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昭手里剩那张,谁出的他都管不起,一直拖到最后人家都出完了,他落了个四喜,洗牌的干活。
张鹤坐在他旁边,转过头小声跟他说:“那孩子叫刘京,对你们家这位一直贼心不死。”
他扫了对面一眼,也小声说:“面相够老的,是你们一届的吗?”
张鹤笑,“可别这么说,人家觉得自己可成熟可有水平了。”
他没把对方当回事,一会就忘了。几局过后,刚才的场面又重演了,只不过双方角色调换,其实真不是故意报复,张昭手里就剩两张二了,压了刘京的一对A。刘京朝他嚷嚷:“会不会玩啊!你堵我干嘛呀!”
张昭看他手里剩一张,说:“不合适了,要不我再拿回来?”
“死牌落地!”张鹤把那两张二扔进牌堆儿中央。
刘京说:“军校没教你跟战友团结协作啊!”这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堵别人可以,别人堵他不行。刘京打牌小家子气,怕人看见他有几张,从头到尾把手里牌捂得特严实。张昭笑笑说:“我不知道你剩几张,军校教我们对战友得坦诚相见,对敌人才藏着掖着呢。”刘京白了他一眼。
旁边的人好奇问:“你们平时都上什么课呀?”
他说:“这不能多说,我们有保密条例,反正你们学那高数英语什么的,我们也上。”
刘京哼一声,“是不能说,还是没什么可说的,军校,二半傻子都能上。”
张昭扫他一眼,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军校生在别人印象里似乎就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也不打算解释。张鹤在旁边打抱不平,冲刘京说:“你精,学会计的到现在都算不清帐。”
“有你什么事呀!”刘京嚷嚷。
大车看有人凶他媳妇,吼了一句:“废什么话,玩不玩,不玩滚蛋!”大车是他们系的学长,刘京于是不吭声了。
张昭看气氛不太融洽,也算是因为自己引起的,打圆场说:“我文化水平是不高,连错别字都算上也没认够三五千,有句话‘军校的说学习,全世界都笑了’,我们就是学带兵打仗的,听见炮响不腿软就行,整人清华北大那水平就浪费了。”
旁边有个女生说:“这话我听过,什么浙大的说美女,北外笑了;北外的说帅哥,军校笑了;军校的说学习,全世界都笑了。”于是全世界都笑了一下,众位又讨论起北外的美女和军校的帅哥来。
张昭觉得T恤的后摆被人揪住,他回头,看小亚歪着头看他,他背过一只手拉拉她的手,看她笑起来,比着口型对他说:“文盲。”
中午在山寨里吃了农家饭,下午另一拨去爬山的人回来了,大家收拾东西奔火车站,踏上了返程的列车。回去的路上不像来的时候那找到牟宇说的那个招待所不难,可是停车费老劲了,在一条小马路上,临街,车流量大,街趴找不到位子,内部又没有停车场,最后张昭把车停到不远的人民医院里,走回来。他绕着招待所的楼转了一圈,四层小楼,看起来挺旧,背靠着某单位的院子,估计就是那个单位的产业。
走进楼里,大厅的装潢还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格,墙上一大幅祖国壮丽山河,一圈褐色的皮沙发,旁边立着两株万年青,土黄色木制的前台,后面那姑娘抬头扫了一眼来人,也不招呼,接着打她的电话。
张昭掏出手机要打给牟宇,看他从楼梯上下来了,身边还有两个中年人,一高一矮。他朝他们走过去,牟宇跟人介绍说这是我合伙人。张昭还穿着去司马台的那身打扮,白色T恤浅色工装裤,裤腿上一边一个大口袋那种,右腿的口袋里塞着一瓶矿泉水。那两人对眼前的小年轻有些不以为然,直到牟宇说他们是邻居,这二位大概知道牟宇的来历,于是恍然地点点头。高个的是后面那单位综合管理办的田主任,负责这个招待所,矮的是现在的招待所所长,姓王。
牟宇对张昭说:“我大哥当兵的时候,王所长当年是他的老连长,后来转业到这了。”握手寒暄了几句,王所长问张昭:“小兄弟也当过兵吧?”张昭点头,没提还在念军校的事。王所长说,“看走路就是披过军装的人。”
田主任说:“瞧着岁数挺轻的,都开始做生意了。”
牟宇笑着说:“买卖是我们两家合伙的,他帮我出出主意,具体运营的事是我负责。现在二干那个招待所我们已经有一套成熟的管理班子,上次在我那你们也看到了,如果这边能接下来,我们考虑还沿用那个模式,当然两边情况不太一样,会做一些变动。”
田主任说:“回去我们再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们答复。”
牟宇跟人握手,“这事麻烦田主任了,明天晚上官府菜几位得赏光。”对方答应着就走了。
王所长说:“我再带你们转转吧。”
“太客气了,您忙吧,我们自己看就行了。”牟宇说。
王所长说话直来直去,“那行,我在旁边你们也不好商量,有事就去办公室找我。”他走了两步,转身又对牟宇说:“还有个事,你们要是接下这地方,我是马上要退了,这里面还有六个正式员工,都岁数不小了,在这干了二三十年,出去恐怕也找不到别的工作,你们”
牟宇说:“熟悉这情况的人,我们尽可能留用,您放心吧。”王所长点点头,转身走了。
张昭看着牟宇,“二干那边的旧人你可是一个都没留。”
“这也不留。”牟宇说:“干了二三十年的都是老油条,随便给我玩点花样,我看不住他们。”
他们往楼上走,牟宇问:“你媳妇呢?”
“外面沙发上,估计又睡着了,昨晚上没睡觉。”
“没睡觉干嘛来的?”牟宇不怀好意地笑。
“玩纯情来的,长城上看日出。”
“闲着整些小资小调,像是你爱干的事。”
牟宇给他指着二层左边,“那边是餐厅和卡拉OK,还有一小卖部。右边是会议室,两大一小。三层四层是客房,不到一百五十个床位。他们这楼像是筒子楼改的,房间里没有卫生间,这点挺讨厌的,要想整成二干那档次,还得给每个屋装厕所,就得改管道。要不弄吧,连初级宾馆都算不上。”
上楼找了间空房打开,一间屋子大概十五平米,里面两张单人床,有电视,一个茶几两把椅子,就没地方放别的了。
“这一床位多少钱?”张昭问。
“两人间的一床六十,三人间的四十。楼上背对马路那面都是单人间,里面带厕所的,装得还凑合,一天一百五。”
“那他们一年才多少盈利啊?”
“王所长说每年上交六七万,两人三人间的入住率还行,能保持在百分之七十。”
“小公司来出差的,四十块钱在他们住宿补贴范围内,肯定愿意住这,问题咱们不赚钱。”张昭说。
楼里整个转了一圈,下来时看小亚靠在沙发上发呆。“想什么呢?”他把她拉起来。
“算账呢。”
“算什么账?”
小亚说:“刚才有俩女孩,拖着蛇皮袋,从动物园那服装批发市场刚进完货的,过来问这住宿什么价。前台说最便宜的三人间,一床四十,她们问住一个月有没有优惠,前台说九折。我算算那一个人一个月也要一千多呢,两个人两千多块钱,都够租一个两居室了,在这才是两个床位,还是三人间的。”
牟宇说:“外面租房子没有租一个月短期的,一租就是一年。”
张昭说:“咱们可以做短期呀,四层那些单间,与其空着,不如拿出来一部分当公寓,按月出租,长期住的还可以按半年一年租,对咱们也是长期稳定的收入。”他忽然想到裘兵就住在这附近,一间小平房,条件可想而知不怎么样,如果这边能做成的话,让他来这租也不错。“我看这餐厅也闲着,没什么人来,让他们做盒饭,长期租户订盒饭优惠,省得上外面吃。”
牟宇想想,“可以考虑,两人间三人间就不用动了,入住率挺高的。”
“我觉得没必要往高档里整,里外刷刷,换上新桌椅板凳就行。这的定位就是给那些出差又没多少补贴的人,贵了人就不住这了。想住高档地方的人,往西不到一公里就是西苑饭店、新世纪,咱再装也跟人比不了。”
牟宇说回去好好算算帐。三个人往外走,张昭问他:“你车放哪了?”
“人民医院里。”
“我也放那了,这连停车场都没有。”他说,“我之前在背面转了转,这楼地下室干嘛用呢?”
“杂货铺,当仓库使。”
“闲着又不能下崽,改成停车场呀,客人凭门卡免费,对其他人收费。这可是高利润,西直门这最便宜的一小时还两块钱呢,算算这一年,没准比住宿那部分赚的还多。”
“这工程有点大,得报申请,回头我了解了解。”牟宇说,“这边管事的都得换,一点经营管理背景都没有,得按那边的模式,一个懂财务的做正职,两个副的一个管基建器材,再加一个熟悉餐饮的。二干那边餐饮的老刘岁数大了,我打算把他调这边来当副所长,负责餐厅这块。”
张昭说:“经营用人这方面我没你明白,你觉着行就行。”
小亚插嘴说:“我想吃老刘做的蟹粉包。”
牟宇说:“你今天算账有功,请你吃蟹粉包。”
“你就是想跟外面玩。”张昭说,“只要不回家怎么都行。”
小亚说:“我爸到安徽挂职去了,我妈去姥姥家,家里一人没有我回去干嘛呀。再说我就是特想念老刘做的包子,都快两年没吃过了。”
他看看她,这两年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他平时在学校,也不是每个假期都能回来,回来的时候又在闹分手,哪有机会去那吃老刘做的蟹粉包。
牟宇说:“人是特级厨子,老刘年轻时候可是中南海里御用的。”他看看这俩,对小亚说:“为了这包子,你也别老跟他闹分手了。”
张昭说:“我就是那虾皮汤,还得搭着包子一块卖。”
到二干那边的招待所,小亚去厨房看老刘做蟹粉包,外面几个男的喝酒聊天。财务给牟宇说这几个月的盈亏情况,张昭在一边听着,这里面一笔笔的,也关系到他们家投的资金是赚是陪,让他渐渐有了些回到现实社会的感觉。吃完晚饭,这几个人开始商量西外那个招待所,小亚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他喊服务员给她开了间屋子,让她去洗洗睡觉。
十点多,牟宇接个电话要去酒吧见朋友,这几个人才散伙。张昭去了楼上,电视开着,小亚在屋里睡觉。他冲了澡,没带换洗衣服,只好又套上之前的裤子,在长城和火车上蹭得有点脏,T恤上是汗和汽油的混合味道,被扔到一边。
站在洗手间门口,他看了一会她的背影,走过去坐在床沿,拿起被她扔在一边的遥控器换台。她转过来靠在他身边,“侃完了?”
“嗯。”他低头亲亲她的脸。
她看着电视画面晃来晃去,忍不住说:“能定在一个台上么?”他把遥控器给她,她换一个台,新闻,换一个,韩剧,再换,申奥成功回放她把电视关了,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她仰头看着他。
“别那么看我,革命干部经不住诱惑。”
她一笑,“你不一向是见着诱惑颠颠儿地奔着诱惑去嘛。”
他把她拉起来,“我问你个事。”
“什么?”
拿了两个枕头给她垫在背后,他挺正经地说:“我还有一年毕业了,你想我留在部队,还是回来?”
“你可以选的吗?”她问,“你以前不是说你爷爷要你一直披着那身绿皮吗?”
“你别管别人,我就问你,你想我留在那还是回来?”
小亚看着他说:“我喜欢看你穿军装,但是你留在部队就不能一直陪着我”她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你考我们院研究生吧,又能不脱军装,咱们还能每天在一起!”
“啊?”研究生,这三个字从来都没在他脑子里出现过。
小亚似乎对自己的点子很得意,接着说:“考我们院军理军史还有运筹的研究生,不需要部队基层工作经验,对级别也没要求,应届生就可以,我爸他们科室以前就有过应届军校生考进去的。”
“我上你们院研究生,然后呢?”
“毕业了留院里啊。”她说,“离你们家也近,多方便啊。”
“每天一杯茶,一张报,一本大参考,一翻翻一天。”他看着她,“你觉得那人还是我吗?”
小亚想了想,“换成潭庄主还能想象,换成你吧,你就应该是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