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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位子了。”
女孩抬头看是他们俩,瞅瞅四周,不言语接着看菜单。
张昭把服务员喊过来,说要半斤海鲜半斤牛肉的。那女孩合上菜单说要二两荠菜猪肉,张昭指着徐参谋说我们这有回回,不能吃猪肉,女孩瞪他俩一眼,“不能吃换桌,谁也没请你们坐这。”
徐参谋见张昭盯着他,“我吃猪肉还拿高考加分,我假回回行吧。”
张昭转回去问那女孩:“你哪院的呀?”
女孩说:“我不住这。”
“那跑西山干嘛来了?一女孩多危险啊,天都黑了。”张参谋长一脸关切的表情,看对方不理他,又说:“还生气呐,我把网吧钱退你行么?要不这顿我请。”
“谁认识谁呀,请的着么!”女孩看向别处。
“坐一桌不就认识了么,你住哪啊?”
“万寿路。”
“我们家以前也住那片,军训部,你哪院啊?”
“海军大院。”
“隔壁呀,没准咱小时候出门为买根冰棍还走一对脸儿呢,我还跟你们那游泳池游过泳,后来你们院主席像是不是拆了呀?”
女孩说:“主席像绝没拆,游泳池倒是拆了。”
徐参谋嘿嘿笑,“露怯了吧,张参谋长。”
“你叫什么呀?我叫张昭,这假回回叫徐杰。”
“夏葳。”
“你跟哪上学啊?”
“查户口啊?”
张昭笑着说:“这不是增进友谊嘛,全中国这么多人,咱能坐一桌吃饭多有缘呀。我们俩就旁边那学校高三的。”
夏葳不屑地哼一声,“小屁孩,还高中生呢就跟姑娘套磁儿。”
张昭在漂亮姑娘面前,脸皮厚的跟城墙拐弯儿似的,“你都上大学啦?哪学校啊?”
“XXX军医学院。”
“巧了,我毕业上陆指,离你们特近。”
夏葳问他:“入军籍吗,还是地方生?”
“当然军籍生。”
“那不错,我是地方生,毕了业还是老百姓。”夏葳说,“我男朋友是你们学校委培的,学传媒。”
那位假装一脸失望,“你有主儿了呀,等去了我得找他聊聊。”
夏葳一笑,“出了这门谁认识谁呀。”
徐参谋在一边插话:“姐姐你真豪爽,老张就喜欢这样的。”
“张昭,你在这干嘛呢?”
抬头一看,李小亚站在门口,他叫服务员添了副筷子,小亚就坐在夏葳对面看着她。夏葳一笑,自顾自吃饺子。张昭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大家都各吃各的,一时有点冷场。徐参谋忍不住想找点话题,说吃完切台去吧。
夏葳说:“吃完饭回家。”
“你到底干嘛来了?不会大老远就为来打红警吧?”张昭问她。
“今儿总后那谁下葬,我爷爷跟他战友,关系铁磁,带我们一窝老小去八宝山送行。”夏葳说,“他们完事跟人亲属吃饭去了,我没去,路过这看见有个网吧就进来了。”
小亚冲夏葳说:“这网吧这么隐秘,在这周围的才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夏葳笑笑,“又不是饭点儿,这么多学生进进出出饺子馆,除了网吧还能是什么呀?”
徐参谋说:“佩服佩服,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张昭也说:“你学什么医呀,来我们院得了,夏特派员。”
小亚哼一声,撂了筷子。
吃完饭出了饺子馆,夏葳打车回家。张昭隔窗户挥手,“列宁同志走好,瓦西里随后就到,咱们庄里见。”
“赶紧安慰你小女朋友去吧。”夏葳摇上窗户,车开走了。
徐参谋找个借口先跑了,张昭和小亚往院里溜达,他伸手拉她,小亚躲开,“别招完别人又碰我。”
“不让碰还不如把我手剁了呢。”
“我可不管给你喂食儿!”小亚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盘递给他,“潭海洋给你带的。”
张昭一看是星际,刚出来的一款RTS游戏,“知我者,潭庄主也。”
“你也学学潭庄主,人家玩也玩了,学也没耽误,谁像你这么茫然啊。”
张昭说我耽误什么了,潭庄主就是高考得一满分,他也注定跟我上一学校,殊途同归。小亚鄙视地,哎呦呵,都会用成语了,“我就想不明白,潭海洋那成绩够考清华北大的,他脑袋让门夹了非跟你上一个破学校。”
“谁说破学校,好歹中国西点呢。”
“别吹了,是个军校就号称中国西点。”
张昭说:“潭庄主他们家怎么可能让他上个地方大学,他得跟他爷爷老子走一样的路,革命火种的延续,懂吗。”
“那你们家火种呢?”小亚问。
“我爷爷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披上那身绿皮,老头分析了一辈子人事,还看不出来我不是那块料。”难得听他正正经经说句话,下一秒那张脸又恢复原样了,“说到火种,我们家香火也指着我延续呢。”
小亚戳他一身排骨,“刚才那姑娘怎么回事?”
“有什么怎么回事,十几亿人民,一半都是女的。”
“我还不知道你,见漂亮的就跟人搭话,你怎不趁早自绝于人民,跟这祸害妇女儿童。”
“我就这么自绝了,多轻于鸿毛啊。”
“就你还想重于泰山?”
他嘿嘿笑,“你又没被我压过,你怎么知道我不重于泰山啊?”
小亚踹开他,“有多远滚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张参谋长的二混子时光即将结束,下章就开始军校生活了
RTS游戏Realtimestrategy即时战略游戏
第五章
高考之后,张昭拉着潭海洋在舞蹈学院门口蹲了一个月,徐参谋被无情地踹出了革命队伍,理由是他要去那学校女生特多,跟文工团似的。徐参谋觉得特委屈,那顶多算一乡村文艺队。
临别时,张昭拉着小亚的手,“你墙里开花别给我墙外香。”小亚瞪他一眼,他又嘴欠地说:“有空做做其她人的思想工作,别闹情绪。”于是被小亚一脚踹进了车里。潭海洋背着行李颠颠儿赶来蹭车,说:“同去同去。”张昭说:“潭庄主,组织上要批评你了,杏林庄连驹都没有了?”潭海洋说老庄主的规矩公驹不做私用。
军队是个上下等级森严的社会,军校就是这样一个缩小了的社会,谁家里哪个军区的,哪个级别的,谁报到时候是院长亲自出去迎接的,不到两天就全摸清了。张昭和潭海洋是指挥类专业,同一队同一区队同一班,所以也在同一宿舍,领了装备,潭海洋瞧着张昭理了板寸的脑袋说:“张参谋长,你后脑勺有块反骨。”张昭也胡撸着潭海洋的脑袋,“潭庄主,你脑袋真他妈圆。”
回宿舍的路上,因为快到全队集合时间,俩人就想斜穿草地,旁边有高年级的纠察把他们喊住了,“军人走直线,走直角,穿上军装你们就不是老百姓了,要时刻注意军容。”潭海洋怕张昭跟人犯浑,赶紧拉着他规规矩矩直线走了。到离开纠察视线的地方,张参谋长果然有话说了:“我就走斜线,我不但走斜线,我还斜着走。”说完跟螃蟹似的横着扭。潭海洋看着他,“有劲么?”张昭自己也说:“挺没劲的。”“没劲就好好走。”
进了军校大门不到一小时就领教了规矩,而这只是个开始。回到宿舍,一屋十个人,为一班,班长是个从部队上来的老兵,叫黄乔。张昭一听,黄桥烧饼,于是烧饼这个外号就传开了。还有另外两个学员也是从部队来的,那军事素质,这帮地方考上来的学生跟人家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屋里,大家把统一分配的被褥搬到自己床上铺好,三个老兵的被子是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其他人等都是渲渲的大棉花套,潭海洋努力了一下,可是这被子太新了,怎么也整不出型。烧饼说你得放地下拿板凳压,往上浇水才能成型呢。潭海洋瞧瞧被子,没舍得。烧饼一笑,早晚也得浇。
在屋里的时候,三个老兵规规矩矩坐在板凳上,其他人都习惯了一屁股坐床上,还有人把被子打开睡午觉的。烧饼喊他们下来,部队里的床哪是随便能坐的,再困再累没命令也不能往床上倒。可是屋里这几位他哪说得动,家里老爷子的官阶比这院长都大,烧饼这个班长委实不好当。
门呼地一下被推开了,区队长站在外面喊:“楼下集合,动作快点!”他看见屋里几个人的样子,吼道:“谁让你们坐床的,床也是你们坐的!下来!”听他枪筒子似的吼,连长反骨的张昭都没想起来抗争一下,老老实实站起来。但是还有一位躺在床上,头都没抬,区队长上去一把扯下他被子,“下来!”
那位一口大碴子味嚣张地说:“你给我盖回来。”
区队长上去揪着他脖领,跟在后面的副区队趴耳边小声说:“这是坐XX军区一号车来那个。”区队长手里犹豫了一下,把被子扔回去,一边喊一边往外走:“楼下集合,动作快动作快!”
往楼下跑的时候,张昭小声说:“也不过如此啊。”
潭海洋说:“一毛三,他敢惹谁啊?不过那一号车也太张狂了,又不是来疗养的,四年怎么混呀。”
“一物降一物,这么多蛤蟆绿,总有不怕死的。”张昭说。
“跟他比起来,连你张参谋长都成好的了。”
“潭庄主谬赞了,本人一向是主席的好孩子。”
“不许说话,动作快点!”楼道里有人喊。
“我他妈跳楼得了。”张昭小声嘟囔。
“你,哪队的?”有个区队长指着他喊,“一百个俯卧撑!”
张昭瞪着眼,“您开玩笑的吧?”
“二百!”
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做了不到一百个他就起不来的。“你娘儿们啊你!一个不合格加十个!”区队长上脚踹。他连蹿起来的劲儿都没了,趴土里骂:“你他妈的!”“辱骂教官,再加一百!”
当他终于完成三百个俯卧撑爬回宿舍的时候,新生训话都结束了。潭海洋在门口迎接他,“列宁同志回来了,列宁同志爬不起来了!”
“潭庄主别废话了,赶紧搀我一把。”
潭海洋把他扶进屋,也不敢往床上放,张昭抱着小板凳靠着床架哼哼唧唧。
“我以为你得跟区队长对呛,撂一句你坐XA三号车来的呢。”潭海洋不放弃任何损他的机会。
张昭说:“我这么大人了,还报我们家老爷子山头,我丢不丢人啊。”
说这话的时候,“一号车”正端着脸盆从水房回来,骂一句:“装逼。”
张昭说:“我装也得装牛啊,牛都做不了三百个俯卧撑!”
烧饼班长说:“你们这些学生兵太不中用了,三百个算什么,热身都算不上。”
这天晚上熄灯号后,大家躺在床上睡不着,让老兵讲部队里的事,众人在心有余悸中入梦,紧接着迎来了为期三个月的地狱新生军训。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清晨起床号响起,老兵们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冲向水房,烧饼洗漱完回来,屋里这几个还在床上不知今夕是何年,喊他们快起来,马上集合了!果然一声哨响,区队长在楼道里喊:“戴帽子、扎武装带、带小凳、带水壶,楼下集合!”
几个人这才想起来身子底下不是家里的席梦思了,爬起来穿衣服,忙乱中有人喊谁把我裤子拿走了?烧饼企图拽一号车下床,部队里是连坐制社会,一个班为一个小集体,一人犯错全班挨罚。这时候门被人撞开了,进来的人是队长,肩膀上挂着两杠两星,直冲一号车而来,他身后跟着区队长。
看过《士兵突击》的,大概会对钢七连的高连长印象深刻,那种骨子里的倨傲,对自己王牌尖刀连的得意之情护犊之情,在军队里很多男人身上都能体现。这个挂中校军衔的队长就是其中一位,他不能容许别人指摘自己的兵,但更不能容许自己兵里有害群之马。他推开烧饼,拽着一号车的脖领,一把把人从上铺揪下来掼到地上。
“你就是坐卫星来的,在这也得听我的!想活个人样,就给我老老实实训练,要不就滚蛋!想上哪告去,随你大小便,老子上过前线,不惧你这个!”队长的嗓门特别大,后来这些人才知道,他上过老山立过战功,耳朵因为炮火有一定程度伤残。这人绝对的聛睨一切,大概是因为从战场上回来的,对学院里这些文邹邹的干部不屑一顾。这种人在学院里不吃香,他没有高连长的背景,看不上虚以委蛇的那一套,他有深深的兵痞气,信奉简单粗暴,虽然不讨好上级,对付一号车这样的刺头倒是很起作用。一号车被吓着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