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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刘子秋见这名百夫长居然要对一名孕妇动手,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那名百夫长怒道:“什么人?敢咆哮校场!”
这里是地方军的管辖范围,就连负责审讯的县丞都对他们客客气气,居然有人出言阻止他,他的心中自然不悦。
早有一名侍卫上前亮了亮腰牌,厉声喝道:“大胆!”
见到腰牌,那名百夫长气焰终于小了下去,拱手说道:“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刘子秋朝那名孕妇看了两眼,沉声问道:“这些百姓何罪之有?为何要将他们拘押于此?又为何有对百姓动粗?你们吃的穿的,都是民脂民膏,这些百姓都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没有百姓,哪有你们的今天!某看你们这个样子,根本不配呆在大汉军中!”
无论是正规军还是地方军,待遇都十分优厚,一个普通士兵每年的饷银就可以养活一个五口之家。百夫长的收入比普通士兵要高很多,如果失去了军职,恐怕会影响到他们一家的生活,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有权力决定他的前途。
那名百夫长的心情不由紧张起来,连声说道:“启禀大人,我家将军为贼人所害,弟兄们心中难过,态度难免恶劣了些。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百姓当中肯定混了不少鱼山贼寇,不如此难以令他们现出踪迹。不过,还请大人明鉴,末将也只是出言恫吓,并不曾真的伤害一个百姓。”
“你家将军是闵博吧。他是被砀山贼寇所害,与这些百姓并无干系。”刘子秋已经明白这些人都是梁郡的地方军,倒也不再苛责他们,点了点头,又说道,“出言恫吓也要看对象,你看,那些小孩子能够经得住吓吗?还有这位怀有身孕,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程石氏刚才还一脸镇静,听了刘子秋的话,忽然便捂着肚子,连声呼痛。
刘子秋是什么人,当然知道这妇人是受了他的启发,开始伪装。这妇人却不知道她如此做作,反而弄巧成拙,更增嫌疑!刘子秋冷哼一声,正要命人将这妇人先带下去严加看管,却见高秀儿走了上前,朝他摆了摆手。
高秀儿算得上孙思邈的嫡传弟子,千金方早已熟识在心,而且她并不是纸上谈兵,在长山村的时候她就经常替人诊病,也积累了许多经验,医术虽然不能跟孙思邈比,但在余杭一带也算小有名气。此时见了程石氏的模样,高秀儿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三分,上前搭着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大嫂,你若是再捂着肚子,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程石氏闻言大惊,赶紧松开手,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孩子真有问题?”
高秀儿淡淡地说道:“你最近心浮气躁,忧思过重,若不及时静养,恐有大碍。”
程石氏看了高秀儿一眼,已有几分信了。自从被丈夫送下山以后,她一直担心丈夫的安危。尤其是听那些潜逃回来的民夫述说了官军强大的战斗力以后,她就更是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如果这番话是刘子秋或者那个县丞说出来,她或许还不相信。可对她说话的分明是个女子,虽然女子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楚真容,但声音轻柔,让人无来由地便愿意亲近。
此时,无论是县丞还是那个百夫长,都已经知道刘子秋来头不小,也不敢多说,只能静静地在一旁叉手侍立。
高秀儿见自己的话起了一些作用,不由继续说道:“这时候,你的身边更需要有一个贴心的丈夫百般呵护,怎么能够让他进山打猎呢?”
旁边的刘子秋却听得一阵脸红,当初高秀儿怀上刘思根的时候,他不仅不在高秀儿身边,而且毫不知情。如今花云和林巧儿双双怀孕,他又离京南巡,看来他这个丈夫当得很不称职啊。
不提刘子秋暗暗内疚,程石氏却已经警觉起来:“不对!你和他们一样,都在怀疑我家郎君!你在骗我。”
高秀儿“格格”笑了起来:“慧娘,我怎么会骗你呢?”
这声“慧娘”让程石氏大吃一惊,连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
高秀儿将面纱轻轻摘了下来,周围传来讶声一片。这个女子不仅比石慧娘还要美上几分,更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当然,周围的人都知道高秀儿的身份不同一般,却没有人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
程石氏盯着高秀儿看了半天,忽然满脸吃惊地说道:“是、是你!”
几年前,高秀儿顶替石慧娘之名混进西苑,而石慧娘一家也因此背井离乡远走他方,却不曾想到,今天竟在这里重逢。
高秀儿笑道;“石慧娘,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说完,又指了指刘子秋:“这是我的夫君。”
石慧娘慌忙施了一礼:“见过大人。”
刘子秋早看出这个石慧娘肯定和鱼山贼寇有不小的关系,碰巧她又是高秀儿的故人,正可加以利用,不由对那名百夫长挥了挥手,说道:“让百姓们都回去吧,出了什么事,由某一力承担!”
御前侍卫都只能在他身后做跟班,县丞和百夫长都知道此人地位不简单。既然他发下话来,二人也不敢不遵,连忙吩咐官兵、差役让开道路,放百姓们各自回家。这些百姓当中确实有不少鱼山贼寇和他们的家眷,被带到校场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已经决定万不得已的时候铤而走险。现在危机解除,大家都是松了口气,有人庆幸,有人欢呼。不过,更多的人则是看向石慧娘,因为刘子秋好像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所谓心有灵犀,高秀儿已经明白了刘子秋的意思,轻轻挽起石慧娘的胳膊,笑道:“你我一别数年,今天在此重逢,实乃天意。今天我可不会放你走,要好好叙一叙旧情。”
第18章 罪人
石慧娘心头一惊。连忙推辞道:“当年承你之恩。替奴家入宫。奴家本当拜谢。只是父母年迈。奴家不敢远离。”
改朝换代以后。西苑中的那些夫人、美人要么被释放回家。要么被配于军人。在石慧娘想來。高秀儿肯定是嫁给了军中的某位高级将领。而刘子秋能够带着一众侍卫。更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这次三郡兵马忽然通力合作。齐心清剿砀山、鱼山两路贼寇。据说就是受到了來自朝廷的某位大人物的压力。即使高秀儿的夫君不是那位大人物。但也肯定和那位大人物有所关联。石慧娘可不想在刘子秋面前多出现。以免露出马脚。这就是做贼心虚。
高秀儿却不肯放手。说道:“伯父伯母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照顾他们。你肚里的孩子有五六个月了吧。可不能掉以轻心。正好我粗通些医术。可以再帮细细地检查一番。放心吧。我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过两天就送你回來。”
这时。拓跋千玉也走了过來。和高秀儿一左一右夹住石慧娘。笑道:“姐姐。这是你的朋友吧。妹妹也要多亲近亲近的。”
石慧娘有心挣脱。但撑不住拓跋千玉力气大。她又担心动作剧烈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离了校场。不多时便到了运河边上的临时军营。军营中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时还有成队的侍卫从旁边走过。看得石慧娘双眉紧蹙。其实她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鱼山上。也算熟悉军伍。只是鱼山上的那些群寇如果和这些侍卫比起來。绝对是一些乌合之众。如果让鱼山群寇和这些侍卫对垒。恐怕胜算渺茫。
再往里走便是中心大帐。周围的侍卫也全都换成了女兵。这些女兵看上去不像汉人。但个个英气逼人。只怕武艺不输于男丁。当然。真正让石慧娘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高秀儿身边居然会用上这许多女兵。显然高秀儿丈夫的地位比原先的想像还要高得多。想到这里。石慧娘忍不住又扭头多看了刘子秋一眼。暗自猜测着他的身份。
忽然。几个孩子从大帐内奔跑出來。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直奔高秀儿面前。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抱。抱。”
刘子秋假意板起脸來。喝斥道:“自己洠в型嚷稹6啻罅恕;挂吮А!
高秀儿却满脸慈爱。早把刘思根抱了起來。笑道:“好。好。娘亲抱。”
“秀儿姐姐。这是你家公子。”母爱是女人的天性。石慧娘也不例外。尤其她现在怀着身孕。这种天性更是展露无遗。早把刚才的忧愁丢在一边。
高秀儿轻轻拍了拍儿子:“快。叫姨姨。”
刘思根并不认生。一双大眼睛紧盯着石慧娘:“姨姨”
稚嫩的童音让石慧娘神情一呆。旋即叹了口气。说道:“多俊的孩子。生了个好人家啊。”
这时。虞世南和穆朵丽也从帐内走了出來。虞世南正要给刘子秋、高秀儿行礼。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慌忙改了口。对那几个孩子说道:“你们几个。功课还洠в凶鐾辍T趺磁艹鰜硗媪恕!
穆朵丽的一双儿女最怕识字。竟往穆朵丽身后躲去。刘思根也赖在高秀儿身上不肯下來。最终还是刘子秋发了话:“谁要是不完成今天的功课。就不许吃晚饭。”
当然。刘子秋只是吓唬他们。孩子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克扣他们的伙食。不过。这样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穆朵丽的那对儿女不躲了。刘思根也从母亲手上挣脱下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怕洠Х钩浴6⒆用嵌贾懒踝忧锸撬H撬:蠊苎现亍>土跛几疾桓姨帧S菔滥侠趾呛堑亓熳偶父龊⒆幼吡恕K衷诤芟硎芙毯⒆佣潦榈恼饧钍隆
拓跋千玉冷不丁冒出一句:“虞先生可是举世闻名的大家。将來我有了孩子。也要请他來教。”
石慧娘听了拓跋千玉的话。轻轻摸了摸已经明显隆起的肚皮。想到自己的孩子今后却要与山贼为伍。神色便有些黯然。
高秀儿却已经察觉出她的变化。拉了拉她的手。说道:“慧娘。你我本是旧识。等你的孩子生下來。也可以让虞先生來给他启蒙。”
石慧娘叹息道:“只怕他洠в姓飧雒 !
“怎么会呢。我的话虞先生还是肯听的。”高秀儿贵为当朝皇后。让虞世南收个学生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她也知道适可而止。并洠в屑绦谡夥矫婧褪勰锒嗨怠6腔涣嘶邦}。“慧娘。先不说这些。当年你们一家离开洛阳以后。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不去长山村找我哥哥。”
高秀儿所说的高高当然是指刘子秋。她有些话其实是想让石慧娘带给刘子秋的。可是后來刘子秋强闯禁宫救了她。那件事也就被她忘记了。直到今天遇到石慧娘。才重新想了起來。当然。她打听石慧娘的遭遇也是想旁敲侧击。了解石慧娘丈夫的情况。女人的直觉是很厉害的。她隐隐猜到。石慧娘的丈夫很可能是鱼山贼寇的重要人物。
石慧娘沉默片刻。忽然幽幽叹道:“唉。一言难尽啊。”
拓跋千玉和穆朵丽听到石慧娘要讲故事。都來了精神。围拢过來。
女人家在一起叙叙家常。刘子秋站在这里就有些不大合适。而且他也洠Т蛩闵笪适勰铩S谑潜阈Φ溃骸氨鹫驹谕饷妗=ニ蛋伞N胰タ纯锤氖槟畹迷趺囱恕!
虞世南就在隔壁一顶帐篷里正襟危坐。在他的对面。三个孩子提着笔背对着帐门。看到刘子秋进來。虞世南慌忙起身。刘子秋却冲他摆了摆手。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三个孩子后面。
三个孩子面前各摊着一张微微有些发黄的纸。纸上写着几个简单的笔划。孩子们都还小。现在还在启蒙阶段。也写不了太复杂的字。说实话。对虞世南这个家、大书法家來说。让他从事这种启蒙教育实在有些屈才。当然。也要看他启蒙的对象是谁。这几个孩子当中有一个是刘子秋的儿子。而且是嫡长子。将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那一个。做这样的启蒙老师。恐怕天下很多人都会趋之若鹜。
只是三个孩子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刘思根还好一些。提着笔已经能写出几个简单的汉字了。那几个字写得比刘子秋都有水平。不愧是大书法家手把手教出來的。而穆朵丽的那一双儿女。却只在纸上画了歪歪扭扭几横几竖。显然只是为了能够交差。不过虞世南也洠г趺丛谒巧砩舷鹿Ψ颉1暇褂菔滥系乃枷牖购艽场T谒劾铩U饬礁龊⒆痈踝忧餂'有血缘关系。又是突厥人。根本不值得花力气培养。大概也是天性使然。那两个孩子无时无刻不想着去骑马。这次刘子秋下江南。队伍里就特意带了三匹小马。只要虞世南稍有放松。三个孩子就会窜上马背。
对于孩子的教育。刘子秋并不想强求。见到刘思根还算努力。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虞先生。辛苦你了。”
虞世南捋须笑道:“陛下过奖了。这是微臣份内之事。微臣知道。陛下的诗文微臣难望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