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特务们对戴笠设置的督察,既厌恶又害怕,称他们是特务中的特务。特务处人人自危,相互猜疑,到最后谁也不敢乱说乱动,老老实实替戴笠卖命,暗叹戴笠这一招确实厉害。
戴笠知道,严虽能征服人,却难得人心。为了收买人心,他从王亚樵那里学会了一套招数,除了当面好言关怀,还用丰富的伙食收买人心。伙食费是蒋介石发给的特别津贴,每人每日一元。每日三餐,早餐稀饭、馒头或包子,午、晚餐,六大碗菜,一大盆汤,鸡鸭鹅鱼肉吃不完。特务们每当进入饭堂,一个个干劲冲天,其乐融融,对戴笠又敬又畏。
看着这形势,戴笠得意洋洋。身边易于管辖,这很正常,他真正担心的是外勤组织—上海特区,虽有自己人安插在那里,但总有鞭长莫及之感。
一日,戴笠在鸡鹅巷53号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门卫在门口报告道:“报告处长,上海柴先生来找!”
戴笠放下手中活计,忙道:“请柴先生进来!”
戴笠起身迎了上去,喜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正想着你呢。”
柴鹿鸣随戴笠进去,未坐下,急着要说,戴笠忙举手制止,随手把后座的壁墙一拉,现出一道暗门来。柴鹿鸣会意,钻了进去。
密室其实也是一间普通房子,只是没有窗,墙壁隔音,里头很黑。
戴笠在后面随手关了门,拉亮电灯,示意他先坐下,然后才笑着问道:“柴兄,那个翁光辉老不老实?”
柴鹿鸣道:“老实的话,我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告诉你了。”说着,解开衣扣,很热的样子。
戴笠道:“嗬,他在背后捣我的鬼了?”
柴鹿鸣道:“搞没搞鬼我不清楚,但他不服你是很明显的。”
戴笠惊道:“哦,他怎样不服我了?别急,慢慢说,要说得具体一些。”
柴鹿鸣道:“翁光辉不知道我是你的人,老是说,戴笠没什么了不起,我是三期黄埔生,他六期还没毕业。”
戴笠道:“嗯,知道了,他还说些什么?”
柴鹿鸣道:“说的可多了,我都记不过来,总之,意思是你不如他,你在上海学的那一套,他学的比你还精。他要我们好好干,跟紧他,他说你在南京办你的特务处,他在上海要办出个样子来,与南京争个高下。”
戴笠听着,牙齿咬得咯咯响,握紧拳头,捶打桌子道:“好个翁光辉,果然不怀好意,看我不整死你!”
柴鹿鸣道:“我估计他肯定想搞鬼了,不然不会这般说。手下的书记、事务、司机、交通及情报都是他的人,我只是一般跑腿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根本不会让我知道。”
戴笠道:“你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我会想办法的,你马上回去,仍像过去一样,什么也不要说,免得让他产生怀疑,在暗中注意就行了。”
柴鹿鸣起身道:“我这就走。”
柴鹿鸣走后,戴笠马上把王孔安叫来。
他觉得,对付翁光辉这样的老特务,靠一位农民是不可能的,必须让王孔安出马。
戴笠道:“我叫你来是派任务给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圆满完成。据报,最近翁光辉在上海组织小集团,企图摆脱南京,另设特务处,我准备铲除他,但一时还拿不到证据。”
王孔安听得,道:“只要他做了对不起处长的事,我一定有办法查出来,他手下有几个人和我的关系也不错。”
戴笠道:“我早就看出你的能力比他强,才舍不得放你,留在身边做心腹。你去了以后,查得确定了,可打电话回来,我再酌情处理。”
王孔安去了上海。
翁光辉通过收买等手段,得到情报后,把没有价值的汇报给戴笠,有价值的直接呈送到蒋介石手里。此时,刚好得到一份有关中共在上海活动的重要情报,翁光辉又企图不通过戴笠,直接呈交给蒋介石。
王孔安得到消息,马上盯梢,没想到翁光辉非常狡猾,行踪诡秘,不容易盯梢,王孔安只好向戴笠密报。
戴笠得报,急了,心想一旦如此重要的情报到了蒋介石手中,蒋介石会对翁光辉更加赏识。有了这一次,后面的情报都会采取这种越级呈送的办法。久而久之,上海会真的成为翁光辉的小集团,反过来与特务处分庭抗礼,自己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这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以后特务处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的地位和尊严就会产生根本性的动摇,将来谁也不会把他这个特务处长放在眼里。最好的处理办法是防微杜渐,尽早把他铲除。
正在此时,王孔安又收买了翁光辉手下的一名交通员,告知翁光辉的去向。原来,这几天蒋介石正在庐山开会,翁光辉曾任海军舰长,已经搭军舰从上海去九江,准备去庐山面见蒋介石。
戴笠得到王孔安的私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带了心腹赵理君、过得诚等驱车去机场,再坐飞机到九江,在港口守候。
不出所料,一会儿军舰到了,正当翁光辉踌躇满志地从甲板上下来时,戴笠已狞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翁光辉吃了一惊。戴笠问:“你来九江干什么来了?”
翁光辉道:“是的,不不,我是来九江办点事,刚巧我战友的军舰过来,就同来了。”
戴笠道:“办什么事?是不是送有关共产党在上海活动的情报?”
翁光辉红着脸道:“没……没有的事,如……如果有情报,我会送呈给处长,跑这里来干吗?”
戴笠道:“送给我有什么用?这样功劳不就成了我的了?”
翁光辉笑道:“我是处长的部下,作出成绩来可以讨得处长欢心,这样进步也快。”
戴笠冷笑道:“送给校长同样可以讨得欢心的,这样进步会更快。”说到这里,戴笠突然脸一沉,厉声道,“翁光辉,你少演戏了,快把情报交出来!”
翁光辉一愣,仍然抵赖道:“没有,我没有带情报!”
戴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上,抓住给我搜!”
戴笠的话音未落,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把翁光辉掀翻在地上,然后在他身上搜寻起来。
搜遍全身每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还是没有搜到,赵理君报告道:“处长,没有。”
翁光辉也趁机叫道:“处长,冤枉,处长,我真的没有带情报!”
戴笠脸色铁青,骂心腹道:“一群废物!”说着,捋起双手,在翁光辉身上狠踢几脚,痛得他哇哇大叫,然后扯光翁光辉的衣服、裤子,只留一条裤衩,一件件在手中捏来捏去,见没有异物,扔在地上,顺手把翁光辉的一双鞋子脱下来,从鞋底搜出一份情报来。几个手下看呆了……
翁光辉见事已败露,再无法抵赖,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充满仇恨道:“姓戴的,你别得意,来日方长,我今天虽是栽在你手里……”
戴笠不等他把话说完,狠狠扇了他几耳光,骂道:“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想得天真,既然落在我的手中,我还能给你报复的机会?上,揍死他!”
打手们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打得翁光辉头破血流,趴在地上直喘气。
戴笠见打得差不多了,蹲下去用手轻轻抚摸翁光辉流血的脸颊,轻声道:“翁区长,痛吗?”
翁光辉强打起精神,道:“戴笠,你这样对待同志,校长知道了,会替我主持公道的。”
戴笠道:“你还算‘同志’吗?违背我的人就是叛徒!”
翁光辉道:“我忠于校长,我不是叛徒,我是校长的好学生!放开我!”
戴笠见他仍是不服,站起来道:“把他的嘴封上,装在麻袋里运回南京去!”
于是,赵理君等人手忙脚乱地把翁光辉捆成一团,装进麻袋里,当“货物”托运到南京,杀鸡儆猴。
翁光辉被“运送”到鸡鹅巷53号,赵理君把他抬下车,特务们以为是“老板”从外面购回东西,都纷纷拢过来看热闹,赵理君趁机把人从麻袋里倒出来,拔掉口里的毛巾,让他在院子里哼哼叽叽乱喊。
众特务见了,问清原因,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深感戴笠耳目众多且心狠手辣,不存私心的,对他更加敬畏;存了二心的,也立即打消了念头。
戴笠将翁光辉关在监牢里,待以后发落,接着马不停蹄地领着赵理君、过得诚等人乘飞机飞往上海特区。
赵理君、过得诚等人,是戴笠初成立特务处时从社会上招进来的打手,在此之前,已恶名昭彰,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因受官方追捕,落到上海,与戴笠曾有过一面之交。如今,戴笠把他们收在门下,等于给他们新生,因此他们感恩戴德,格外卖力。
上海是他们曾经“捞吃”的地方,如今加入了“组织”,感觉跟从前迥然不同。
戴笠搭着赵理君的肩道:“过去杀人,官方悬赏追捕你,现在不同啦,不仅没人敢追捕,还会受到政府保护,杀人越多,越是好同志。”
赵理君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笑道:“托大哥的福,今后一定好好干,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哥一声令,小弟万死不辞!”
戴笠不悦道:“以后不许叫大哥,大哥是江湖上的叫法,现在我们是在领袖的领导下干革命,性质与江湖完全两码事,应该称同志。现在要你们杀人,是为民锄奸,听懂了没有?”
赵理君道:“懂了。我要为民锄奸,多多地杀人!”
戴笠一行人来到上海特区办公室,召集所有成员开会,大门由赵理君等人把守。
上海特区总共才十几个人,戴笠宣布了翁光辉的罪状之后,马上以“协助谋反”为由,将翁光辉的亲信书记、司机、司书、事务、交通等人全部逮捕。
戴笠道:“上海是中共中央的驻地,各项共产党的情报、决策都从这里发往全国各地;此外,国民党内各派反对领袖的集团、组织,都利用租界为掩护,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因为这些实际情况,校长指示我建立上海特区,并交给两样任务:一是反共;二是排除异己分子。这么一个重要的组织,如果没有过硬的领导班子,没有铁的组织纪律,怎么可以完成校长交给我们的任务?翁光辉同志目无纪律条令,如果不严惩,我们的组织就会受到影响,永远也难以发展。还有,上海特区是特务处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外勤站,今后全国各地还要发展数以百计的这样的组织,而且都要依照上海的做法。也就是说,上海是试点,是起典范作用的榜样。如果大家像翁光辉一样,我们的组织还有没有希望,我们的团体还要不要发展?为了防微杜渐,我决定杀一儆百,处理这里的同事,马上回去呈报校长,予以枪决!”
在座的人无不打了一个寒战,大气不敢出地听戴笠训话。
戴笠扫视了一眼众人,感慨道:“校长对上海区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打入中共上海组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连一点起色都没有,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没想到,你们拿着上面发的经费在暗中搞阴谋诡计!”
这一次,戴笠在上海待了十几天,把上海特区进行了重新的整顿和扩充,除了撤去翁光辉及其亲信的职务,还任命余乐醒为上海区区长,此外在原有的三个情报组下面又增设了第四组和行动组。行动组组长赵理君、副组长王克金,组员有李阿大、过得诚、施芸之等人。行动组受上层领导,暗杀工作则由戴笠和南京处直接指挥,有关在上海地区的绑票与秘密逮捕等活动则由区长领导,人事、经费等亦直属南京。可以说,这里已经是戴笠养的另一批鹰犬。
余乐醒是湖南醴陵人,早年在法国勤工俭学,后去苏联学习政治保卫工作,戴笠对他寄予很大的希望。
戴笠离去时,上海区已发展到三十多人,为了遥控这个外勤组织,他采取了步步设防的连环控制法,由书记监视区长,由译电员监视书记,再由报务员监视译电员,报务员则用密码向戴笠报告监视结果。
此外,戴笠还在上海区发展了一名“秘密督察”。此人姓沈,单名一个醉字。
沈醉年方十八岁,长得一表人才,国字脸,双眼皮,厚厚的嘴唇,看上去显得很憨厚,第一印象就令人对他放松警惕,容易博得别人的信任,但他骨子里却狡诈异常,使人防不胜防。
沈醉刚从军校毕业,刚好碰上戴笠大肆搜罗人才,便投到上海区翁光辉手下当了一名情报员。因为办事灵活,口齿伶俐,很快博取翁光辉的信任,让他当了交通员。
交通员是很重要的位置,所有的情报一般都要经过他的手,比一般特务知道的秘密要多。翁光辉想直接与蒋介石联系的事也是沈醉最先知道,并且意识到这样做会惹毛戴笠。当戴笠果然得知并派人来暗中调查时,沈醉就下定决心投靠戴笠。因此,翁光辉搭军舰去九江准备上庐山面见蒋介石时,他估计王孔安可能不清楚,于是急忙向他密报。
戴笠临行前,由王孔安介绍,密会了沈醉。第一眼看见沈醉,戴笠就觉得他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