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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茂没有在王相的大营中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带上了王相的亲笔信以及一名亲信将领,去了贵州城。索文海在王相所部中的威信不小,徐恩茂通过白天在帐中一些极微小的细节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此人现在就是一条毒蛇,万一他铤而走险。派人前来刺杀自己,一旦成功。必将堵死招安之路。
自己死无所谓,但因为这样而坏了皇帝陛下的大事。那就百死莫赎了,是以虽然疲惫万分,徐恩茂还是决定连夜离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不会给对手任何翻盘的机会。
索文海枯坐帐中,王相那里的动静自然瞒不了他,那里再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胸中泛起,他死命地捶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两行老泪流下,如果自己不是现在这种半残之躯,那里轮得到王相坐在那个位置之上。
“军师,当真要这样做么?”一人坐在他的对面,“这样一来,可是会激怒佛佗的。”
坐在他对面的人叫蔡允,与他一样,亦是被官府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对于大越政权有着刻骨的仇恨,其实这样的人,在军中极多。
擦干脸上的泪水,索文海阴阴地道:“这叫釜底抽薪,我倒想看看,大越的次辅死在我们营中,上京还有没有招安的意愿,佛佗还会不会有被招安的心思。你放心吧,只要得手,佛佗就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动作,就怕不能得手。”
蔡允点点头,“这个军师放心,我麾下有一千余人,猝然动手,管叫那个什么徐恩茂死得定定的,只是得手之后,军师可要救我的命啊,佛佗一定会杀了我的。”
“你放心,只要你得手,佛佗必然不会对你怎么样。那条路绝了,他便不会再动自家兄弟了。”
“我明白了!”蔡允点点头,站了起来,“那我这就去准备!”
正准备出去,大帐的帘门被掀开,又一名将领走了进来,“军师?”
“佛佗已经做出决定了么?”索文海抬着看着他。
“是,佛佗已经决定招安!”来人低声道。“朝廷封了他为武候。”
索文海闭上了眼睛,对蔡允道:“动手吧!”
来人一惊,“军师,你这是?”
“杀了徐恩茂,万事皆休!”索文海冷冷地道:“我不能看着佛佗将我们这些苦哈哈兄弟带上一条绝路。”
“徐恩茂已经走了!”来人被惊得目瞪口呆,眼见着蔡允便要走出帐去,这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军师,徐恩茂已经出了大营,去贵州城了,是佛佗亲自派人护送去的。”
走了?索文海两手一撑,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腿着地,浑不着力,顿时摔倒,两人手忙脚乱地将索文海扶了起来。
索文海绝望地瘫倒在椅子上,“完了,完了!”他喃喃地道。
“军师,被招安也算不上一条绝路啊!毕竟对我们来说,虽然占了两个州了,但朝廷对我们而言,仍然是一个庞然大物,说实话,我还真没有信心能掀翻了他们。”来人亦是索文海信得过的人,说话也直言不讳。
索文海双手捂脸,叹息道:“你不懂,你们不懂。”
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索文海到底说他们不懂什么。
半晌,索文海抬起头来,看着两人,“明天,我会找机会离开这里,你们,跟我走吗?”
“军师,你要去哪里?”
“我去圣女那里!”索文海叹了一口气,“佛佗靠不住了,他进军南部,迟早必然大败。”
“军师要走?只怕佛佗不会放您走吧?”后来的那人摇头道。
“佛佗要招安,总得知会圣女一声吧,恐怕他还心存幻想,想要拉着圣女一起去投朝廷,我便讨这个差使,去说服圣女,他会放我走的!”索文海道:“他招安了,成了朝廷的武候,不再需要我,我在这里,只会成为他的拖累,他巴不得我走呢,不杀了我取悦朝廷,我已经感恩不尽了。”
“我跟军师走!”蔡允大声道:“我相信军师的眼光,想当初,我们犹如丧家之犬,如果不是军师,我们现在还不知在那个角落里猫着,惶惶不可终日呢,军师既然这么肯定,我也不愿在这里等死,再说了,我也不愿向那些人跪下叩头称臣。”
“你呢?”索文海看向那人。
“我?”后来那人有些迟疑,半晌没有作答。
“罢了,你不愿去也无所谓,只是我们兄弟一场,最后劝你一句,去南部之后,一定要事事小心,如果事情不对,趁早脱身,我那里,总有你一席之地的。”
“多谢军师,我,还是留在这里,搏一把,也许会有成功的一天。”来人虽然脸有惭色,但仍是坚定自己的选择。
第二日,索文海向王相请求去陕州,说服圣女燕妙支持他的行动,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托辞罢了,王相亦是心知肚明,以索文海与当今皇帝的仇恨,断然是不肯被招安的,现在他请辞,只是一个脱身的借口罢了。
王相不是没有想过杀了索文海,以此作为自己的投名状,但转念想到索文海在军中的影响,如果自己这样做了,恐怕麾下其它兄弟都会心寒,一旦兄弟离心,自己的南部之行,恐怕当真要被索文海言中。
如今索文海自己要求离去,倒也是好合好散,不伤兄弟和气。他极其大度地应允了对方的要求,并允许索文海带上蔡允的一千人作为随行的护卫。
索文海没有再作丝毫的停留,出了王相的大帐,提了一个小包裹,上了马车,在蔡允的护卫之下,毫不留恋地向着陕州方向而去,与其它将领在造反的过程之中大发其财不同,索文海身无长物,他的志趣已不在财物,美女之上了。
三天之后,贵州城之围被解,叶开两万威卫率先离开贵州,向南部进发,而在他的后面,王相开始了整编,朝廷提供的军械盔甲武器马上就会抵达,在此之前,他要尽可能地扩充自己的军队。
陕州城,红娘子老巢。
在一举击败郑常平之后,红娘子便占据了陕州城,以此为圆心,势力不断向整个陕州扩散,王相在陕州无法与其抗衡,只能向贵州发展。与王相的策略不同,红娘子走得是稳打稳扎的路线,占据陕州城之后,她没有急于扩军,而是着力经营地方,白莲教最擅长的吃大户,抢富户,将所在地方一掠而空的行为,在陕州被严利禁止,相反,红娘子对于这些人较为优容,更是大批启用了原有官吏,只要你有本事,肯做事,那就可以当官,当然,你若有二心,那刀子也来下得极快。
两年之中,陕州已经有了一些模样,红娘子的军队扩充到两万人之后,便再也没有增加一兵一卒,在红娘子以及她的核心团队而言,陕州的财力,供养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已是极限,与其盲目地扩充军队,还不如将这两万人练成精兵,从鹰嘴岩出来的人都极其推崇精兵之道。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更正:前几章提到红娘子所在的州应为陕州,枪手误写成了黄州,抱歉,vip章节无法修改,特在此处更正。。
第三百九十八章:方向
“索文海来了?”看着三眼虎,红娘子奇怪地道:“他不是王相的狗头军师吗?跑到我的地盘上搞什么?”
对于索文海,红娘子没有什么好感,总是感到这个太过于阴沉,行事阴狠毒辣,但红娘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残废的确有才,王相正因为有了他,方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展起了一支数万人的军队,而且现在红娘子也知道,当初王相亡命而逃的时候,正是因为遇到了索文海,这才改变了他的命运,这样的人,是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人物。
“不知道,他还带着千余人的士兵,拖家带口的,倒似是来投奔我们来了?”三眼虎耸耸肩。“现在我让他们在陕州城外扎下了营盘,你见不见他?”
红娘子尚在沉思,一边的万元已是开了口:“妙妙,要见,这个人是个人才,如果真是来投奔我们的,那便可以用。”
“叔,我总感到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红娘子摇头道。
“妙妙,你现在在干什么?”万元反问道。
“造反!”红娘子咯咯的笑了起来,“万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是啊,你在造反,你要推翻了这个破朝廷,那么,你就要有广阔的胸怀,什么人都敢用,都能用,使人尽其才,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索文海此人,敢造反,又有才,你为何不用?”万元道。
“他是王相的人。我怀疑他是不是王相派来的!”红娘子道。
“是与不是,一见便知!”万元斩钉截铁地道。
拄着双拐,索文海笃笃地走进了原陕州知州府,看着红娘子,“圣女,我来投奔你了!”他开门见山。身后的蔡允则是向红娘子行了一个军礼,“末将蔡允,见过圣女。”
“罢了!”红娘子摆摆手。“索文海,你腿脚不便,先坐!”
“多谢圣女!”索文海拱拱手,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双拐交给蔡允。
“你不辅助王相攻略贵州城,怎么跑来投奔我了。莫非你与王相闹翻了?”红娘子笑问道。
索文海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相被招安了!他如今已今成了朝廷的武候了!”
“什么!”此话一出,红娘子,万元,三眼虎,万锦基全都轰地一下站了起来,“被招安?被谁招安?”
“还能有谁?李鉴,当今的皇帝陛下!”索文海咬牙切齿地道。
红娘子几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王相如果被招安。那对于陕州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们还要准备防御着王相反戈一击了。
“你,没有说谎?”红娘子沉声道。
“这么大的事情,我何必说谎,其实用不了多少天,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天下了。”索文海道。
红娘子慢慢地坐了下来,“这个败类。”她咬牙切齿地道,“真是后悔当初没有一刀砍了他。”忽地怒目看着索文海,当初要不是索文海替王相谋划,在夺取陕州之役之中,趁乱红娘子早要了王相的狗命了。
索文海知道红娘子的意思,苦笑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那时候,我可是王相的谋士。”
红娘子吁了一口气,“王相那个江湖骗子也能当候爷,咦,索文海,既然他是候爷了,以他对你的信任,你怎地也能弄个知州干干,干嘛又巴巴地跑到我这里来?”
索文海脸色微变,“圣女,你可知我的身世?”
看着红娘子探寻的目光,索文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想取得对方的信任,就得将自己深埋在内心的伤疤再一次血淋淋的撕开。
“数年之前,我还是李鉴的手下,是一个小小的管事,那一次,我奉命从我的上司那里将一个女人押送到上京交给李鉴,嘿嘿,我的悲惨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女人?”屋内几人都是大惑不解。
“对,这个女人叫柔娘,是邬思远从卢州弄来的,听说像极了李鉴一个死去的宠姬,他设法抢了这个女人送去上京讨好李鉴!”
听到柔娘这个名字,红娘子,三眼虎,万元等人都是大为震惊,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了。云昭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加入了鹰嘴岩马匪的么?
“这个柔娘的丈夫是不是叫云昭?”
索文海眨巴着眼睛看着对方,对于这件事,他却是完全不知,但云昭这个名字,这几年却是如雷贯耳,“云昭,益州镇守,云麾将军云昭?”他反问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红娘子摆摆手,“你继续说吧!后来怎样?”
“在京郊,我碰到了四爷,这个女人突然发疯求救,而不巧的是四爷竟然认识我这个小小的大爷府管事,从这一天起,我便深深地卷入了大爷与四爷的相争之中。”索文海开始讲述当年的往事。
厅里回荡着索文海凄厉的声音,两行老泪从深陷的眼窝中淌出,“我从狱里脱身之后,才发现家没了,爹娘没有了,妻子儿女一个也没有了,他们,全部被李鉴下令给杀掉了,连家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我的一双腿也因为在狱中饱受折磨而瘸了,你们说,我该不该恨他们?”他嘶声问道。
众人听得惊心动魄,在那个环境之中竟然还能活下来,眼前这个人的确心志极为坚韧,想到索文海在狱中竟然以老鼠蟑螂等虫子为食,红娘子不禁有些反胃,看着索文海的眼光亦是有些佩服。
“我活着,却行尸走肉,我侥幸活了下来,那么便会将这余生全部用来推翻这*李氏王朝,我要将他们全都抽筋扒皮,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索文海厉声道。
“我相信你了!”红娘子点点头,“这等仇恨,的确只有用血来洗尽。”
“多谢圣女的信任。王相不听我言,贪图富贵执意招安,等待他的必然是在南部的惨败,到了那时刻,便是李鉴收拾他的时候,即便他贪天之幸成功,击败了李逍,等待他的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在李鉴的眼中,像王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