们要思想统一,不但行动要走在前边,思想同样要高于群众。群众慢了可以拉一把,党员慢了就影响整体。我们不是为了自己阵地而守阵地,只有智慧和勇敢结合起来,才能更有力地消灭美机。我们这次行动肩负两个目标,在原阵地保卫发电站,撤出阵地保卫顺川铁路大桥。发挥党员力量,发挥集体力量,才能保证胜利。”
周司令这时悄悄地在阵地里转,看二连怎么样撤出阵地。他见正在为二炮伪装的贺刚结扎的草人披破军装。他上前看着说:“同志,你扎这个草人是吓唬老鸹的吗?”
“首长,老鸹还能看见苞米呢,这些挨打的美机驾驶员,俯冲阵地时不敢睁眼睛,保险识不破这草包。”
周司令被战士淳朴思想说笑了,他说:“贺刚同志,你说我们伪装是对谁做工作呢?”
“报告首长,是对敌机呗!使它不能发现这里是假阵地。”
“我说呀,同志,你答的是属于被动方面,要我们伪装好,有力打击美机,这才是主动方面,也就是我们的目的。为了一个草人会被美机撕破我们的火力网。别再让草人挑扁担了,把它两手放下来。”
“首长请放心,这回我得好好打扮打扮它。”
周司令对身后鲍果说:“小鲍,你看这个连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鲍果跟在身后说:“二连是彭总视察的连,从打哈连长来,进步更快了。要说思想问题,我看个别炮手有急躁情绪。”
他们在二炮掩体跟前听两个战士来言去语对话,他们不由得止住脚步。
“金来福,怎么无缘无故少一发弹壳呢?”问的人把打完的炮弹壳弄得丁当响,显然是查数儿。
算了,丢一个炮弹壳算啥?”
“弹壳是纯铜的,指导员不是讲过吗?这钢能支援祖国建设,要上交的。”
“是我用它栽棵葱心,你看咱们阵地周围,夏天过去了,连巴掌大块绿颜色都没看见,大炮震,炸弹炸,烟熏火燎连山下松枝都变了色。在我们延边的稻田该有多么绿?”说完叹口气。“你真是小孩子脾气,别想家哭鼻子。”摸黑,两个战士嘻嘻笑的很起劲。
炮手们心情缓和了,都积极地准备转移阵地,有说有笑的。周司令看在眼里心中很高兴,看了看其他炮手都分散开了,一个个躲在掩体里在灯光下擦拭自己的轻武器。他们悄悄在阵地里转,他对身后鲍果说:“一个处处为祖国珍惜针头线脑的人才能担当起祖国人民给予的重大任务。”他看看腕上表到点了。
哨子嘟噜嘟噜响了。哈连长又出现在阵地中心位置了,问道:“各班长到了吗?”回答“到了!”他说:“我们就要撤出阵地了,这行军和构筑新阵地两大任务一定要做好。各班领汽车。”山岗上一片汽车声,开进阵地牵引大地,又过有十分钟,连长下命令:
“发动车!”
“登车!”
指挥车上人员太多了,周司令他们工作组分开坐在前边的侦察车、通讯车、指挥仪车、器材车里了。炊事班大老马一边把水壶往侦察车上搬,一边对车上人说: “哎,帮把手,把水壶放在前边。我是打前站,保证你们一到就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