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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叔激动得两手发抖,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哪有这样的好事?三娃子你拿叔开心!”
三娃子连忙赌咒发誓。
石头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什么宋岛,爪什么岛,在哪里啊?”
三娃子连忙说道:“离陕西足足有几千里之遥,先要到湖广,然后到广东,最后坐船出海,走个四五天,就到吕宋岛。到爪哇岛要远点,要坐半个月。”
石头叔愣了愣,摇着头苦笑道:“三娃子,别怪叔不相信你,你说得实在太玄乎了!”
三娃子又接着赌咒发誓,将石头叔搅得烦不胜烦。
最终,石头叔实在受不了,对三娃子说道:“三娃子啊,你说你曾经在山东杀过鞑子,和闯贼交过手,你要是能把荆州军带一队来给叔看看,叔就信你!”
三娃子无法,只好进入下一家,继续他的拉人之旅。
……
五天后,平静的张家坳村突然骚动起来。
“快来看哦……三娃子真带来了十个军爷!”
村民嗡地一声,全部跑到村口看热闹。只见三娃子身着黑亮黑亮的板甲,肩上跨着一杆崭新的火枪,雄赳赳地走在最前列,还不停地向乡亲们挥手致意。
……
关中经历将近十年的混乱和厮杀,皆残破不堪。林纯鸿令全军抽调陕西籍士兵,得众七八百人,效当初控制枝江之故法,全部入驻家乡,成为附近数村的弓兵队长。
弓兵队长的首要任务就是招募饥民。为此,弓兵队长们使出了浑身解数,说服乡亲们背井离乡,离开陕西这块充满了杀戮与饥饿的地方。
弓兵具有严密的组织,又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初一投放陕西,便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短短一个月之内,弓兵就募集了十多万人口,由绥靖行营预备队护送着前往轨道工地。
在这意义非凡的人口大迁移上,熊文灿爆发出让林纯鸿刮目相看的协调能力。
比如,弓兵和绥靖行营皆隶属于都督府,相互之间联系并不紧密,弓兵负责招募饥民、稳定形势,而绥靖行营负责护送饥民及打击李自成。另外,熊文灿下辖的行政体系,则隶属于中书府,负责调运钱粮。
熊文灿敏锐地察觉三个系统互不统属带来的不便,设立了移民署,亲任署长,还从三个系统抽调人员进入小组,互相协调彼此之间的行动。
移民署的设立,大大提高了效率。比如,三娃子本来隶属于弓兵系统,却能从绥靖行营带来十个士兵,就是移民署设立的好处。
除此之外,熊文灿还建议林纯鸿,可分步骤引诱饥民至广东沿海和海外。
第一步,先将饥民移到轨道工地。在工地上,待遇不要太高,足够全家温饱即可,同时增强劳动强度。
第二步,等大部分饥民厌倦了工地繁重的体力劳动后,适时抛出移民广东之策。移居广东的待遇必须适度。
第三步,待饥民到了广东后,再抛出移民海外之策。饥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又对广东沿海不甚满意,会有相当一部分不介意再多走一程。
当建议交到林纯鸿手中后,林纯鸿大加赞赏,对着阁幕使们洋洋自得地说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熊文灿在朝廷为官时,毫不起眼,一到荆州,能力就让人刮目相看!”
林纯鸿大喜,将此方略发至钱祚徵处,令其在河南照此操作。
熊文灿在陕西大肆诱拐饥民,对李自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凤翔府以秦岭为南屏,关山陇山西阻北横,非常适合李自成打游击。
李自成精锐被龙武军一战消灭之后,李自成就成了丧家之犬,拼命往凤翔府逃奔。随着虎啸军团第三军进一步向西挤压,李自成在凤翔府无法立足,只好忽南忽北,忽左忽右,与第三军捉起了迷藏。
李自成的这招显然有效,当第三军大举进剿时,李自成则率部进入秦岭、关山、陇山躲藏。
一旦第三军退兵,李自成又率兵进入关中平原,四处劫掠粮食和人口,以此来补足前段时间的损失。
第三军多次申请进山进剿,林纯义就是不许,只令第三军守住凤翔即可。
待到弓兵进入乡村,在熊文灿有意操纵之下,荆州方面大肆招募筑路工人的消息迅速传到凤翔府周边。
乱世人不如狗,凤翔府的百姓早已不堪忍受第三军与李自成的拉锯战,为了躲避战火,纷纷往东迁移,加入了饥民队伍。到了最后,甚至连李自成的麾下也开始逃跑,加入前往河南的筑路大军中。
慢慢地,凤翔府几乎抢无可抢,李自成的实力越来越弱,甚至连在大山中立足都难以做到。
这一切,李自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毫无办法。
林纯鸿这招,显然击中了李自成的死穴。李自成知道,凤翔府已经无法立足,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这次,他绝不敢再进入秦岭,打算与李过及蒙古骑兵汇合后,前往陕西北部荒凉之处。那里,算得上实力真空,虽然人口稀少、民间贫困,但足够他立足。
当他整顿军马,正试图穿过陇山北上时,忽然接到李过的紧急通报,虎啸军团第一军、第二军持续北上,两军正互相对峙之时,龙武军突然出现在北方,两相夹击之下,大败,形势极为不妙。
李自成大惊,立即令李过摆脱荆州军,迅速向西,进入甘肃。他本人也不敢再往北,率着七八千残兵败将,穿过华亭县,往瀚海中狂奔而去。
李过还未接到李自成的军令,就已经开始了奔逃。他的运气显然比蒙古骑兵好,顺利地摆脱了追袭的龙武军。
与其说李过运气好,还不如说龙武军和虎啸军团将目标瞄准了蒙古骑兵,无暇顾及他。
没有任何意外,蒙古骑兵在骑步兵协同打击之下,全军覆没。
鄂尔多斯骑兵在搏命时,朔州周边的局势却稳定下来。
林纯鸿在指挥作战时,习惯于重兵压境,以绝对优势兵力欺负弱小。在林纯鸿的影响下,众将也形成了这个坏毛病。所以,才有了盛坤山请求龙武军北上支援一事。
事实上,以骠骑军的战斗力,对战两万多女真、蒙古联军,虽有兵力不足之苦,但不至于陷入绝对劣势之中。
当林纯鸿明确告知盛坤山,除了武卫军一部至朔州支援外,不会派任何部队北上。就连在路途中的龙武军也掉头南下,参与围剿鄂尔多斯蒙古轻骑。
直到此时,盛坤山才认真思索如何遮护朔州以北的牧民和牛羊战马。
想来想去,他认为要达到这个目标,唯有主动出击。
所以,张凤仪率部还未赶到朔州,女真鞑子和蒙古鞑子还在草原上艰难跋涉,盛坤山擂鼓聚将,准备分进合击,打鳌拜一个措手不及。
盛坤山的兵马刚刚出城,就接到了林纯鸿的手书。
第五百九十八章 情非得已
林纯鸿告知盛坤山,朔州之战,关键在于粘,要让鞑子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么做,目的就在于消耗鞑子兵力和粮草,进而削弱满清鞑子的战争潜力。
朔州以北的牧民,若觉得遮护吃力,可撤入朔州城或长城以南,重新划定草场。
至于商路,断了就断了吧,正好让蒙古人知晓,谁会给他们带来富足、安逸的生活。
盛坤山大为叹服,遂派出大量侦骑,随时掌握鳌拜之动向,并引兵回城,躲避草原上刺骨的寒冷和漫天的风沙。
黄渤虽对盛坤山非常信任,但看到骠骑军躲在朔州城内无所事事,心里大为担忧,惟恐鳌拜对投靠荆州的牧民大肆劫掠和屠戮,影响经略草原的进程。
当黄渤将自己的担忧告知盛坤山后,盛坤山抬头两眼看天。
良久,盛坤山道:“彤云密布,天气阴冷,恐怕五天之内会有大风雪!”
盛坤山打小就生活在三边,对草原气候极为熟悉。这点,容不得黄渤怀疑。
“大风雪?那干脆将牧民们移至朔州以南躲避风雪!”
盛坤山道:“如此甚好,若黄总管需要骠骑军协助,尽请直言。”
黄渤谢道:“区区小事,何必劳动骠骑军?牧民们个个彪悍,我看,不亚于骠骑军士兵。”
盛坤山大笑道:“这就是兵源,一旦有了战马,就是组建骠骑军团,也是轻而易举!”
两人谈笑一番,盛坤山又传令给张凤仪,令其四日内赶到朔州城,以免被大风雪阻隔在路上。
果然,张凤仪刚率部抵达朔州城,阴沉的老天就开始飘下鹅毛大雪。这一飘,就长达三日,长城内外,层林尽染,草原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盛坤山熟知草原气候,蒙古人只会比他更强。所以,在大雪降临之前,他们已经在凉城安营扎寨,借助蛮汉山的阻隔,躲避风雪。
蛮汉山距离朔州足足有三百多里,距离大同却只有一百多里,鳌拜率领两万多骑军在蛮汉山以南驻扎,自然惊动了孙传庭。
两万多骑兵集结,比往常秋冬鞑子入境劫掠的规模都要大,更何况?何况,里面还有女真重骑两千余。孙传庭不敢轻忽,在宣大一线厉兵秣马,并迅速向朝廷示警。
急脚递刚冲出阳和城,朝廷解送军饷的使者抵达大同,通知孙传庭至大同主持分发军饷。
任何时候,军饷关系到军队的士气,孙传庭立即率亲卫至大同。
当孙传庭昼夜兼程,赶到大同,初一见到使者,便即大叫:“鳌拜率两万三千精骑屯兵岱海,大战在即,希望云城公给本督带来了好消息!”
厉海芸笑眯眯地答道:“定不让督师失望。”
说完,厉海芸拍了拍掌,大叫道:“把军饷抬上来!”
厉海芸的话,让孙传庭心里陡然一沉。往常,运送军饷的银车足足有好几辆,而现在厉海芸居然说了个“抬”字!
不用想,军饷乃这段时间甚嚣尘上的银票!
果然,两个军士轻松地将一木箱抬至孙传庭面前。厉海芸笑眯眯地拿起钥匙,将木箱盖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叠叠整齐的银票。
“孙大人请看,足足四十四万五千四百圆,补足了历年的拖欠。”
厉海芸说完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在他的心目中,接下来应该是孙传庭的感激涕零,甚至,若孙传庭上道,很可能有他足够的好处。
哪想到,厉海芸等了半天,却未等到孙传庭的一句话。他疑惑地转头一看,发现孙传庭脸色黑得如锅底,眉头皱得比锁还紧。
厉海芸狐疑不定,问道:“孙督师可有什么不满?”
孙传庭破口大骂:“糊涂!大战在即,尽捣乱!”
厉海芸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孙传庭,不知孙传庭在骂谁。
孙传庭似乎找到了发泄之处,不停地痛骂:“边军被祸害得不轻,这个时候偏发军饷,还用这个狗屁银票!难道不知道敌兵重兵压境?……”
孙传庭的话,越来越难听,厉海芸黑着脸,忍不住提醒道:“孙督师,请自重!”
孙传庭这才意识到,这事与厉海芸无关,在这里痛骂朝廷和杨嗣昌,除了发泄内心的情绪外,于事无补。
孙传庭心里颇为后悔,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鳌拜以两千余重骑为中坚,以两万余蒙古轻骑为外围,离大同紧紧只有百里,本督担心,风雪停歇后,鞑子就会入境劫掠。此时,正需要宣大将士众志成城,御敌于国门之外之外。”
孙传庭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本督并不是拒绝使用银票,只是觉得银票在宣大边军中推广的时机不对。将士们对银票还相当陌生,即便外无强敌,也需凝神应对,以免发生兵变。更何况,现在敌兵重兵压境?”
孙传庭的解释,入情入理,却未发挥作用。厉海芸与这事无关,莫名其妙地被孙传庭痛骂了一顿,心里正不爽,哪里会站在孙传庭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只见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军饷业已运抵大同,还请孙督师清点、签字画押,下官还要回京复命!”
……
厉海芸拿到孙传庭的签字画押后,一刻也不停留,立即离开了大同。这是一种态度,更是在向孙传庭示威,可以想象,厉海芸回到京师后,会在杨嗣昌、朱由检面前说什么话。
孙传庭将傅恭叫来商议,傅恭想来想去,也认定,这个关键节点上,既不能不发军饷,又不能发银票。
两人默然半晌,孙传庭突然咬牙道:“干脆至源丰钱庄全部兑换成大圆,给将士们发大圆。”
傅恭大惊,慌忙劝道:“督师大人,万万不可,皇上和杨阁老对银票寄予厚望,督师大人这么做,让皇上和杨阁老的脸往哪里搁?属下担心,大人会惹祸上身!”
孙传庭乃性坚之人,一旦做出了决定,绝无更改之理。他脸色铁青,冷声道:“若因发放银票惹出了兵变,或者让鞑子毁边关劫掠,那才是惹祸上身!”
说完,也不理会傅恭,径直叫来亲卫,令其马上至大同城中的源丰钱庄,将银票一分不剩地兑换成大圆。
傅恭看着亲卫晃悠悠地将木箱抬走,无可奈何,只有长叹不止……
且说皇太极定下了双管齐下之策,自然极其关注朔州及陕西的一举一动。待皇太极听闻李自成大败亏输,携裹余部逃亡甘肃,鄂尔多斯六千余轻骑全军覆没后,气得破口大骂:“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亏朕给战马、给武器,还派出六千骑兵助战!白痴、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