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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湄心中一阵歉然,虽然这是善意,但必竟还是谎言,四爷抓住的不过是押柔娘进京的几个人罢了,真正的歹徒,蒙人抓不着,而另外的人却是抓不了。
“快些起来,你能在城外碰巧遇上我们,也是天意,我们自然是要帮你的。”心湄扶起柔娘,看着柔娘额头之上的青紫,不由心疼地道:“看看,都紫了。”
“柔娘无法报答四爷与娘娘的深恩,便只能叩头用力一些,等我回到云家村,便为四爷和娘娘竖长生牌位,日日焚香,祈祷四爷与娘娘一生平安,长命百岁。”柔娘道。
心湄心中一惊,“你要走?”
柔娘点点头,“娘娘和四爷已经替我报了大仇,我得回云家村去,替爹娘和云大哥守墓,天天陪他们说话。”
“你不能走!”心湄脱口而出。
柔娘抬眼看着心湄,眼中充满了讶异。
心湄看着柔娘,踌躇半晌,道:“柔娘,你这件事情关系到一个极重要的人物,这个人,便是四爷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所以,你不能走,甚至都不能走出王府一步,否则,便会有杀身之祸。”
柔娘低头沉思片刻,道:“娘娘,是大王爷么?”
“你,你怎么知道?”心湄大为惊讶。
“在城外的时候,我听到四爷说,那个一路押我来的人是大王爷的门人。娘娘,我想大王爷是天皇贵胄,金枝玉叶,这件事情,他肯定是不知情的,更何况,大王爷怎么会为难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柔娘道。
心湄摇摇头,“柔娘,我不妨告诉你,其实这件事牵涉极大,与云家村百多人被杀相比,那件事更加骇人,如果牵扯出来,不知有多少人的人头要落地,便说是成千上万也不为过,而你,是这件事情中的关键证人,你想想,他们会放过你吗?”
柔娘骇然看着心湄。
“陛下那里已经有了决定,凡是这个案子中的人,都不能活,柔娘,你知道把你保下来,四爷担了多少风险吗?你不但不能出府,你还得改名换姓,从此以后,秦柔娘这三个字是断断不能出现的。”
“怎么会这样?”柔娘喃喃地道。
“如果你出得府去,落在那些人手中,不但你活不了,还得牵连四爷,实际上,当四爷拒绝把你交出去的时候,便已经担上风险了,你不会让四爷为你担的风险付诸流水甚至为此而牵连四爷吧!”心湄道。
“那,我永远也不能再回云家村了么?永远也不能替我的爹娘,婆婆,云大哥在坟前核焚上一柱香,为他们修坟锄草了么?”柔娘道。
看着柔娘的眼神,心湄又是一惊,柔娘如此说话,如此眼神,该不会是萌生了死志吧?
“柔娘,你听我说,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等待,等到有一天,四爷能说话算话的那一天,到了那时,便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做什么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柔娘也是读过书的人,听父亲更是讲过不少史实,听见心湄这话,已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光彩。
“等待?”
“是啊,等待,柔娘,你得好好地活下去,等待这个机会,否则,你的父母亲人,你的云大哥的坟墓可当真就没有人去焚香烧纸,锄草培土了。”
柔娘再一次跪倒在了心湄的面前,“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肯收容我。我愿意等,等到能重回云家村的那一天。”
刑部大牢,阴沉沉永不见天日,燃烧的火把照着人影幢幢,犹如鬼影,不时会有犯人的鬼哭狼嚎之声传来,索文海被关进刑部大牢之后,扔进了一间单独的监舍,一连数天,没有一个人过来理会他。他似乎是被遗忘了。
躺在监舍里的茅草之上,索文海心中有着无尽的恨意,他恨大王子,自己尽心尽力为他做事,为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楚,可他最后还是杀了自己的家人,还想着要来灭自己的口。他恨四王子,恨他过河拆桥,将自己无情的抛弃。他恨柔娘,就是这个女人,将自己从安逸的生活里带进了现在无尽的苦楚,他恨这里的狱卒,恨这个世道,他的心中,除了恨,再也不能容纳下任何别的东西。
双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别院里的那个大夫医术挺好,骨头也接得不错,虽然还不能走,但还过一段日子,想必便能好了,只是,自己还能活到那个时候么?
索文海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没有人给他送饭,要不是大牢阴森,墙壁上渗了一些水珠出来,他已经撑不到这个时候了。
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我要活下去!”他在心里呐喊着。
茅草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无神的眼睛,看着身旁,一只老鼠鬼头鬼脑地打量着他,竟然一点也不惧怕,似乎正在等着他死去,然后可以饱餐一顿他的尸体,这只老鼠是如此的肥硕,也不知吃了多少人肉。
“我要活下去。”索文海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看着这只老鼠,也不知是那里来的力气,他猛地一探手,将这只大鼠捉在了手中。
老鼠吱吱地叫着,脑袋乱摆,四脚蹬弹,想要逃出他的掌握,索文海疯狂地喊道:“我要活下去。”两手抓着老鼠,送到嘴边,眼睛一闭,张开牙齿狠狠地咬了下去。
吱的一声,那老鼠没了动静,索文海有如疯狂一般地啃食着老鼠的血肉,只吃得满嘴冒血。连皮带毛,他竟然将这只老鼠吃得精光。
大狱之中不见天日,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但索文海居然顽强地活了下来,牢里并不是天天都有老鼠来,也不是来了他就能逮得到,但他仍然熬了下来。
监舍的大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门被打开了,两个狱卒走了进来。
“老大,为什么这抬死人的活每次都轮到我们两人干啊!真是诲气!”一个声音道。
“少说两句吧,谁叫咱两人没有依靠呢,这些活儿我们不干谁干。”
“这里面的家伙得罪谁了,狱长还特别吩咐,这都一个月了,尸体只怕都臭了!”
“管他是谁,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抬出去扔到乱葬岗,完事。”
两个狱卒走了进来,弯腰,准备抬索文海,这个人关进牢里快一个月了,没有送过一滴水,没有送过一顿饭,早就死得透透得了。
两人刚一伸手,索文海的眼睛霍地睁开,竟然坐了起来。
两个狱卒吓得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一时之间,竟是动弹不得。
“你,你是人是鬼,你一定是鬼,你不要吓我们啊,我们也是奉命办差,你要找人索命,就去找害你的人去。”一名狱卒结结巴巴地道。
“我还活着呢,我还没有死!”索文海阴沉沉地道。
两个狱卒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一个月,不吃不喝,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两人站起来,既然没有死,那得赶紧回去复命。
“站住!”索文海道。
两人一个激凛,回过身来。
“听你们两人说话,好像在这大牢里很受欺负?”索文海道。
两人盯着他,不言声。
“你们不是来抬我出去的吗,好,如果你们现在将我抬出去,我会有一笔钱财给你们,让你们从此不用再在这里做事了。可以好好地过一下富人的生活。”索文海道。
“你少骗人了,你这个样子,能有什么钱财?”一个狱卒道。
索文海笑了笑,“如果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那就不会这么想了。怎么样,愿不愿意赌上一次,抬我出去,我给你们大笔的一生用之不尽的钱财,当然,如果我骗了你们,你们大可以一刀将我砍了,丢在乱葬岗上去。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是你们两人的对手么?”
两名狱卒对视一眼,都是大为意动。
“老大?”年轻一些的那个看上另一人。
“干了!”老的狠狠地一跺脚,“反正上面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我们不妨赌上一赌,如果他骗了我们,那就让他当真去阎罗王那里。”
。
第七十六章:红黑双煞
。幽黑的夜幕之下,索文海躺在一片凌乱之中,冰冷的眼睛看着两个扛着银箱,欢天喜地离开的狱卒。为大王子劳心竭力了半辈子,他怎么会没有一点秘密,这一处藏银点便是他为了不时之需而准备的,没有想到,当初的未雨绸谬今日却成了自己的买命钱。这两个狱卒的心还不是那么毒辣,没有再拿到钱之后再一棍子夯死了自己,丢到乱葬岗去,从某个程度上来说,索文海认为自己运气不错。
躺在冰冷与潮湿之中,索文海仰天而卧,天下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躺在地上的他,此时浑身沾满了泥团,但这又有什么呢,在大狱中躺了一个月,比起那里,这里鲜活的气息让索文海无比畅意。
腿还很痛,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还要月余,自己才能勉强走路,索文海翻了一个身,在乱泥之中,慢慢地向前爬去,要到那里,他有自己的目标,在狱中,他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前半辈子,他卑颜屈膝地活着,后半辈子,他要昂首挺胸地活着,并将那些曾经将他踩倒在泥浆之中的贵人们一个个打倒在地,然后狠狠地,将他们踩在污垢之中。
四王爷府,一间幽静的小屋之中,柔娘跪在地上,她前面的桌上,供着四个灵牌,那是她的父母,云昭以及他的母亲。
柔娘极其聪明,从四王心湄支离破碎,语焉不详的叙述之中,她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原来害死自己一家人的罪魁祸首并没有伏法,死的只是一些小人物,而那些真正的凶手,却因为地位太高,而逍遥法外,她不甘心,她要活着,活着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地倒在自己的面前。而能够做到这一切,却又取决于这个府的主人,那位曾救了自己的四王爷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读书识字的柔娘自然知道,皇位争夺的残酷性,如果四王爷获胜,那么作为曾经的竟争者,大王子便断无活着的希望,自己会为了这个目标去努力,她要看着这些人倒下,至于对蒙人的复仇,也许自己要等待更长时间。但为了复仇,再长的时间也是值得的。
“云大哥,等我替你们报了仇,我就会来陪你,你会等我吗?”柔娘站起来,将三柱清香插在香炉之中,轻轻地道。
自己马上会有一个新身份,秦柔娘这个名字将从此不存人世。
自己会随着四王爷一齐去南方,等到从南方回来,这个新身份所需要的东西便一应俱全,再也找不出任何破绽,这是四王爷策划的,不得不承认,四王爷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得极其周到,几乎没有任何疏漏之处,将任何可能的漏洞都提前堵上了。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在当今皇帝的眼中,自己应当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柔娘恨这个皇帝,难道为了掩盖你儿子的罪行,这么多无辜的人便该悄无声息的死去吗?
提起了手边上的一个小小的抱袱,回头再看了一眼桌上的灵牌,柔娘掬了一把眼泪,转身走出门去。小屋的门被轻轻掩上,屋中,只余三缕青渐袅袅直上。
大漠之上,一支蒙人商队拼命奔逃,在他们的后方数里处,一队马匪哟嗬哟嗬地怪叫着,高举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的弯刀,纵马狂追而来。而在马队的最前方,一匹神骏之极的大黑马一骑绝尘,奔在最前面。
“快逃,前面不远处就有卢城的边军,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商队的蒙人护卫首领大叫着,有些惊慌失措,自从榷场开设以来,他护卫蒙人商队往来这条路上已不下数十次,每一次运气都很好,没有遇上近两个月来让蒙人商队闻风丧胆的鹰嘴岩马匪,但这一次,他的好运气显然用完了,在距离卢城数十里的地方,他遇上了鹰嘴岩马匪。
鹰嘴岩马匪在歼灭地斤泽阿尔布古和一千大帐兵之后,沉寂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当他们再一次出现时,其凶恨更胜往昔,特别是其中一个骑黑马的首领所带领的队伍,一旦蒙人的商队碰上他,便只有一个结果,人死,货没。从来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
距离卢城最近的郭尔郭斯部不是没有想办法想歼灭这支鹰嘴岩的队伍,但这个凶恨的死神却又狡猾得如同一只狐狸,郭尔郭斯部数次设下陷阱,仿装成商队引诱他前来抢劫,不但没有让他落入陷阱,反而被他连接倒袭,损失惨重之余,郭尔郭斯部首领葛洛放弃了围剿这支来去如风,行踪捉磨不定的马匪,反正大规模的商队都有军队护送,这个家伙不敢来掳虎须,至于这些蒙人普通商队,那便只能祈求自己好运了,自己也尽力了不是。
所以这位护卫首领一看到领头来袭的那匹大黑马时,便已心胆俱丧,没有了一丝与其搏斗的勇气,哪怕对方只有百余骑人马,自己商队的护卫与商人们加起来甚至超过了对手的人数,他仍是没有与之一搏的勇气。
拼命地鞭打着胯下的战马,商队能不能保全已经顾不得了,只要自己逃得一条性命便已是上上大吉。
身后传来利箭破空的啸声,在狂奔的马上回过头去,那匹黑马已经追至了两百步以内,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