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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听着豁朗地笑起来说:“飞机翅膀快,也撵不上蒋介石的嘴巴变化快。”
“万变不离其宗:打内战!这就是蒋介石的命运。”毛泽东弹掉烟灰。
窑洞外的警卫员耳力尖,他听见了飞机声说:“周副主席,有飞机声,是接你的飞机吧?”他仰脸四处找飞机。
周恩来站起身来说:“不可能啊,要来飞机得先拍份电报哇,美军观察组的电台撤后,我们收电报就困难了。”
周恩来的话音刚落,窑外的警卫员大声喊:“不是一架!好多架呀!扎下来了。”
毛泽东和周恩来走出屋抬头看飞机。飞机越飞越近,开始在延安上空盘旋。周恩来搭眼就认出来说:“这是美国给国民党空军的战斗机。”
毛泽东双手掐腰说:“这是蒋介石来示威了。前几天,林彪和彭真来电报,说他们那里跟飞机打过仗了。战士用枪对飞机开火,他们还弄到手几门日军的高射炮,想给我们送来。我说不怕飞机,长征时蒋介石就用过的玩艺。”
警卫员用身子挡着毛泽东和周恩来;部队吹起军号,闹得延安一阵紧张。飞机转了几圈飞走了。天空仍然灰蓝灰蓝的很平静。
毛泽东看着周恩来,对警卫战士说:“蒋介石要延安的天给他嘛,他有飞机,蒋介石要延安地,也给他嘛,因为他要打内战。给嘛!”他把两手摊开,一脸幽默的表情。
警卫员一听火气地说:“为啥给蒋介石?下次飞机来我把它揍下来。”他拍着腰间插的匣子枪。他感到话说大发了,这匣子枪打不高,他瞪着两眼看窑洞顶,看附近的高树,好像他爬上去就能把飞机揍下来。嘴里叨咕着,“给他天?给他地?我要他的命。凭啥给蒋介石呢?”
毛泽东逗趣地说。“小鬼,凭他是蒋介石、凭他是打内战的魔头。”
警卫员气哼哼地说:“都给了他我们还有啥了?”
毛泽东哈哈大笑说:“我们不要延安的天和地,我们要全中国呀!小鬼,你看怎么样呀?”他对警卫员努下嘴。
警卫员扑哧一声笑了说:“这还差不多。”
毛泽东脸上又严肃起来说:“这飞机是和我们来示威,看来,蒋介石不久是要来拿延安喽,我们双手送给他呀。”
周恩来说:“到那时,我看蒋家王朝也就快结束了。”
炊事班长来了,要留周副主席在毛主席这里吃饭,他说:“周副主席,我们吃鸡。”
毛泽东幽默地点下头说:“看看还是我们口味大呀,要吃飞机。”大家听着都跟着笑起来了。
周恩来说:“这就巧了。”
毛泽东说:“为你送行。”
这时参谋骑马从总部来了,是送林彪和彭真从东北发来的作战计划。
周恩来接过来看看递给毛泽东说:“他们准备好保卫本溪的第三次战斗了。”
“好喽,再给蒋介石一拳,回敬他今天不值分文的飞机示威。”他们没有瞟天空一眼,就走进了窑洞。
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收到中央两次发出的关于保卫四平指示电报。这是个夜晚,林彪和总部领导召开旅、纵队首长会。他在会上指出要全力保卫本溪,再打个漂亮仗。他下达调保卫本溪的三纵去支援四平,归总部直接指挥的作战方案。
会上纵队司令们提出调走三纵,会引来杜聿明更加积极打本溪。
林彪说“我想杜聿明会打本溪,他拿下本溪,在蒋介石面前显然就比熊式辉高一头了。我们不能轻易丢掉本溪,中央指示要血战本溪,要歼灭敌人一个师的目标,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我觉得四平比本溪重要得多,郑洞国不会不攻。我们不守住四平、长春,敌人是要北进的。国民党军北进,他们在政治上就会大吹占领东三省了。
大家听着脸上都带几分严肃气氛,感到这沈阳东、北两仗是非打不可了,看出蒋介石在东北投下了赌注。
讨论中有的指挥员认为:“国民党军队会全力以赴地占领本溪,这会给我们造成机会,我们隔断本溪沈阳之间通路,乘胜追击,围攻沈阳。”
林彪严肃地看着在座的纵队司令和旅首长们,他说,“打仗不是碰侥幸,知己知彼才能下决心打。如果我们围攻沈阳。国民党兵力集中在那里,可能集中有十二个军,美国机械化武器装备,我们要有多么大的牺牲?如果此时我们在沈阳搞这么大的战役,国民党会疯狂地集中兵力对付我们,那时东北的局面又会是啥样的呢?”
有人说:“在东北不打这么大的战役,不会结束国民党发动的内战,也就不能解放全中国。”
林彪说:“东北民主联军成立不久,才开始接触国民党军队,现在在东北有二十几个军,全部美械装备,气焰高涨,蒋介石很快就要发动全面内战,要全面进攻。我们党中央毛主席预料到了。定要和他们展开全面的殊死搏斗。在此期间,不断地扩大部队战斗力,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到了战机成熟的时候,就要再反攻。东北战场不是孤立的,它是整个战场的一环,东北民主联军眼下无能力突击。到突击的时候非突击不可。看得很明显,眼下是要对付杜聿明了。
林彪说:“熊式辉是蒋介石亲信,可他比不了杜聿明。杜有指挥才能,他背后依靠蒋介石敢于用兵,在蒋介石面前能讨要出更多的所谓他们精兵良将来,不能等闲视之。打仗又不能光想胜仗,败仗也是打出来的。时刻想着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就是为打胜仗铺平道路。”
有的将领担心,如果本溪顶木住丢掉,辽东、辽南就站不住脚跟了。
林彪说:“中央的让开大路占领两厢的作战方针,还没有要我们死死站住脚跟。如果站着不动就会吃亏。要走在哪里,打在哪里,在哪里都不要忘吃掉敌人的有生力量。”
有人说:“要四平也丢了呢?”
别人反驳说:“打仗为什么老是想着丢了呢?”
林彪仍然冷静地说,“要想着不丢,也要想着可能丢。”
有人直接问道,“如果四平也丢掉了呢?”
林彪锐利的眼光看着对方说,完全有可能丢掉,有一点要说明,就是杜聿明得用他的有生力量来换取,东北民主联军也是有生力量,是民主运动来的,是阶级的,是自愿的,是最有生命力的。开头民主联军,只有三两万人,眼下二、三十万人。很快就超过他们几倍,甚至几十倍。
林彪翻开他的小本子,翻一页他都抿紧嘴唇,严肃地点下头,人们看出他这个小宝贝本子里,记着很多战士英勇杀敌的故事,他五根手指夹在小本子的页码里,然后来回翻这几页,他选了一个故事,但又舍不得那几个故事,有些激动地讲道:“这次四平保卫战,能顶住敌机大炮的多次进攻,就因为民主联军有王云田这样的有生力量。在战斗打响之前,他来到部队,把刚刚分到手的一头老黄牛牵到家里。仗打响了,他在地堡里当班长表决心说,下决心,死也要死在地堡里,决不后退。敌人发起冲锋了,班长下命令反冲锋,他跳出地堡,当先冲到距离对方五十米远处,在火力网下挂了重花,肠子从肚子里淌出来,他用手指塞进肚子里。他对同志说:不能走了,快把枪拿去,留下一颗手榴弹就行。敌人上来了,他宁死不屈,几个敌人对他扑过来,他跃身而起,同时拉响了手榴弹,轰隆一声,把敌人炸倒一片,他同敌人同归于尽了。”
林彪说到这里,他往窗外看看,少半拉月亮挂在中天,屋子里很肃静,大家被他的目光引得不约而同地投向窗外,好像那个战士没有牺牲,就在门外月光下站岗呢。
林彪把小本子凑向桌上灯前,好像他本子上的字闪着光。大家想到这是血写的。他语音重些说:“这个新兵你们都知道他的事迹,成了一个英雄的号召,由一个人扩大到全体,这就成为反动派畏惧的力量。”
林彪突然问道:“四平丢一次,会有什么反应?”
有人担心说,“丢掉四平,会不会影响民主联军士气?”
林彪脸上带有几分不愉快的气色说,军队的士气不在于丢掉地盘,占领地盘上,而在将领的百战不挠的信心上。兵孬,孬一个,将孬,孬一窝。丢掉四平,就意味着取得全东北。党中央既然叫在四平、本溪歼灭敌人有生力量,那么就要该丢的时候就丢,该顶的时候,就要寸步不让,要刺刀下出威风。
林彪好像最后拍板了,他又把中央两次来电的指示挑重点读了一遍,他读的很慢,听着不像干脆利落的军事家,恰似读一句思考三句的心理学家。他说,这一阶段战斗重点,放在沈阳北面。其理由是以松花江为根据地,发展和壮大军事力量,用血汗来保卫,像保卫党中央一样坚强。如果说退,是倒退着身子往后退,枪口、刺刀始终对着敌人的退。
林彪看在座的将领出神地看着他的脸,他很严肃地说,“本人的决心是,从四月到六月每个月都要歼灭敌人三个整师。”
林彪还插句笑话:“你们千万别捉住赵公武军长呀,要放他回去,他只有回去才能再送兵来,还有郑洞国、廖耀湘、孙立人一些军长都不到捉住的时候。”他把大家说得会心的笑开了。
林彪点支纸烟抽着,抽得有滋有味地说,丢掉四平的话,我们就要拿下他的长春。长春,可不能丢,东北如同一盘磨,长春是磨脐子,要把国民党在东北的军队用磨拉碎了。到那时要的不是四平,而是全东北、全中国。
这时林彪看看表说:“大家按作战会议的部署去行动,有什么样反应都要报告给总部。”他是个细于在战前向将领说透作战方案,而在火线上却不大开口,也不愿催促火线上的指挥员,好像此刻他没有新招子。人们说他在火线上是举足轻重的内向型将军。林彪常说他专爱打国民党新一军、新六军,因为他们是蒋介石嫡系,浑身肉多汤肥。新一军在郑洞国亲自指挥下攻打四平,熊式辉限令郑洞国四月二日占领四平。他计划从昌图到四平只需两天机械化的急行军就足够了,他们要在四月五日打到长春。实际这条从昌图到四平的一百二十里路,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月,还没走完。在四平北面二十米高地的争夺战,国民党军队扔下的尸体把刚刚发芽的春草全染红了,十五天,他们进攻数十次,冲锋一百次以上。东北民主联军的主要阵地屹然不动,稳如泰山,新一军伤亡及被俘三千余人。四平的老百姓说:别看四平不起眼,看得见,进不来,新一军的骨头还没埋。
●战争与命运
杜聿明回到沈阳之后,他躺在病榻上,那股好战的激情,被熊式辉这几场败仗,弄得心里发凉了。国民党军攻占辽西对两个军猛增加到七个多军,其中有收编伪满军改的四个保安总队。还从苏军手中接收沈阳、长春、哈尔滨等大城市。现在则是进攻本溪又遭惨败,攻打四平连连受挫,和民主联军成了对峙状态。杜聿明要拿本溪开刀,力图扭转东北战局。他认为熊式辉指挥无能,干不过林彪,而他足以战胜林彪。
这天杜聿明派出的特工人员,说是弄份林彪要他部下调查的一份“特殊报告”,说得十分神秘。
杜聿明如获至宝,让这位特工人员赶快呈上来。他认为掌握林彪有力情报,会对他指挥这次夺取本溪产生更大的把握。
特工人员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四角四方的纸条,双手捧给杜司令长官。
杜聿明小心地展开纸一看,见“特殊报告”上边写着:现在四平街内各家窗户玻璃全被震碎,堪称是座玻璃震碎的城。就这么几个字他费了很长时间在思索。他静下心来自问:林彪为什么要了解全城玻璃震碎多少呢?这对他指挥有什么用呢?是说明对方炮火厉害?还是说明共军抗不住了激烈的炮火轰击?始终不解林彪为他系的这个扣儿。
杜聿明下决心打本溪,从地形上看,本溪为沈阳门户,直接影响沈阳安全。本溪又比四平街名头大,它的背后是大连、旅顺,共军虽然在这两地有活动,但苏军并不欢迎他们,没有给他们多大支持。因此只要把共军逼出本溪,压在连山关以南,国民党军可扼要据守,就能抽出一个军加入四平方面的战斗,得以优势兵力向共军进攻。摆在杜聿明面前的是,必须先和熊式辉商讨,打消他上次进攻本溪失败后的恐惧余悸。熊式辉听说杜聿明要打本溪,便说:“光亭兄,你可要多加小心,共军林彪非常狡猾,你别认为他不在本溪露面,也可能他有意见你,等你去攻本溪时,他又转到本溪来,你认为他调一个主力纵队去四平,等你被他套进口袋里,就吃了大亏。他要忽然集中兵力推向沈阳,我们这里就坐卧不宁了。”他不时露出失望和恐惧的眼光。
杜聿明感到熊式辉很可怜,这么害怕林彪,于是非常仗义地说:“仗打败了由我担。林彪他的兵力分散,主要是保住北面,天大胆子也不敢攻沈阳。我要把他赶出本溪,我军就军心大振。”他在地图上又把部署当熊式辉的面演练一遍,他站在沙盘和地图面前,不像一个割掉一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