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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作义说:“辞修走的不是残棋,最后几步棋,往往看得清楚,动准了棋子儿全盘皆赢。”
“我可不是高手,是多年不上战场的锈手。”卫立煌连连摆手。
李宗仁说:“俊如,只要不袖手就行呀!”
他们一直谈论到深夜,双方观点一致。都觉得按目前情况,把东北的军队迅速地撤到山海关里,不要在东北打了。应该守华北、保中原。也有人说,可以把军队撤到锦州。
卫立煌说,现在撤到锦州,比沈阳好守,不过,也不是上策。再晚,撤锦州,不如固守沈阳。最后他说:“就看共产党怎么安排这场战争,给我卫立煌安排个什么命运。”
卫立煌一宿未眠,第二天,带着吉凶未卜的心情飞往沈阳视事去了。
还没等卫立煌坐稳屁股,东北人民解放军又把国民党军队推向死亡一步。在收复法库的战斗中,国民党新六军第六十二师在撤逃中被人民解放军第三纵队、第十纵队截击歼灭于开原以西庆云堡地区,歼灭七千二百人。
同一天,东北人民解放军第四纵队、第六纵队攻克辽阳迅速南进,包围鞍山,发起总攻,经过十七个小时战斗,攻克鞍山,歼敌第五二军第二十五师等一万三千一百余人,俘敌师长胡晋生。
蒋介石在南京骂大街了,说卫立煌到东北迟迟不动、他要质问卫立煌安的什么心肠?这么不打、不动硬熬下去,东北那点子兵会被熬光了的。他立刻派国防部第三厅厅长罗泽阎、副厅长李村正携新方案飞沈阳。
●蒋介石商讨东北作战方案
卫立煌进入东北视事之后,他首先着手收拢部队,集中兵力,固守要点,稳定局势,积极注意地对部队补充整训。他对解放军继续进行的冬季攻势采取稳重态度,尽管解放军攻击新民、盘山、辽阳、鞍山、法库等城市,守军将领一再告急,蒋介石再三电令卫立煌派兵解各地守军之围,他总是把主力集中于沈阳附近不动。
罗泽阎、李树正和卫立煌见面了。行辕派一个副参谋长把他们从机场接来,安顿在招待所。卫立煌问道:“二位厅长,你们带来了什么作战方案?东北这个乱摊子,什么方案也耍不开。”
罗泽阎说:“卫总,委员长问为什么四处求救时,你却按兵不动?”
“他们在深渊之中向我呼救,我又距离很远,等我赶到,他早就被水淹没了。”卫立煌指着地图被他围成圈的地方说。
李树正说:“卫总,见死还是要救的。”
“不能去救别人,自己也被淹死。”卫立煌很有主见地说:“共军的目的和战术是围城打援。我们不能主动去上共军的圈套。”
“这样像螃蟹似的,把八条腿全掰掉了,身子还能爬动吗?”罗泽阎说。
“陈诚给我扔下的就是死螃蟹”,卫立煌诡辩地说,“只有保住身子,慢慢长出腿来再爬吧。”
罗泽阎说:“委员长的意见,将沈阳主力撤至锦州。”
卫立煌问:“把长春、四平街、抚顺等城市全扔掉?那里的守军撤不出来,伸脖等着全被歼灭,不是比辽阳、鞍山、阜新守军被歼还要惨吗?”
罗泽阎、李树正说:“卫总,你打算用什么方案?”
卫立煌说:“我主张全力固守沈阳。这有两个有利因素,沈阳是东北重镇,丢掉沈阳,就等于整个东北战场一败涂地了。锦州是个小小的堡垒罢了。再一个因素丢掉沈阳,军心、民心俱散,到那时一定守不住锦州。”
罗泽阎、李树正说:“卫总,听你说来,你有把握守住沈阳吗?”
“我说我能守,就有把握,但必须按我的方案来守。”
罗泽阎和李树正说服不了卫立煌,他们带来的蒋介石方案卫又不接受,只好电告南京。蒋介石要卫立煌来南京商讨东北方案。
卫立煌把郑洞国找到住处,他很严肃地说:“不固守沈阳,陈诚在时还可以,现在我们离开沈阳,不但守不住锦州,还会鸡飞蛋打。”
郑洞国和罗泽阎、李树正一同飞返南京,去陈述固守沈阳的意见。
蒋介石在庐山牯岭见了郑洞国和罗泽阎、李树正。他们在客厅里等候,蒋介石推门走进来,劈面就问:“卫立煌为什么不执行我的将主力撤往锦州的方案?他想要干什么?”
罗泽阎、李树正一时不知怎回答了。
郑洞国说:“东北战场局势紧张,共军把大量军队铺开,所有中等城市都在他们包围之下。战局是极不稳定的,一日就可有数变之势。卫总司令考虑从沈阳这个东北军政中心移开,就不能分割开东北三省,共军就会肆无忌惮地驰骋东北,而且立刻就可威胁华北。因此卫总司令方案是固守沈阳,拉开东北和华北距离,便于拖住东北共军。”
蒋介石脸上满是怒气,说:“沈阳一旦成为孤城,固守还有何意义呢?卫立煌大固执了,他要贻误战机的。”
郑洞国没有敢多言,因为他对卫立煌固守沈阳抱有一线希望,四平街。长春这两大据点最好快撤出来。因为卫立煌急需集中兵力于沈阳。蒋介石极力主张撤主力于锦州,长春不撤。他的头脑正为目前日益恶化的战局担忧。
蒋介石大发一顿脾气之后说:“东北虽然是大战场,也要统观全局。命令卫立煌立即打通沈锦线,将沈阳主力撤至锦州。”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洞国没敢久停,就从庐山牯岭返回南京,由南京飞回沈阳向卫立煌汇报说:“老头子没多说,没有活动的余地,要立即打通沈铜线,将沈阳主力撤至锦州。”
卫立煌听着站起身来说:“开会吧,大家讨论一下。”
在会议上,将领们认真地研究了蒋介石的指示方案。几个主要将领发言,说蒋介石的方案保守,把军队退到狭窄地区是死路一条。现在共军在新民以西经常从铁路线穿过,新民以东巨流河一带的铁路及通讯线路也多处被破坏,这时撤出沈阳,东北被共产党夺去得就更快了。有人说共军从这四百里的路程上堵截,撤退的部队会有一半伤亡。总之大家反对蒋介石的方案。这也很明显,蒋介石不在场,大家是畅所欲言的。最后大家一致赞同卫立煌计划,不主张实行蒋的方案。
卫立煌决定再派他的参谋长赵家骧、第六军军长罗又伦飞往南京向蒋再陈理由。
三天后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军事汇报会议,白崇禧、秦德纯、范汉杰、汤恩伯、林蔚、刘斐、方天、郭忏、桂永清、周至柔、郑介民等出席,赵家喀、罗又伦列席,郑重讨论海、陆、空、联勤全面支援东北问题。会上不知按哪个方案来支援。按蒋介石的撤出沈阳方案,这就是大撤退方案,要研究怎么才能运出这些兵来?是海、是空、是陆,吵得不可开交。讨论卫立煌方案,空军要支援战斗、侦察,海军要从哪个海港运兵?需要多少陆军能打通沈锦铁路?驻四平街、长春的兵怎么办?是守?是运出来?联勤部用什么运?枪炮弹可运多少?粮食从哪里能运给东北境内五十五万国民党兵的一日三餐?他们已经数月无粮可运了。这一阵争吵,几乎把两个方案都攻击得体无完肤。
最后一天,蒋介石还是老着脸皮要赵家镇谈谈他们的方案。赵家骧先摆出两个方案都有可取的说法,但先必须以固守沈阳为主,这样可以牵制敌人。以长春掩护沈阳,必须先把锦州至热河承德、至唐山的宁承路、宁北路打通,再把沈锦路打通才能进行撤退,做好进行撤退的一切准备工作,才能言撤。木然民心军心大涣,不但不能撤,大有寸步未移而被击破之可能。
东北战场的来将赵家镇这番话,使蒋介石犹豫起来,他也担心撤没撤出来,还撤砸了锅。他万般无奈地问:“目前局面能顶到何时呢?”
赵家骤说:“卫司令计划能顶一年以上,最糟也能顶八个月。”
蒋介石半晌没言语,接着他拿出在赵家镇他们飞到南京的前两天,共军第三纵队第十纵队攻占开原,歼暂第三十师一个团及暂第六十二师一部共三千四百余人为例。蒋介石叹口气说:“这样打下去不等撤退,就无兵可撤了。”
蒋介石最后同意了卫立煌方案。他同时告知大家,美国国务卿马歇尔已宣布国务院正式建议以五亿七千万美元援华,支持中国的剿共战争。还说,美国总统杜鲁门向国会提请批准这一议案。美国外交委员会已通过这一议案。有一部分美元购买军火。他还宣布美国驻华顾问团团长巴大维将军将去沈阳视察。
赵家骧和罗又伦由南京飞返沈阳向卫立煌汇报,蒋介石应允卫立煌在东北暂保持现状。卫立煌积极整补军队。
三天后,蒋介石对东北仍然不放心,在南京主持召开紧急军事汇报会议,研究东北战局。他心里非常不落败儿,害怕他那五十五万精兵良将泡了汤。白崇禧、秦德纯、林蔚、刘斐、方天、桂永清、周至柔、郭仟、汤恩伯等均参加了会议,奉召出席的还有第八军军长李弥。讨论了半天以后电催卫立煌派郑洞国、赵家骧迅速飞永吉,下达第六十军向长春撤退和炸毁小丰满电站的命令,并布置撤退事宜不得有误。
郑洞国和赵家镇被卫立煌当天就派往永吉。卫立煌知道,他不来这一手,蒋介石日夜木安,不知还会想出什么方案,闹不好,固守沈阳的方案又吹掉了。
第二天,驻永吉的国民党第六十军接到撤退令。他们仓皇撤出,一路上遭到人民解放军追歼,拼命往长春逃,还被歼三千二百余人。
卫立煌把第六十军撤退遭到追歼的情况报告给蒋介石,这样证明共军在有计划追歼撤退的国军。蒋介石接到报告后,有些惊呆了。一时没有再催卫立煌撤退部队的事。
东北人民解放军辽南战役胜利后,立即集中兵力包围四平街。总部命令:第一纵、第三纵、第七纵和炮兵全部,担任攻击任务;第二纵、第六纵、第八纵、第十纵及独立师,在四平街南北展开攻击,阻止长春、沈阳之敌增援。攻击部队开始扫清北围,接着发动总攻击,经二十三个小时的激战,攻克东北战略重镇四平街,歼守敌第七十一军第八十八师及一个骑兵团、三个保安团共一万九千三百余人。至此,东北人民解放军切断了长春和沈阳之敌的联系。
卫立煌吓得满头大汗,仅仅二十三小时,竟一次被歼一万九千多人!他把房门从里边倒锁上了,不让人们走进来,他要冷静地思考一下,这样干下去,沈阳又能挺多少天?东北又能挺多少天呢?甚至华北、中南、全……他想到这里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是为蒋家王朝可惜,而是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未败得这般惨。共军自开展冬季攻势以来,歼国军八个整师约十五万六千余人,克城十八座,扩大解放区二十万平方公里,解放人民六百一十万人,使国民党军的占领区缩小到沈阳、长春、锦州等几个孤立的据点,面积仅占东北总面积的百分之三。
蒋介石得到四平被占领的消息,他心里窝着火,如果不从沈阳迅速地撤退,也有被歼的可能。再加他正在竞选总统,这败仗消息传出去,影响他当总统,即使当上总统,脸面也不好看。他亲自批东北剿匪总司令部副司令梁华盛兼任沈阳地区防守司令官。这里有意表示沈阳还很稳定,还任命防守地方司令嘛。另外亲自发电奉召卫立煌飞往南京。
卫立煌知道丢掉四平街,蒋介石在东北已经赌输一大半了。蒋介石的恶性一定上来了,不然不能让他亲自返回南京。他心中有些打怵,他的飞机中午过北平,傅作义在机场迎接。
他们临时在机场餐厅招侍卫立煌,两个人连喝三杯。卫立煌耸起眉毛说:“丢了四平街,我就要做阶下囚了。”
傅作义说:“俊如,要丢掉一个地盘就作阶下囚,仗早就打好了,就因为有人丢十个地盘照样升官发财,因此你做不了阶下囚,这次可能奉为座上客了。”
卫立煌翻一下眼皮说:“我能捡这么大的便宜?”
傅作义说:“你是蒋总统最后拖上任的,谭三小姐奖上任的,又是接陈诚的摊子,丢个四平街有什么可军法处置的。”
卫立煌说:“你还不知老蒋心狠呀。”
傅作义说:“他在竞选总统得装着温柔些。”
卫立煌摇摇头说:“我不是怕罢官,也不是厂这些年仗,败得可惜,丢人!”
傅作义说;“你是败在共产党膝下了。”
卫立煌说:“我还败在陈诚将军膝下了。”
两个人谈了很长一段时间,关于卫立煌为什么不愿把主力撤到锦州?卫立煌说:“固守沈阳显然有两个可能,把对手吸引来展开一场决战,另外可能对手攻打锦州,使我无路可退。可我在锦州又能退到哪里去呢?只要一动就有被对手消灭的可能。”
傅作义说:“老蒋一开头就不打算先占沈阳,杜聿明鼓动他占沈阳,结果被对手吃掉多少?”
卫立煌举杯说:“宜生兄,我背靠华北会是什么下场呢?”
两个人在临别时傅作义问一句:“俊如,你想到老蒋会难为你不?”
卫立煌半晌展展眉毛说:“宜生兄,我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