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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半夜里才到站跟火车刚研发出来没多久也有关系,即便是两个车头依然显得动力不足,所以需要四个时辰才能跑完天津到běi jing这段路程到也可以理解 。但这长途跋涉人困马乏的,崇祯那昏君也没想要放个假让百官休息一天,居然在下车前就宣布早朝准时进行。
而满朝jiān佞也没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不但神采奕奕地哄然应诺,甚至还有人连家都顾不上回直接跑到午门外去侯着了。要说现任官员有这反应到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还得在皇帝手下混饭吃,万一不小心惹到那昏君被扔进了昭狱也挺冤枉的。
但合格的商人应该是无利不起早的,有好处能捞银子的事他们积极点也无可厚非。这是开会啊,满朝文武的能耐就是再大,也不能在皇极殿内吹出一座金山银山吧?真不知道周延儒等同车抵达的jiān商是怎么想的,居然也不回家睡觉非要跑去热闹。
好在朱由骢是负责军务的镇国将军,崇祯也早就给了他上不上朝视心情而定的特权,但满朝的jiān佞还真就不希望他来参加。就那满肚子坏水的死胖子,只要出现在这朝堂之上肯定会有大事发生。可无论是他决定要坑谁,最终都会让原本已jing疲力竭的大臣们更加焦头烂额。所以这种祸害不来也好,麻烦的事能少惹点还是尽量躲着。
“大哥,你这么早就来找俺,到底有啥急事?”不上朝并不就代表着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睡眼朦胧的朱由骢打着哈欠。使劲地往自己肚里灌着浓茶。
崇祯这次回京的时候并没让那几百西方美女跟着,而是叫人带着她们沿运河而上一路欣赏大明风光,省得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嫁的人有多富有。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血腥镇压,以前流窜在各地的土匪湖盗已难觅踪影,这年头也没人敢拐骗这些待嫁新娘。但护送未来皇妃这事可不能马虎,得找一个安全可靠的家伙去才行。
福王的命可没他这胖儿子的好,作为大明唯一手握实权的皇叔,他除了得费尽心机给别人挑毛病,还得随时应付来自宫里的wēixié。这不,才稍微走了点神就又被陷害了么?满朝重臣都跟着皇帝回了京。就那倒霉的福王得押着自己衙门的帐本慢慢在路上溜达,顺便还要帮着皇帝照看那几百西夷美女,省得她们乱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原本朱由骢还以为没了胖爹和几个哥哥的王府就是自己的天下,以至于得意忘形地忽略了另外两个可以直接打上门来的家伙。崇祯是需要主持朝会,但那个叫朱启骥的太上皇很闲啊,他又不用站在朝堂上跟人废唾沫。
仿佛是受到了感染,朱启骥也打着哈欠道:“若不是你这一路上喋喋不休,为兄至于这时候就把人给你带来么?”
“人?啥人?”没睡好觉的人难免反应迟钝,朱由骢傻忽忽地看着那个同样在猛灌茶水的大哥。还真就没想起自己这一路上提出过什么会客要求。
“癸酉科的理学状元,就是那个解决了发电机上漆后就不能使用的难题,还为船厂那台电焊机的制作提供了理论支持……”朱启骥这次带来的人没有显赫的名声,也没有亲手发明过任何一件惊天动地的作品。但正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才让研究院在很多方面都取得了突破xing进展。
电焊机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利用正负两极在瞬间短路时产生的高温,来进行焊接的一个大功率变压器。但怎么降低电压加大电流。两者之间又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这个在后世看来很简单的问题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
所以即便是在得知发电机研制成功之后,朱由骢也的确有这个方面的需求。却并没有提出这个研究要求。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自己琢磨出来了,而研究院也正是根据那套理论,完成了电焊机的制作并立即加以应用。
比这件事更让朱由骢感到不可思议的则是另外一件,虽然巨人的肩膀可以站,但站上去以前最好看清楚人家脚底下踩的是什么。别倒霉地找了个站在沼泽地里的家伙,那可是会一起渐渐陷入深渊的。
与以前提供的那些跨时代产品不同,这次朱由骢是明知发电机的原理,也知道电磁感应是怎么回事,却偏偏就只提供了生产办法而没有给出理论依据。对于这个,研究院到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先做出实物再抽时间搞逆向研究已经是这些年形成的惯例。虽然因为朱由骢忘记了要给线圈上漆的事而让研究院浪费数年的时间,却也让他们获得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个神奇的状元郎,居然就根据这个而整理出一套相对完善的电磁理论。
一年啊,虽然有朱由骢提供的那些零散的知识做为基础,但能够在一年的时间里就取得了别人数十年才能取得的成绩,就足以让人感到敬佩。可人家并没有就此满足,即便是已经琢磨出了那四条被称做电磁理论基础的定律,他依然要求帝国学院挑选出最优秀的数学家,配合他完成最终的方程式以方便后来者,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站在科技之颠,还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懂得融会贯通吸取别人的长处。取了的足以啸傲天下的成绩,却不敝帚自珍,愿意留下一套完善的理论让别人能站在自己的基础上取得更辉煌的成果,这样的研究者才是大明的希望。
“是他?那大哥你还磨蹭个啥?赶紧请进来啊!”现在徐光启已经过世,宋应星又非要转行去搞什么材料学研究,多年寻人未果的朱由骢正愁没人来搞这方面的研究工作,却没想到帝国学院里还藏着这么一条大鱼。
朱由骢不会搞什么礼贤下士,他甚至都没想过要要亲自出门迎接。大明帝国笼络科技人才的方法简单而直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提供良好的环境,满足研究工作的一切要求。然后再给他来点更刺激的东西……
“学生方密之,见过院长大人,见过镇国将军!”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青年奉命走了进来,并没有传说中那种炯炯有神充满了智慧的眼光,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木讷。就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也没人会多留意他一眼,如果没有朱启骥的介绍,就连朱由骢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百姓。
或许包括这个青年在内,都没人意识到大明出了一个朱由骢可以驱除鞑虏。让大明的科技领先这个世界两百年,而他却能让这个数字翻上一番。他所取得的成就甚至足以让整个帝国为之骄傲,成为照耀整个民族前进道路的巨星。直到他去世数百年之后,以他名字命名的电磁学和光学理论依然是无法反驳的定律。
巨星也有蒙尘的时候,也很可能被人给藏在柴火堆里当成鱼目。朱由骢突然想起要抑佛,其实也和这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为了不让大明最优秀的科学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他还真就敢拆掉所有的和尚庙。但这个胖子并没有意识到,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所以。一个由白痴问出的白痴问题诞生了。朱由骢围着人转了一圈,眨巴着眼睛问道:“你也姓方?”
“回将军的话,学生世居桐城,列祖列宗均系方姓!”奇葩的问题当然得有奇葩的回答。方密之一点也没为朱由骢的问题所难住,反正自家的老祖宗都叫这个姓,难不成还会被镇国将军给改了?
“那你可有一个叫做方以智的同乡?”朱启骥不经常糊弄人,而且他也从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眼前这个肯定是当世奇才。但寻找另一个姓方的下落也很重要,朱由骢对于人才是从来不会嫌多的。但安徽桐城的范围实在太大,那人现在又不怎么出名找了这么多年都没结果。说不定问一下同宗同族的人更容易得到线索。
“方以智?”青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和朱启骥互忘了一眼,才谨慎地回答道:“这正是学生本名,难道将军……”
“你就是方以智?”现在连朱由骢都怀疑自己的是不是运气这么好了,找了多年的人居然自投罗网,还在自己考验他之前就先给露了一手?“那你爹可是方孔炤?”
“正是家父名讳!”对于镇国将军的神奇方以智早有耳闻,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他人呢?”朱由骢那个气啊,他虽然不做揠苗助长的事,但对于他所知道的那些大明自有人才他从来就是能挖就挖,不能挖的也会派人秘密监视其成长。就好象那个一直被他盯着的张煌言,现在不也乖乖地被扔进官学了么?
惟独历史上那个在剿匪中八战八捷的湖广巡抚方孔炤是个例外,官方记录里有他的名字,崇祯即位收拾掉魏忠贤后还升他做了尚宝司卿,但等朱由骢在崇祯三年想找他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不见了。而且没人知道他在崇祯二年回乡丁忧后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回将军的话……”方以智很聪明但他不并擅长说谎,犹豫了半晌也只能说出实情。“家父因设计诱杀了杀富济贫的黄、汪等人,自知罪孽深重故一直隐姓埋名,现正在桐城县学任教,以期为我大明培养出一批遵纪守法的栋梁之才……”
经过这么一解释,朱由骢知道又是自己惹的祸。崇祯二年他正好平定了陕西民乱,崇祯也正好下了那则莫名其妙的圣旨,百姓们如果被逼无奈起兵造反都没罪,更别提杀几个鱼肉乡邻的祸害了。可偏偏方孔炤依照传统观念认为人家是犯上作乱,结果在服丧期间用计杀之。
现在朱由骢收拾了张献忠,拐跑了熊文灿,那方孔炤没了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老实地躲着还等着人家上门抓他啊?朝廷密探之所以没能打探到他的消息。那是因为这家伙前些年一直躲在山上,知道内情的全都是至亲好友。如果不是全民免费教育让他静极思动,恐怕人家就真得在山上修炼成仙了。
“教书?”如果是别人干这事,朱由骢也就认了,毕竟有了一个方以智就已经很让人欣慰了。但对于这个家伙,他不打算这么就便宜了他。
方孔炤这家伙非常能打,而且眼光毒辣。率领一万多人的杂牌部队,多面部署还能连战连胜,并看穿了张献忠的诈降之计。即便是熊文灿一意孤行上当受骗后张献忠再度起兵造反,一听说他驻守南线也不敢去招惹。结果跑到西面又被人家在荆门、当阳一线阻击。打得个狼狈逃窜。就这么个家伙,朱由骢会舍得让他去教书?
“卢象升!卢建斗!又躲哪去了?”没来由的,朱由骢又开始大叫大嚷起来。
“骢弟……”朱启骥迷糊了,这是要干嘛?按照大明现在的律法,那个方孔炤即便是要接受制裁,那也应该要经过刑部的审判。可这死胖子有特权,一旦证据确凿他能够直接越过朝廷六部与皇帝,下的命令也等同圣旨。
当然了,朱启骥其实也不太关心方孔炤的死活。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那是个屁话。杀人偿命却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即便是按照新法那方孔炤也是死有余辜。但现在的问题是方以智太妖孽了,这可是大明帝国急需的顶级人才啊,要把他爹给杀了。人家还能静下心来搞科学研究么?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大义灭亲的?
“求将军饶过家父……”大明境内没人不知道镇国将军下了狠心会是什么结果,方以智现在无比后悔说出他老爹的下落,如果因此而让自己的父亲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他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放过他?哼哼……”冷冷地笑了几声。朱由骢道:“他难道不知道朝廷已经有明令,法不纠往吗?皇上当年的圣旨并没有在湖广地区施行,他犯的那点事按照规定只要愿意做出赔偿承认错误就行了……”
“那将军您……”虽然没有就读于法学院。但方以智也听过这种说法。朝廷的法律只管正式颁布后犯下的过错,在这之前么还得按原由的条理来处理。而照朝廷以前的律条来看,自己的爹可没做错事。
虽然朝廷也有律条特别说明,以前犯下了杀人这种恶行的除非能获得受害方谅解,否则依然会继续追究。但这几年才财大气粗的方家竭力讨好下,黄、汪两家和当年被杀掉的乡亲虽然不可能完全释怀,却也已经同意不在斤斤计较了啊。那些乡民的孩子,现在不还是叫自己的父亲做恩师?
“俺找了你们父子两个四年,花费了多少心思知道吗?”对于当年的事朱由骢并不太计较,甚至愿意帮助方孔炤去获得百姓的谅解。毕竟那正是鞑子撺掇陕西乱民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所谓乱世用重典,方孔炤虽然做过了头但并非是罪不可恕。
真正让朱由骢愤怒的是方孔炤事后的做法,犯了事还躲起来这就实在太不地道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重要吗?好吧,就算是他不知道,那他就不能来封信问问?非要镇国将军派人四出寻找,还隐姓埋名地跑到学馆去教书?
“将军……”卢象升的家眷也在洛阳,