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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将领大骂道:“谁在大声喧哗,他娘的,啸营者军法处置。”
四下里悄无声息,众人胡乱四下看看,又朝着南面的湖面上胡乱射出一轮箭雨,折腾了一会才安静下来。
他们那里知道,就在他们折腾的时候,五十多条大船的穿侧有五十多撮火星在迸溅,那是引信点燃后火药在燃烧。
水鬼队按照约定,唿哨声一响便开始点火,点着之后全部潜水往南岸游,此刻他们已经全部进入水底潜泳,直往南岸逃离,因为韩暮跟他们说过,此物爆炸威力惊人,若是不能逃离爆炸范围便会粉身碎骨,最少也要潜入水底避祸。
清河码头附近,韩暮全副戎装站立船头,身后是陈冲、梁锦春等一干将领,他们的目光都盯着黑漆漆的远方河面,等待着什么。
韩暮显得胸有成竹,其实他也不敢保证此计能成功,且不必说这些水鬼是否能顺利的摸到敌船下,即便是摸到敌军大船下,这炸药的性能韩暮也不敢保证,哑弹是常有的事,以这蛮荒时代的人的指挥,配制之时的比例实难让他们掌握。
而且这些水鬼会不会记得将纸筒中间的隔板抽出让药物混合呢?那可不是多此一举,黑火药摩擦重击都会爆炸,背在身上一个跳跃就可能引燃,所以所有的火药制品里除了轰天雷之外,韩暮统统要求设置了这一道隔离的装置,哪怕是使用的时候慢上一秒,多一道手续,也好过在自己的人群里爆炸。
陈冲要是故作镇静,他拍了胸脯说这个任务能完成,军中无戏言,何况是在皇上面前,南岸数万大军和自己带来的大晋水师全部枕戈以待,万一出了岔子,自己只有一死以谢了,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身上却燥热异常。
正在此刻,远方的黑暗里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红光闪耀之中,腾起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五十多条大船被掀的东倒西歪,爆炸带起的气浪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冲击波,互相激荡之下,整片大船停泊的区域顿时一片狼藉,水面上巨浪腾起,卷的周围的小舢板和歪斜的大船胡乱撞击。
船上的秦军水军哭爹喊娘乱作一团,被爆炸的气浪掀了数百人落水,在一切稍稍平静之后,喘息稍定秦军士兵们发现,所有的大船都在下沉,船身炸开三四尺见方的大洞,冰冷的淮河水咕咚咚的朝里边灌进去,船身迅速的歪斜,下沉。
这一下所有庆幸还留在船上的士兵们不得不主动跳水逃生了,身为水军的他们都知道,船只沉没带起的漩涡会将他们全部吸入水底,况且周围的船全部都在下沉,这回带起数十个致命的漩涡,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
三千多水军纷纷跳水逃生,好在船只停泊在北岸不远的地方,抱块木头什么的忍着寒冷一会就回游到岸边,只要上岸之后跑到篝火边,那边性命无忧了;一时间水面上除了燃烧下沉的船只外,便是无数漂浮扑打游水的水兵,和无数船上的碎木板,横七竖八的桅杆和死尸。
秦军水军们满怀希望的朝岸边扑腾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的晋军大船,这让他们原本就冰冷的身体彻底僵硬凝固了。
此刻驶来的不是晋军的战船,而是一群死神,他们为了收割草芥般的秦人的性命而来。
第四三四章 淮阴之战(四)
晋军兵船上的强弓手远远的便开始对着河面上的一片狼藉之处抛射火箭,本来就已经支离破碎的秦军战船,被火箭点燃之后更是雪上加霜。
原本还有二十几条船完好,只是在爆炸的冲击中受了损伤,船上的帆桅和一切设施折断,但是不影响它们的行动,它们急急忙忙的往安全处行驶,秦军战船原本是呈长条形停在北岸附近,要想逃脱爆炸连连火光冲天的危险区域,只能往河中心行驶,如此一来方能最快脱离险境;但是这二十几条船迎面碰上的正是晋军水师。
仓促间秦军来不及应战,被强弓手将火箭射的满船都是火,船上的军官一面大喊着灭火,一面吩咐架起雷霆弩车准备反击。
陈冲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大声喝令早已准备就绪的雷霆弩车抢在敌军发动之前施射,其他船只一字排开对准迎面的四五艘船便是一顿狂轰烂炸,射过去的不仅仅是儿臂粗的弩箭,而是成捆成捆用皮兜兜住的箭支,这是晋军对于雷霆弩车的新用法,在三弦末端装上皮兜,数十只箭兜于囊中,发射后铺天盖地满是箭支,劲道又足,可以大面积的覆盖敌方区域。
成堆成堆密集的不像话的箭雨掠着敌舰甲板而过,将甲板上忙碌的准备还击的秦军几乎清空,几十条舰船上的数百架雷霆车,每次发射可以射出几千只箭,这些箭支呈扇形铺开,宛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对方网住;再加上强弓手的火箭不断射出,敌船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吃亏就吃亏在措手不及,仓皇逃开之际又被晋军突入有效射程之中,导致被敌船火力完全压制,再想冒着密集的箭雨反击,很显然是不太现实了。
“转舵,往两侧转舵,加速离开敌军射程。”王枰在铁甲舰上大声下令:“铁甲船迎上,雷霆弩车发射。”
除了失去机动能力的最前排的七艘兵船,所有的敌船都随着这声命令左右转向逃离,前面的七艘正在燃烧的战船恰好给他们做了遮蔽进攻的掩体;随即后方四艘铁甲船轰隆隆的顶开满是浮物的水面冲了出来,这些船只全身黝黑裹着铁皮,船头处更是数层厚厚的铁皮,箭矢什么的根本别想穿透他们的外皮,这些船只也许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迎面撞来,就会将这些木质船只撞成齑粉呢过,更别说它的甲板上十几架雷霆弩车已经准备就绪了。
陈冲头大如斗,这些铁家伙居然在爆炸中完好无损,而且这些铁甲船根本和大晋的铁头船是两回事,不存在靠船楼配重的问题,想用在长江上对付桓温的铁头船的办法,是指望不上了,陈冲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
“放!”对面铁甲船上一声大喝,十几只弩箭朝着晋军船只激射而来;看着弩箭袭击的方向,陈冲心头一喜:这帮蠢货放着好东西不会利用,弩箭射击的竟然是船楼和甲板,而不是脆弱的木质船身,若是以敌军雷霆弩箭之威,恐怕两三支弩箭就要将船身射出大窟窿,那这些兵船就只能在河底躺着了。
三四艘晋军兵船甲板上腾起了血肉雨,船楼上也中箭,一艘船的船楼被射塌了半边,上面据高而射的强弓手摔下来数十个,个个摔得口鼻出血,身受重伤。
“大帅,快进仓躲避。”亲卫们忙请韩暮离开甲板,韩暮乘坐的旗舰悬挂着数面北府军的大旗,极为好认,也极容易成为敌军攻击的首选目标。
“笑话,我什么时候在战场上退让过。”韩暮冷笑一声,稳坐如山下令道:“迎上去,这四条铁甲船我要了,陈冲,准备抓勾,派人跟我上船。”
“这……大帅您……”陈冲不能让韩暮冒险。
韩暮脸色一沉,喝道:“抗命么?”
就在此时,河面上传来嗡嗡的低响声,由远及近,韩暮转头看去,只见一枚雷霆弩箭正对着船上诸人激射而至,这要是被射中,全部都要变成烤肉串。
众人惊呼声中,韩暮做出了让人惊骇的举动,他抽出长剑,竟然迎着那两只弩箭来的方向冲去。
“大帅,不可!”
“皇上,回来。”
众人一片惊惶之声,却见韩暮手中万仞发出夺目青光,那支弩箭正对韩暮胸腹之间电射而至,应该说这么准的对着他的身体,是韩暮主动迎上的位置才对。
韩暮大喝一声剑尖前探,带着伸伸缩缩的青芒,直接迎上那只弩箭,轰然一声响,那支弩箭化作漫天齑粉,碎屑飞扬中,韩暮身子一震,后退几步,随即站定。
他这一剑居然以硬碰硬,将弩箭化成粉末,这要何等的气力和胆识,光是敢于迎面对着射来的雷霆万钧的弩箭便是极为不易了,更逞论将其击碎。
秦军和晋军士兵均惊呆了,旋即晋军阵中爆彩连连,这一击堪比神迹,若非亲见,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人力所为。
王枰也看呆了,不过他马上便回复过来,大喝道:“那是敌军主将,对准他,射!”
晋军旗舰上陈冲的爆喝声也响起:“全速靠近敌船。”
数十只弩箭从四艘铁甲船上电射而出,所有的的弩箭都发出嗡嗡的低鸣,宛如一群凶狠可怕的大黄蜂,嗡嗡的飞向同一个目标。
韩暮心道:“当老子傻啊,磕碎一支弩箭,手臂都麻了,为了保持大好形象才强忍酸痛,这么一堆弩箭射到身上,自己还不连渣子都没了。”
“全部进船舱去!”
韩暮大喊道,脚下垫步飞撤,身子快如疾风闪到一旁,‘嗡嗡嗡’‘框框朗朗’异声突起,数十只粗长的弩箭划过他的残影,如一排炮弹掠过甲板,尽数射中身后的船楼,甲板上顿时空无一物,硕大的船楼都被掀翻倒塌,船身立刻开始倾斜。
幸好众人见机的早,早早躲入仓中,所以陈冲等人并未受伤,只是苦了船楼上的强弓手,被射中的自不必说,成了一滩肉泥,上面楼层没被直接命中的士兵,随着船楼的倒塌,全部落水,坍塌的木梁斜柱将他们砸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无望的嘶喊呼叫。
“不要停船,全速前进。”陈冲知道,现在想逃跑简直实在妄想,只有全力冲上铁甲船,才能有一线生机,双方的距离已经只有两三百步了。
晋军兵船不顾一切的发动反击,他们将雷霆弩箭全部对准四艘铁甲船,对着甲板上进行火力压制,但是铁甲船高高的铁制船舷抵挡了大部分的弩箭,那些弩箭劲道虽强力,但是只能在厚厚几层的铁皮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凹槽,只有少数角度合适的射上甲板,沿着甲板横扫出数条血路。
秦兵铁了心要将韩暮射死,根本没人理会漫天的箭雨射中船身,只是调整角度,这回他们学了个乖,所有的弩箭都不是冲韩暮身上一点射击,而是呈一个立体的十尺见方的面积,形成一道弹幕,就像一张大网笼罩着站在船头的韩暮的身遭所有位置。
“嗡嗡……呜呜”弩箭的声音教人胆寒,几百步的距离,韩暮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一眨眼的时间,便到眼前。
第四三五章 淮阴之战(五)
劲风扑面、避无可避。
弩箭带起的气浪将韩暮的长发吹起,连同猩红的长披风猎猎朝后飘飞。
在秦晋士兵呆呆的目光中,他的全身泛起一层炫目的白光,黑夜里,白光光线强烈到让人无法逼视,光线逐渐变得强烈,人们的眼中只剩一团光,韩暮的身影仿佛消失在白光里,除了目力超强的陈冲苏红菱等人还能看见韩暮的动作外,其他的人已经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影。
韩暮大喝一声,竖起万仞剑,剑刃对上迎面飞射而来的弩箭箭尖,一阵令人牙酸的破帛之声响起,那只正对面门的弩箭从铁制尖部被生生劈开,分成数支长条的箭身四散弹开,击打到周围激射而至的弩箭箭身后歪歪斜斜四散飞开,宛如一团木屑烟雾在韩暮的周遭盛开。
但是这样的力道不足以完全改变射往韩暮全身上下的弩箭的轨迹,只能稍稍偏移方向,减缓一点点的速度,只是这一点便已经够了。
苏红菱惊奇的看到,白光裹挟中的韩暮忽然不可思议的扭动身躯,他的全身仿佛如一条丝带般进行着不可思议的扭动,关节肌肉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扭曲反转;随着他这奇怪的舞蹈,一只又一只的弩箭从他体侧滑过,左肋、胸侧、咽喉、下身、相隔时间极短的弩箭总有先后之分,就是这丝微的先后,便给了韩暮腾挪的空间。
苏红菱呆呆的张着小口,只觉的嗓子眼发干,失去了语言和行动能力:“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清心诀练到五层之后的效果么?抑或是到了六层么?难道这就六层之后能力?”
在其他人看来,除了开始那只爆成齑粉的弩箭,其他所有的弩箭都直接从白光中穿过,毫无障碍;可以想见白光中的韩暮定然已经千疮百孔,想活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晋军水军一个个面色发白盯着那团开始闪烁不定的白光,那白光仿佛是灯盏中燃尽最后一滴油的火苗,眼看便要熄灭。
而秦军铁甲船上欢呼声顿起,他们从众人的反应中便能看出,这个人是个大官,而且不是个简单的大官,接下来,晋军的行动证实了他们的想法,晋国兵船上所有的将士齐齐跪倒悲呼:“皇上!”
王枰心中惊讶万分,同时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老子宰了晋朝皇帝,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是晋国皇帝韩暮,真是蠢货,做皇帝不呆在皇宫里享受满后宫的春色,跑到前线来受死,世上还有这么愚蠢的皇帝么?”
白光退去,人们的眼睛暂时不能适应昏暗的光线,只能看到船头屹立的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两船之间的距离逐渐接近,陈冲大声喝道:“天佑大晋!皇上安然无恙,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