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仅供应本酒楼,还远销至夷陵、荆州,也吸引了不少生意人和文士。
据说,月白风清楼的老板与邦泰的渊源极为深厚,为了与邦泰商号结个善缘,到此地买卖货物的商人大宴宾客,也大多选择月白风清楼。
月白风清楼背靠着黛狮山,在黛狮山山腰,建有一黛狮亭,在此饮酒,能够纵览三斗坪密集的建筑和熙熙囔囔的人群,让人豪气干云,酒量大增。所以,这里的酒席极为昂贵,非豪富不能至此。
此时,黛狮亭正坐着四名男子,边喝酒边聊天,还偶尔看看山下的景se,以助酒兴。
其中一名男子大约三四十岁,满脸的络腮胡子,频频的举杯往口中倒酒,每喝完一口,还咂咂嘴,连呼好酒。
坐在此男子左手边的乃一名年近二十的男子,看着络腮胡子一杯接一杯,忍不住碰了碰他的手臂,道:“云叔,您就不能慢点喝?虽说这糯米酒劲力小,喝多了也伤身!”
络腮胡子嘿嘿笑了笑道:“小玄子啊,你云叔自己知道自己的量,你就放心好啦。这三斗坪实在是个好地方,月白风清楼也是好地方,酒美、风景美、老板娘更美,可惜不属于我们了啊!”
坐在络腮胡子对面的乃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颇为严肃,听了络腮胡子的话后,脸se微微发红,不发一言。
小玄子眉头皱了皱,说道:“云叔您果然喝多了,崇祯三年时将三斗坪三千亩地以二万两银子的价格卖给林纯鸿,您老人家不是劝义父同意?”
络腮胡子打了个酒嗝,右手猛地一挥,恨声道:“所以这才叫恨!都怪我当初瞎了双眼!”说完,转头向右,对右边的中年男子说道:“老夫子,你当初也瞎了眼,你说是不是?”
老夫子大窘,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双脸涨得通红。
络腮胡子对面的男子厉声道:“田楚云!住嘴!”
这名男子的呼喝甚为严厉,络腮胡子似乎非常怕他,吐了吐舌头,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去。
络腮胡子对面的男子就是容美宣抚司的宣抚使田楚产,老夫子是田楚产的谋主赵立仁,小玄子是田楚产的长子田玄。而络腮胡子就是田楚产麾下的第一大将田楚云。邦泰集团在清江地区咄咄逼人,堪称一代雄才的田楚产忧思满怀,终ri食不安寝,人也逐渐消瘦。
在万历三十七年世袭宣抚使之职后,田楚产凭借着自己的雄才伟略,在祖辈经营的基础上,吞并了不少地盘,甚至连夷陵州的某些地盘也置于自身掌控下。当时间到了崇祯年间后,田楚产正准备将清江沿岸置于自己的管辖下,可惜遇到了林纯鸿。
林纯鸿的出现的确让容美宣抚司的ri子越过越好,钱财也越来越丰富,但是,向南边扩张、欺压各个长官司的势头被迎头压制。当初田楚产为了贪二万两银子的眼前之利,将三斗坪三千多亩地卖给了林纯鸿。而林纯鸿在短短的几年内,将三斗坪经营chengren见人羡的肥肉,让田楚产郁闷不已:麾下的土人虽然口里不说,但暗自腹诽的人不少。
更让田楚产郁闷的是,在三斗坪货栈里每ri都有一些酸儒说书,说书的内容五花八门,其中就包含林纯鸿在北方的战绩,目前土人们都视林纯鸿为战神,声望与ri俱增。
田楚产很想驱逐这些胡说八道煽风点火的人,但是这些人都集中在货栈,他的侍卫和兵丁根本无法进入货栈。自清江地区编户齐民以来,三斗坪明显增强了守备力量。
看着田楚产冷着脸盯着三斗坪货栈,田玄说道:“爹,不若先下手为强!”
田楚产转头盯向田玄,锐利的目光让田玄寒噤不已,田玄连忙接着说道:“我看过了,三斗坪仅仅只有三百多弓兵,我们想吃掉这个地方易如反掌。”
田玄说完之后,非常紧张,低着头,一双眼睛不敢看田楚产。
田楚产问道:“占领三斗坪货栈之后呢?”
田玄见父亲没有发怒,鼓起勇气说道:“据儿子所知,林纯鸿北上的兵丁有七千多人,留在隔河岩的有四千多人,还有李辉忠在清江地区的五千多乌合之众,即使林纯鸿全力攻打我们容美宣抚司,也不一定能赢啊?”
田楚云拍了拍田玄的肩膀,说道:“林纯鸿即使率所有的兵丁来攻,也打不过我们。我们比他更适应在崇山峻岭中作战。但是我估计,林纯鸿会慢慢的困死我们,而不是直接攻打!”
田玄是未来的宣抚使,无论是田楚产,还是田楚云和赵立仁,都竭尽全力的培养他,这不,在探讨问题时,也循循善诱。
田玄天资聪颖,幼小时,田楚产更是聘请名师对其教导,一手诗词写得相当漂亮,被容美宣抚司上上下下视为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当下,田玄很快明白了容美宣抚司面临的困境:长江和清江被林纯鸿掌控后,容美宣抚司只有西向翻越川东山脉一条路与外界进行联系。更何况,如果林纯鸿禁止邦泰在土司买卖货物,容美将面临财源枯竭,土人生活难以为继的危险。
田玄丧气不已,说道:“自陈贺来三斗坪伐木开始,我们就一步步落入了林纯鸿的彀中,卖掉三斗坪的三千亩地和马连的铁矿,正中林纯鸿的下怀,一步错,步步错啊!”
田玄的话让田楚云和赵立仁脸红不已,嗫嚅着不知说何好。
田楚产执政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年,经验十分老道,安慰道:“你们不必丧气,我们也从林纯鸿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六年前,谁能想到一年的收入能超过二十万两银子?林纯鸿能随意将思南、白崖洞等长官司搓成圆的扁的,我容美兵多将广,岂能任他施为?”
田楚云马上问道:“宣抚使有了定计?”
旁边一酒保侍立在周围,专门为四人服务,一直侧耳倾听四人谈话,这时听到田楚产说到关键处,忍不住往田楚产旁边靠了靠,不动声se的将田楚产面前的菜盘挪动了一下。
田楚产看着酒保,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来,喝酒,小二,去给我们再拿一坛酒!”
酒保非常失望,但神情中不敢表露,悠长的叫了一声“好咧……”,转身离去。
望着酒保的背影,田楚产叹道:“这林纯鸿果然是无孔不入,据说邦泰设立了军情司,专事打探消息,连这月白清风楼也被利用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田楚云问道:“这月白清风楼的老板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如何能被林纯鸿收买?”
赵立仁笑道:“这月白风清楼的老板我倒派人打听过,开酒楼之前,乃枝江瑶华山一女尼,据说与林纯鸿有私情。”
田楚产三人哦了一声,田楚云嘿嘿笑道:“这林纯鸿也真舍得,连自己的女人也派出来刺探消息!要是我啊,恐怕得每天含在口里。刚才宣抚使有什么定计?”
田楚产笑骂道:“你就是一个急xing子,回家之后说就迟了?”
田楚云嘿嘿笑道:“宣抚使不说,我心里痒痒嘛!”
田楚产冷笑道:“岂不闻釜底抽薪?除非林纯鸿想造反,上面还有大明朝廷呢,咱们得在这上面下功夫!林纯鸿带给我们的好处,我们一定要享受,但是想吞并我们,没门!”
三人听了疑惑不已,田楚产大笑道:“来,喝酒,回家再议,这里的酒还真不错……”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局势紧张
月白风清楼的老板便是崔玉儿。
此时,崔玉儿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听着酒保的汇报:“那田楚产甚为jing觉,刚说到关键处,就将小的支使出,小的后面的话全没听见……”
崔玉儿嗯了一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酒保出去后,崔玉儿右手支头,微微叹了口气,暗道:鸿哥哥,你现在知道小玉儿现在在帮助你?
崔玉儿思绪满怀,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在青溪庵,崔玉儿始终无法忘记林纯鸿,可惜林纯鸿就如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不到青溪庵来探望她,这种煎熬对崔玉儿来说,尤其无法忍受,终ri郁郁寡欢。
老尼见崔玉儿身入佛门,一颗心却牵挂着林纯鸿,ri渐消瘦,知道崔玉儿终不是佛门之人,便每ri收集一些林纯鸿的消息告诉崔玉儿。渐渐的,崔玉儿对老尼越来越依赖,虽然每次谈到林纯鸿时,崔玉儿总是装出一股无所谓的表情,但她的一举一动哪能瞒过老尼的眼睛?
有几天,老尼一直没有向崔玉儿透露林纯鸿的消息,崔玉儿忍不住找老尼聊天,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老尼对崔玉儿的心思了然于胸,直接问道:“慧静啊,你到底对林纯鸿了解多少?”
崔玉儿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沉默半晌,说道:“他……他一心扑在邦泰上,什么也顾不上。”
老尼微微笑道:“我年轻时,也为情所困,这么多年来,也想开了。男人啊,就是一匹野马,你要是不给他上了笼头,就整ri在外面奔跑。”
崔玉儿低着头,轻声道:“已经有人给他上笼头了。”
老尼摇了摇头,说道:“一匹马,可以骑乘的可不止一人。驯野马时,你非得让它对你服气,才乖乖的听你的。男人也是如此,你想想看,林纯鸿最在意什么?”
“除了他的抱负,还能有什么?”
“这就对啦,如果你能帮他实现抱负,迟早他会乖乖的让你上笼头!你还是还俗吧,把青chun耗费在青溪庵,每ri又郁郁寡欢,我见尤怜,你不属于这个地方。”
……
听从了老尼的劝告,崔玉儿拿出自己的积蓄在三斗坪开了月白风清楼。不出老尼所料,崔玉儿每ri忙于酒楼事务,心情也逐渐好起来。
邦泰上上下下对林纯鸿和崔玉儿之间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对其非常照顾。崔玉儿投桃报李,直接将月白风清楼建成了军情司的一个据点,专事收集容美宣抚司的一些消息。
“狠心的小冤家啊,兵凶战危的,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崔玉儿在账簿上画了一个数字,暗思:林纯鸿现在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在北方打仗打出自己的名声,一个是在长江沿岸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能知悉田楚产的动向,对林纯鸿的帮助非常大,可惜现在田楚产非常jing觉,仅凭在月白风清楼收集消息,远远不够。
要得到更多的消息,唯有打入容美宣抚司内部!现在月白风清楼的黎叔就是容美宣抚司的人,当初被人追债,被崔玉儿所救,对崔玉儿极为忠心。
“小蝶儿……你把黎叔叫来,我有事情吩咐!”崔玉儿沉思良久,叫道。
小蝶儿乃崔玉儿的侍女,当即应了一声诺,转身出门。
与此同时,突然传出了容美土司境内有大规模铜矿的消息,这让邦泰集团的财政司陷入了集体癫狂状态,郑天成和菲利斯每ri不停的在阁幕使面前呱噪,翻来覆去的就是一句话:“开战吧,有了铜矿,咱们就可以大规模的铸造铜币,这将使我们摆脱末端市场萧条的困境!”
除了财政司积极撺掇着开战外,郭铭彦也有意无意的煽风点火,一时之间,邦泰内部极为紧张,纷纷把目光投向容美土司。
邦泰的每个人都清楚,开战与否的决断权掌握在林纯鸿手中,于是,请求开战的行文如雪片般飞向北方,抵达林纯鸿的行营之中。
林纯鸿正逐步往枝江靠近,接报后,大喜过望,忍不住狂呼道:“一举三得啊,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林纯鸿立即将北方兵马暂时托付给陆世明,秘密潜回枝江,密谋吞并容美之策。
田楚产万万想不到,发现铜矿的消息打乱了他的部署,让他相当被动。
容美宣抚使府邸,灯火通明,田玄满脸是汗,顾不上令侍卫通报,直接闯入了西厅,刚一推开门,就喊道:“爹,第三拨使者的尸体在杨板桥宜都县找到了……”
“哦……”令田玄奇怪的是,田楚产面不改se心不跳,沉着脸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是谁教你这么不守规矩的?滚出去,等待通传!”
田玄立即高声叫道:“爹,邦泰杀了咱们三拨使者了,都火烧眉毛了,哪顾得了……”
田楚产不待田玄说完,打断田玄的话,厉声喝道:“给我叉出去!”
两个侍卫立即上前,架起田玄的胳膊就往外拖,将田玄扔到了门外后,关上了门。
刺骨的寒风彻底让田玄冷静下来,田玄猛然醒悟,田楚产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应该处乱不惊。
约莫等待了半个时辰,手脚被冻得冰凉的田玄方才被田楚产叫进屋内。
田楚产脸上无丝毫表情,“说!怎么回事?”
田玄还未从严寒中缓过劲来,颤抖着道:“启禀宣抚使,属下在宜都发现了第三拨使者的尸体,仵作查验伤口后,确定使者死于邦泰特有的钢弩之下!”
田楚产脸se铁青,“林纯鸿现在是逼着我开战啊!”
“宣抚使大人,邦泰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不如趁林纯鸿主力在河南,一举荡平清江!”
“哼哼……”田楚产冷笑了两声,道:“林纯鸿想要我开战,我偏不如他的意!当务之急是严查内鬼,到底是谁透露了我们派出使者的事情?”
田玄牙齿咬得蹦蹦响:“属下正在彻查,要是让我查出来,非得将他千刀万剐,灭他九族!”
“往beijing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