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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理由,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子贤。你仔细想想。是否还有别地把柄给人家抓住?”司马光也甚是焦虑。一退朝。饭也来不及吃。就把沈欢叫过来。告知事情后。急切地问道。
沈欢苦笑道:“老师。很明显。是有人要对学生下手了!邓绾此人学生知道。与吕惠卿极好。而吕惠卿现在又是王介甫地第一大将。恐怕是他们要对方老师……”
朝中大臣。不少都是大家族。家里人哪会干净。谁不多少与商贾之事有关联!这点司马光清楚得紧。他也不怕这个原因。就怕沈欢不小心还有别地把柄给人家知道。到时造成大罪。就难以收拾了!
司马光犹豫了一下:“子贤。你怎么说也是王介甫地女婿。他应当不至于……”
“老师。此时此刻。哪有亲情可讲!”沈欢沉声说道。“再说就是王介甫不愿意。可他下面之人。又岂会容得学生相助老是!说句大话。学生对于老师来说。还是对他们有些威胁地!”
司马光点头道:“这个老夫深信不疑!也许是他们看到你在裁军之议上有着发挥。才生了顾忌之心。欲要对方老夫。除了你。像断了老夫地臂膀!”
“老师……”沈欢大是感动,“臂膀”一词,在****上,不大简单,也不容易讲。除了大有才华外,还有着莫大的信任与感情,能听得司马光这位鼎鼎大名的历史人物形容自己是他的“臂膀”,虽死无憾了!
司马光转而又道:“无论如何,子贤,老夫都是相信你的,在朝堂上一定会为你鼎力开脱。凭着老夫地薄面,在朝中应该能得到一些人的支持。像知谏院的范纯仁,应该会帮老夫;还有御史中丞王陶,观其今日脸色,也像不知情别人弹劾你,老夫去争取一番,应该也能得到他地声援!”
“学会之事,劳老师操心了,学会心里过意不去!”沈欢又是苦笑又是感动,司马光那深深的担忧之色,令他既是感动又是激动。
“你这是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老夫的事。老夫相信哪日老夫有难了,你也会鼎力相助的!”司马光先是开解一番,接着又甚是愁虑,“子贤,你再好生想想,是否还有什么能让人抓住把柄之事遗忘了!”
“老师,这个与人合作之事。就连官家也是清楚的。至于其他所行之事,学生敢说,对得起天地良心,绝无违背道德之事!”沈欢苦笑不已,“只是,他们已经出了招。肯定还会有后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帮小人!”司马光大喝一声,“看看王介甫这两年做了什么!尽是提拔一些小人进入朝堂之中,不朝堂搅得乌烟瘴气,气煞老夫了!”
“老师消消气,没必要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自己!”
“子贤,明日早朝,你要好生应对呀!”
“老师放心,学生自有分寸与主张!”沈欢笑着宽慰司马光。可是事情有这般简单吗?如果真的放心,他的眸子里为什么还会有着一层抹也抹不开去地忧虑呢?
翌日天色阴霾,整个天空布着厚厚的一层灰暗地云层。像下雨又下不了,压人窒息,就像今日大宋朝堂的气氛。
早朝的大殿背北朝南,辉煌大气,庄严肃穆。在这里,天子仪仗森严,不似其他地方,见了天子也可随便。就是百官相见,品级不等。也有着明确的分层。礼制到了宋代,已经发展得颇为晚辈了。
按道理,沈欢品级不高,在百官之中上不了台面,只多只能在最外看看,不过他还有着一个龙图阁的头衔,是翰林院下最尊崇的学士,倒也可以在前列站上一站了。
其中他看见了王安石,竟然连吕惠卿也在其中。就在他们地三司条例司地班子里,这个班子,越来越有权势,可以公然在朝臣面前与官家一道讨论大事了。这个吕惠卿,三十多年纪,留着短须,一副精明干连的样子,而且举止有措,仪容干净。比王安石那个邋遢的模样要受人好感得多了。
沈欢是与司马光一道上朝的。进来后就站在离他不远的下首。刚巧旁边就是御史们站着的地方,王陶是太子藩邸旧人。当年沈欢是东宫常客,大家也有些交情,点点头算是礼貌。另外谏院的范纯仁,当年濮王之议事,托沈欢对司马光的进言,得以保全,也算有点香火之情。
在这里,沈欢看到了那个鼎鼎大名地邓绾。这是一个与吕惠卿差不多地人物,外表看不出一丝奸诈,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儒家地强大,有宋一代,大多奸臣都是颇有学识地进士,自有一股儒雅地风度,至于里面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对于邓绾,沈欢不记得他是否在《宋史》里被打入奸臣卷了,只知道此人颇有手段,是王安石变法一派中颇为重要的投机者,此人在变法派的分裂中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王安石与吕惠卿的矛盾,他也参与其中!
正是因为如此,沈欢才怕对方弹劾内容里还有后招,盖因王安石变法一派,没有哪个是吃素的,都不好对付!
百官到齐没多久,皇帝赵顼也摆驾上朝了。依然很有气势,也依然很是肃穆。赵顼年轻的脸庞今日难得有了少见的稳重与平静。百官山呼万岁,算是见礼完毕。
才坐定不久,赵顼就开口说道:“朕知道诸位臣工今日难得百集,是为了昨日地弹劾之事。朕也就不废话了。沈龙图到了吗?”
“臣在!”沈欢知道是叫自己,低下头出列,瞥眼看着沉静的赵顼,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心头有了不好的预兆。不得不说,自王安石入朝之后,赵顼与他的关系就疏远得多了,不复往常那般倚重;司马光与王安石闹番,他夹在中间,更是不被赵顼看重,关系也越来越远。人情人情,那是久了才凑出来的。关系淡了,人情也就薄了。对于这点,沈欢深感吃亏。
“沈龙图,你对御史所弹之罪,认否?”
沈欢在百官的审视下,摇头道:“若说臣之家底,殷实倒是殷实,那都是得好友之助。臣之同窗周季,自臣处来开封,即多有照顾,之后臣接家母入京,周季感于家母独自抚养臣长大,大为不易,以与臣相交,说待家母亦如其母。此人经商有道。财利颇多,因臣有些小聪明,与之相谈,意为有助,更增财产,为了报答。以钱财助家母,如是而已。若说臣夺民之利,则不敢认。陛下也清楚,周季所上烈酒之方,多家国多有帮助,又岂有夺民利之举?”
这些赵顼当然也清楚,闻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转而问邓绾:“邓御史。你集合几位御史,一同弹劾沈龙图,如今他以自辩。你又有何说?”
邓绾也自有风度,在百官的注目下,依然从容,道:“陛下,其一己之辞,何足信哉!夺民利之举,是否存在,可下沈龙图,交予大理寺审理!”
朝中顿时哗然。进大理寺。可不是那么简单之事,无大罪基本上不会涉及到此处,邓绾直言下大理寺,就是认为沈欢之罪,已大到要丢性命或者前途的地步了!
司马光顿时忍不住了,喝道:“岂有此理!陛下,邓御史所弹,亦是其辞,未闻御史台有何证据!今又放言要下龙图阁学士入大理寺。这简直是辱学士斯文!沈龙图是现地钦点的探花进士,当年先帝也是对其多有赞誉,加以视察,这才提拔重用地。而邓御史所弹之事,都是沈龙图未进士之前的事,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辱先帝之明目么!”
司马光治史有方,由是文学大家,说起话来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比不上王安石。在朝中也算一个高手。他直接说沈欢是经过先帝审查的,现在邓绾拿他未发达之前的事来弹劾。就是侮辱先帝的英明呀!
赵顼对这位父皇很有感情,闻言顿时怒了:“邓御史,你口口声声要治沈御史之罪,言之凿凿,可有证据?”
邓绾还未回答,御史中丞王陶出列说道:“陛下,臣忝为御史中丞,掌管御史台,邓御史所弹之事,臣并没有得到什么证据消息。而弹劾沈龙图,也未通知臣,算是他自己地意愿。御史虽可风闻弹劾,但沈龙图怎么说也是当朝学士,如果没有证据,要治一个诽谤大臣之罪,也是由得!”
王陶一言,顿时让邓绾慌了,很明显,王陶很不满他几次三番没通知自己就自行弹劾大臣,算得上是对他的回击。
王陶言罢,知谏院范纯仁也出列道:“陛下,臣在谏院,也未曾听过这些能证明沈龙图大罪的证据!由是观之,邓御史之辞,难以令人信服!”
很明显,范纯仁等人是在帮司马光了。朝中明眼人也多,不少与司马光有交情之人,也都出列数落邓绾地不是。
赵顼怒了:“邓绾,昨日你等为了此事,大动干戈,要朕今日早朝议事,今日又拿不出证据,是消遣朕不成?”
消遣陛下?这个罪名大到谁都吃不消,邓绾顿时脸色涨红,满眼恨色地低头看了王陶一眼,绝望地看向吕惠卿地位置。
吕惠卿站在王安石下列,因此在外人眼中,以为他看的是王安石。
赵顼就是这样认为地,脸色难看地问王安石:“王参政,沈龙图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婿,对于他的事情,想必也清楚,你是如何看待邓御史所弹之事?”
王安石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欢,之后是司马光,才叹道:“回陛下,此事臣并不清楚。”
“不清楚?”赵顼愣了,“是没有这些事,还是不知道?”
王安石不懂怎么回答,他也为难啊,隐隐猜出弹劾沈欢之事是出于吕惠卿的策划,当日对方说要对付沈欢,他也稍稍同意让沈欢下放出去锻炼,免得在朝中与他为难。在他的意识里,沈欢还年轻,以后大把时间在朝中效力,也不急在一时。正是因为他当时也同意了吕惠卿的主意,今日他才为难,说没有这些事,那明显是要牺牲邓绾了,这对于自己人来说,太过残酷;说有这些事,那更没有直接的证据。
王安石不作声,司马光赶紧出列道:“陛下,沈龙图能为王参政招为女婿,那自也是信得过他的为人的,天底下没有哪个父亲会把女儿嫁给一个不放心地人吧?”
“也是这理!”赵顼点点头。
邓绾更恐惧了,看向吕惠卿的目光更是频繁,像是在请示什么。
这时候吕惠卿出列了,道:“陛下,如果单凭邓御史所弹之事,当然不能让沈御使下大理寺治罪。这一点,身为御史,不可能不明此理。想必邓御史还要弹沈龙图更大的罪名吧。陛下何不静下心来等邓御史说上一说呢?”
众人皆是一愣。司马光与沈欢更担心,来了,对方终于忍不住出后招了!
“邓御史,可是这样?”赵顼问道。
“是。是……”邓绾感激说道,脸色有点苍白了,脸色复杂地看了看吕惠卿,心中大恨,差点要骂出吕惠卿地娘来;当日吕惠卿交代他弹劾沈欢,连最后的罪名都说了出来,不过当时的策划是先由他牵出朝议,最后才由吕惠卿出面道出大罪。
如今剧本改了,吕惠卿看形势不对。只是出面为接下来的弹劾做了个衔接而已。至于邓绾自己,这时候是不想说也得说了。好一个吕惠卿呀!就是败了,事情都与他牵连不大;成了。估计得利地也是他!
“难道沈龙图还做过什么天理难容之事吗?”赵顼奇道,“邓绾,你可要想清楚了,沈龙图朕比你认识得早,他做过什么,朕都比较清楚。如果你是胡乱编个事,那么朕不介意治你个诽谤之罪!”
“臣不敢!”邓绾咬了咬牙,既然连皇帝都逼自己,那么他也只有豁出去了!
“陛下……”邓绾组织了一下语言。“臣要弹奏的是治平三年沈龙图做的一件事!”
治平三年?不说他人,就连沈欢也愣住了,本来以为对方还会牵扯到未发达之时的事,没想到会是治平三年了。治平三年,他做了什么呢?一一回想,好像没有什么大到可以治罪的呀!
“何事?”赵顼也有点好奇了,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欢。
邓绾恨恨地看了沈欢一眼,道:“当年先帝不幸,龙体稍有小恙。也许经过专业地御医们精心调理,尚能好转。可就是这个沈龙图,无医无道,却向御医进言什么丹参等药有益先帝龙体,又制了一套什么太极拳,让先帝日夜练之。先帝吃了药,练了拳,未已病情即加重不堪,群医束手。不幸而崩!究其根由。就是这个沈龙图胡乱为之,害先帝英年早逝。也不知是存了什么歹心。众人不明,今日臣斗胆言之,诉其罪责,请陛下治其置先帝于绝地之罪!”
这一番话说出来,不少人都瞠目结舌。见过弹劾地,没见过如此找罪的。而且还偏偏是个大罪,令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