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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的子弹往子弹袋里塞。铁蛋目睹此景眼里冒着凶光,咬着牙要扑上去阻拦,却被钱掌柜死死拽住了胳膊,并用威严的目光迫使铁蛋安静下来。爷爷回头看了钱掌柜一眼,钱掌柜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爷爷最终还是放下了德国货,枪是好枪,可太沉了,就他现在的体力扛上实在吃不消,有把盒子枪就行了。
爷爷看大伙收拾停当了,便命令队伍出发。钱掌柜这时过来又进一言:“贺连长,这戈壁滩大着哩,谁知道几时才能走出去?要我说,把那几匹死马剥了,把肉切成块让弟兄们带上。”
这真是个好主意!
爷爷当即下令,让士兵们剥马取肉,把能吃的东西尽可能地都带上。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士兵们又要带枪又要带肉,不堪负重。爷爷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钱掌柜这时又说:“贺连长,到了这一步田地,吃的喝的比啥都重要。刚才那个长官说得对,这时枪都不如打狗棍。”
爷爷瞪着眼看着钱掌柜。钱掌柜并不避开他的目光,继续往下说:“要我说,每个弟兄只带一件武器,多余的扔掉,多带点子弹和吃的吧。”
爷爷思忖半晌,认为钱掌柜的主意是对的,便下令让士兵们照此办理。
多余的武器扔了一大堆。钱掌柜呆呆看着,弯腰拿起一支枪,拉开枪栓,又推上,动作十分娴熟。他把那支枪抚摸了半天,又弯腰轻轻放下,恋恋不舍。爷爷在他身旁站了半天,他都没有发觉。
“你当过兵?”爷爷问。
钱掌柜转过脸来,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爷爷的问话。
爷爷说:“你也拿一支吧,万一遇上啥情况,也有个防身的家伙。”
钱掌柜又笑了一下:“你不怕我伤了你的人?”
爷爷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老哥,我信得过你。”
钱掌柜拿起一支枪背在肩上。
“我也要枪!”铁蛋也拿起一支枪挎上肩,枪杆太长,把他的身材比显得更矮了,再加上还背着一袋水,让他不堪重负,一挪步,枪杆直碰屁股,步子都走不稳。
爷爷笑道:“你能背得动就背上吧。”
钱掌柜也笑了一下:“别逞能了。把枪放下,那一袋水也够你背了。”
铁蛋很不情愿地放下了枪。
最后的女匪 第十三章(5)
更新:2007年02月07日 00:46
连载:最后的女匪 作者:贺绪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白龙马背上的驮子装满了水和干粮以及卸成块的马肉。白龙马连声嘶叫,不堪重负。钱掌柜轻轻地抚摸着马头,叹息般地说:
“老伙计你就多受点苦吧。”
白龙马安静下来,用嘴唇触抚着钱掌柜的手背,显然它听懂了主人的话。
还有一些羊皮坎肩和毛皮堆在那里,钱掌柜又开了口:“贺连长,把那些皮货都带上吧,戈壁上温差大,夜晚上可让兄弟们挡挡寒。”爷爷已领略到了戈壁滩夜晚的寒气,正在想着怎样带上那些皮货。士兵们身上都背上干粮、水和马肉,还有枪支弹药,不能再增加重量了。再者说,这么炎热的天,背着皮毛上路可真不好受。
最终爷爷把目光落在了三个女俘身上,顿时有了主意。他让人把那堆皮货捆成三卷,让三个女俘各背一卷。钱掌柜在一旁说:“你还真能想出好办法。”语气中带着嘲讽。
爷爷得意地笑道:“咱们都背着东西,也不能让她们几个享清闲嘛。”
就要出发时,刘怀仁跑来报告,说是发现了一个皮箱,装满了银元。爷爷让抬过来,皮箱虽说不大,可满满一箱银元少说也有四五千块。这是个不少的缴获,爷爷脸上泛起了笑意。特务连追击土匪时,带了一些钱做军资用。那笔钱带在事务长身上,那晚遭了伏击,事务长阵亡了,那笔钱也就没了。这几天在荒漠上跋涉,用不着钱,爷爷都记不得钱是干啥用的。可毕竟钱这东西对他印象太深刻了,而且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一看见这东西,笑纹情不自禁出现在眼角眉梢。
爷爷说:“带上。”
这么多银元俩人抬上都嫌沉,而且大伙都疲惫已极,咋个带法?刘怀仁要把皮箱放在马驮上,可白龙马已经有点不堪重负了。刘怀仁把马驮上的食物往下卸,钱掌柜忍不住言道:“这东西这会子能顶水喝?能当饭吃?”
一句话唤醒梦中人。爷爷猛醒过来,身处荒漠戈壁,不知几时才能走出去?这会子钱有何用?银元咬着都硌牙!可白花花的银子扔了实在让人心疼。他把皮箱看了好大一会儿,摆了一下手:“分给大伙吧。”
刘怀仁问:“每人分多少?”
爷爷略一思忖:“谁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刘怀仁一怔,呆眼看着爷爷。
爷爷道:“谁有力气谁就多拿点吧。”又补一句:“谁拿就归谁。”刘怀仁明白了,打开了皮箱,白花花的银元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着刺眼光芒。一双被烈日晒得脱了皮的手伸向了银元,随后许多双这样的手都去抓银元。爷爷没有动手。
钱掌柜没有动手。三个女俘没有资格动手。
二狗抓了一把银元。转脸对身边的铁蛋说:“你也拿几块吧。”
铁蛋说:“那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拿上是累赘,我不要。”
二狗说:“你不要,我也不要。”把手中的银元又扔回了皮箱。
大伙或多或少的都拿了些银元,皮箱里还剩下许多。李长胜把两个衣兜装满了,眼睛还看着皮箱,嘟哝道:“没人要我就全要了。”他脱下衣服,给两个袖头挽了结,把银元往袖筒里灌。
爷爷皱着眉看李长胜,李长胜发现爷爷看他,笑着脸说:“连长,给你也拿几块吧。”
爷爷说:“老蔫,你拿得动吗?”
李长胜把衣服搭在脖子上,说道:“拿得动。”刘怀仁在一旁说:“老蔫,你要这么多钱干啥?”李长胜笑道:“刘排长,看你这话问的,我家缺的就是钱,因为没钱,我三十好几了还打光棍。走出大戈壁,我就不当这个熊兵了,回家买上几十亩地,再买头牛,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刘怀仁说:“要是走不出大戈壁呢?”
李长胜怔住了。他没有去想这个问题。现在刘怀仁这么一说,大伙都默然了,似乎都在想这个问题。其实,大伙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是谁也不愿说出来。
爷爷黑了脸,凶了刘怀仁一句:“别说这丧气话!出发!”
最后的女匪 第四部分
天刚蒙蒙亮,爷爷就命令队伍出发。
清晨的戈壁寒气没有消散,颇有凉意,正是行军的大好时机。给养的补充使队伍有了生机,队伍中有了欢声笑语,又是黄大炮几个拿三个女俘取乐。黄大炮哼着酸曲撩拨二号女俘玉秀。玉秀起初不搭理,后来也唱了几句,还用眼光撩拨黄大炮。黄大炮得意忘形,越发放肆。拿捏着嗓子,学着刘怀仁的声腔唱了起来:
最后的女匪 第十四章(1)
更新:2007年02月07日 00:46
连载:最后的女匪 作者:贺绪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队伍出发了。
沙地上清晰地留着土匪马队的足迹,迤逦东南而去。队伍追寻着土匪马队的足迹往东南方向前进。
这支队伍增加了两个人和一匹马,似乎壮大了许多,也有了生气。其实,队伍的生气来源于刚刚补充的给养和马背上的驮子。
王二狗斜挎着公文包,背着一大块马肉,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着笑纹。和他并肩而行的是铁蛋,背着一个牛皮做的水囊。他俩边走边说着话。
“我叫二狗,你叫啥名?”
“我叫铁蛋。”
“我十六岁,你多大了?”
“我也十六。”
“我家在关中雍原,你家在哪达?”
“我家在陕北绥德。”
“我没爹没妈吃百家饭长大,队伍上招兵,我就跑出来吃粮当兵来咧。你家都有啥人?”
“我也没爹没妈,是我叔叔收留了我。我跟着我叔赶驮子。”
……
两个同龄少年比其他人更容易亲和,相似的出身和遭遇又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他们亲热得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俩热烈的情绪很快感染了整个队伍,队伍中有了欢声笑语,行军的速度也似乎加快了许多。
戈壁的天格外的蓝,太阳高高的挂在清纯的蓝色之中,放射着灼人皮肉的烈焰。士兵们的汗水流出来又被烈日烤干了,如此反复,最终大伙身上都结出了盐粒子,搓一把刷刷地落。
走在爷爷身边的刘怀仁忽然问道:“连长,听人说新疆热天沙子里能煮鸡蛋,不知道这熊地方沙子里能不能煮熟鸡蛋。”
爷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看十有八九也能煮鸡蛋。”
跟随爷爷身后的黄大炮扭脸问钱掌柜:“你驮子里有没有鸡蛋?拿出来咱们试试。”
钱掌柜苦笑道:“那东西能往驮子里装吗?一磕一碰全成了黄水。”
李长胜身上的负重比谁都多,累得他气喘吁吁,他拿出锅盔咬几口,又拧开水壶喝几口。刘怀仁看了他一眼。笑道:“老蔫,咋不吃银元哩?”
李长胜说:“那东西咋吃哩。”
“那你背着它干啥?”
“背出大戈壁,它就能吃能喝哩。”
黄大炮插了一句:“还能娶媳妇哩。”
李长胜“嘿嘿嘿”地笑了。
爷爷笑着说:“老蔫这会儿是猪八戒背媳妇尽想好事哩。”
一伙人都笑了……
这天的行军速度比昨天相对快些。士兵们尽管多了些负重,但负重的是干粮和水,能随时补充营养,而且土匪马队留下的足迹给了他们希望和信心,使他们从心底滋长出一种力量。
夕阳跌窝之时,队伍走进了一个大沙窝。沙窝有一个小胡杨林,这个胡杨林比他们前天晚上宿营的那个胡杨林要小得多,且胡杨树全都枯死了,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片绿叶,只有树干电线杆似的竖着。
放眼望去,一片肃杀凄惨狼藉的景象,犹如一个杀声刚息的战场。这片胡杨林与荒漠的风沙和干旱做了殊死搏斗,最终战败了。隆隆的战鼓声已经不在,可死去的战士却依然站立,站成了一片惨烈的景象。
爷爷默然望着胡杨林,良久,说了声:“就在这里宿营吧。”
士兵们用枯树枝生起了篝火,熊熊的火焰在荒漠中燃起一团生机。钱掌柜从驮子里取出一个铁锅,支了起来,把皮囊的水倒进铁锅,再用匕首把锅盔削成碎块倒进铁锅,又割了些马肉,削成薄片加了进去,又放了些作料。不大的工夫,铁锅飘出了令人馋涎欲滴的香味。黄大炮干脆把马肉挑在枪刺上用火烧,许多士兵都如法炮制,片刻工夫,肉香直钻鼻孔,令人垂涎三尺。
这一顿晚餐十分丰盛,是他们走进荒漠唯一吃的一顿饱饭。士兵们放开肚皮吃,人人都吃了个肚儿圆。就连三个女俘也吃饱了肚子。
夜色愈来愈浓,白天的酷热很快褪尽了,寒气袭来,愈来愈重。爷爷让把三个女俘背的羊皮坎肩分给大家,士兵们每人穿了一件,舒适地睡着了。三个女俘没有羊皮坎肩可穿,每人裹了一张羊皮,挤成一堆,在篝火堆旁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最后的女匪 第十四章(2)
更新:2007年02月08日 00:53
连载:最后的女匪 作者:贺绪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钱掌柜没有睡,用一个罐头盒做成的茶罐在篝火上熬茶喝,铁蛋裹着一张羊皮躺在他的旁边睡着了,圆圆的脸上露出跟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忧郁之色。
爷爷也没有睡,他沿着胡杨林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他回到篝火旁,钱掌柜热情地招呼他,并递上他刚熬好的酽茶。爷爷坐下身,接过茶罐喝了一口,不禁皱了一下眉。那茶比中药汤还苦。钱掌柜笑道:“苦吧?这是正宗的青海砖茶,能提神醒脑长精神,再者,还帮助消化,你就是把石头吃进肚里,一罐茶下肚也能克化掉。”爷爷一听有这么多好处,就皱着眉把那罐苦茶喝了。
钱掌柜给茶罐续满水,一边熬一边瞥了火堆那边三个女俘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那三个女的真格是土匪?”
爷爷点点头。
“女人当土匪少见。”
“是不多。听口音你是陕西关中人?”
“关中雍原人。”
“那咱们还是乡党哩。北原有个女杆子头叫徐大脚,你知道么?”“知道。那娘们凶残得很。”
“是个凶残的母老虎,乡党们提起她都打尿颤哩。她们几个是徐大脚的亲随护兵。”
“徐大脚咋跑到这达来了?”
爷爷便把跟踪追迹剿除徐大脚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说了徐大脚和陈元魁合兵一处打了他们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后又误入戈壁。临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唉,打了一辈子雁,没想到竟被雁鹐瞎了眼。”又问:“钱掌柜,你赶驮多年,当真不知道这里的路径?”
钱掌柜苦笑道:“贺连长,你问这话还是信不过我。”
爷爷说:“据我所知,凡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