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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真真点上灯,一手护着灯焰走到前舱,见少爷已经回舱里来了,便将铁皮灯放回舱壁,为少爷铺好被褥,冁然一笑,返身出去晾衣服,回来时见少爷已经睡下了,她便去吹熄了灯,坐到里铺,momo自己披垂的长还有些湿,便用一方巾帕轻轻揉拭着,就听一边的少爷问道:“真真,你还到小溪去洗澡了?”
穆真真脸一红,低低的“嗯”了一声。
张原道:“以后就在舱室里洗,我和小武出去一下就行了,天还没热起来,你半夜跑到溪里洗浴,着凉生病了或者怎么办?”
穆真真轻声道:“婢子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天气有些反常,去年冬天那么冷,而现在才是幕春三月的上旬,这夜里竟如初夏一般有些闷热。
三月初二早上,张原去秦良玉的红头樟船向秦氏姊弟道别,秦良玉、
惊讶道:“张公子现在就走吗?”
张原道:“即刻就走,再不动身就赶不到我姐夫的寿宴了。”
秦良玉道:“那小fu也不敢多叨扰,小fu也给张公子的姐夫备了一份寿诞贺礼,张公子万勿推却。”
张原知道拒绝不得,说道:“那就多谢了,不过在下有言在先,夫人的贺礼可不能超过我给家姐夫的贺礼,那样我就没面子了。”
秦良玉知道张原这是不肯收厚礼,只好问:“张公子给令姐夫备的是什么礼物?”
张原道:“就是纹银六两,还有绢布数匹。”
秦良玉道:“那小fu也这样备一份薄礼,还有一些土仪,无非果品、竹笋、蜂mi。”又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再见张公子!”
张原微笑道:“为国效力,殊途同归,总还有相见之日,夫人保重。”
张原回到白篷船,几个土兵将礼物搬过船来,船工解榄,踏桨划…
楫,白篷船缓缓离岸,就见岸上自秦良玉以下数十名石柱土兵齐齐跪倒,秦良玉清亮的声音道:“拜别张公子,祝张公子一路顺风。金榜题名。”
张原跪倒还礼,待站起尊时,白篷船已转向北行,看不到岸上的秦良玉等人了,只见舟楫往来,嘈杂不休,运河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张原负手立在船头,朝阳初升,春风拂面,操劳了几日的身心终于放松下来,暂留杭州的这十天收获不小,好比一局围棋,己方布局精妙,有暗伏的手段,棋势开阔,但现在依然要循序渐进,科举,科举才是他必走之路,嗯,钟太监还送了他一千两银子,这是一笔巨款了,该怎么用这些银子再生财呢?
“介子少爷”
陆大有走到船头,立在张原身边,也是轻松愉快的样子,说道:“照这样的行程,不耽搁,初五日天黑前就能赶到青浦,小人离家时少奶奶嘱咐小人一定要照顾介子少爷平安到达,这一路行来,介子少爷处处有贵人照拂,何须小人照顾,只能领个路。”
张原微笑道:“陆管事是我姐夫得力的家人,这回也辛苦陆管事了。”
陆大有道:“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介子少爷辛苦,在船上还读书不辍,这次少奶奶见到介子少爷不知会有多欢喜,少爷是山yin具试案啊。”
张原道:“很快就要见到姐姐、姐夫和两个小外甥了,我也欢喜得很,对了,陆管事,姐夫家的棉布丝绸商铺还兴旺否?”
陆大有道:“不瞒介子少爷,陆韬少爷虽是家老爷的长子,但一向不受宠爱,家老爷独爱幼子陆养芳,商铺也都是二少爷在经营,小人是跟着大少爷的,所以小人也不大清楚陆氏棉绸商铺生意到底怎么样。
张原心里微微一沉,以前不觉得,现在听陆大有这么一说,似乎姐姐嫁给陆家后日子过得也不甚如意,姐夫陆韬不受其父宠爱,姐姐若曦自然也跟着受冷淡,这次去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行船无事,张原除了自己看书习字之外,就是教穆真真认字,这堕民少女非常认真,十来天时间,《前后出师表》就会背俑了,而且上面的字都认得,张原单独在纸上写出《前后出师表》中出现过的字她也能认出来,张原夸赞道:“真真很肯学,跟着我再学几个月就比小武强了,小武懒,不肯用心。”
武陵心道:“少爷以前也懒,我还不是和少爷学的,读书都不用心,只是少爷去年夏天以后突然勤奋起来了,变了个人似的。”说道:“少爷也没这么用心教过我啊,教真真姐少爷倒是很有耐心。”说罢,嬉笑着钻出舱门帮船工划楫去了,武陵可不傻,少爷对穆真真好他可都看在眼里呢。
穆真真脸红了,张原倒是面不改sè,说道:“这人懒倒是会找理由一真真前后出师表都学会了,那我开始教你《前赤壁赋》。”
张原本来也没打算仔细教这堕民少女认字,当日只是一时兴起教她背诵《出师表》,没想到穆真真肯学,还相当聪明,那就教下去,不教千字文、不教三字经,就教她背俑古文,只要背俑几十篇下来,该认识的字也差不多都认识了,而且还能有一定的阅读能力,只要肯学,断文识字就是这么简单沿路遇到钞关税站,陆大有出示勘合牌,就都立即放行,从杭州到嘉兴水路两里,沿途就有四、五个税卡,比驿馆还多,而有太监镇守的钞关就只杭州一座,其余都是地方si设的税站,每个县都在商旅必经的水陆要道上设卡收银,张原现,那些有字号的大商船往往通行无阻,而被拦住收税的都是一些小商小贩,贫者愈贫,富者愈富一张原虽有勘合牌,只作通行证用,并未去水驿吃喝拿要,初二日一早从杭州出,初三日午后船到了嘉兴,京杭大运河从这里折向正北去苏州,要去松江府青浦西则要舍舟陆行。
张原给了船工夫fu五钱银子,让他们在嘉兴等他十天,十日内他是一定要赶回嘉兴来的,下月初九的绍兴府试可不等人。
那只装有一千两银子的皮箱当然要带着上路,张原一行五人在嘉兴歇了一晚,次日一早向嘉兴驿馆要了一辆马车,张原乘车,一干礼物也全在车上,其他人步行,初五日午后赶到次溪,让那驿站马夫驾车回去,他们一行五人从次溪雇了一艘船,从次溪驶往薛淀湖,再经薛淀湖往大黄浦,顺流而下,船行颇快,果然在天黑前进入青浦县城一张原的姐姐张若曦这两日心神不宁,按说弟弟张原月初这几天就该到青浦的,可今日都初五了,还不见张原到来,张若曦有些担心弟弟从未出过远门会不会途中患病或者出了其他什么意外,便央求夫君陆韬多派几个家人往来路迎一迎,陆韬去对父亲陆兆坤一说,陆兆坤正为富仆叛逃松江董氏追讨不得而烦恼,把陆韬呵斥了一顿,陆韬比较懦弱,黯然退下一张若曦愤愤不平,这日午后申时,她带了两个婢女,领着两个孩儿乘帷轿前往城南大黄浦水路埠口,看能不能接到弟弟张原,接不到话也可向从杭州、嘉兴来的客船打听一些消息~
夕阳残照,城墙斑驳,张若曦的两牟孩儿一个六岁、一个四岁,一边一个牵着母亲的手,站在埠口高岸上,看着河中往来的舟船,两个孩儿一齐问:“娘亲,介子舅舅在哪条船上啊?”
张若曦正待哄再个孩儿,忽听身边一个婢女惊喜道:“那不是陆叔吗,陆叔回来了。”
张若曦定睛一看,果然是陆大有,可怎么只他一个人!
从上一个大情节到下一个大情节,其间竟然这么难写,小道苦哉,码到现在!
第一百三十八章 履纯履洁
张若曦心慌得不行,不知弟弟出什么事了,便锐声唤到:“陆大有,我弟张原呢?”
陆大有刚走上埠岸石阶,听到叫声,抬头一看,喜道:“少奶奶,介子少年来了。//”手朝下面那条船一指、
张若曦凝目一看,那条船的船头立着一个身穿柳青sè儒童衿衫的少年,那少年听到叫声也正仰头朝高岸上望,眉目宛然,正是她弟弟张原。
张若曦喜极,悬了几天的心霎时放下,整个人有点软,就听下面河岸船头的弟弟张原高声道:“姐姐,我在这里。”说着,跳上岸来,朝她快步奔上,她身边的两个孩儿摇着她的手,想要挣脱开去迎接舅舅,一边迭声喊着:“舅舅舅舅,舅舅舅舅埠岸陡峭,张若曦怕两个孩儿跌跤,不肯放手,两个孩儿就一左一右扯着她的手在那跳着脚喊舅舅,张若曦看着弟弟张原两手提着袍裾脚步轻捷地跑上来,喜动眉梢,心道:“将近一年不见,弟弟个子蹿高了一截,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弟弟变化真的那么大吗,与会稽商氏女郎订亲,八股文作得那么好,连陆郎看了弟弟的那两篇制艺都佩服,这都是真的吗?”
张原一口气跑上高岸,这才放慢脚步,向姐姐走过去,微笑着打量姐姐张若曦,张若曦梳着三寸高的冠髻,装饰金huā衔珠如新月状,上身是罗缎纱绢右衽大袖衫系着回云纹缎*裙,身形纤秀,眉目婉丽,典型的江南水乡美fu人张若曦牵着两个孩儿迎上去,轻轻放手,微笑道:“叫舅舅一”
两个孩儿跑过去,张原半蹲着张开双臂一手一个揽住,看看六岁的陆履纯,又看看四岁的陆履洁,问:“你们两个还认得我是谁吗?”
六岁的陆履纯应声道:“认得你是舅舅。”
四岁的陆履洁其实不怎么认得这个舅舅了,但听阿兄这么说,他就更大声地叫道:“我更认得,你是真的舅舅。”
张原大笑,仰脸看着姐姐道:“姐姐这么盯着我,是不是不认得弟弟了?”
张若曦那双好看的眸子一瞪,说道:“我还会不认得你,你以为你穿了件新衣裳我就会不认得你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又道:“你怎么今日才到可把姐姐等急了。”张原道:“我在杭州耽搁了几天,所以来晚了。”
武陵也跑上来了,向张若曦叉手唱诺道:“小武拜见大小姐。”
张若曦笑道:“小武也来了,好,辛苦了。”
陆履纯对弟弟道:“这个小武我也认得,舅舅家的小武。”
四岁的陆履洁仰头嚷嚷道:“我更认得,真的是舅舅家的小武。”
六岁的陆履纯愤怒了,这个蛮横的小弟,什么事都要和他争,凡事就加一个“更”字和“真”字显得比他强似的,当下伸手搡了弟弟一把,怒道:“你就会跟在后面学我说话一”
弟弟陆履洁赶忙扭头告状:“娘亲,阿兄打我,好痛。”
陆履纯叫道:“我没打,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张原道:“履纯是哥哥,弟弟小不能推他,弟弟站不稳,会摔倒的。”
做哥哥的陆履纯委屈道:“去年说他小,今年也说他小,他就长不大吗?”
陆履洁道:“去年我小今年我更小。”
张若曦叱道:“履洁,不许不讲理。”对张原道:“看到了,这两个小儿整日就是吵吵嚷嚷,让人头痛。”张原笑,心道:“男孩子嘛,总要调皮一些”对两个小外甥说道:“一舅舅这次在杭州给你们两个买了很多礼物,玩的、吃的都有,等下就搬上来给你们。”
武陵道:“我去拿,我去拿。”又跑下去了。
陆履纯、陆履洁两兄弟也想跟下去被两个婢女抱住不让乱走。
夕阳下,陆大有和穆敬岩、穆真真父女已把船上的器物都搬到了岸上大大小小的箱子、酒坛、装着冬笋的竹筐、大罐的蜂mi一张若曦居高临下看着,问:“张原,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张原道:“有三份给姐夹的寿礼,一份是母亲准备的,一份是会稽商氏的,还有一份是四川石柱土司给姐夫的寿礼。”
张若曦听到会稽商氏送了礼来,心huā怒放,她不是贪图礼物,而是从中确知弟弟张原与会稽商氏女郎订亲了,不然的话,会稽商氏凭什么给她夫君祝寿,不过这也是会稽商氏礼数周到,只是订亲,其实并不需要与张原家的其他亲戚人情往来…
“咦,石柱土司?”张若曦奇怪道:“石柱土司怎么也送礼来?”
张原道:“弟在杭州与他们结识,帮了他们一点忙,所以一定要送礼来,我也不好推却。”
“对了,你上月县试考得如何?”张若曦看到弟弟平安到来,只顾着高兴,把这件一直惦记着的事都忘了。
张原道:“县试案啊。”
张若曦双眉一挑,眼睛一瞪,这是她以前在家教弟弟读书认字时常有的神态,说道:“真的吗,不许骗我。
张原见姐姐这神态,倍感亲切,说道:“弟弟有些长进不行吗,难道每次都要母亲帮我背书作证?”
张若曦盯着弟弟,真的感觉有些陌生,弟弟个子长高了不少,去年还比她矮一些,现在看着就比她高了,眉目疏朗,清秀ting拔,气质更与上次相见大异,有一种儒雅之气,还有一种蓬勃英气。
张原道:“姐姐,我把县试那两篇制艺背诵给姐姐听”
张若曦笑了起来,说道:“姐姐信你,你姐夫上回看了你寄来的那两篇八股也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你作的,说比他作得还好,你姐夫可是县学廪生呢。”又道:“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