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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参谋长那点事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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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一起四年吗?”

  小亚不说话。

  “我知道好多话你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我以后好好对你,你要觉得什么地方不能忍我了,你跟我说,你别自己生闷气然后就跟我分手行吗?”他看着她。

  门里面的人还在玩命转把手,“我要卸门板了啊,杨政委去给我找把改锥!”

  门外,他问她:“行吗?”

  小亚点点头。他靠过去,在她脸上轻轻贴了一下,手里松开了门把手。

  里面粮满屯正使劲拽门呢,外面一松劲,门哗地打开,他往后倒了几步差点仰过去。小亚脸红红的,跟着张昭走进去。

  “刚才你们跟外头呐?”杨猛瞧着这俩,“你们跟外头没干好事吧?”

  粮满屯站在门口甩着手,说:“关门,放老张!”


  
  第三十章。。。
  候,一辆黑色奥迪从操场边呼啸而过,直奔主楼方向去了,有眼尖的人看见那车牌子,正是打从入学第一天起就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某军区司令部一号车。当天晚上裘兵没回宿舍,卧谈会的气氛十分压抑,虽然平时裘大爷很少发言,宿舍里有他没他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是现在那个床铺空着,让这一屋的人都觉得别扭。

  许四说:“他真要走?那我上铺就没人了?”

  杨猛说:“许孙子,没人压着你睡不着觉吧?”

  关二说:“差一年半就毕业了,他做啥要退学呢?”

  杨猛说:“老张,平时你跟他最近乎,他做啥要退学?”

  张昭说:“人就不想上军校,当初被他姥爷派警卫员押来的。”

  许四说:“我是因为军校不收学费才来的。”

  杨猛叹口气,“有几个真心想来这和尚庙的。”

  关二说:“俺!俺打小就羡慕穿军装的!”

  张昭说:“还有潭庄主,人潭庄主比咱们志向远大,铁肩担道义,长空万里行。是不是,潭庄主?”

  潭海洋从下铺扔了只臭袜子上去,说:“有志向就是有志向,什么话让你一说就那么损。”

  臭袜子正砸在张昭脸上,“我靠,催泪瓦斯!”他迅速把袜子扔向对面的杨猛,杨猛的床挨着窗户,他顺手拉开窗户扔出去了,然后冲潭海洋说:“庄主,明儿你旗杆上够袜子去吧。”

  潭海洋淡然地说:“那是许四的。”

  当晚的卧谈会难得地没有扯到女人,众人对裘兵到底能否退学成功的问题争论了半宿,把值班的区队长招来了,挨了一通咆哮。第二天午饭前裘大爷才回来,眼中熠熠的神采跟他脸上那座五指山一样鲜明。

  张昭问他:“抗战胜利了?”

  裘兵点点头,“吴队和教导员已经把申请报上去了。”

  “那一个月之后你就该走人了。”张昭说:“哥们儿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祝贺你呢,还是该表达我对战友离去的惋惜之情。”

  裘兵的笑容里少了些压抑,多了些二十一岁大男孩的率性,他说:“你还是祝贺我自生自灭吧,再也不用让人逼着了。”

  “退学了你干嘛去呀?”

  “已经联系好一家工作室了,先过去实习。去年我参加一个Logo创意大赛,他们看上我做的东西,年前找的我。”

  张昭看着他:“你还Logo?这么大事都没跟我们知一声?哪的工作室啊,不是皮包公司吧?”

  裘兵说:“就在北京,北广的几个老师开的,还帮我联系他们学校艺术设计的专科,九月份开始上课。”

  “你可以啊!”张昭给他一拳,“一点风声都没露,保密工作够到位的!不过到那上专科有点亏,在这好歹是本科呢。”

  裘兵说:“二十六个字母都没认全,人能让我上本科吗,慢慢学呗,到时候再续本。”

  “你走了,那菲菲呢?”

  “她知道。”裘兵说:“你上次不是问我,又不想去部队,画画也养活不了我,以后怎么办吗?我不想靠家里,就得找条自己能养家的路走。”

  “你可别说你退学是我撺掇的,我可是有贼心没贼胆儿。”

  裘兵说:“人得有自知之明,让我学指挥学带兵,我不是干这个的料,我不想像我爸一样被人摆布,让我姥爷家人压一辈子。”

  一个月后,裘兵的退学申请批了。他离开那天,穿着便装,不让宿舍里的人出去送,“到北京就俩小时车程,又不是生离死别。”这几个人就站在窗口,看着他走出校门。

  张昭说:“他是咱们这帮人里,第一个退伍的。”

  杨猛说:“都说退伍时候都得洒几滴眼药水,我看他走得挺欢快。”

  张昭说:“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属于这,所以走了也一点牵挂没有。”

  “那你呢?”潭海洋问他。

  张昭扭头瞧一眼,“潭庄主,你别玩深沉,谁说我要走呀。我这么随遇而安的人,到哪都跟到自己家一样。”他转回头看着窗外,其实有点羡慕裘兵能够说走就走,对这片绿色的土壤没有半点留恋,也从没有过半点妥协。自己没有那个魄力,既来之则安之,也许是性格里带了些优柔寡断的成分,这两年半受到了很多人照顾,很多人的帮助,还有这群兄弟,让他对这个地方有了感情,有了些无法轻易割舍的东西。

  之后一个周末,张昭去台球厅找菲菲,裘兵走时留了个牛皮纸袋让他帮忙带给她。台球厅的前台说菲菲还没来上班呢,这个时候应该在某商场的运动品区做导购员。张昭去了商场,在耐克专柜看到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胸前打对勾的工作服,瘦瘦小小的身影在店里忙碌着。他进去跟她打了招呼,菲菲看见他笑起来,样子像个中学生。

  他把袋子交给她,她接过去抱在怀里,问他:“你今天还打台球吗?”张昭说裘兵也不在,自己打没意思。

  “能陪我打一会吗?”菲菲看着他。

  他看她像抱救命稻草一样抱紧那个纸袋,还有望向他的眼神,他想,她是希望找个熟悉裘兵的人陪着她想他吧。于是他点点头。

  菲菲笑起来让人觉得像小孩一样简单快乐,她说:“那你先去玩,我马上下了班就过去。”

  “多玩会少玩会也无所谓,等着你吧。”张昭说。

  她说:“我得先回家一趟,就在商场旁边,然后再过去呢。”

  “我也没事,跟你一块走。”

  走到菲菲家楼下,她上楼去,张昭就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听见走廊里有乒乒乓乓的动静,他顺着楼梯往上看,见菲菲和一个中年妇女正费力地抬着一辆轮椅从上面下来,轮椅上是个中年男人。瘦小的女孩在下面托着轮椅的脚蹬,倒退着下楼梯,张昭赶紧上去把她换下来。到了外面,那个中年妇女向他道谢,轮椅上的男人也含混不清地说着谢谢,歪着头口水顺一边流出来,菲菲用垫在他胸前的毛巾给他擦嘴。

  菲菲对她妈说:“你们晚上在诊所等着,我下了班就过去,大冷天别推着他在外面走。”

  她妈答应了,菲菲冲她爸招招手,说:“我上班去啦,你听我妈的话啊。”轮椅上的男人动动手指,含含糊糊地像是对她说路上小心。

  台球厅离这一站地的距离,两人走路过去。张昭问她:“他们看病去?你不用陪着?”

  “不用,他们去扎针灸,一个老中医开的诊所。”菲菲笑一笑说:“我得去挣针灸钱。”

  “你爸”

  “脑淤血瘫了六年了,其实针灸也没什么用,就是心理安慰吧,每天带他出来活动活动。”

  张昭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无关痛痒,人家也不需要,他问:“裘兵知道吗?”

  “知道。”菲菲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他说要挣钱给我爸治病,其实我爸这个病就这样了,治不好。”

  “他是想让你过得好点。”张昭说。

  “我知道。他不想靠他家里,所以退学自己出去闯。可是我不想让他为我做这些,上个大学多不容易啊,我想上都上不了。”

  张昭说:“军校也不适合他,他走这步,至少以后不用混日子了。”

  菲菲抬起头,说:“他真的很厉害,他参加比赛得过好几次奖呢!广告创意啊,图标设计啊,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是军校生,所以每次报名时候都留我的地址,那些通知他参加复赛还有得奖的信就寄到我家里,我都攒着呢。”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神采飞扬,语气里都是自豪。

  张昭想,就是为了这张笑脸,裘兵才下定决心退学吧,自己挣钱养家娶媳妇,总比靠家里的关系混日子强。再说菲菲和她家的情况,如果裘兵自己不争取,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菲菲自言自语说:“北京那么大,不知道他自己在那过得怎么样?”

  张昭说:“这你不用担心,那遍地都是朋友,冻不着饿不着他。他去的那个工作室也挺不错的,等正式上班就好了。”他看看菲菲,“这离得也没多远,你要不放心就过去看看。”

  菲菲笑笑说:“我得上班,请一天假少一天工资。我不担心,他说你的朋友在北京帮他找了房子,有地方住。”

  张昭之前托牟宇帮忙找地方,牟宇本来说让住他们那招待所去,张昭想着裘兵肯定不会去,他既然走出这一步,就不会接受别人施舍。后来牟宇在西直门附近帮他找了间平房,楼房都太贵,一间小平房还六百块钱一个月。听说现在每天挤公共汽车上下班,晚上回家自己买菜做饭,和众多在北京打拼的北漂族们没有区别。

  在台球厅里,菲菲取出裘兵留下的杆,这两根手工定制的杆能顶一个工薪家庭两三年的收入。张昭对菲菲说:“他把杆留给你,估计是怕你爸看病用钱,把这卖了能用一阵。”

  菲菲说:“我才不会卖他的东西。”

  张昭开球的时候,菲菲从随身包里掏出那个牛皮纸袋,他看她一眼,随口说:“还没打开呐?”

  “刚才忙没工夫。”她拆开封口,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沓画纸,画的都是一个女孩,或静或动或颦或笑,有的深入浅出,有的寥寥数笔。一个小信封夹在那叠画当中,打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张昭对她说:“那是他之前比赛的奖金,他说当面给你你不要,让我带给你,密码是你生日。”

  菲菲捧着那些画,一张一张地翻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张昭看着她想,裘兵走得怎么会没有牵挂,他的牵挂在这呢。
  第三十一章。。。
  裘兵走了,留下的人继续上课训练,没完没了的大小会议,队列出操内务评比,日复一日。期末进行了为期三天的野外拉练,配给少量食物和有限装备,几个人一组领取一个任务,三天内完成回到营地算考核通过。这样的训练每年一次,地点不同,锻炼他们在不同地形条件下的适应生存能力。

  拉练结束后,铁皮罐头把学员们运回学校附近的军用车站,然后昏头涨脑地又被装上卡车。回到学校,食堂已经关门了,只好去小卖部买十块钱一包的苏打饼干,您还别嫌贵,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爱买不买,不买就饿着,跟搞房地产的有一拼。于是饼干就着白开水,宿舍里几个人一边吃一边骂小卖部的鱼皮豆西施。

  张昭一回来就给小亚挂电话。

  “拉练结束了?”

  “刚回来,澡还没顾上洗呢。”

  “你嗓子又哑了?多喝点水。”

  他答应着,一边咳嗽一边啃饼干。

  小亚说:“我们大学同学组织去司马台长城,一号走,在那住一晚,你跟我一块去吧,我给你报名了。”

  “一号几点啊?我三十一号最后一天,过了十二点才能离校,早一分钟都算违纪。”他忽然想起来去年建军节那天,她跟他说了分手,这一年过得还真是颇多戏剧性。

  小亚说:“七点半的火车,在南站。”

  他想了想,“你直接去火车站等我吧,我七点左右到。”

  “用给你带什么吗?”

  “带你就行了。”两人臭贫了几句,挂了电话。

  杨猛瞅着他,“栓一狗链特美吧?”

  张昭脱掉一身脏迷彩扔进脸盆里,换上短裤,端着盆去了水房。一会杨猛也来了,俩人面对面,开着水龙头一边涮衣服,一边涮自己。

  “早上回北京的火车最早几点呀?”张昭问。

  “你要干嘛呀?”

  “一号陪我媳妇去司马台,他们早上七点半南站的车,我得半夜走。”

  “去北京几点都有车,问题是你怎么去火车站,大半夜的也没出租,你跑去呀?”看张昭在水龙头底下冲脑袋,没接话,杨猛继续说:“你现在听老婆话比听党说话还认真,至于这么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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