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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宏毅语气淡然。“言庆是不是胆小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原本可以不必陷在这该死的山里,可是为了救我,他从南水杀过来,厚战一夜。不仅救了我。还救了很多人。我这条命是他救的,勿论言庆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他”还有你们,一样沾了他的光,更没资格指责他该做什么。”
崔善福沉默了。
麦子仲的脸色很尴尬。
冯智玳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再开口”
木毅狠狠一跺脚。“既然如此,咱们各走各路,分道扬镀。
尔等是好汉的。就随我离开此地。咱们往辽东方向走。只要和大军汇合,就能报今日之仇。”
他是冲着峪谷中的人开口。
因为从表面状况而言,谷中的二百多人,已饱餐饭食。从昨夜的那一场战败中恢复过来。木毅手下虽有三百多人,终究网从战场上逃出来。饥肠辘辘,士气低落,正需生力军加入。
郑言庆坐回远处,用烧火棍挑动篝火。
他淡然道:“尔等若要建立功业,就随着木都尉他们走吧;但若想回家,我带你们回去。”
他没有气急败坏,也未曾嘶声吼叫。
这种时候,能省一分力气,就省一分力气。
谷中军卒里,站出了几十个人。
犹豫着走到郑言庆跟前,插手行礼,而后退到木毅的身后。
言庆恍若未见,郑宏毅却气恼至极。
他网要起身斥责木毅,却被郑言庆一把拉住。
“你们要建立功业。我不阻拦。
想走就走,我祝你们鹏程万里”但若留下来,就不可三心二意。我虽承诺带你们回去,可如若中途变心,我也不介意将你们留在这异国他乡。何去何从。尔等做好打算,莫再悔改。”
又有几十个人站出来。向言庆行礼,退到木毅身后。
言庆一方原本有小三百人。可这接连两拨人马离开,一下子只剩一百多人,少了几乎一半。好在,言庆麾下虎卫扈从,一个都没有离去。雄阔海阁棱,更是靠在峪谷边,闭目养神。
木毅恨恨的瞪了郑言庆一眼,“郑校尉,尔今日所为,他日我定会如实上奏。”
言庆抬起头,笑了笑,“木都尉,一路走好。”
上奏朝廷?
你先活着回去再说吧”依稀记得,史书中隋军在辽东数十万人马参战,除卫文升一军三千余人保全之外,其余各路人马,几乎全军覆没。史书上说,隋军从辽东只逃回来了三千多人。也许有些夸张了”但损失惨重。却毫无疑问。从平壤到辽东,需冲破重重围堵,万分凶险。能不能活着抵达辽东都是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能抵达辽东,那算是你有本事。
木毅气冲冲,调头离去。
崔善福犹豫一下。拱手道:“郑公子保重。”
“崔大哥,你也保重。”
麦子仲走上前,沉静凝视郑言庆许久。
“郑公子,二郎网才的话语,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远前往辽东,与大军汇合一处,洗刷今日之辱。然则我知道你,并非贪生怕死,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你救命之恩,麦某感激不尽。然则食君之禄,我若不能洗刷今日之耻,他日定难立足天的间 不能与郑公子并肩作战,实在颇有遗憾。祝郑公子能顺利回家,代我问候翠云安好。”
说完,他转身要走。
郑言庆却突然唤住了他。
“沈光,把那匹黄膘马牵过来。”
沈光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牵着黄膘马走过来,把缰绳递给了郑言庆。
言庆把马交给了麦子仲。
“麦公子,你也是条好汉。不管从前咱们有什么误会,今日就一笔抹消。
你要建功立业。我也不好阻拦。人各有志”不过圣人有云:欲善其工,先利其器。你从平壤到辽东,需奔袭千里。若无好脚力,只怕就算到了辽东,也难以有所作为。这黄膘马也算宝马良驹,留在我这甲免有此可惜了六今赠与你,权作壮行兰礼。祝你能建劣渊
。
为大将者,若无好脚力,如断双足。
麦子仲在平壤先失兵器,后丧坐骑,正需寻一匹好马。
他也不客气。接过黄膘马。然后与郑言庆拱手道别。冯智玳跟在他后面离开。而冯果犹豫了一下,解下身上鹿皮兜囊,缓步走到了郑宏毅跟并,轻声道:“郑校尉,这兜囊中有金创药,你随身带好。记住,三天一换药。很快就能妥帖”你救命之恩,荣儿会记在心里。
若有机缘,咱们再见。”
平壤城里。郑宏毅为袍泽之情死战不退,与冯果而言,确如救命之恩。
郑宏毅接过兜囊,轻声道:“冯果,你多保重。”
冯果清秀面膛,露出灿烂笑容。
“郑公子。你也保重。”
说完,他扭头一路小碎步,很快就追上了冯智玳和麦子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郑宏毅不知为何,心生一丝愕怅。
郑言庆走到了郑宏毅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宏毅,你再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子时过后小咱们就动身启
。
郑宏毅一怔。脱口而出道:“这么快就走吗?”
“快吗?”
言庆一笑。“只怕有人。会比咱们更快!”
说完,他不再理睬郑宏毅,而是吩咐大家清点人数。走了一百多人后,峪谷中留下来的,共有一百五十八人。其中有弓弩手四十余人。虎卫四十余人。剩下的,多以排蹿手和水手为主。
马匹大约有七八十匹,倒也足够使用。
言庆和谢科商议片刻后,决定将骑军纳入郑言庆麾下。弩手、排蹿手和水手打散开来,分成两队。
谢科引一队人马,窦孝文引一队人马。
沈光负责照顾郑宏毅,阁棱和雄阔海。则跟随郑言庆。
如此划分之后,倒也清清爽爽。不管是谢科长于治军,窦孝文也是从火正队正,做到如今的旅帅,经验丰富。他们知道如何带领人马,而言庆麾下虎卫,则以机动为主,去掉所有重甲,换为轻骑出击。虽然冲击力比不得早先配有甲装骑具,但机动性和灵活性,却大大增加。
从平壤到新罗,路程同样不近。
长途奔袭。机动性和灵活性必不可少。为此舍去甲装骑具的冲击力,郑言庆到不觉得可惜。
过了戌时后,冯果再次进入峪谷。
“郑公子。麦公子让我告诉您,我们准备启程出发了!”
郑言庆倒是不觉得奇悄,微微一笑,“一路保重。”
冯果把一卷牛皮地图,递给郑言庆,“麦公子说,你们从这里前往新罗。若无的图只怕会有麻烦。这是军中发放的地图,虽未必准确,但比起先前你使用的地图,却好上百倍。麦公子还让我转告您,新罗人虽与我朝有盟约。然则新罗金氏,却是反复无常之辈,不可不小心提防。”
新罗金氏,也是新罗国王族。
如今新罗国国王,名金伯净,是新罗国第二十六代国主。此前曾多次与隋朝盟约。意图夹击高句丽。开皇十八年,新罗国再次和隋文帝递交盟约。可是当隋文帝动手之后,金伯净却迟迟不肯动兵。后来由于种种原因。隋文帝最终未能再对高句丽用兵。可新罗国的反复无常,却让隋文帝。乃至继任的隋场帝,都感到非常厌恶。
言庆点点头。“请代我向麦公子道谢。”
“如此。告辞!”
冯果匆匆离去,郑言庆站在原处,打弃了地图。
地图上非常清楚的标明了前往新罗的路径。言庆看罢之后,心里面多多少少,也有些把握。
不管借道新罗能否成功,都是目前最为妥帖的办法。
毕竟从平壤到新罗,这一路上的关卡不多,而且高句丽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于辽东,恐怕也无力顾及新罗的动向。不过言庆还是记下了麦子仲的那番话,新罗金氏,不可以尽信,
不止是因为新罗人曾言而无信。
事实上。这新罗人,正是后世棒子们的祖先。后世许多人都认为高句丽人是棒子。其实不然。
若按照血统来说,高句丽人只是生活在辽东的一个少数民族,藏聚人和扶余人组成。在西汉初年,自辽东杀入朝鲜半岛。而朝鲜原住民的三韩,则退至朝鲜半岛东部,后来渐渐形成新罗和百济两国,与高句丽人三足鼎立。言庆对手捧子这个极度无耻的民族,没有好感。
但现在。由新罗借道,无疑是最安全的办法。
他目送木毅麦子仲等人离开之后,看看天色,已过了子时。
于是将众人全部唤醒,列队与峪谷之中。言庆跨上玉蹄儿,手持重槊,扫视三队人马,心中感慨万千。
也不知。这一百五十八人,能活着回到中原者,能有几何?
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马槊朝空中举起,槊首在皎洁月光中,泛起了森幽寒光。
“出发。我带你们,回家!”
最近恐怕难以爆发,多事之秋,保证每日两更,并尽力多写一些。
第卅六章 新罗
70003'o'14394第卅六章 新罗
工空中最后一线光明。 巳被暮葳吞 火烧一般的云霞黯淡下去,铁灰色的阴影占居半今天空。
合掌溪的水。已经被染成红色。战场上的大嘉混杂一起,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尸体。一支隋军,和高句丽人疯狂的站在一处。刀光中,人像砍草般倒下,浓重的血腥味儿,冲天而起。
高建武不到四十。但头发布呈现出灰白颜色。
面颊瘦削,如刀削斧劈一般,棱角分明。此时;他正站在一面大幕旗下,鹰隼般的目光,凝视平原上最后的战斗,眼中不带丝毫情感。凄惨的叫喊声,不断传入他的耳中,隋军的人数,也越来越少。
“王上,萨水有战报传来。”
一骑快马,疾驰而来。
马上骑士在百步外下马,一路小跑,来到了高建武的跟前;单膝跪地,沉声禀报。
高建武的目光,渐渐收回。
“讲!”
“汉城在凌晨遭遇袭击,城外两座军寨被焚毁,寨中军马被劫掠一空。由于当时天光未亮,汉城军主无法准确的观察敌情,故而未有出
。
此汉城,并非后世的汉城。
而是距离平壤大约六十里左右的一座坞堡,囤积有不少辐重军械。此汉城,也是高句丽人对新罗百济用兵的一处辐重基地。不过由于隋军渡海,使得高句丽人的所有力量都集中于平壤北部,和辽东一线。于是平壤东部和南部,虽有军镇坞堡,但兵力并不算太多,主要是用来防御新罗和百济的蠢蠢欲动。
高建武瞳孔一缩,瘦削的面颊,微微**。
自高句丽王高元独子高宝藏被杀之后,高句丽王室发出追杀令,高建武就不得片玄的清闲。
隋军虽然败退。但高句丽人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
从沙卑城也好;从莱州湾也罢”隋军随时都可以调集海船,再次对平壤发动攻击。毕竟,大隋帝国疆土广袤,人口众多。庞大的国力,绝非高句丽人可以承受。如今高句丽人,凭借辽东城、国内城和乌骨城三足鼎立,虽然拖住了隋军的脚步,但也陷入了旷日持久的苦战。
辽东大人,莫离支乙支文德。凭借个人的智慧;能撑得住一时,未必能撑得住一世。
与此同时,东部大人,大莫离支渊太祜,驻守于南水长口镇,以监视隋军的动态,以及震慑百济新罗两国兵马。可以说,高建武手中的可用之兵并不算太多。乃至于整个高句丽腹地,他的兵力也算不上充足。
以如此兵力,清剿一支支散落于平壤平原,南至南水,北至萨水今清川江的隋军溃兵,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何尽快解决平壤的战事,已经是刻不容缓的问题。
为此,高建武率部清剿,在短短十余日的时间里,已剿杀了超过二十支隋军溃军。可问题是,那个杀死高宝藏的隋军将领,至今音讯全无。高元一次次派人催促,让高建武,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他的压力,不仅仅是源自于隋军溃兵,更多的,是源自于平壤城中,那个与他同父异母,却高高在上的兄长,阴冷的目光。平壤之战,高句丽人反败为胜,大破隋军,正走出自于高建武一手策划。
当来护儿攻入平壤外廓之后,高建武却秘密联络了渊太诈,请他收拢高句丽溃兵,在城外伺机。
他亲自率领五百名死士,从平壤内廓的秘道中。偷偷潜入罗郑遂空寺,趁隋军毫无提防的时候,做突然袭击。与此同时,渊太作在城外配合行动,内外夹击之下,令隋军大败而归。
毫不客气的说,高建武立下首功。
然而,他却感受到了来自于高元的杀意。
自古以来,鸟尽弓藏的案例多不胜数,自西汉年间。就与中原有着密切联系的高句丽人。更不断的吸收汉文化的精髓。高建武很清楚“鸟尽弓藏。这四个字的含义。本来,他准备在平壤之战结束后,就退隐幕后,已消减兄长对他的猜忌。可未曾想,未等他行动,高元已迫不及待的出招了”高宝藏的死,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让高元出手对付高建武的契机。
高建武明知高元的心意,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