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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得快,哪里还有命回来见校长?”
蒋介石咬着牙道:“这个耀全,当初我让他当副处长他还不服,我早就知道他没多少出息,成不了气候。哼,这次我一定要骂他!”
戴笠道:“校长不要骂了,他是我的下级,他不听话责任全在我,说明我这个当上级的不够格,要骂骂我好了。”
蒋介石说:“他资格比你老,不服你,我是很清楚的。你不能太纵容他,该管的还是要管,树立自己的威信。”
戴笠道:“雨农知道了。”
戴笠见蒋介石显出倦意,正要退去。蒋介石突然从沙发上坐起,道:“有两件事还得由你去办,别的人我不放心。”
戴笠喜道:“校长尽管说,只要是替您办事,越是赴汤蹈火越是证明校长信任我。”
第二十六章 大展拳脚 戴雨农争风得宠
蒋介石说:“前一阵子,日本驻华副领事藏本失踪了,日本向我要人,并要追究责任,他们派遣军人进行武力搜索,调集了很多军舰开到南京江面。”
戴笠道:“会不会是日本人又在搞什么阴谋?”
蒋介石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自长城战役以来,他们还没有进行大规模进攻。如果这次要以藏本为借口,那我们就麻烦大了。我的大军还在江西苏区对红军实行第五次围剿,一旦中日开战,围歼红军岂不前功尽弃?”
戴笠点点头,静心听蒋介石吩咐。
蒋介石说:“我已经下令全南京的宪警出动找藏本了,可是那帮饭桶我怎么能放得下心。这次我交代你两桩事:一是要派出你手下最得力的人,查访藏本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二是要迅速弄清日本制造藏本事件的动机,我们才好想对策。”
戴笠道:“学生明白!”
说到这里,蒋介石四下看看,见并无旁人,便附着戴笠的耳朵道:“还有一事,你帮我查查,看夫人最近和谁打得火热。”
戴笠一愣,喃喃道:“夫人不至于如此吧?”
蒋介石摆摆手道:“最近的行动一点也不自由,只要和女人在一起,消息准会传到夫人那里,不差一丝一毫,我都快被管成太监了。”
戴笠这才舒了一口气,暗忖:我还以为夫人给校长戴了绿帽子,还以为是哪个狗胆包天的男人呢!
戴笠道:“校长放心,这个很好找,首先,他必须经常出入你的官邸,另外,这个人和夫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蒋介石点头道:“我也正是这么认为的。我身边的人这么多,就是猜不准是谁。”
两人正说着,听得外面传来“汪汪”的小狗叫声。戴笠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鸭舌帽、短发、穿丝绸长袍、嘴叼香烟的“恶少”牵着一条哈巴狗迎面走来。
戴笠见他细脸、小嘴、尖下巴,不像个男人,走路也有明显的女人味,皱眉道:“这是谁家的少爷?怪模怪样的。”
蒋介石不屑道:“她是孔祥熙的宝贝女儿,孔二小姐!一个假小子,不男不女的,不是夫人喜欢她,我早就轰她走了。”
一会儿,孔二小姐牵着哈巴狗进来,向蒋介石鞠躬道:“姨父,您好……”声音怪怪的,听来令人恶心。
这时,那条哈巴狗来到戴笠脚下,在他的鞋帮处嗅来嗅去。戴笠的鞋帮里沾了人血,是在厦门处决共产党员时溅上的,因蒋介石召见得急,还没来得及换。
孔二小姐的哈巴狗脖子上套着一条纯金链子,下巴处有一条钻石坠子,比富家千金还要华贵。
孔二小姐走了几步,见牵不动小狗,回过头来见它正拼命嗅戴笠的鞋帮,眉毛一扬,骂道:“嘟嘟,你怎么这样下贱!”
蒋介石对戴笠挥着手道:“走吧,走吧!”
戴笠出了门,越想越感到这孔二小姐古怪,由于职业的习惯,他又情不自禁地绕过蒋介石的书房,从一扇过道窗户盯梢。
孔二小姐先去了下人的房间,从兜里掏出一些什么东西分给下人,接着去了宋美龄房里……
戴笠回到特务处,一面立即与在日本方面卧底的特务联系,一面又派出精兵强将参加查访藏本的工作。几天后,戴笠的手下在南京紫金山明孝陵附近发现了藏本,并将他送交日本领事馆。恰在这时,戴笠通过收买总统府的下人,终于探得是谁在暗中替宋美龄传递信息……
想到自己在蒋介石面前的作用和力量正与日俱增—蒋介石的私生活也开始由他来处理,戴笠十分开心。
在门口,毛庆祥老远就招呼道:“春风,委员长这些天天天念叨你呢!你还不来,老头子快想疯了。”
戴笠道:“这不是来了吗?”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摞东西,乘无人注意,偷偷地塞进毛庆祥兜里,小声道,“藏好,不要给人瞧见。花完了向我开口,我事多,怕忘了。”
毛庆祥心虚地四处张望,见无人注意,才干咳一声低头走开了。
戴笠进得门来,蒋介石正摸着下巴愁眉苦脸。见戴笠来了,手往前面一指,道:“坐下来说。”
戴笠第一次受此厚待,受宠若惊地把半边屁股放在蒋介石对面的椅子上。
蒋介石说:“雨农,上次我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为什么这些天总不见你人影?”
戴笠欠起屁股道:“这些天学生在穷忙活,还好,校长吩咐的事全部办妥了。我们在日本卧底的内线报告说,这次藏本事件,是日本特务机关策划的阴谋,准备以外交人员失踪为理由,派海军陆战队强行登陆,占领交通部,目的是要抢走当年满清政府与沙俄签订的一份中东路合同,便于他们向苏联强买中东路。”
蒋介石松了一口气,把身子放回沙发,道:“我以为日本人想要大举进攻,没有就好。在红军没有被彻底消灭之前,绝不能和日本人发生冲突,你必须时刻记住‘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政策。虽是为了一个合同的事情,你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要尽快找到藏本。”
戴笠道:“藏本已经被送交日本领事馆了。所以,我到今天才来向您汇报。”
蒋介石听了很高兴,满脸愁云一扫而光,连道:“很好,很好,我就知道雨农会办事。”
戴笠趁势凑过去,小声在蒋介石耳边道:“校长,您要我查的另外一桩事也有眉目了。”
蒋介石一愣,道:“什么事?”
戴笠道:“就是夫人知道您的秘密的事。”
蒋介石一听,紧张地四下一看,起身把门和窗户关紧,才坐下来听戴笠汇报。
戴笠道:“学生通过盯梢,发现孔二小姐一直在注意校长,一有情况,马上向夫人汇报。”
蒋介石说:“噢,原来如此,难怪她最近老往这边跑。只是她是怎么盯梢我的,你知不知道?”
戴笠道:“学生还发现,每回孔二小姐来这里,都暗地里给校长的厨师、勤务一些钱,估计就是这些人把您的行踪告诉她的。”
蒋介石气得眼睛睁圆了,骂道:“把这帮人全赶走!”
戴笠忙道:“校长,万不可这样。一旦您赶走他们,夫人会更加怀疑,反而弄巧成拙。”
蒋介石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不可能做一辈子太监嘛!”
戴笠道:“校长的心情学生是理解的,依我看,不如来个将计就计,等哪一天您出去的时候,故意让下人发现,去报告的时候,将他们逮个正着,以此威胁一番,保证他们今后再也不敢出卖校长了。”
蒋介石说:“嗯,这办法不错,不过我的私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事还是由你去办理。”
戴笠道:“校长放心,学生没有别的能耐,校长什么时候来了雅兴,保证一举成功。”
蒋介石突然摆起面孔,道:“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下去了。”说着,一个呵欠涌了上来。
戴笠忙道:“校长,还有一事必须向您汇报。”
蒋介石仰着头,道:“什么事?”
戴笠道:“学生根据校长‘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方针,发现最近有两个对我们很不利的人。”
蒋介石一听,来了精神,坐起来问道:“是谁?他们怎样对我们不利了?”
戴笠道:“一个是天津的吉鸿昌,一个是上海的史量才。吉鸿昌在北方搞武装抗日,史量才在南方提倡舆论抗日,专和校长作对。”
蒋介石点着头,表示他在听。
戴笠道:“自从冯玉祥的抗日同盟军被我们瓦解分化后,吉鸿昌就离开了冯玉祥,一个人潜伏到天津,联络一批下野失意军人,在共党的协助下,组织了‘中国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他还办了杂志《民族战场》,进行抗日和反对校长的活动。上海报业巨头史量才,继续利用手中掌握的《申报》《新闻报》,反对校长的‘剿匪’政策,鼓吹抗日。最近,他还居然办了什么《自由谈》专栏,由鲁迅、巴金、茅盾等人撰文,煽动反对党国的舆论,完全是为共党张目。据说,史量才还用办报赚的钱,接济中共上海地下组织。对这份情报的可靠性,我们正在进行核实……”
听到这里,蒋介石摆摆手道:“不要再核实了,你现在就进行布置,对吉鸿昌、史量才予以密裁具报。”
戴笠受命退出,一路暗忖: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吉鸿昌是爱国名将,史量才是上海的报业巨头,两个人在国内外均有影响,如果行动失误,到时为了洗脱自己,蒋介石恐怕会拿我开刀……转而又想:作为蒋介石的手下,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唯有仰仗老天保佑,不要出什么差错,也能更进一步讨得蒋介石的欢心和信任。
戴笠回到处本部,决定上海的史量才由自己负责,把天津的吉鸿昌交给杀死张敬尧的枪手白世维。
戴笠来到上海后,马上召集暗杀杨杏佛的原班人马诸如赵理君、李阿大、施芸之、许建业等人开会。戴笠扫视部下,语气沉重道:“一年前杀杨杏佛的时候,过得诚同志生龙活虎,谁会想到他今年会不在了!”
众人听了,一齐垂下头,陷入忧郁之中。
戴笠道:“干革命工作就是这样的,在加入组织之前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过,我们还是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这次我们的任务是要密裁史量才,史量才在上海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名人,拥有数万读者,一旦事情暴露,别说你们,连我也得做好为委员长洗脱名誉、牺牲性命的准备。”
众人默不作声,一齐注视着戴笠的表情。
戴笠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口气有所缓和:“说多了也没用,知道任务重大就行了。你们先下去行动,最好在《申报》附近找一所房子,这样监视就容易多了。”
赵理群领命下去,带着手下去找房子,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没有据点,行动起来就不方便。加之自杨杏佛事件之后,租界巡捕房加强警戒,史量才本人也戒备森严,出门乘坐保险汽车,来去无规律,使赵理君等人难以拟订行动计划。因吸取过得诚被逮捕的教训,戴笠决定放弃在上海租界内动手的计划,另找地点执行。正在这时,赵理君通过上海帮会关系,与史量才的汽车司机黄锦才结识,打听到史量才经常去杭州的寓所—秋水山庄度假,戴笠立即指示赵理君伺机到杭州动手,并制订计划。
赵理君去杭州前,又从黄锦才口中得知了史量才的发家秘密。
原来,赵理君暗窥史量才时,发现他的妻子沈秋水一把年纪了,还经常打粉、画眉、抽香烟,脸上的胭脂厚厚的,感到奇怪,与黄锦才见面问起,才知道沈秋水原是一名妓女。
赵理君更奇了,问道:“史量才那么大的家业,怎么会娶一位妓女为妻?”
黄锦才道:“这你就不知道内情了,如果没有沈秋水,史量才这辈子可能永无出头之日。沈秋水原来是上海滩最有名的妓女,辛亥革命时期,一名叫陶保骏的军人贪污了十几万军饷,避居在沈秋水的妓院,两人打得火热。不久,这件事被上海都督陈英士得知,将陶保骏拿获枪决,沈秋水从此得了一笔横财。这事被当时还是穷酸文人的史量才得知,马上娶沈秋水为妻,得了这笔巨资,并以此为本,开始办报生涯。”
赵理君立即将秘闻转述给戴笠,戴笠听了喜出望外,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即令赵理君去打探陶保骏家中是否还有亲人。
赵理君顺藤摸瓜,查得陶保骏有一个哥哥,在津浦路任局长,一个弟弟,在部队任军官,还有一个儿子也长大成人,这三个人都知道史量才谋去陶保骏的巨款,曾扬言讨债。史量才为此格外小心,雇了保镖,准备了防弹汽车,并练习拳术、射击。
戴笠立即指示赵理君等人利用各种关系,在申、新两报馆的职员中散布陶氏族人已经潜入上海,要找史量才报仇的消息;并以陶保骏之子的口气写信给史量才,扬言陶保骏之死是史量才串通陈英士谋杀的,意在吞没其父巨资云云。一时间,史量才周围的形势十分紧张,不少人劝他离开上海,到外地暂避风头。
史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