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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又道:“两虎相争,国力衰弱,即便是胜了,秦兵来时你有把握么?”
韩暮道:“敢问义父,您现在有把握说秦兵袭来桓温能顶的住么?”
谢安道:“自然无此把握。”
韩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试试我北府军有没有这个本事呢?既然亡国灭种的命运就在眼前,为何不抗争不改变呢?”
谢安默然无语,忽然闭上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厅上鸦雀无声,众人都沉浸在刚才的一番激烈的对话中,思索着,考虑着。
韩暮没有催谢安回答,负手走到厅门处,看着满园发绿的树木和小草在阳光下轻摆微摇,温煦的春风吹来,吹得韩暮青衫飞扬,长发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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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 危机重重
秦长安城,太极殿上群臣云集。
苻坚高踞龙座,狭长的凤目微闭正听着下边的一位大臣慷慨陈词。
“陛下,臣以为,先灭晋国才是正理,此次寿春之战恰好暴露了晋国防务空虚,桓温老迈无方,在重兵把守之地被慕容将军两万精卒搅得翻江倒海,恰好利用时机大举进攻,必能直捣健康城,建万世不朽之伟业。”说话的是北成王苻铭,他是苻坚的堂弟。
群臣中嗡嗡议论,有人深以为然。
镇南将军杨安出列道:“陛下,臣有异议。”
苻坚没有说话,动动搭在龙座扶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示意继续。
“臣以为北成王所言虽听起来有理,然对于细节不甚了了,臣不能同意。”杨安平静的道。
“本王所言有何不妥么?”苻铭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对于这些跟着王猛分享氐人江山的汉人将官,他一向是鄙视加轻蔑。
“北成王所言,慕容垂大破晋国东线,诚然不错,但是其中侥幸成分居多,况杀的大部分是平民百姓,对于晋国军队实际上只歼灭的万余人,并未动摇晋人军队的根基,自始至终都未与桓温大军正面作战,多以诡道胜之;仅此一项不足以得出晋国孱弱不堪一击的结论。”
“胜了便是胜了,管他用什么办法,晋兵是晋人,晋国百姓也是晋人,杀一个便少一个敌人,难道不是这个道理么?我看杨将军是见不得别人胜利,别有用心吧。”苻铭言语尖酸刻薄起来。
杨安凛然道:“北成王此话当真叫人难以接受,我等所谈的是关乎社稷的大事,跟个人恩怨有何关联?此事明摆着,慕容垂虽号称大胜,但所率两万精锐损失殆尽,孤身逃回;晋军损失一万,以军队而言是打败而回,至于说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极,但以屠戮百姓为功绩,在下不敢苟同;两国开战本就是双方军队的比拼,古人甚至战时连来使都不杀,况平民乎?以我之见,慕容垂此战不是削弱了晋人的士气,而是在给晋人鼓气;败了便被屠戮殆尽,谁肯投降,反倒会激起死战之心。”
杨安一番话说的殿上众臣眉头紧锁,深以为然。
苻铭还待再说,苻坚轻咳一声,他顿时住口不言,大殿上立刻平静了下来。
“景略可有计较?说与朕听听。”
王猛坐在特赐的椅子上,听苻坚点名,忙起身施礼道:“启奏陛下,臣想的不是慕容垂将军此战带来的什么,臣在想另外两件事。”
“哦?说说。”苻坚直起身子道。
“是!这第一件事是国库,臣今日晨间曾到户部巡视,不看则已,一看当真心忧如焚;曾几何时我国库中钱粮如山,三年不动陈粮,仓库里的老鼠都个个肥大;而如今却是入不敷出了,恐怕担负不起一场二十万人的征战了;现在又是青黄不接之时,去岁灭燕,大片田地沦为荒芜,可以想见今年定然捉襟见肘,灾民定然会增多;当此之时,不是讨论能不能伐晋的问题,而是我大秦军民填饱肚子的问题,难不成饿着肚子去打仗?”王猛深有忧色,花白的胡子抖动着,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宛如刀刻斧痕。
“什么?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了?”苻坚惊道。
“老臣不敢危言损听,可问户部陆大人问之;市面上的粮价已然飞涨,更有大户囤积居奇,老臣正欲向陛下启奏此时,需要整顿整顿了。”
苻坚往后一靠,额头上竟然微微见汗。
“第二件事便是,据边地急报,闻听我大秦对晋国正在用兵,代国和仇池国已经悄悄在我边境陈兵数万,恐有不良企图,燕国余孽在龙城新募士兵三万正加紧训练,西凉和吐谷浑虽无异动,但一旦这几家蠢动起来,难保他们不动手,形势不幸为晋国小使所言中,危机重重。”
苻坚脸色大变,粮食之类的问题倒还容易解决,王猛后面所言的事情可是个大麻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会有亡国之忧。
“王卿可有什么对策?”苻坚强自镇定,问道。
“臣以为,对晋国大举用兵时机未到,攘外先安内,须得将我大秦喉中之刺一一拔出,方有余暇对付晋国;如今之计,先稳住西凉和吐谷浑,腾出手来将代国、仇池、龙城一举铲除,回过头来再将西凉和吐谷浑降伏,后院稳定再图南进,此为上策。”王猛不紧不慢的道。
苻坚沉思片刻道:“如此一来岂不是需十余年光景么?朕如何等得?”
王猛正色道:“不能等也要等,情况顺利的话十年可南征,不顺的话最少二十年。”
苻坚默默无语,众臣都知道,陛下一生大志便是统一南方,建立万世伟业,王猛此言基本上否定了他在世期间统一南方的可能,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王大人太过保守了吧,即便按照王大人所言,先安内再南征,我大秦铁骑一处,两年内这些北方宵小定然土崩瓦解,何须十年二十年之久?”有人质疑道。
王猛静静的道:“攻城掠地容易,但是想要他们完全臣服是那么容易的么?燕国被我灭了有一年了吧,现在东边形势又如何呢?兵部天天有急报,那边的暴乱时有发生,我驻扎在各地的大军现在东奔西走忙于镇压救火,可谓焦头烂额,若得天下有那么容易还需我等替陛下谋划什么?只需带一只百战百胜之军横扫天下即可;得易守难,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这一番连消带打,羞臊的那名大臣红着脸推了下去。
苻坚又道:“然则,如何稳定西凉和吐谷浑,王卿可有话说。”
“和亲是为上策,可在宫中择宫女赐以公主名号嫁之,回过头来再找他们算账;此举虽对国体稍有损辱,但前朝大汉均以之为国策,换来西域数十年的和平,可见颇为有效。”
“好吧,众卿若无异议,便按王大人所言吧。”苻坚无可奈何,心中虽不愿,但是理智告诉他,王猛所言确实是良言。
众人均无异议,苻坚刚欲退朝,却听王猛又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事请陛下定夺。”
苻坚皱眉道:“讲。”
“邓羌将军率部攻打淮南郡已经连下两城,淮南、合淝两城均已落入我手,只是均已成为空城,意义不大;现在大军受阻与巢湖城外,是否请陛下下令召回大军,此次也算是不胜不败之局。”王猛躬身道。
“巢湖城?为何朕没有听说过此城?”苻坚诧异道。
“是晋人新筑之城,邓羌将军大军便是受阻在此城外不得寸进。”
“一座新建的小城怎么能挡住邓羌的大军呢?那城中守将是谁?”
“这个……说来陛下和众臣均认识他,他便是前些日子来我长安出使的晋国小使韩暮。”
“什么?”苻坚脸色大变。
群臣也是一片嗡嗡之声,显得惊讶之极。
“那个跳脱无奈之人怎么可能是巢湖城守将?他又有何本事能阻我邓羌大将军的大军?”苻坚愤怒了。
“老臣先前也不知此人有此能耐,那巢湖城中有两万新军,称北府军;韩暮便是北府军的统帅;巢湖城虽小,但城坚河深,晋人拼死守城,急切间倒也不易拿下。”王猛道。
“不成这一次坚决不能退兵,告诉邓羌不拿下巢湖城不准退兵,这小使玩弄朕于股掌之上,正悔不该放他回去,这一次便要攻破巢湖城,拿他道长安来斩首示众。”苻坚怒气冲冲的道。
王猛还待再言,苻坚一挥袍袖起身走下龙座,怒气冲冲的走了。
内侍反应颇快,急忙高喊道:“退朝!”
王猛暗叹一声,无奈躬身而送,他知道苻坚并非仅仅是为了这小小使臣韩暮在生气,他实际上是在恼火自己先前所说的那番话,那番话直接将他心中的美妙宏图撕了个粉碎,只是当时没有发作,发作到这件事上来了。
王猛回到司隶属,在屋内沉思半晌,命人召来兵部相关人等做了安排,急令凉州司马徐庆率一万五千骑兵赶赴巢湖城前线;另外有派人将铁甲军队长荣钢召来,命他带三百铁甲军支援巢湖前线。
办完这些事之后,王猛往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自语道:“邓羌啊邓羌,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你要好自为之。”上午的阳光照进大窗,笼上王猛全身,王猛花白的头发略显凌乱,阳光下,他的脸色白中带金,显得有些病态,给人以英雄垂暮之感。
……
巢湖城中沐浴的是同样的阳光,韩暮带着几位夫人在这温煦的早春阳光里坐在大帅府东面的院子里聊家常。
院子里还很空,柳如眉和张彤云还在商量规划着如何布置着空旷的院子,几个小丫鬟在一边出谋划策。
苏红菱和王玉润在一旁的古木边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韩暮心神放松,眯着眼靠在大椅上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谢道韫坐在一旁跟他轻轻的说着什么,韩暮一只手拉着谢道韫的小手轻捏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一些都显得平静、祥和、舒适,和这座城中近日来所经历的一切毫不相符,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危机并未解除,更大的危机往往就潜伏在平静的外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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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雷霆万钧
二月初六晚,凉州司马徐庆带着一万五千步骑赶到巢湖城下,随之到来的还有荣钢的三百铁甲军。
邓羌喜出望外,这一次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巢湖城,军队会合之后,邓羌任命徐庆为大军前锋主将,并另外调拨五千人马交予徐庆指挥,将左右军取消,自率后军一万作为预备队使用。
三百铁甲军编入前锋军编织,但独立行动,在士兵们攻扫城下之后,由荣钢自行决定从何处进攻。
秦军增兵的消息很快便被探报得知,韩暮立刻召开主要将官会议,分派任务,授予方略。
哨探虽没有探明增了多少兵,但是大家都知道,秦人这是铁了心要拿下巢湖城了。
当晚,所有的士兵均枕戈而眠,城头上火把昼夜不息,防止秦兵半夜偷袭;但邓羌并未在当晚发动攻击,大军初至,需休整歇息,虽徐庆请战,但是被邓羌驳回。
二月初七上午,邓羌命小股部队迂回至东门探察东城的防御,韩暮并未按照谢安所猜想的用雷霆车压制,韩暮怕暴露这几日在城墙后方砌起来的高耸的堡垒里放着雷霆车,他要打秦人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秦人小股千余人的部队居然接近到护城河沿岸,城头并无一兵一卒出来露面,这小股试探之兵自然不敢攻城,只是遥遥向城中射出火箭,敷衍一下便即退回。
得到消息的邓羌有些奇怪,为何千余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东门外百步,竟无一人出来防守,北城门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宛如没事人一般看都不看一眼;那些突然冒起来的堡垒一样的东西里也无任何动静,这可伤透了脑筋。
一名副将道:“既然东门无人防守,我们就索性大军攻击东门好了,花费两个时辰将投石机和床弩全部调道东门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
另一名副官晒道:“你就是没脑子,整个巢湖城全部在顽抗,你能相信东门无人防守?没准有大量晋兵埋伏在城垛之后,你这千余人人家自然不会暴露,一旦我们全力进攻怕是城垛后箭如雨下,损失可就重了。”
另一名副官也道:“是啊,而且床弩需建高台,又要耗费大量人力,护城河还需再建堤坝方可打通进攻的道路,这一来一去破费周章,简直太麻烦了。”
邓羌沉吟半晌,问徐庆道:“你怎么看?”
徐庆道:“几位将军所言甚有道理,邓将军怎地如此小心谨慎了?我记得以前您不是这样的。”
邓羌脸上一红,心道:“还不是这几日被北府军折腾的,现在都有些疑神疑鬼了。”当下一笑掩饰过去。
徐庆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只道:“北城攻城日久,城上的城垛障碍均已扫除,加之护城河已经填平,后方弩床的高台都已建成,有一半的士兵对战场的环境都很熟悉,末将以为,以不变应万变,直接从北门进攻即可,东门处他便是不派兵,我们也叫他分兵,派三千人在东门同时佯攻,若真无人守就真的攻击,若有人守便牵制他们的兵力,主攻的方向还需在北城。”
邓羌鼓掌道:“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