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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上海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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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锦云说,“我得走了,家里人等着守岁呢。”

明台突然有一种放弃自己所有身份的冲动,他不想就此轻易放开她,他甚至想跟这个女子在人生路上走下去。

可是,他的脚步并没有向前,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说了句:“我替你叫辆车吧。”

锦云颔首。

明台在雪地里招手替她雇了辆洋车,锦云登车,说了声:“再会。”

“再会。”他表面很平静。

“筱先生,我想告诉你,刚才那部电影的选项。我选《白蛇传》。”锦云说。

明台纳罕。

锦云解释了一句:“因为白娘娘肯为爱人去移山倒海。”

明台听出了韵外之致,弦外之音。他痴呆呆就这样站在风雪里,看着他的“惠小姐”在月光底划过自己的眼帘,脱离自己的视线。

明台不胜怅惘。肯为爱人去移山倒海!

实在是伟大!明台想,自己一相情愿地替人选择,正好落了一句俗话:寡知,面目可笑,得意忘形。他与“惠小姐”的意外相逢,竟如溪水潺潺,袅袅萦回,绵绵难忘。

霞飞路的豪华西餐馆的贵宾包间里传来乒乓两声枪响,原本就狼藉不堪的包间里愈加增添了恐怖和死亡的黑暗。一名服务生已经吓晕过去。

明楼的手腕紧紧扼制住汪曼春开枪的手,一迭声地喊着:“镇定!镇定!”汪曼春整个人就像发了疯的狮子一样,哭着、吼叫着、谩骂着、狞笑着。

“我要他们全都陪葬!全都死!去死!”

明楼从她手上夺下枪,叫阿诚强行扶着汪曼春去隔壁房间冷静一下。汪芙蕖的尸体就趴在桌面上,满头血洞,一片污血敷面,几乎不能看了。

明楼和汪曼春是半个小时前接到76号行动处处长梁仲春电话的,当时汪、明二人正在汪曼春的办公室吃工作晚餐。

汪曼春听到电话里的噩耗,当场就昏厥了。

明楼手忙脚乱地把她弄醒了,汪曼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朝我开枪?为什么?”她声嘶力竭,面貌狰狞,痛苦到想要撕裂心肝。明楼一把抱紧她,没有安慰的话,因为此时此刻找不到一句适当的安慰话,只有付诸行动,用身体去温暖她。

明楼心底闪过一念。谁人不是父母所生,爹娘所养?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惨烈而无奈的。他脑海里闪现的是黑牢里的尸体,黑墙上的一个个枪眼。

汪曼春坚持要去凶杀现场,明楼只得抱着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吩咐阿诚把车开进院子里。阿诚的车只能停在院子门口,他跑到明楼跟前,想替他接过汪曼春,让他换换手。怎奈汪曼春的手紧紧拽着明楼的袖子,明楼知道她不肯让阿诚碰,于是,自己抱着她穿过小院,上了车。

他们一路上开车直奔霞飞路,偏偏这一地段是最繁华和热闹的,加上除夕夜出门看烟花的人太多,路上的交通几乎瘫痪了,他们的车子几乎以爬行的速度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越过繁华的长街。

汪曼春一直躺在明楼的怀抱里。

明楼的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外的行人和半空中散落的烟花。

阿诚一直想开快一点,因为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他还得赶在十二点钟以前送明楼回家。如果赶不回去,大小姐指不定要怎样发脾气。

他们到了凶案现场后,汪曼春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明楼陪着她穿过法国巡捕房的警戒线进入西餐馆。

可是,当汪曼春看到血淋淋的现场时,她又发狂了,当场开枪要打死一个在场的服务生,幸亏明楼手疾眼快地给拦住了,否则,在法租界杀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明楼站在房间里,听着隔壁房间汪曼春嘤嘤不止的哭声,他下意识地看着手表,指针指向晚上十点一刻。

他真是疲惫极了,疲惫到骨髓。

“她历来不肯听人劝。”他背后有人讲话。明楼不回头也知道是梁仲春。

“她要早听我一句,也不至于这样。”梁仲春说。

“汪处很固执,是吧?”明楼问。

“岂止是固执,汪处办事,我行我素惯了。我曾经劝告她,让她把她叔父汪副司长的安全保卫工作交给我们行动处来负责,她就是不肯。汪处不大信任同僚,只信自己。这下跟头栽大了。”

“死了几个兄弟?”明楼问。

“情报处死了三个,死在餐厅大堂,走廊上死了四个保镖,都是汪家自己花钱雇的。两个舞女,算是无辜的陪葬品吧。”梁仲春说,“估计凶手至少得五个,大堂、走廊、包间,同时开火。”

“手法专业,计划缜密,行动快捷,干净利落,不留活口。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且蓄谋已久的暗杀。”明楼下了定义,“第一张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下面就该轮到我们了。”

梁仲春皱着眉,说:“老实说,情况不容乐观。不过,请明长官放心,我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给死难的弟兄们一个交代。”他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我一定会先找到他。”

明楼不紧不慢地说:“那是,最好不要让他先找到你。”

梁仲春听出长官口气里的不屑了,他低下头。

阿诚走了进来。他显然比明楼还要着急,他指了指手腕,暗示手表上的时间。

“汪处怎么样?情绪稳定了吗?”明楼问。

“稍微好一点了。我想今天汪处也不方便回家了。我在大华宾馆给汪处订了一个贵宾房,要不,我先送汪处过去,您直接回家?”他看明楼犹疑不决,干脆多了一句嘴,“先生,今天可是除夕。”

“……还是一起去吧。”明楼考虑了一下,说,“抓紧时间,去开车吧。”

阿诚赶紧跑着出去了。

“梁处,这里就拜托你了。这是在法租界,说话办事都小心一点。这个时候,出一点纰漏,都容易引火烧身。”

“我明白。”

“汪处情绪很不稳定,最近一段时间,你可能要多辛苦一些,多担待一点。”明楼拍了拍梁仲春的肩膀,低声说,“你做了多少,她做了多少,我和周先生心里都有数。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明长官栽培!”梁仲春对于明楼这几句话,颇感舒心悦耳。虽然不是公开表扬,至少也是一种鼓励和信任。

“那我就先行一步。”

“长官慢走。”

“梁处。”明楼停步,想了想,回头低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谢谢长官。”梁仲春很感动。

感动于明楼在这种场合,说出一句他完全可以不说的祝福下属的话。

这个新年真的能快乐吗?

明楼想,对于自己而言,这个清冷的岁末寒宵是给足了自己面子的。军统局上海站A区,第二批“刺杀榜”,开张大吉!
第八章 小团圆

光阴真的是太漫长了。

明镜的内心是孤独的,尽管她自己不承认。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每逢春节,她都会有一种孤寂无根的感觉,清冷双绝地待在空荡荡的公馆里。

从前,明台小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家”里很热闹的错觉。

桂姨在厨房做着年夜饭,穿着大红锦缎袄的绵宝宝明台在客厅里拍小皮球,丫鬟陪着他玩。明楼在客厅里写春联,阿诚给他研着磨。自己忙里忙外,祭祀、摆宴、放灯。

一家人到公馆门外的小街上去放鞭炮。

明台胆子最大,每次都要自己去点地炮,刺刺刺的声音嘭嘭嘭地响,明镜总要遮着耳朵,大声叫着阿诚,快把小少爷给抱回来。

明台总是咯咯咯地笑着,跑着,穿梭在烟火中,让阿诚追着他跑得满头大汗。

此刻,她孤独地面对着年复一年飘落在公馆路灯下的雪花,她真的很想让时空倒转,让自己也变成一个小女孩,在母亲的怀里撒着娇,跟父亲一起玩“九连环”,尽情享受家庭的温暖。

老式相框里框住的不只是流动的岁月,还是静止的永恒。父亲和母亲的笑脸,自己如花的笑靥永远定格在往昔的老相片中,再美丽的烟花终究也会在绚烂中破碎。

今年的春节真是冷寂了,她想,厨房里只留了一个老妈子做了些应景的饭菜,其余的佣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明台远在香港,说是留在港大过年了。兵荒马乱的,她也没有要求小弟来回奔波。明楼说是要赶回来,现在看来,也是口头一说,自己偏偏当真了。

远处,爆竹声此起彼伏,预示着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

忽然,一大束燃放烟花的嗖嗖声破空而来,就在明镜的眼前绽放开来。她震了震,感觉到了什么。艳丽多彩,五光十色,照亮了明公馆的上空。

明镜赶紧走出门去看。

果不其然,门口的草坪上,明楼和阿诚正在燃放烟花,一束一束又一束。明楼和阿诚都穿了簇新的立领长袖中式棉袍,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好的。

明镜心中漾起一丝温暖,家人就是家人。

明楼回眸看到明镜,笑吟吟地走过来,拢了拢袖子,朝着明镜开玩笑似的半作揖,朗声说:“大姐,新年快乐!”

又一束烟花冲上云霄。

明楼真是煞费苦心,只为了博自己开心一笑。

明镜终于笑了。

“红包。”明楼向明镜伸手。

明镜打掉明楼的手,说:“你今年贵庚?红包?”

明楼笑说:“自古以来长姐为母,姐姐是明家的长辈,我在姐姐跟前,再大也是孩子,自然就要讨赏的。”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伶俐乖巧?”

“要钱的时候。”明楼说。

阿诚偷笑。

一片烟花灿烂,爆竹声如狂雷撕裂夜空。远处,证券交易所、上海银行等高悬的大型座钟敲响了新年的钟声。

灿烂的烟花下,茫茫的银色世界中,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明公馆的草坪上。

“大哥,大姐,我回来了。”

明台穿着一身挺拔的学生装,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长围脖,拎着一只皮箱,呵着气,一张脸冻得通红,他扔掉皮箱,朝明镜跑过去。

“大姐,新年快乐!”明台扑上去抱住明镜,说,“我的新年礼物。”

明镜感动地抱着小弟。明台把自己的温暖的问候和拥抱当成新年礼物送给明镜,这让明镜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动。

明楼给她带来了小惊喜,明台给她带来小团圆。

明镜真的很知足了。家,依旧是家,能够遮蔽风雨,能够温暖到心尖。

“大哥,新年快乐!”明台对明楼朗声喊着。

明楼说:“长大了,也开始长心眼了,还知道回家给我们一个惊喜。”他伸手触了一下明台的额头,明台夸张地一仰脖子,像是被明楼敲了一下似的。

“伪装得不错。我们还真以为你不回来了。”明楼似笑非笑地说出这句话,语带双敲。明台只是笑,拖着明镜的手,一家人就这样乐乐和和地徜徉着进门去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处热热闹闹地吃过了夜宵。

明台闹着要像往年一样,听大哥唱京戏。明镜笑着哄他,说:“你大哥累着呢,你还不让他歇歇。”明台不肯,只管闹。

明楼知道,明台在讨明镜的欢喜,这是一种极为微妙且温馨的氛围,明台无非是想将从前的欢乐影像在明镜的眼前回放一次。

这种让明镜开心的法子,兄弟两个从来不用合谋就能达成共识,包括阿诚在内。果然,阿诚从房间里托了把京胡出来。

明楼看见,故意指着阿诚大声地说:“你也跟着起哄。”

阿诚笑起来,说:“先生,一年一次,难得。”

“好,一年一次。”明楼对明镜说,“算我讨姐姐开心,我伺候姐姐一段梅先生的《生死恨》。待会姐姐多打赏点银子给兄弟。”

明镜笑,说:“好说!”

明台抱着个小熊抱枕,笑呵呵地滚到明镜身边,头靠在明镜膝盖上,乐不可支地说:“看赏!”

阿诚坐下,挽起二寸宽的白袖口,透着干净利落,拉起京胡,瞬间,弓弦舞动,张弛有力,神采飞扬。

明楼清了清喉咙,一段《西皮流水》唱得字正腔圆。

“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金酋铁骑豺狼寇,他那里饮马黄河血染流。尝胆卧薪权忍受,从来强项不低头。思悠悠来恨悠悠,故国明月在哪一州?”

明台跳起来,鼓掌,叫好!

忽然,一阵悦耳的风铃响。

众人回头,桂姨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海青色旗袍,围着玉蓝色厚厚的毛线披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风尘仆仆地,满脸带笑地站在风铃下,给人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阿诚满脸惊愕,恍若隔世。

明镜的脸上透出几分欢喜;明楼虽无惊异之色,也存几分疑虑之心;明台察言观色,不做表态;阿诚的京胡落了地,瞬间砸在地毯上,声音很闷,犹如阿诚此刻的心情。

“阿诚。”明镜喊了一声。

阿诚扭头就走,第一次没有理踩明镜。

全家人都能听到阿诚关上自己房门的声音,沉重而压抑。

桂姨很尴尬,作为阿诚的养母,分别六年多,回来竟然是家门难进。

大华宾馆的贵宾房里,汪曼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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