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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兵胆颤心寒,既惊骇于秦军如狼似虎的气势,又目睹自家兄弟葬身箭雨的惨象,肝胆俱裂;机械的拿着武器,在将领的呼喝下抵御着横冲直撞的秦军。
未时末,秦军剩余五万军队已经全部抵达南岸,战火从北岸燃烧过潞水河,在潞川这座古城下的开阔地带,新一轮的搏杀即将上演。
但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慕容评在秦军渡过潞水之后便已经收拾财物,带着心爱的姬妾,领着几百名直属卫队由潞川东门逃出,一路往南,望邺城方向绝尘而去。
主帅弃战而逃,成了压垮燕兵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燕兵早就不满慕容评的所作所为,秦军尚未冲锋,十余万燕兵便四散溃逃,本来卯足了劲的邓羌杨安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溃散的燕兵,呆呆发愣。七路中文
秦兵只得四下追击逃兵,收缴俘虏,潞川之战历时三多个时辰,终于落下帷幕。
从辰时到未时,半天的时间内,秦军歼敌十五万,俘敌五万,击杀燕军将领慕容加等三十余人,秦军这方战死一万六千,伤八千人。
战事结束后原屯沙亭之慕容桓所率准备抄秦军侧后的三万军,甚至都没抵达战场便仓促回撤,并放弃了沙亭,率军撤至内黄;燕都邺城门户大开。
十月二十五日,王猛率四万秦兵进军邺城,将燕都重重围困。
建康城,韩宅内,秋意浓浓。
因韩暮不喜菊花浓香,所以谢道韫便在府内蜿蜒流淌的小溪旁遍植醉芙蓉,此刻正是醉芙蓉开的最旺的时节,溪水蜿蜒,花映水中,别有一番风姿。
韩暮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和几位准夫人,坐在溪畔的小亭中赏花饮酒,一派轻松自得的景象。
叶儿端着几碟干果走进亭子,将果品摆在石台上道:“刚刚谢府来人,说顾先生今日帮谢老爷画像,晚间便在谢府歇息,不回来了。”
谢道韫‘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韩暮看的大乐,这才女现在俨然成了韩宅的管家婆,大事小事大家都习惯于禀报她一声。
自从那日品画之后,顾恺之便视韩暮为知交,直接住在韩府了,把谢安郁闷的要死,本来人是他请来的,怎么去了趟韩宅看望一下女徒弟,便被韩暮截留了,谢安为此还特意派人来训了韩暮一顿。
那日,韩暮最后评价道:“我观此画中诸多矛盾之处,实在是难以解释。”将众女吓得不轻,却听韩暮淡淡的说出几条来。
“我观此画线条简约,但为何给我以衣衫飘飘,神情生动之感,此为第一矛盾之处;第二,颜色搭配上只是简单的将衣角,发梢,飘带等处简单渲染,但为何又给人以妍丽丰润之感,令我百思不解;从画面整体来看,庄重典雅之气跃然,但为何我总能感觉到一种清丽活泼的感觉,此其为第三也。”
众女听他说出这三条矛盾点,一一对照,果然有此感。
顾恺之满脸的皱纹便似要条条跃出脸颊,表情生动而又俏皮的道:“这便是我顾某独步天下的画技呀,卓越高妙之处,怕是聪明如韩小兄也不得其解吧。”
韩暮哈哈大笑道:“佩服,佩服。”
此时张彤云听说顾先生在谢府的消息,便又想起了这件事,笑道:“我想了几天,也想不透韩暮那日的三个矛盾之处师傅是如何能做到的。”
韩暮笑道:“这便是技艺高超之处,别人画的是形,他画的是灵魂。”
张彤云豁然道:“原来,这便是答案啊,韩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让我想了几天,你该打。”伸手便要望韩暮的胳膊上拧。
谢道韫笑道:“彤云打人上瘾,这几日打了好多次了,若日后没得打,该怎么办呢?”
张彤云羞红了脸,缩回手去,心中又是娇羞又是惆怅。
韩暮看王玉润独自看着溪畔的粉色芙蓉发呆,便蹩过去在她耳边轻轻道:“韩夫人可是想起了吴兴的旧事了?”
王玉润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道:“吓死人了,我只是想到爹爹独自在吴兴不知如何了?”
韩暮道:“王大人岂会寂寞?他游山玩水高兴还来不及呢,公务一丢自有参事代办,潇洒自在的很呢。”
王玉润道:“你怎么知道?”
韩暮道:“我前日刚刚派韩七去吴兴一趟,带了好些个礼品,去送给老丈人;韩七上午才回,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呢。王大人写了封信给你,放在我书房里,等下你去拿。”
王玉润眼角亮晶晶的,韩郎细心,也没有忘旧,她满腹的柔情化作清泪一汪。
韩暮笑道:“你可不能哭,若被王大人知道,定以为我不知怎么欺负你了。”
王玉润堵气道:“你就是欺负我了。”
韩暮掏出汗巾递给她在她耳边轻声道:“等下道书房拿信时,我好好欺负你一次。”
王玉润哪有不知道他意思的,顿时飞霞满面,莫不做声了。
韩暮直起身大嚷道:“诸位夫人们,今日芙蓉盛开,秋意盎然,我提议咱们开个诗会如何?”
众女被他大嗓门吓得一跳,有听到‘诸位夫人’之语,顿时啐声四起。
韩暮不以为意继续道:“诗会主持,这里便有个绝佳的人选,玉润小姐在吴兴可是月月主持诗会,坚持了一年多呢。”
众女拍掌叫好,王玉润和柳如眉见韩暮提起诗会之事,顿时在吴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涌上心头,两女都含笑看着韩暮,连瞎子也能看见她们眼中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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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韩宅诗会
王玉润轻车熟路,很快就将诗会用品准备完全,并制定了相关的规则和奖励;并严重警告韩暮,不得以耍剑等手段搪塞过去,必须赋诗一首。七路中文
诗会以芙蓉为题,五言七言不限,第一者可获韩宅诗魁桂冠称号。
众人均暗想,这个诗魁的名号可不轻啊,韩府中集中了当代两大才女,还有家传渊源的王玉润、柳如眉。算起来就是韩暮和苏红菱诗文水平略低一些,但韩暮已经在京城中牛刀小试两次,均博得满堂喝彩,众女丝毫不敢小觑与他。
秋阳高照,芙蓉娇美,众女散入溪边花前,或蹙娥眉,或托香腮,或臻首轻点,或低首轻咏,开始苦思佳句,推敲不休。
韩暮看的心中大乐,虽然他来到晋朝近两年,大部分时间都陷入了大大小小的仇杀阴谋之中,但骨子里的文人气息尚存;从内心深处来说,其实他很享受这种场景。
无论多少风雨和打击,我都要替这些女子们抗住!韩暮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让这些庇护于自己羽翼之下的女子们失去应该散发的光辉;文人梦就落在她们身上了。
众女才情高远,不到一会便有诗作产生,韩暮赶忙收拾飘飞的思绪,搜肠刮肚的回忆起来,寻找着可以侵权盗版的对象。
王玉润点燃的檀香轻轻一亮,然后彻底熄灭;时间到了。
众女将诗文上缴到王玉润手中,唯韩暮尚在提笔皱眉,脑子里翻江倒海想个不休;柳如眉一把抓过韩暮面前的诗稿,也不管他有没有写完便塞进一叠诗稿的卷底。
韩暮连道:“哎哎哎!我还没写完呢。”
王玉润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是在你的内卫衙门呢?想怎样就怎样?这里可是家里,岂能纵容你。”
韩暮嘀咕道:“家里不也是韩府么?”
王玉润当没听见,自顾自的和众女翻阅起诗稿来。
但见第一首写道:
青溪摇艳接星津,
轧轧兰桡入白萍。
应为洛神波上袜,
至今莲蕊有香尘。
旁边还画有一朵墨色清新的大朵芙蓉花,单看这画便知是是张彤云的大作了。
“哈,彤云念念不忘顾先生的《洛神赋图》呀,看看,现在张口闭口都和洛神扯上关系了。”谢道韫笑道。
“是哦,但不知曹子建在何方呢?”王玉润娇笑打趣道。
张彤云不依的娇嗔着,偷偷瞄了韩暮一眼。
韩暮叹道:“果然是佳作,还有什么把溪水之上的芙蓉比作洛神更为恰当呢?”众人连连点头。
众人接着往下看第二首,诗曰:
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
韩暮看得心中一惊,此诗清冷孤艳,宁静镇寒,带着一股肃杀和决绝之气,定是苏红菱所做。
看下署名,果然是苏红菱的诗作,众人知道她的身世悲苦,心境与他人有异,自然会在诗句中表达出来,都用安慰的目光看着她。
韩暮伸手搂住她娇小的肩膀,用力紧了紧;无需多言,苏红菱也能感觉到韩暮为自己报灭门之仇的决心,于是对大家笑了笑道:“继续看下去啊,我诗写不好,姐妹们见笑了。”
于是众人收拾心情接着看第三首:
长恨涉江遥,移近溪头住。
闲荡木兰舟,误入双鸳浦。
无端轻薄云,暗作廉纤雨。
翠袖不胜寒,欲向芙蓉语。
簪花小楷风姿宛然,下边署名是谢道韫。
韩暮一听此诗,顿时呆在一旁,不敢出声;众女细品诗意,顿时明白谢道韫此诗表达的深意。
张彤云可逮到机会了,咳嗽一声故作老气横秋道:“嗯……这首诗嘛,老夫帮着解释解释。”
谢道韫红了脸伸手去抢诗稿道:“彤云,你敢。”
张彤云一笑闪开道:“你敢写,我为什么不敢解释?奇哉怪也,老夫品鉴品鉴。这头几句嘛说的是某人嫌路远,看不见某人,所以搬到某人这里来住,结果发现某人已经有了某人做神仙伴侣,所以嘛!某人便苦的一塌糊涂,只好独自对着芙蓉花叹气了。”
众女听她解释的可笑,都抿着嘴笑;张彤云解释的虽然歪曲搞笑,但谢道韫诗中之意倒是说了个七八分;韩暮充满歉意的看了谢道韫一眼,心想:这才女终归是心头留有遗憾,但自己又能如何呢?难道放弃柳如眉王玉润等女子?这绝对不可能。
谢道韫其实也就是借诗表达一下心情,被张彤云这么一调笑,顿时有些羞臊;在这个场合写这种诗句实在是不大适合。
柳如眉促狭得很,在一边笑道:“彤云姐,韫姐这诗好像是为你而作的一样,我怎么觉得很适合你呢?”
谢道韫抚掌笑道:“对对,量身定做。”
张彤云大羞,伸手便拧柳如眉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柳如眉一纵,钻进谢道韫怀里,格格笑个不停。
韩暮窘的一塌糊涂,干咳一声道:“看诗,看诗,眉儿莫闹,当心晚上鬼敲门。”
这次轮到柳如眉羞的要死了,只因这几日,韩暮半夜钻了她的被窝几次,虽说没有真个,但也被韩暮撩拨的不轻;私下里和韩暮调笑他是半夜鬼敲门。
韩暮一句话便镇住场面,众人再望下看,王玉润的诗曰:
长忆孤山如黛簇,
别来尘土污人衣;
细雨梦回双亲远,
闲看芙蓉赋新诗。
“好诗!”韩暮大赞,“有情有景,情在诗中,读之便要落泪。”
众女频频点头,均觉此诗真情流露,难得的是用语简练,但诗情不减。
唏嘘良久,众人方翻看下边柳如眉的那首,诗曰:
最怜红粉几条痕,
水外桥边小竹门。
照影自惊还自惜,
西施原住苎萝村。
小资情调宛然诗中,诗是好诗,但毕竟阅历和思想性落于众女之后了。
最后只剩韩暮那首诗了,众人展开诗稿,但见上面半首残诗,字迹潦草,书法极烂。
在看那仅有两句的诗句,众女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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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古诗,芙蓉其实是指莲花,但本节芙蓉花是一种叫木莲的鲜花,现在都叫它为芙蓉花,我觉得芙蓉比木莲好听些,所以便用了今天的称呼。考据帝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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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一封家书
“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七路中文”谢道韫拿着韩暮的诗稿轻轻念道。
仅此两句,便将芙蓉花不与百花争宠,自在秋风萧瑟,万物悲秋之时怒放的傲骨写了出来。
两句诗的立意盖过前面所有的诗句,众女都看着韩暮,搞不懂这个男子为何总能出人意表,永远有闪光点让她们意乱神迷。
谢道韫叹道:“韩暮为何不将此诗写完呢?这首诗应该是首难得的佳作啊。”
韩暮暗道:只记得这两句,你以为我不想写完啊。口上却说道:“我不敢写了,没这个才情,怕狗尾续貂,再说时间也不够啊。”
忽然他灵机一动道:“我想请韫姐帮我续完整,不知可否?”
烫手山芋顺手一丢,便与己无关了。
谢道韫也不推辞,提笔细细思考一会,落笔写下两行诗句;众人看那诗句,默默念道:
冰明玉润天然色,
凄凉拚作西风客。
犹胜无言旧桃李,
一生开落任东风。
韩暮和谢道韫双目对视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经谢道韫补齐这两句后,整首诗的境界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一种高远、深邃、不为外物所拘泥,傲视天下的淡泊境界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