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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当然不敢辩驳,虽然后世不少人号称婉约正宗,不过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才是婉约一派的招牌,此词地位,不难想象!
如怡姑娘突然启唇道:“苏公子,柳三变词虽好,却多了几分缠绵,少了几分清丽。沈公子如此年纪,能出此词,已经非常不凡了!”
“咯咯!”如嫣姑娘掩口轻笑,“大家看到了吧,如怡以前也是唱柳词的,不过如今又精沈词了呢!各位雅兴不浅,不由再让奴家给大家弹唱一曲柳永的《蝶恋花》,如何?”
“求之不得!”苏轼高兴不已。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果然不愧千古名句,听来不禁令人心生向往。
待如嫣姑娘弹完,如怡姑娘也不甘示弱,脆声道:“奴家也有一首沈公子的《青玉案》!”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不愧是王国维所说的人生第三境界,与柳永那句第二境界丝毫不逊色。一曲终了,依然令在座诸位陶醉。
“好,好曲,好词!”苏轼赞叹不已,“我朝词人,除了柳三变,如今还有沈子贤!吾道不孤矣!”
如怡姑娘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沈欢,一汪秋水撩人得紧,抿了抿红唇,道:“沈公子词佳是佳,不过就是太少了点,如今好不容易见着沈公子,可否填一首送予奴家!”
沈欢倒没有多少意见,反正他之前也送了一首《一剪梅》给赵顼,就是不清楚他转送给谁,至尽未见外面传唱,想来是收藏了。
如嫣姑娘美目也扫了一下众人,娇声道:“在座诸位都是开封城年轻一辈出色文人,有欧阳参政称赞的苏家兄弟,还有他的公子,另外连司马公子也来了,加上新近崛起的沈子贤,可谓人人济济。难得盛会,就由诸位各填词作,再由奴家姐妹调唱,如何?”
众人吃了一惊,如嫣说得客气,其实暗地里却有拿诸位所作之词比较的意思。苏辙苦笑一番,他自认诗词都逊大哥苏轼一筹,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位更恐怖的沈欢,不敢丢脸,连忙道:“在下不善制词,就不参与你们的热闹了!”
欧阳发与司马康都不是那般争强好胜之人,也连忙摆手退出。
苏轼转头看向沉默平静的沈欢,不由笑道:“子贤,你意下如何?”很明显,如今就剩他们两人了,也就是说他们将在词道上先作一番胜负。苏轼虽然旷达,不过一直名声在外,现在碰上新近崛起的沈子贤,也不由得生起了一番比较切磋之意!
“恭敬不如从命了!”沈欢不悲也不喜,比就比吧,虽然说面对名震千古的苏轼有点心虚,不过这家伙现在还年轻,不像后来那样厉害,加上比的是词作,他脑子里千古名篇多如牛毛,也没有害怕的理由。想到能压苏轼一头的噱头,真令人激动,今日之后,有苏轼作宣传,自己的名头应该又上一层了吧!
如怡闻言大喜不已,扭头看如嫣,脆声道:“姐姐,由我唱沈公子作,你唱苏公子之词,如何?”
“依你!”如嫣姑娘大方地答应。
这时候侍女送上了文房四宝,伺候一旁磨墨铺纸,完毕后退在一边。
“子瞻兄年长,还请先赐教!”沈欢把机会先让给苏轼,表面上是谦虚恭敬,其实目的很不简单,打算先观察苏轼写的是什么词,若人品爆发写出好词来,他也就相应把所“写”之词调高一个境界。
“那就不客气了!”苏轼呵呵笑着,拈笔伏在桌上,沉吟片刻,在众人的期待中倏地就龙游笔走起来。
沈欢看着吃了一惊,苏轼就是苏轼,写起文章诗词,拈笔就来,不假思索,非常人可为。片刻之后,苏轼就停下笔来,抓起纸张,吹了一把,递给侍女,转交给如嫣姑娘。其他诸人都看不见,只能一心等待如嫣姑娘唱出来。
司马康念及沈欢毕竟是他师弟,见苏轼一副胸有成竹之样,不禁担忧,凑到沈欢跟前,轻声道:“子贤,可有把握?千万不要输得太惨呀,不然名头有损!”
沈欢微微一笑,道:“放心,山人自有应付之法。”
一边的苏辙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也就没有了顾忌,凑到苏轼身旁,问:“大哥,你行不行的,这个沈子贤词名不凡呀!”
苏轼轻笑一声:“子由,这不过是切磋一番而已,若太在意输赢,反而落了下层!”
欧阳发左右看看,觉得有点为难,不懂要站在哪一边,只能愣愣坐在中间。等了好半晌,只听“咚”的一声,如嫣姑娘把词作调制好了。
“奴家可要唱了!”如嫣姑娘笑靥如花。
第四十四章 苏轼
“记得画屏初会遇。 //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那日绣帘相见处。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如嫣姑娘唱得字圆腔正,好不柔情,仔细一听,却是《蝶恋花》的词牌曲调,她唱功极其深厚,又自成一套独特的方式,把后面一两句反复吟唱,收到了回环往复的深情效果。
“好曲,好词!”沈欢首先喝彩,嘴上盛赞,其实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苏轼此词写得也颇为深致,却也输了几分隽永,至少没有所谓的千古名句。
如嫣姑娘摆放好古琴,咯咯笑道:“如此短的时间内填出此词,苏公子文字功力可见一斑!”
司马康、欧阳发等人不住点头,如怡姑娘沉吟片刻也道:“同是情词,却又比柳三变多了几分清丽。”
苏轼摇头笑个不已:“你们呀,尽是替苏某吹嘘,自家知自家事,苏某对此词还是不怎么满意的!比起柳三变来差许多了!”
沈欢暗笑,苏轼一生最佩服的诗人当推李白,于词一道,最看重的却是已经去世的柳永,就是到了后来他填词功力长进之后,也不忘与柳永计较,多次问人他的词与柳三变相比如何如何。他认为苏轼情词最见功力的便是“明月几时有”与“十年生死两茫茫”两首,奈何前面一首《水调歌头》已经给沈欢先一步用完,失去了机会;后面一首《江城子》又是为悼念亡妻所作,如今他的妻子还好好活在世上,更没有这个机会来深沉,至于其他,对熟记不少诗词的沈欢来说,不足为虑!
“子贤,该你了!”苏轼呵呵笑道,“我等对子贤之词期待无比,还是快点让我等见识见识吧,可不要堕了你词作无一不精的威名!”
沈欢微微一笑,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狼毫,不假思索,唰唰就默写起来,片刻即草就一词,令侍女转给如怡姑娘。
如怡姑娘素手把纸,美目盼兮,“呀”地轻呼一声,微微一笑,眼角弯如月牙儿,脆声道:“果然是好词!”
这一声赞吊起了众人的心思,转头看沈欢,只见他微闭着眼,不露声色地坐在那里。大家又只能满怀希望地等待如怡姑娘传唱出来了。
“咚”地一声,如怡姑娘调制完毕琴弦,张开她那颇有磁性的嗓子,一曲优美的曲调歌词终于传入众人耳中:“风住生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后世词人李清照的经典《武陵春》因为沈欢的到来,提前数十年面世,既然身在青楼,主角是女子,是为闺怨词,那么,这首似闺怨又大有深意的《武陵春》就再应景不过了,此外沈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如怡姑娘按下琴弦,美目如柔和的光线扫了室内一眼,声音依然有着莫大的诱惑:“果然不愧沈子贤的威名。‘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单这一句,即令此词不朽矣!与唐之李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有异曲同工之妙!”
要说众人之中最吃惊的还是苏轼,奇怪地打量着沈欢,不由赞了一声:“子贤,果然是无双词人,为兄自愧不如!”
沈欢没有丝毫得色,反正又不真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赞得太多也就没有感觉了,不过他这份沉静的表现还真让别人以为他达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大是佩服。
如怡姑娘站了起来,向众人展现她美好的曲线,沉吟亦有美态,丹凤眼里有着莫名的惊喜,娇声道:“沈公子果然词力无双,不知可否再填一首,也好令奴家日夜弹唱?”
“这个……”沈欢有点迟疑,单一向他索词,若是写的话也张狂了点。
苏轼笑道:“不如这样,我俩再各自填一首,如何?不如就由苏某抛砖引玉吧!”说完不待沈欢推辞,又拿来纸笔,文思如涌泉,顷刻间写就一首,转给如嫣姑娘。
如嫣姑娘扫了一眼后人也变得有点苦涩了:“苏公子写得一手艳词呢!”接着调试了一番琴音之后,轻启樱口,深情地诠释了词作:“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西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虞美人》一出,连沈欢都大是惊讶,没想到词名最盛的豪迈词代表的苏轼写起婉约词来也极见功力,不让其他婉约名家。“共粉泪,两簌簌”,词到最后,非深情难以倾诉。
“好词,好词!”连司马康这等老实人也击节赞叹,人也落寞起来,好似大有隐衷一般。
苏轼笑道:“抛砖引玉,既是抛砖,当然得引玉,子贤,该你了!”
沈欢一想到今晚之会可能会成为文坛佳话,人也激动兴奋了,没有推辞,接过笔来,继续“剽窃”大业,亦不假思索,顷刻完成,速度比苏轼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如怡姑娘惊叫一声,捧着手上的纸张,满目不敢相信的神色,喜极而泣:“能见此词,奴家余生再也无憾矣!”说完迫不及待地调制曲子,满是深情,唱得更是投入,真真闻之令人动色:“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众人一时呆住了,不由跟着吟唱起来。沈欢微微一笑,秦观的《鹊桥仙》,区区五十多字,却字字珠玑,个个含情,实在是千金难易,若论爱情词,有宋一代,也能排入前三之列,如今一出,震住众人也不在话下。
“呼!”苏轼长嘘一气,脸色甚是激动,语音都有点呜咽,“子贤,如此情词,实在是不下于柳三变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此句一出,今夜之后,你将取代柳三变成为所有青楼女子仰慕的对象!”
“子瞻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欢苦笑不已,老大,我可不想做柳永呀,貌似这家伙死掉之后还是青楼女子凑钱下葬的,如此可怜,谁稀罕这个地位呀!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怡姑娘念着念着难以自抑了,眼里有了难以言说的泪花,站了起来,对着沈欢行了一礼,嘴上又哭又笑,“沈公子言人所不能言,偏偏又切中人心!得此一句,余生足愿,从今以后,奴家将置他词不顾,专唱沈词,还请沈公子怜惜!”
“啊!”苏轼等人都惊呼起来。
如嫣姑娘也惊道:“妹妹,何必如此!沈公子……”
沈欢看看两位姑娘,又看看其他人,都是一脸震惊,一时没明白过来,拉着旁边的司马康轻声问道:“公休,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康怒道:“这还不明白么?这如怡姑娘对你有意思了呢,青楼女子都是这样,若真喜欢上某人,一心只唱他送予之词。”
“啊?”这次倒是沈欢惊讶了,如怡漂亮归漂亮,他心痒归心痒,那也不过是人心爱美而已,还不至于有什么邪念,再说他也不打算与青楼女子有什么瓜葛,古人还真奇怪,不就是写两首词么,需要弄出这般大的阵仗么!
苏轼也怒了,瞪着沈欢低声道:“子贤,你气死苏某了!才第一次见面,即能做那入幕之宾,真叫人歆羡!看来以后为兄也专做好词算了!”
沈欢哭笑不得,心里也乱了起来,女人么?脑子里隐隐浮现那一抹倩影,越来越清晰,却是一个灯花下欢跳着的善良女子。一时心头又是沉重,又是甜蜜。
看着娇羞脸现红晕的如怡姑娘,不得不说,此女成熟,风韵迷人,倒也能勾起男人的**,可他心头乱极了,更不敢胡乱承诺什么,只能苦笑道:“如怡姑娘美意沈某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