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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仲不由得一怔!
“郑言庆……”
他惊呼一声。
杀进来的这些人中,麦子仲竟然认识两个。一个是郑言庆,一个就是沈光。本已疲乏的身子,好像突然有了力气。
麦子仲大声呼喊道:“儿郎们,援军已至,援军已至!”
四年来,他无数次想过和郑言庆再见的场景。甚至在今天傍晚,他还在想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样。到时候是还他一个割喉礼,亦或者是大拇指朝下呢?
但麦子仲肯定没有想到,他会是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下,和郑言庆相遇。
言庆这一路杀过来,早已血染征袍。他也记不清楚,重槊之下,究竟有几人丧命。到后来,雄阔海和阚棱的坐骑战死,这两个人干脆步战开路。殊不知,他二人本就是步下将,这步行开路,战斗力甚至远远超过了乘坐战马。言庆见这二人杀得爽快,干脆把重槊挂在得胜钩上,挽弓搭箭,射杀贼兵。他带了六壶箭,一壶几近百支利矢。等杀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耗去了三壶利矢。
沈光就跟在他身边,从雄阔海两人手中漏过来到小鱼小虾米,被他尽数斩杀。
这四个人,虽从未有过练习。可合作起来,却是天衣无缝。不过,当郑言庆看见麦子仲的时候,第一眼硬是没能认出来。
“尔为何人,通名报姓。”
麦子仲听罢这一句话,很伤心。
“老子是麦子仲……他娘的郑言庆,快来救我!”
让人救,还这么嚣张?
郑言庆连珠三箭,将两名靠在麦子仲身边的高句丽人射倒在血泊中。麦子仲也趁着高句丽人片刻的慌乱,一鼓作气,率领残部与郑言庆汇合。
“该死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郑言庆一箭射杀一名贼兵,反问道:“我的任务是押送辎重,就不应该来。”
麦子仲手中横刀一翻,劈在一个高句丽士兵的肩膀上。也是他这把刀卷刃了,钝了,一刀下去,竟然没杀死对方。反被那高句丽人举矛踏步挺刺,险些把麦子仲刺翻在地。幸好沈光冲过去,一刀将对方的脑袋砍下来。麦子仲把手中的横刀扔在一旁,从地上抄起一杆长矛。
“他娘的,想伤我……老子教你们如何使矛。”
“麦子仲,可曾见到宏毅?”
“谁是宏毅?”
“就是郑宏毅,据说他驻扎在罗郑遂空寺。”
“他娘的,都这时候了……我自身难保,哪知道什么郑宏毅,裴宏毅的……不过若是罗郑遂空寺,只怕凶多吉少。”
“我呸你个乌鸦嘴,前面带路,我们往罗郑遂空寺走。”
麦子仲一怔,手底下一慢,被一名高句丽人的长矛刺中。幸好他手里握着盾牌,护住要害。
“你疯了,你要进城?”
郑言庆收起弓矢,梅下重槊,劈翻冲过去劈翻一名高句丽人,玉蹄儿踏碎了对方的脑袋。
“废话,我答应过他爹娘,要把他平安无事的带回去。”
只这一句话,让麦子仲再次呆愣。
若非沈光眼疾手快,为他架开了高句丽人的兵器,说不定这家伙,就死在平壤城下。
沈光纵身下马,怒声骂道:“麦肥,你他娘的小心一点,不要杀敌不成,反而拖累我们……你速速上马,在前面给我家公子带路。”
“你们,真要杀进城里?”
郑言庆勃然大怒,“你他娘的要带路就赶快上马,不想带路就死在这里,休要耽搁老子的时间。”
麦子仲闻听,一跺脚,抓住缰绳,翻身上马。
“郑言庆!”
“干嘛?”
“以前不管咱们有什么恩怨,今天一笔勾销。”
言庆重槊在手中翻腾,把一名高句丽将领挑于马下,“别废话,前面带路。”
麦子仲大笑三声,催马冲到郑言庆身旁。两人一矛一槊,两边又有雄阔海阚棱护佑,身后沈光率部紧随,一路杀将过去。长矛似怪蟒翻身,重槊如巨龙咆哮。这一群如狼似虎的疯子,在平壤城的大街上,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只杀得高句丽士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长街上,到处都是混杂在一起的隋军和高句丽士兵的尸体。
喊杀声依旧此起彼伏,火光照映下,平壤城如同一座修罗地狱般,阴森森,令人心惊肉跳。
一群隋军,被数百名高句丽人困在一个小院子里。
郑宏毅的一只胳膊耷拉着,显然是受了伤。在他身旁,是一个个头不高,体型也不甚健硕的男子。秀气的脸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污。一头黑发披散着,手上的宝剑,血迹斑斑。
“宏毅,休要慌张,我来救你!”郑言庆远远的,一眼就认出了郑宏毅,连忙大声呼喊,纵马上前。
郑宏毅和那人背靠背,正奋力拼杀。
闻听言庆的呼喊声,他扭头一看,煞白而无半点血色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言庆,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一杆长枪就刺透了他的大腿。
只疼的郑宏毅大叫一声,手中长刀跌落在地上。两名高句丽士兵见状,拧枪就刺。郑宏毅站都站不住,单膝跪地,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向他刺来,眼睛一闭,心道一声:我命休矣!
第卅二章 平壤一夜(五)
巾言庆尚在门口。 /年中端着马槊六 这样的距离,除非他用弓矢才能救下郑宏毅。可要放下马槊,然后在挽弓射箭,已来不及了!
“宏毅。快闪。”
可是郑宏毅却没有闪开,而是呼的站起来。
在他身后,还有他的袍泽。如果他闪开了,那身后的袍泽就要丧命。宏毅不会忘记,当年颜师古教他诗经时,他所钟爱的那首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不是讲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是在诉说战友间,无法割舍的友情。他张开手臂,蓬的抓住了长枪。
几乎是在同时,雄阔海一声巨吼,踏步腾空而起,手中双斧甩出,将两个高句丽士兵砸翻在地,双手顺势在腰胯上一抹,两柄银色小、斧脱手飞出。
砰砰,只听两声闷响。
两柄小斧,正中那两个刺向郑宏毅的高句丽士兵面门。
不过雄阔海手中没有兵器,几名高句丽士兵蜂拥而上,挺枪就刺。也就在这时候,阁棱横身挡在雄大海身前。踏步扭身小手中陌刀随着身形转动。骤然间横扫千军,将敌人斩杀地上。
雄阔海双足落地,屈膝一蹲。顺势将两柄大斧攥在手中。
“大黑子,干的漂亮。”
郑宏毅拼死保护的那个人,郑言庆并不陌生。
正是在掖县时,看守郑宏毅,后来把郑宏毅还给郑言庆的那个冯家少年。言庆依稀记得,这少年名果,好像是叫做冯果。只是他不太清楚。冯果和郑宏毅是怎么凑到一起。不过没关系,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郑言庆率众,杀散了敌军。
沈光抢过来几匹马,交给雄阔海和阁棱两匹,自己又乘坐一匹,然后把剩下的两匹马,交给了郑宏毅和冯果。
“宏毅。上马,,快随我杀出去!”
就在这时,冯果却没有接缰绳,而是快步冲到麦子仲马前:“麦公子,请救我家少爷!”
麦子仲大吃一惊:“二郎出了何卑 ”
他口中的二郎,就是和郑言庆发生过冲突的冯智玳。冯盎有三个儿子,分别以溅、玳、彧而命名。冯智玳是冯盎的次子,故而麦子仲才称呼他为二郎。
冯果说:“城中乱起,我家少爷正好不在营中,如今也不知道陷在何处。”
麦子仲只觉一阵脑仁儿发胀,向郑言庆看去。
言庆眉头一蹙,心下有些为难。虽说他与冯智玳有冲突,但在这种时候,他却并非是想要袖手旁观。能多救一个人,就能多一份力量。可问题是,天晓得冯智玳如今在哪儿?说不定死了,说不定被俘虏”这平壤城偌大,又乱成这个样子,想要找一个人,恐怕很困难。
解救郑宏毅,是因为郑言庆大致知道他的位置。
可冯智玳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如若继续逗留在城中寻找,自己这些人,迟早玩完。
“你可知道,冯智玳大致方向?。
冯果一怔,诧异的看了一眼郑言庆,心道:少爷不是说,这个郑言庆是天下第一恶人,与麦公子有夺妻之恨。怎地这二人又走到了一起?
不过。郑言庆既然询问,他也不可能不回答。
“傍晚时,少爷说要出城去寻访一位朋友”哦,他那位朋友,据说是在军中任职,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少爷并未说明。”
“既然走出城寻访,定然不会在城中。”
远处。高句丽的人马正向这边跑来,郑言庆也不敢多做逗留。“全都上马,先杀出城去,再想办法找你家少爷。我与大海阿棱开路,沈光你负责照顾宏毅,麦子仲你和 ,这家伙断后。
贼兵越来越多,再不冲出去,咱们全都要陷在城中。”
郑宏毅的肩膀被砍了一刀,腿上被扎了一枪,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对言庆的安排也没有反对,翻身上马,“冯果,活着才能解救你家少爷,速速上马。”
冯果虽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顺从应命。
郑言庆认准了方向,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麦子仲和冯果断后,一行人如狼似虎,从平壤北门杀出。
此时。已经将妥寅时,,
平壤城的喊杀声渐渐消失。
谢科在望楼上,焦虑的徘徊。
南水大营中,已渐渐集结了两千多人。不过一个个气色败坏,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慌乱中清醒。
“郑酷,言庆有没有说,他何时回来?”
郑醒摇摇头。“他说要去找宏毅”不过平壤城内外,几乎全都是高句丽人。我军人马几乎被杀得七零八落。大将军到现在也不知所踪。他就算找到宏毅,想杀出来,也非常困难。
谢公子。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拿定主意。”
拿定妾意?
谢科不仅有些一一比。
按照他和郑言庆的约定,先稳住阵脚,然后伺机行事。能复夺平壤,就先复夺平壤;若事不可为,则退回海浦,另做打算。如今,人手倒是聚集了一些。再加上自己手中的人马,已超过三千人。可想要凭借这三千人,复夺平壤,根本就不可能。自己麾下的人马还好说,养精蓄锐,尚可一战。但那些从平壤退下来的隋军,显然已经丢了魂魄,一时半会儿间。也难派上用场。
等郑言庆?
亦或者现在就撤退海浦?
谢映登也有些犹豫。
如若他撤走了,等言庆回来的时候,岂不是连个援兵都没有?可如若不撤走的话,
谢科沉吟片刻之后,突然一顿足,“来人,抬枪备马。”
“谢公子,你要干什么?”
谢科说:“我帅营中骑军,往平壤迎一下言庆。郑公子请在这边稳住阵脚,继续收拢人马。
俟我与言庆返回,咱们再做计较。”
“你要去平壤?”
郑醒惊声道:“谢校尉,那边可全都是高句丽人,言庆他们生死不明,你若过去。万一再发生什么意外,岂不是”
谢科道:“正因为言庆生死不明,所以我才要过去打探。
郑公子,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死守南水大营,才能给大军以喘息之机。
我已命人前往海浦,请求周总管出兵支援。预计此时,周总管已经接到了消息,说不定正率领兵马赶过来。
所以,请你留在营中,一方面休整,一方面收拢从平壤败退下来的残兵。
即便是残兵败将,只要能缓过这口气,照样能有一拼之力。等到周总管抵达,咱们就能复夺平壤。”
郑醒显得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正色道:“谢公子但去无妨。此地自有我来守护。”
谢科点点头,匆匆走下望楼。
早有扈从前来了马匹,他翻身上马,提枪挟弓,率领二百骑军,风一般冲出了南水大营。
郑醒站在望楼上,目送谢科一行人背影渐行渐远,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郑言庆,你算个什么东西?
阉奴假子,也敢耀武扬威,还敢打我?
“大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郑醒看了看营中士卒,冷笑一声,“传我命令,就说谢公子离去之前,已嘱托与我。命所有人立刻向海浦撤退。”
“啊?”
身旁一名郑氏族人,脸色一变。“大公子,如果咱们弃了南水大营,郑校尉和谢校尉他们,可就危险了!”
“废话!”郑醒看四下无人。一把揪住了族人的衣领。
“这南水大营,是那小杂种和谢映登营建起来;这大火,也是他二人点燃;这营中将士,也是被他二人集结;如若他们真的再把平壤复夺回来,到时候你我在族中,那里还有立足之地?
所以,这功劳绝不能让他们的到,,
咱们现在撤离南水大营,回到海浦,至少还有保全部下的功劳。至于那两个。傻瓜,就随他们自生自灭吧。”
“可”万一他们回来了。怎么办?”
郑醒冷笑一声,“万一?
这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高句丽人的兵马,你真以为那小、杂种有三头六臂?你听,高句丽人的法螺声已渐渐停息,若非是战事已经结束,就是准备做最后的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